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情为何之物

翌日。吃过早饭，饮早茶的时候，紫玉对如心说，今天要带龙儿凤儿冰儿小绿他们去游玩，你去不去？

楚如心摇摇头：“我不去了，镇里菊花嫂子的腰痛病又犯了，我去给她针灸。你们去吧。”

为了维持紫心馆的开销。她们两个，一个帮人护镖押镖，一个帮人看病。几乎是很忙。紫玉每一次押镖回来，还能歇息好几天。楚如心就不行了，时常有病号要去看。

“行，那就我们去。”紫玉点点头。

楚如心踌躇了一会儿，又说：“紫玉姐姐，那天，我看见子健兄他……”话未说完，就被紫玉打断：“如心妹妹，不提他行不？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不，准确的说是没有兄妹关系了。”

“可是，他……”楚如心还想说什么，镇里菊花嫂子的兄弟就来接她了。楚如心只好把最后的话给咽了回去，拿了药箱就走了。

楚如心刚刚离开紫心馆，紫玉就接到别人送来的一封信，她看完信之后，对冰儿说：“我有事儿，要去桃花林，你和小绿带着龙凤兄妹去玩吧。”

桃花林。

花开若相惜，花开若相宜。

藉此景色，有文字赞曰：

春风醉兮，醉春风，烟雨之雾蒙蒙。缘兮，娴兮，梦回兮，红尘沧海之一片山水含情笑。

倾城媚兮，媚倾城，思念之盼相逢。莲兮，婉兮，盛日兮，阑干倦倚之一园万紫千红娇。

乌蓬船兮，船乌蓬，风雨之调弦筝。羽兮，清兮，角宫兮，流年似水之一花年轮轻指挑。

山翁乐兮，乐山翁，淡然之酒杯横。过兮，往兮，皆去兮，铁枕寒流之一醉炫舞狂柳啸。

万年青兮，青万年，随风之吾沁心。愚兮，钝兮，简单兮，淡兮若其海之快乐声清风扬。

一蓝韵兮，韵一蓝，芷言之谁抚琴。舞兮，歌兮，夏木兮，翠兮如玉带之芳菲飘飘异香。

雨烟霏兮，霏雨烟，轻敲之小竹林。魅兮，影兮，丝画兮，甜兮似半糖之街角咖啡绵长。

若兰花兮，花若兰，雅韵之度流金。岁兮，月兮，未改兮，幽兮惹人生之水云烟雨苍茫。

春也，至六月明湖，乃桨声灯影。风也，闻香识女人，乃身临其境。拈花一笑心，泛起清流。听卿卿如唔之柔音兮，丽阳暖阳窗纱。西楼，紫宸简洁下，街泥漫步行。橘子香水洒兮，绿门深叩。思非来非去之光轮，聊赋天边烟霞。正是桃园美景何处寻？仙子下凡镜泊湖。临近桃林的湖水，碧波荡漾。不远处，绿门深掩，目极处，画舫小舟往来穿梭，渔歌此起彼伏。这是一个渲染了温馨浪漫的季节。

彼时，就在岸边，两袭倩影凝神相向而立，全然忘记了身旁美丽的风景。

紫玉，依然是紫衣飞扬，光彩照人。说不出的飘逸，道不出的瑰丽神姿。

另一位，居然是欧阳花枝，这个时候的她，轻浮之气已去，带着一缕妩媚杀伐之神色，脸上挂着无比坚定的笑容。

此时此刻，空气仿佛凝固。风，似乎也停止了喧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紫玉先行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欧阳，你飞鸽传信，约紫玉前来，但不知有何指教？”

“嘻嘻，紫玉女侠真的不知吗？”欧阳花枝歪头一笑。

“不知。”紫玉老老实实的回答。原本是想带着那一对龙凤去郊游的，突然收到飞鸽传信，紫玉还真是想不明白。

“嘿嘿，自然是决斗呀。还能干什么？”欧阳花枝又是轻描淡写的一笑。

“决斗？和我？说说理由。”紫玉还是一脸迷茫，连声问道。

“对呀，就是和你，为谁你应该知道啊！”欧阳花枝突然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真没想到，她也来决斗了？紫玉似乎有所醒悟：“欧阳，你、你不会是也想加入紫心馆？”

“然也！紫玉女侠冰雪聪明，俺就是为这个而来。呵呵……”欧阳花枝点头又是一阵轻笑。

紫玉道：“紫心馆是正义化身，欧阳门主……”

欧阳花枝赶紧打断紫玉的话，正色道：“紫女侠，不要说门主那两个字了，那是我的耻辱，叫欧阳便可。”

“哦，欧阳——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也做了不少好事，但是不必非要加入紫心馆啊。”紫玉的语调温和了许多。

欧阳花枝脸上突现一抹柔情，眸子里满是爱意，她幽幽道：“为了那个人，我与过去全部了断了……”

紫玉当然明白了对方说的那人是谁，不以为然道：“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心里只有我。”

“从一看见她，我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日日夜夜思念。这么多年，我一有空就来看她，默默的守护。但是，我现在不想守护了，要与她在一起。我或许是病了吧，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欧阳花枝好像没听见紫玉说的话，只管自顾自在那里低语。

“所以，你也知道要想加入紫心馆，要想得到楚如心的心，就必须赢过我，是么？”紫玉看着对方的神情问道。

欧阳花枝点头：“是的，那些决斗输了的人，我都一一找过他们，研究你的战术，我觉得我此次一定能赢了你。”

哦，一切都明了。紫玉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忽然间有点于心不忍。哎，这是第几个了？二十八个？还是二十九个？男男女女的，她也记不清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觉仰天长叹一声。

“紫女侠，奈何叹息？”欧阳花枝有些疑惑。

紫玉道：“欧阳，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打了，因为你会失望的。”

“未必。紫女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还是快快接招吧！”欧阳花枝音落，身子如蛇一样的沾上紫玉。

“拈花摘叶。”紫玉暗暗吃了一惊，看来，欧阳花枝这几年，果真是一直没闲着。听说她把唐门柔功与绕指柔合二为一，自创了欧阳独门功，果然不虚。

紫玉无奈，被迫还手。她抿着唇，人行莲花步，单掌如风猛劈过去。欧阳花枝左移半尺，化掉紫玉掌风。双手一推，一招“大地惊雷”横扫对方后心。好一个紫玉，听风辨位，右掌斜切。

“嘭嘭嘭！”

二人瞬间对了三掌。

之后，倏忽分开。

此时，萧杀之气蔓延开来，迷蒙了如此美丽风景。远去的画舫小舟、渔歌等，若隐若现，只有海水不知疲倦的仍然向东流去。

天边，残阳如血。

两袭倩影在风中凝神伫立，落日余晖在她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飞舞的桃花瓣落在肩头，颤颤的。两张自信的面容，两双为情而战的眼睛。两个人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以求一招而胜。

雕像般的凝立，如潮的心境。斗了大半日，双方皆是香汗淋漓，微微喘息。

这时候，欧阳花枝有些焦躁，欺身抢攻上来。

紫玉轻轻一笑，旋身避过。右掌平举，袭击对方左肩。

哎呦！欧阳花枝躲闪不及，左肩中招吃痛，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而紫玉并未乘胜追击，一招得手，也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忽然平添了一丝惆怅。

欧阳花枝的心里倏的一下凄凉了，冰冷的情绪弥漫了整个神经。看来，自己绝无取胜的可能，后半生要痛苦孤寂的生活了。这一招落败，满盘皆输。轻叹一声，欧阳花枝颓废软软的垂下手臂。

紫玉没有胜利者的喜悦，端视着对手，眸中是不忍和同情与万般无奈。

欧阳花枝噙着一抹略微凄凉的笑意：“紫玉姐姐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真是自不量力，我、输了！甘拜下风！”

“承让了！欧阳妹妹武功也不弱。”紫玉一抱拳。

“花落满枝凋零去，一泪千年魂魄飞。青灯古佛，伴吾终生。姐姐，请把这桂花玉佩送与她，你，保重！俺去也。”欧阳一边说一边哽咽，扬手抛出一样物件，慢慢的转身凄然而去。

紫玉伸手接过，她看着手里那块玉佩，晶莹剔透，刻着桂花的图案，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润。

“情啊情……世间又有多少人为一个情字而伤，为一个情字而直闹得仇深似海，冤冤不解。问世间情究竟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哎！”紫玉长长叹息一声，看着欧阳花枝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化成天边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

彼时的西边，斜阳将最后的一抹余晖，涂满天际，云海渐渐隐于暮色中，一支渔舟唱晚的曲子，悠然响起来……

夜。紫心馆。

“什么？你、你又去决斗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楚如心一面问一面上下左右查看着温紫玉。

紫玉笑了，捉住她的手：“放心吧，还是没受伤。”

楚如心道：“一个个都怎么了？怎么都死心不改呢？我都宣布了，此生就爱紫玉一人，还是来骚扰。”

紫玉点了点对方好看的小鼻子，又笑道：“爱一个人没有错，你不喜欢别人，但是挡不住别人喜欢你啊。换句话说，谁叫你那么优秀了？文武全才，侠骨琴心，世间少用，谁会不爱呢？”

楚如心叹息一声，托着自己的香腮道：“什么时候也让我为你决斗一回啊？我觉得会有那么一天的。”

紫玉闻言，摇摇头：“放心吧，你不会有机会的。我可是花见花败，人见人不爱的主。脾气大，不温柔。谁那么傻啊？会喜欢我？”

“怎的把自己贬的如此不值一文？不说别的，就说那个邵……”楚如心的子健二字还没说呢，就被紫玉的唇给堵住了。

彼时的月光，偷偷跳进来，看见那相吻的一对妙人，居然也害羞了，倏忽躲进云彩里。

陷进温柔乡里热吻中的楚如心，怎么也不会想到，为温紫玉决斗的愿望还真的来了。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几乎每年都有人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