第13章 第十三章 集结

集结

白皙的手臂上粉嫩伤痕横亘其上纵横交错，狰狞至极，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出原貌。爱丽莎与铃鹿俱是一惊。而奈叶则一脸淡然地将袖子放下，丝毫不顾爱丽莎与铃鹿神色径直说道，“我的双腿上伤痕远比手臂上更为恐怖，四年前我突然回来，并非是重伤之下的无奈选择。”说罢，她冲两人笑笑，眼中闪过痛苦与阴郁，“抱歉，爱丽莎、铃鹿，瞒了你们这么久。但请你们在训我前，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二尉，不是说这个案子移交给总局那边了吗？局长怎么还要我们前往第九十七号管理外世界，还连个直接传送阵都没有。”次元舰上一个身着蓝白教导队服的男子关闭空间显示幕冲前方闭目养神的二尉疑惑道。

“既然是长官下的命令，我们执行即可，管它归谁管，局长要我们处理，这个就归我们处理。”尼贝尔睁开双眸不咸不淡道，脑中回想着临出发前与谢尔盖的对话。

“报告。”

“请进。”见到尼贝尔，谢尔盖放下手中文件，冲他招招手示意对方走近，指指旁边椅子，“坐。”

待尼贝尔坐好后，谢尔盖方才开口道，“我记得你当初是高町一手带出来的，也与她合作过多次，她没少在我面前夸你。”

“是。”尼贝尔应了声，眼中闪过失落与疑惑，“可惜老师她……”

“还记得火刃吗？”

“记得。”尼贝尔忽然激动道，险些站了起来，对于武装局特别是教导队来讲，火刃一定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最大的耻辱，数十位顶尖魔导师折损在对他们的围剿行动，事后还让其逃逸，但当年事故后，哪怕局中反对声再大，局长依旧没有批准对他们展开行动直至总局下令移交案件。

“现在就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带领第九分队前往第九十七号管理外世界处理火刃，指挥官已经抵达，届时你按这个方式联系她即可，记住一切行动听她指挥。”说着谢尔盖敲击一下虚拟键盘将联系方式传导到尼贝尔终端。

“是，保证完成任务。”

谢尔盖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尼贝尔离开，却又在他临出门时忽然叫住他，“我有一个额外要求。”谢尔盖略略垂眸，一字一顿道，“瞒着指挥官，随时向我汇报进度，特别是指挥官近况。”

指挥官？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队中有哪位前往第九十七号管理外世界执行任务，难道是武装队那边的人？不对，他们这种特殊任务通常是交由教导官负责，而鲜少有武装队员负责。指挥官会是谁？尼贝尔在心中不断推测指挥官可能身份，而这一切推测却在见到指挥官时统统化为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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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中菲特望着面前一脸淡笑的女子，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面上却不显。楠木影子，依稀记得好像是奈叶学生，曾对奈叶表白但被拒，也同奈叶一起前往游乐场游玩过，她找自己是为什么？

“抱歉贸然将你约出来，我叫楠木影子。”影子放下手中茶杯笑着说道。

“无碍，楠木小姐找我所谓何事？”

“哈拉温执行官何时也变得喜欢装傻充愣起来了？”

她知道我身份？听闻此言，菲特心中便是一惊，旋即意识到对方可能为火刃成员，周身气息瞬间紧绷，整个人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

“呵。”影子一声轻笑轻易卸去紧张气氛，“哈拉温执行官大可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不然你觉得我还会同你在如此悠闲地喝咖啡吗？”

“总要保持基本的警惕，何况火刃是怎样的组织，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教授是怎么的人，你也清楚？”影子没有否认，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菲特懒懒道。

“我想至少比楠木小姐清楚。”菲特冷冷道。

“哦——”影子挑挑眉，故意拉长音调道，“也包括教授是教导队ACE of ACE的事？”瞧见菲特神情，影子露出略为嘲讽的笑容，看来教授瞒得相当不错，就连合作人都不知道，不愧为当年最难缠的对手将她们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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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教授是警方人员并不代表她会是管理局局员。我在海鸣大学读了两年，如果她是，你觉得我能不知道？”

“被爱情蒙蔽住双眼的你能看清什么？”修张口就是嘲讽，眼神中满是愤恨还有丝丝恐惧，“何况对方还是我们的老对手，寻常方法根本就无法探查到她是否为魔导师。”

“凡事要讲证据。”

修冷笑一声，抬手打开空间显示幕调出对比图，“这是四年前那位的波动，而这是最近一次行动中格雷魔导器传回的波动。”

影子仔细地向翻看比对两幅图陷入沉默，良久她才道，“不是说ACE of ACE已经被我们重伤生死不明吗？”

“谁知道呢？”修耸耸肩嗤笑道，“你不会天真到认为我们将武装局下任继承人整得半生不死，管理局还能放过我们吧。”

“你不必这么阴阳怪气。”影子冷冷道，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手悄然握拳，“她是不更好吗？”转头将目光投回空间显示幕，影子抿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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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菲特轻轻道，握着茶匙缓缓搅动咖啡，“更担心的应该是你们，不是吗？”

“一个连真实身份也不肯同你讲的人，你觉得她的可信度有多高，抑或者她对你的信任有多少？”影子忽然直起身子靠近菲特，唇角微勾，“上周与教授一同前往游乐场的人，是你对吗？”

“……”

“不愿回答也没关系，看得出来你与教授很亲近，但这么亲密的关系，教授却不愿告知你真相，你在她心中究竟算什么？”影子顿了顿冲菲特挑挑眉，故意压低声音道，“武装局与其他部门有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前几任内定者都死于这种内斗中，她对你能有多少真心？”

“够了。”菲特开口打断影子，语气颇为生硬，冷冷地望着影子，“如果楠木小姐说这些是想挑拨离间，大可不必。”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她对你并不坦诚，而你也对教授充满疑惑。”影子嗤笑一声继续道，“不然何必如此激动。”

被影子一语道破心思的菲特抿抿唇，垂眸起身向外走去，“我确实对奈叶抱有身份上的怀疑。但—”她转身直视影子道，语气坚定，“我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哪怕她曾因指挥失误造成随行队员近乎全部死亡？”

“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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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鸣市某处庭院内，伴着魔力光地逐渐消散，宽敞的院子中出现数道人影。摇摇头以此缓解长时间时空传送所带来的眩晕感，尼贝尔抬眸正准备打量一下四周环境，目光却忽然被接待人所吸引，待看清对方容貌的那一刻，惊讶、激动、狂热、崇拜在眼中轮番上演最后通通化作一句，“老师。”

眼中快速闪过丝丝讶然，奈叶也没想到被派来的居然是自己多年前所教导的学生。老师想做什么？不可察觉地蹙眉，唇角却扬起弧度笑道，“尼贝尔，好久不见。”语气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不由令尼贝尔生出几分恍惚，那位教导官他们的ACE of ACE其实从未远离。

这什么情况？望见自家长官一改往日冷酷作风，眼含热泪几欲扑到指挥官怀中的教导队队员们彻底陷入混乱。队员们面面相觑，均从对方面上看到迷惑，但碍于对长官的尊重与对当前状况的不明而不敢打断。

“尼贝尔，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队员吗？”奈叶率先打破僵局笑问道。

听到奈叶话语，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后的尼贝尔定定心神收敛面上神情，双腿并拢向奈叶敬礼，而后向奈叶逐一介绍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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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队？”

“没错，刚刚收到消息武装局派出数十位教导官执行任务，目的地暂时不明。”空间显示幕中，疾风靠在椅子上，面上流露出丝丝疲惫，显然近日管理局接连的事务，令她也有些吃不消。

“他们执行这种任务不是很常——？”菲特还未说完，旋即顿住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什么任务能让武装局出动数十位精英教导官在这个即将换届的敏感时刻，与疾风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如出一辙的担忧。

“我已经将希格诺姆与维塔紧急召回，大概还有三天，她们就会前往第九十七号管理外世界。”说完这句疾风便匆匆关闭通讯，很明显在这个时刻武装局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各界关注，而作为接手武装局案件的她们，也逃不开被紧盯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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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奈叶抬手将空间显示幕关闭继续道，“关于火刃，我希望，不，是我要求大家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要冒进。”

“长官。”下面举起一只手。

奈叶点点头示意对方说明。

“我听说总局也派出执行官来接手这件事，我们与——”

“既然火刃当初是由我们负责，现在也只能由我们解决。”奈叶低低道，声音沙哑而压抑，“不用管她们，按计划与要求行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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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叶番外

“这次回去局长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巡行舰上贝拉划拉着空间显示幕笑嘻嘻问道，“是一年休假吗？”

“你就别想了，我们任务那么多，顶多给你发奖金。”诺兰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把贝拉给从头到尾浇了一遍，无情地打破贝拉幻想。

“老大，你不管管诺兰？”贝拉冲前方正在翻阅资料的人喊道，语气中满是委屈，“你就忍心看到你亲爱的副官被他给欺负成这样？”

“确实不太可能。”奈叶将目光从资料上移向贝拉，故作淡然道，“但贝拉你可以继续你的幻想。”

“诶——”

哈哈，望着贝拉的表情，再也憋不住的奈叶放声大笑，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连带着其余队员也一同笑起来，笑声极具传染力，最后竟连贝拉也被带得开始放声笑起来。

伏在地上，身侧衣物上鲜血早已板结成块死死地粘在身上，鼻翼急促地扇动着，她撑着手，腿不断往下蹬，企图站起来，奈何伤势过重，所有尝试均以失败而告终。

面前视频画面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只有身着熟悉制服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尸体，血丝一根根地侵占眼白。

“ACE of ACE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我打败。”耳边传来声音，语气甚是嚣张。

“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那道声音又道，“差点忘了，这还是您亲自指挥的结果，来好好看看这幅景象，果然你们还是浑身鲜血毫无生机的看着舒服。”

手臂猛然用力向下撑地，腿部却丝毫不听使唤再度重重跌倒在地，周身布满散逸的魔力，而基地内爆炸声、哭喊声种种混成一片恍若人间炼狱。

“老大。”

突然视线一转，被扶了起来，奈叶惊呼出声，“贝拉，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先走吗？”

“长官都没离开，身为副官的我又怎么能先行离去呢？”贝拉笑了笑，却不小心扯动伤口，倒吸口凉气。“我们先出去。”话音未落，魔力光闪过，撑着奈叶，贝拉向出口奔去。

“怎么可能让你们就轻易离开。”伴着那道声音落下，基地内魔力浓度开始急剧攀升，破碎的旭日之心不断闪烁着发出警报。

“贝拉，我命令你将我放下，自行出逃。”强着忍由于失血过多而带来的阵阵眩晕奈叶语气强硬道。四周建筑已经开始坍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请原谅，长官。贝拉·珀西三等空尉违反命令。”

“你——”话还未说完，奈叶就被一记手刀给打晕。

再度醒来时，出口已隐隐在眼前浮现，贝拉眼中闪过欣喜，不料意外在此时发生，而她只来得急将趴在背上的人向外推出。

她躺在地上，不远处躺着贝拉。翻身奋力向贝拉爬去，将对方抱在怀中不要命似地将身上剩余的魔力向贝拉传送，她不由恨自己为什么仅仅只会简单的治疗魔法，在这种时候无济于事。

事后据赶往救援的教导队与医疗队人员回忆，那天印象最深的不是火刃基地内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而是那位以坚韧著称的ACE of ACE神情癫狂浑身是血却仍为怀中人不断输送魔力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