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探望

探望

“请跟我来。”护士小姐在对黑衣人说完这句后，转身向里走去。在疗养院工作多年，她早已养成“不闻不问”的习惯，不会轻易去打探任何一个来此看望的人，哪怕内心再好奇。

病房内，躺着一个双眸紧闭浑身缠满绷带戴着呼吸机的人。护士小姐在检查完仪器设备后，轻声说道，“两个小时探望时间。”

“谢谢。”黑衣人声音嘶哑，冲护士小姐颔颔首，抬步向床边走去，随手拉过椅子坐下，摘下兜帽露出容颜。如果菲特在此那她的疑问肯定会迎刃而解，因为兜帽下的人正是奈叶。

“抱歉，这段时间太忙。没能及时来看你。”奈叶望着床上依旧沉睡的人，缓缓道，紫眸中具为内疚。她伸出手微微握住对方放在外侧的手，“贝拉。我已经找到他们，相信我，我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让他们付出就有的代价。你再等等。”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奈叶戴上兜帽起身。行至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望望贝拉，而后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麻烦您继续照顾她。”路上奈叶对护士小姐道，语气中充满诚恳。

“这是自然。”护士小姐一口答应，随口问道，“你是高町小姐的战友吧，我看你经常来探望她。”

“嗯。”

“你们感情真好。”护士小姐语带羡慕道，想起自己看过的资料，旋即叹了口气，“曾经的ACE of ACE，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她如果醒来恐怕内心很会痛苦。”

“相比之下，有时活下来并健康的人会更痛苦。”奈叶淡淡道，眼中闪过忧郁。

“为什么？”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懂这种感受。这种感觉才最折磨人。”奈叶摇摇头，不再开口。

“不去看看他们吗？”次元巡游艇中，谢尔盖望着靠在坐椅上的黑衣人问道。

“现在的我没资格。”奈叶淡淡道。座椅上的铭牌写着贝拉·珀西。

“还有一年。”

“我知道，我会在一年内解决完。”

“你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尔盖看着奈叶，抿抿唇。他明白四年前的事对奈叶来讲意味着什么，因此才有当年的约法三章，而其中一个条件便是，若五年后，奈叶还未解决案件就必须返回管理局准备接手武装局事务。

但就现在情况来看，几年时光沉淀非但没有让她平和反而还令她更为偏执。他叹了口气，“你也要试着走出来，当年的事——”

“老师，我自己明白，我想要什么。”谢尔盖还未说完，就被奈叶径直打断。此时她浑身散发着尖锐的气场，也顾不上对方是她最为敬重的老师，“哪怕会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亲手将他们送往监牢。”

见状，谢尔盖不再说什么。他与奈叶都清楚，四年前的案件已经将一切都改变，回不去，无论是逝去的生命还是痛苦苟活的人。

甫一回到地球，手机铃声随之而响。

“奈叶。”电话那头传来铃鹿声音，带着浅浅兴奋，“这周末有时间吗，我们约着见个面如何？姐姐也很想你。”

“上上周末不见过吗？”奈叶悠悠道，语调轻松，丝毫不见方才阴郁，“我要再去，估计爱丽莎与哥哥要与我一决高下了。”

“他敢？”“她不会。”铃鹿与忍的声音同时在电话那头响起。奈叶不由失笑，勾勾唇角，眼波一转，有着说不出的少年气，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我会去的。”

“菲特有时间吗？”莎玛尔放下手机，笑眯眯冲菲特问道。

看到莎玛尔露出与疾风一样的招牌笑容，菲特顿时升起一阵不好预感，奈何对方强大到她无力反抗，也只能点点头。

“太好了。”莎玛尔拍拍手，笑得一脸灿烂，“这周末陪我去拜访故友吧，顺便我也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们原来可没少帮疾风。”

如果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奈叶，菲特一定不会答应同莎玛尔一起来拜访月村家，不然也不用被按在沙发上，被几位女士轮流盘问。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某人，如果提前知晓会是这幅景况，就算被爱丽莎训一顿，也肯定会借口有事推脱此次见面。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

“姑姑。”高町阳仁甫一见到奈叶，忙从妈妈月村忍怀中挣脱出来，迈着小短腿向其扑去。

几年前，高町恭也与月村忍在结束数年爱情长跑后，步入婚姻殿堂。高町阳仁正是二人的孩子，出人意料地，小阳仁在家庭中最喜欢的竟然是奈叶这位不经常见到的姑姑。

“跑慢点。”奈叶笑着提醒，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阳仁抱起，眯眯眼，故作认真道，“嗯。让姑姑看看，阳仁也是大孩子了。再过几年恐怕姑姑不要抱不动啰。”

“那我抱姑姑好了。”

被阳仁奶声奶气的话音逗到，奈叶哈哈大笑，应声好。

一旁忍急忙上前训道，“阳仁还不快下来，姑姑身上还有伤，你别给她添乱。”

“忍姐姐没事。”奈叶弯弯眉眼，“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阳仁，你说对不对啊？”

“对！”阳仁很给面子地喊道，但还是主动从奈叶怀中跳下，他伸手握住奈叶左手，“我最近买了新玩具，姑姑一会要陪我玩。”

“好，没问题。”奈叶答应得十分干脆。

“你就惯着他吧。”忍嗔道，旋即低头冲阳仁温声道，“阳仁，我和姑姑还有话要说，一会再让姑姑去找你好不好？”

送走阳仁后，忍瞬间收起慈爱的表情，沉声冲奈叶道，“和我去楼上。”

“忍姐姐，我没事。”

“还说没事。汗哪来的？前几天刚刚出院，又想去见理子医生？”忍没好气道，拉住奈叶就往楼上去。

面对兄姊奈叶尚能插科打诨含糊过去，然而忍向来不吃她这一套，因此每每奈叶不听话，只要忍出马总能将她治得服服帖帖。

楼上某人正在忍受不亚于理子医生说教一般的狂风暴雨，楼下却是其乐融融。

铃鹿放下手中茶盏小声同莎玛尔叙旧，爱丽莎则饶有兴趣地拉着菲特谈天说地。

两人的热情招待让菲特颇有些吃不消，哪怕执行官平时再八面玲珑，如今碰到这种发自内心毫不做作的真心相待，也只能缴械投降。她不由感叹起地球的神奇，无论是咖啡师还是眼前两位都是很好的人呢。

说着说着便提到菲特身份上来，一听说菲特是莎玛尔同事，爱丽莎皱皱眉，碧绿的眼眸中翻滚着不耐，如果不是顾及与疾风一家情分，她恐怕此刻就会要求莎玛尔二人离开。铃鹿面上虽不显，但眸中也蒙上层戒备。

“小姨你们不要生气。”忽然一道童声在从远及近，阳仁小跑到铃鹿、爱丽莎面前道，“姑姑开始是被我拉去陪我玩，你们不要怪她。”

“你个小机灵鬼。”铃鹿笑骂了一句，气氛缓和不少，“她哪次过来不是先被你拉走？”

“诶，嘿嘿。”阳仁不好意思地低低头。

菲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能感觉到铃鹿二人的敌意是由于知晓她管理局局员的身份，但她想不明白个中缘由，是什么导致两人对管理局毫无好感？目光稍稍扫到阳仁，菲特微微眯眼，这孩子好面善，似乎在哪里见到。至于是和谁有点相像，她暂时还无头绪。

“铃鹿，爱丽莎。”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菲特耳边响起，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奈叶正朝这边慢慢走来。

“好慢，没你位置。”爱丽莎撇撇嘴，起身往旁边让了个位置。

“我待会做甜点赔罪可好？”奈叶笑道，走近沙发，目光忽然扫到一旁的莎玛尔与菲特，眼中闪过惊讶，“莎玛尔，菲特？”

“啊拉？”莎玛尔眼中满是探究，“你们认识？”

“嗯。”奈叶点点头，转头冲菲特扬起一个笑容，“我们是朋友。”

一旁铃鹿与爱丽莎相互对视一眼，她们一时也摸不准奈叶态度，只能选择静观其变，而莎玛尔则笑问道，“奈叶你不会就是菲特经常挂在嘴边，这次结识的朋友吧？”

“莎玛尔。”菲特有些慌张地唤道，却在奈叶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面色微洇红晕。

“那你就是姑姑的女朋友？”一旁阳仁一拍双手，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此言一出，客厅中几人神情各异。菲特低下头，面上爆红就连耳根也不能幸免于难。爱丽莎直接愣在当场，张着口，看看奈叶再看看菲特。铃鹿笑容凝在唇边，眼中不掩好奇。莎玛尔面上满是玩味，双眼微眯。

“不是。”奈叶无奈道，扶扶额头，蹲下直视阳仁，“阳仁，不要随意这么说。”

听到奈叶回答，菲特心稍稍放下，而后又升起点点失落。铃鹿与爱丽莎同时长舒一口气，莎玛尔眼中却划过惋惜。

“可姑姑上次明明和妈妈说会带女朋友回来的。”阳仁嘟嘟嘴认真道，眼中满是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呃。”奈叶一时无言，她实在想不到自己随口一提的话，竟然被会小孩记下，还拿过来将她怼得不知所措。

“你好。”

阳仁抬头，望着面前长相精致的金发女子，咬咬唇，低低回声你好。

见状，菲特面上笑意愈深，目光愈发柔和。她柔声道，“我是奈叶的朋友，菲特，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她向阳仁伸出手，“你一定很喜欢奈叶吧。”

“嗯，我最喜欢姑姑。”阳仁点点头，伸出手与菲特击了击掌，像达成什么重要协议似的。

菲特弯弯眉眼，笑着回道，“我也喜欢奈叶。可喜欢奈叶的不一定会是奈叶的女朋友。你看，铃鹿小姐与爱丽莎小姐都喜欢奈叶，但她们不是奈叶的女朋友，对不对？”

“是。”

“所以不要怪奈叶。她只是还没找到那个人。她如果找到了，一定会带回来介绍给阳仁的。因为她一样喜欢着喜欢她的你。”

阳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几人刚刚松口气，不料阳仁的下一句话，又令几人开始抓狂。

“那菲特姐姐你做姑姑的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