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咖啡师 
第20章 第二十章 终局
终局
海面波纹阵阵，层层海浪堆叠将海水不断推向更高峰，此刻海面已然不见平时许多生物，海中住户死死地龟缩在家不肯露面，可惜海底亦是一片狼藉，条条裂缝横亘其上，魔力光从这些裂缝中迸射而出，像天光划破黢黑的夜般从海底冲出。
奈叶赶到时所见便是这般景象，目光微沉，脚部樱色羽翼扇动飞往疾风身边。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面对奈叶的突然到来，疾风面上没有丝毫惊讶，蓝眸中满是了然，左手持天剑十字，右手捧夜天之书，不断积蓄着魔力。
“格利晶石真正的矿藏不在郊区而在这片海域。”冷静的语调静静将不曾公开的真相传达，紫眸中翻滚着复杂情绪，往日上扬的唇角平躺着，白衣魔导师沉声向好友发出请求，“能拜托疾风你与琳合力将它们封印吗？”
“自然没问题，与其说封印，倒不如说是镇压更为合适。”疾风耸耸肩，语调轻松，仿佛一切不废吹灰之力，旋即她话锋一转语调骤然转低，“那你呢？”
“海底。”
果然，疾风抿抿唇，她早就料到奈叶不会甘于静坐于指挥室中等待结果，在尼贝尔率队突入基地，她便知晓对方定然会来到这里。
“你来了，指挥交给谁来？”
“我的老师，武装局长谢尔盖。”奈叶笑了笑，颇具深意地同疾风对视一眼，意有所指道，“疾风拜托了。”说罢，身影便消失于海面上，徒留好友在原地低声嘟囔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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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火刃基地。甫一跨入基地，格利晶石所放射的魔法粒子便铺天盖地地向奈叶袭来，引得腰侧伤痕欢呼共鸣。
[主人？]机械音于室内响起，电子音中暗含关切。
[我没事。]面上闪过恹色，奈叶伸手放出樱色-魔力将腰侧涌动的魔力悄然压下，望着面前两道岔路问道，[探查到尼贝尔他们的具体位置了吗？]
[经过探查他们被困于左侧区域，但——]旭日之心声音有些迟疑，[刚刚接到的通讯却说控制人位于右侧。]
又是一样的选择，奈叶眼中思绪不断上涌翻滚，记得当初自己也面对两条同样的岔路，一条通向指挥室，一条通向储藏室，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与队员一起行动，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去逃避那些沉默的石碑。
望着屏幕中立于岔道口的奈叶，影子挑挑眉，唇角扯出抹疯狂笑意，“一佐，你会如何选择呢？战斗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她喃喃道，眼神茫然。
收回思绪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前岔路，几息之间她便做出决定，左侧通道上白衣的身影于魔力攻击间穿行，不时丢下几颗樱色小球。
“二尉，火力太猛，无法突围。”杰克擦擦额上汗水，再度举起手中魔导器瞄准面前机械。
“保持攻击，继续防御，将伤员护在中间。”尼贝尔冷声道，手中不断放射魔法将机械击溃，目光快速扫过身后，负伤的队员正灰头土脸地坐于地上接受治疗，而面前的钢铁洪流一波接一波地涌上，不知疲倦。难怪四年前可以令教导队王牌小队几近全军覆没，这样的车轮战也没几个人能抗得住，何况这基地中还有AMF力场，魔力输出远比平时困难。
“格利晶石储藏室找到了吗？”像是想起什么，尼贝尔高声问道。
“报告，目前没有发现，仍在探查中。”
“尼贝尔。”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是谢尔盖。
指挥室中谢尔盖面色阴沉地望着屏幕中显示状况，他很清楚尼贝尔一行即将到达极限，现在的抵抗不过是靠意志苦苦支撑，“高町一佐正在路上，等她赶到后你们一起离开海底基地。”
“我会实施救援，但救援成功后，请允许我立即返回基地追捕火刃首领楠木诚。”低沉的嗓音在指挥室中响起，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
“胡闹，奈叶听从指挥，不要违反命令。”谢尔盖冷声呵斥道。
“我具有现场指挥权，经现场情况判断特做出上述决定，根据相关条例，老师您无法驳回。”奈叶语调沉静地阐述着某个事实，声音由于翻转躲避、发动攻击而显得时断时续含糊不清。但谢尔盖依旧从这模糊的通讯中捕捉到些许关键信息。该死，他一拳砸到椅子扶手上，“其余小队情况如何？”他猛然抬头问道。
“尚处于战斗中，无法支援海底。”
毫无留恋地切断通讯后，奈叶迅速转身，魔力炮强力扫过隧道将身后追击的机械造物消灭得干干净净，伴着气阀放气与机械爆炸声，她向尼贝尔处飞去。
“报告，右侧三点钟方向出现火力缺口。”
“轻伤员顶上，不能让他们突破防线。”结束一发魔力弹发射后，尼贝尔吼道，面上汗水同灰尘混在一起，衬衫早已湿透牢牢地粘在身上。火刃那群家伙是疯了吗？弄出这种东西。他暗骂道，举起魔导器开始积蓄魔力。
忽地，樱色的魔力席卷室内，将正与教导队员陷入胶着战斗的机械吞噬殆尽，待樱色渐渐消散，奈叶身影出现在教导队众人面前。
“老师。”尼贝尔抬手行礼。
“辛苦了，将伤员带上，先行撤离。”奈叶冲尼贝尔点点头，竖起旭日之心转身向前走去，“我来护送你们离开。”
尼贝尔正欲询问奈叶为何不随他们一同离去，觑见对方神色，悄然将话咽回。自己无法劝阻，问出也只会得到服从命令的答复吧，尼贝尔将战友背于背上，无奈道，“老师请您注意，我在教导队等您归来。”
闻言，奈叶微愣，紫眸中荡起微波，她笑笑没有回答，只说时间紧迫而后放射魔力为众人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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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舰中菲特挥下一击斩灭最后一台机械，而后手持巴鲁迪修向舰长室走去。
剑锋置于修颈侧，菲特冷声道，“你因涉及跨次元犯罪、走私太古遗产被逮捕，请放弃抵抗。”
修苦笑一声解除武装，眼中满是颓然，“你觉得逮捕了我就可以了吗？真正的人还在海底基地。”
“教导队已经突入基地。”菲特冷冷道，眼中划过担忧，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感到不安，这种感觉自刚才始便愈发强烈。
“基地中下面就是格利晶石矿藏，影子一定会选择引爆。”修淡淡道，拳头悄然握紧，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影子根本就没有计划过逃跑，而是打算同归于尽。所以请你们去阻止她，也请你们救救她，修到底没能说出来，曾经许下的誓言加于身上的烙印令他只能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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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基地。
“一佐，好久不见。”望着面前站立的白衣魔导师，影子眸中闪过恍惚，旋即转为憎恨与愤怒。
“确实很久未见，楠木诚。”奈叶抬眼打量四周环境，房间出乎意料的简洁，除去操作台外再无它物，一切都与当年一样，坚定的紫眸中轻涌恍惚，腰侧已被压下的伤口又在隐隐伤痛，有了复苏迹象。
见奈叶一语道破自己身份，楠木诚不由哈哈大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做了影子三年的导师，自认为对她还算了解，这种事她做不出来，反倒像你的风格。”
“就不怕看走眼？”楠木诚反问道，把玩着手中物什，“与当年一样傲慢。”
血悄然从腰侧渗出，所幸遮掩于防护服下，不曾显露，“自毁一切的举动也只有你会做。”奈叶面色淡然道，若是细细观察就能发现此刻她的额上已有汗珠。
“不愧是ACE of ACE，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气定神闲地同我对话。”说着楠木诚加剧魔力输出，“就是不知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坚持多久。”说罢，她身影一闪向奈叶袭来。
张开樱色护盾挡下攻击，稍稍后退几步错开距离，颗颗魔力弹如同星辰般浮现在奈叶身侧，伴着奈叶一声令下，打着旋向楠木诚袭去。
见状，楠木诚偏身一扭于空中旋舞，躲避灵弹，落于地上的瞬间抬起魔导器对准奈叶便是一击。
一颗魔力弹改变轨迹与绿色-魔力相撞，激起烟雾阵阵，将双方视线遮挡，奈叶快速举起旭日之心，几乎同时两道魔力光划破烟雾向对面奔袭，继而相撞。趁着魔力相撞之机，两人身形同时移动，于空中相撞展开搏斗。出身武术世家的奈叶自然不是只会释放魔法的远程法师，作为近战法师她同样优秀。
局势陷入僵持，两人对峙着，目光死死盯住对方。楠木诚眼睑微垂，暗中计算着发动时间，按理来讲，在多重诅咒下，对方不应该能撑这么久，何况基地中AMF力场还不低，这家伙还是人类吗？楠木诚不由生出几分恐惧，“呵呵。”她忽然大笑，“一佐，你还记得当年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搏斗吗？”
“记得，不过战斗对象不是你，而是那群不知疲倦的机械以及人类。”腰侧伤口处魔力游走得愈发快了起来，奈叶紧咬着唇不肯露出丝毫可能破绽，
“当年你可是被打倒在地，如果不是你那副官估计你就留在当年基地了，还记得她最后推你出去时说了些什么吗？”
瞳孔陡然放大，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从战斗伊始便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破碎记忆倏地变得清晰起来，印象中身后火海中，贝拉嘴唇上下开合着，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
“看来您是不记得了。”楠木诚啧啧道，一边说着一边加大魔力量，“真可惜啊，明明对方拼尽性命救您，可您却不记得她最后对您说了些什么。让我猜猜，是怪您连累他们还是央您替他们报仇抑或是——”
“够了。”奈叶打断楠木诚未说完的话，紫眸中暴戾阴郁内疚痛苦轮番上演，她举起旭日之心直指对方，“她对我说了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会抓捕你，再来回想。”
“哈哈，看来您还是与从前一样呐，明明被称为希望最后却剥夺了自己最为亲近之人的希望，这样的你还有资格被人视作希望吗？”
最后一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扯断了奈叶本就脆弱的神经，根根血丝侵占眼白，周身樱色的魔力逐渐开始暴走，腰侧伤口愈发严重，血液顺着防护服滴下，再度开口，往日清亮的声音已然沙哑不堪，“我没有资格，但至少我会逮捕你来弥补过失。”
“那就来试试吧。”楠木诚将魔力输送到最大，而后捏碎手中物什将之丢到一边，举拳朝奈叶砸去。
抬手接下楠木诚一拳，金属鞋跟生生将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沟渠，鼻翼急促地翕动着，奈叶目光暗沉，旭日之心一闪，几颗魔力弹从背后袭向楠木诚。
快速松手侧身躲过魔力弹袭击，楠木诚甫一落地，樱色枷锁便将她牢牢捆住，抬头正欲行动，旭日之心抵于面前。
“你已被逮捕。”
“教授。”楠木诚忽然喊道，语带惊喜，少女眼中满是茫然，“您怎么会在这，还拿着奇怪的东西？”
“影子？”见到对方神色转变，奈叶试探问道，手上动作依旧未变。
“是我，教授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学校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带你出去吧。”奈叶收回杖身向影子伸出手，不料，异变突生，影子猛然从地上跳起向奈叶发动攻击。
“一佐，我或许应该感谢你对小女的关心。可惜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不如就送你去见战友好了。”楠木诚笑道语气嚣张。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送我去。”魔力光散去，奈叶依旧立于原地，面容冷峻，“依我看该去向他们谢罪的人是你。”话音刚落，枷锁再度将对方捆绑，伴着星光爆裂，室内一切均笼罩于樱色中。
张开气阀，排出气体，抬手悄然将唇边血痕拭去，奈叶扶起倒在地上的楠木影子。
“教授，抱歉，我——”
“我先送你离开，你还记得哪里是资料室吗？”
点点头，将地点说出，一阵魔力光闪过后，影子消失于原地。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奈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主人？]
[我没事，旭日之心我们走。]望望正在塌陷的基地，奈叶眼中闪过坚定，向资料室跑去。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资料传输给莎莉，脚下巨大的樱色-魔法阵缓缓转动，魔力因子在基地内四处飞翔镇压楠木诚引爆格利晶石所带来的暴动，咳，一缕血丝顺着唇角流下。
[主人，请迅速离开。]旭日之心语带焦急，[资料已经传送完毕，海底格利晶石矿藏已成功封印。]
[可基地中的还没平息，请让我再坚持一下。]奈叶温声道，[抱歉，又让你陪着我任性了。]
旭日之心没有答话，只默默加快了运转速度，既然不能劝阻主人，那便竭尽所能助她完成所愿。
看着空间显示幕上最后一点空白被蓝色填满，紫眸中闪过欣喜与满足，奈叶正欲离去，不料身子忽然一软，倒于地上，过度透支早已令她身体不堪重负，躺于地上，耳中隐约传来贝拉声音。
“老大，别忘了你被称为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们去带给更多的人希望。”
嘴角扬起微笑，像个孩子似的，奈叶眼中闪过释然，躺于地上，谢谢你贝拉，可惜没能完成你的期待，抱歉，澄澈的紫眸中闪过遗憾，明明还有事情没做到，估计做不到了。石块不断落下，砸于身侧，眼睑逐渐沉重直至无法撑开，恍惚间，眼前好像闪过一道金色雷光，她好像落入一个温暖怀抱，面上浮现柔意，笑了笑，她低声道，“菲特，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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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鸣市，风景向来怡人，生活宁静祥和。海面上微风拂动，荡出层层细密浪痕，海鸥飞翔着偶尔轻掠海面，丝毫看不出前段时日那场大战的丝毫影子。
今日的翠屋一如既往火爆，宾客满座，不，应该是比以往更为热闹，理由吗？看看那位立于吧台后专注面前咖啡的白衣咖啡师便能知晓，毕竟这店中大半目光都集中于她身上。
白衣咖啡师对此一无所知，身着西装，系白色领结的她站在吧台后，手上动作流畅自然赏心悦目，紫眸澄澈写满专注柔情。不一会儿一杯咖啡完成，被放上吧台，服务员将其送给正在等候的金发丽人。
“高町教授还是与原来一样帅气，这身打扮简直帅到我心上，还有那个眼神好专注，动作好温柔，我敢保证就是你男朋友看你都没这么专注。啊，好希望被她这么对待，为什么我不是她手中那杯咖啡。”
兴奋而激动的话语顺着风悄然传入金发丽人耳中，抬眸望望专注于制作咖啡的咖啡师，端起瓷杯轻抿一口咖啡，似乎有点酸，她这般想着目光却丝毫不离咖啡师，还是那么受欢迎。
而女生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就别想了，教授就没接受过任何人，传闻中的绝缘体单身贵族岂是那么好攻略的？你就放弃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说罢，女生便起身向吧台走去。
挑挑眉菲特放下瓷杯，好整以暇地坐于座位上，撑着慵懒地望向吧台。
“教授，您好，打扰了。”女生略带羞涩道，俏脸涨得通红。
“你好，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做的吗？”咖啡师放下手中工作笑问道，笑容中的暖意令女生脸红得愈发透彻，也引得某人不满地皱起眉头。
没事笑得那么灿烂做什么？菲特端起咖啡抿了口，旋即放下，好像比刚才更酸了。
“我是海鸣大学理学部的小室绫香，仰慕教授您很久了，请问您能与我交往吗？”
闻言，奈叶微愣，温声拒绝道，“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随后她端出一份蛋糕递给女生，“请接受赔礼，也祝你早日到心仪之人。”
“诶，教授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她很好，无法用言语形容。”
听到奈叶这般说，再看对方温柔得可以溢出水的眼神，女生便知自己彻底失败。
送走女生后，咖啡师并未立即投入工作中，抬眸，视线恰与赤眸相接，弯弯眉眼，紫眸似有星辰闪烁。
这家伙笑得未免太好看了点吧，菲特小声嘟囔了句，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耳根微红，状似掩饰地瓷杯抿了口咖啡，奇怪，味道怎么突然变好了？
紫眸中闪过宠溺与恋慕，抬眸望望窗外，屋外阳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