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落入海中的枫叶»
抬起头望着被厚重云层所覆盖的天空,稍微拉起沾染上秋红色枫叶的海蓝色围巾,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白烟逐渐消散,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本能地闭上眼睛,直到风吹过后才睁开眼睛拿出装在小包里的手机,打开一看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收起手机想着要不要去买两瓶热饮。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人冒冒失失的可爱模样,此刻大概正急匆匆地跑过来吧。想着那人的模样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饮料贩卖机前,选择较甜的红豆汤从小包里拿出硬币投进去,返回途中看到在街上奔跑着的一抹秋红色。
“哈……哈……浮蝣~”
看着着急跑过来在面前大口呼吸冷空气的秋野枫,水波玲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明明说过很多遍不用那么着急地跑过来,就是不听。
“抱……抱歉……浮蝣……”
“又让玲奈酱你久等了,蜉蝣……”
自知理亏的秋野枫在喘过气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那海蓝色的眼眸,等待着对方说自己一顿。
水波玲奈看着秋野枫一副如小狗般低头认错的模样,默默叹气将手里红豆汤贴到她脸上,看着她抬起头时露出的惊讶表情嘴角悄然上扬。
“诶!?”
“玲奈也没有等多久,而且也没用到约定的时间,笨蛋小枫不用那么着急地跑过来的。不过在约会时要提前早到十分钟,这不成文的规定小枫没有做好哦。”
“浮……浮蝣……”
秋野枫伸出手拿过红豆汤,看着那只还在面前的手,瞟一眼将脸庞埋进围巾里眼睛看向别处脸颊微红的水波玲奈,作为玲奈语十级的仆从秋野枫自然是知道对方想表达些什么,脸庞悄悄挂上一层红晕,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握住那被冷空气吹得微凉的手,本能地与之十指相扣。
“先去休息一会吧。”
“嗯。”
带领着身旁之人来到附近长椅处坐下来,松开手时心中莫名涌出一丝寂寞,可身旁之人还好好地待在身边,打开易拉罐闻着红豆汤恰好的甜腻味,喝一口温暖稍微降下去的体温。瞟一眼身旁的秋野枫,看着她在喝之前要等一会,明明有着和小狗差不多的外形与性格,却意外地猫舌头,水波玲奈忍不住偷笑一声。
“很好喝浮蝣,谢谢玲奈酱!”
“嘛,毕竟这可是玲奈比较喜欢的牌子,怎么会不好喝。”
“小枫有好好戴着呢,玲奈给你的圣诞礼物。”
海蓝色的眼眸望着那如枫叶般的红褐色眼眸,看着在那棕色贝雷帽下所佩戴着白粉色的蝴蝶结,细长的丝带带着秋红色斑点与秋红色发丝完美地融为一体,完美衬托出其佩戴者的可爱之处。水波玲奈在陪十咎桃子挑选给八云御魂的礼物时,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寻常中带着些许特别的发饰,肯定跟适合秋野枫,事实也是如此。
“诶嘿~玲奈酱送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浮蝣。”
“唯独这个是特别,因为这是玲奈酱亲手给我戴上的,我特别特别地喜欢!浮蝣~”
“而且玲奈酱也有好好戴着呢,我送的围巾~”
“那,那只是觉得冷,刚好戴上而已。”
听着这番话语,和那脸庞所挂着的柔和笑容,水波玲奈将脸转向一旁,埋进围巾里试图掩盖害羞的神情。
“呵哼,给,给仆人带上专属的挂件,是,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嗯,最喜欢玲奈酱了!”
“浮蝣~”
隔着厚重的衣物感觉到肩膀被蹭了蹭,放在长椅上浮手被轻轻触及,无需看向对方,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双方本能地与对方十指相扣,躁动的心跳带动血液让体温上升,手中的红豆汤似乎一点也比不过与对方相扣在一起的手……
水波玲奈很多时候就在思考,像自己这样的存在,这么幸福真的好嘛?……而一位少女的告白打破了一直以来暧昧的关系,炽热的爱恋装满了面前看起来柔弱的少女,莫名的固执总是会在不知何时浮现,隐藏在阴影处的光芒是如此地闪耀……
……玲奈所没能成为的存在……柔弱而又坚定的存在……在自暴自弃时来到玲奈面前的存在……或许正是窗帘被拉开的那一刻,她的手伸到玲奈面前时,没有任何关系的我们终于有了一丝相连……
……
牵着手一同走在在街道上,路边带着薄霜的光秃枝干被冷风吹得吱吱作响,听着身旁之人的老家之行趣事。今年秋野枫一家要回老家没能一起参拜这让水波玲奈感到有些遗憾,但能听到些所不知道的秋野枫这也算是不小的收获吧。
久违的约会水波玲奈并没有想到特别想要带秋野枫一起去的地方,只是和往常一样在街上边聊天边走走,进入一家老旧的CD店。
一进店水波玲奈的注意力就被那放在特殊玻璃罩里,摆放在最显眼的墙上的超级稀有款纱优优的最初LIVE服的限定人偶。相传这款人偶产量很少,只有少部分人有渠道能得到。
秋野枫松开相扣在一起的手,在身后注视着水波玲奈说起偶像时那兴奋闪耀的身影,微笑着和老板打招呼随后在众多老旧CD碟片里寻宝。
上个世纪与现代的CD摆放在一起,弯下腰仔细查看其名字,与一位路人擦肩而过,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乐团名称,停下来手指放在有些老旧的表面将其拿出来,果不其然是妈妈在以前很喜欢的乐队。秋野枫依稀记得在小时候看到妈妈因喜欢的乐队不得不解散而伤心了好几天的模样,手指轻轻抚摸老旧的封面,虽然很旧但可以看得出上一位主人很珍惜,在店老板的翻新下依稀可见曾经的光辉。
找到宝藏后秋野枫在店里寻找其那很美丽的浅蓝色,环视一圈后果然找到了,她似乎此刻正在念叨着什么,秋野枫默默靠近。
“纱优优的第一场LIVE的限定CD,玲奈还以为再也买不到了……”
“玲奈酱?你找到了什么了嘛?浮游?”
“小枫!你看!这可是纱优优的第一场LIVE的限定CD,是有几乎无价的藏品,之后一起来玲奈家里听吧!”
“嗯,那么下次去玲奈酱家里时就一起听吧~浮蝣~”
“小枫拿着的是什么?”
水波玲奈注意到秋野枫手里拿着一张很老旧的CD,看封面是某个乐队的合影,水波玲奈似乎在以前某个地方见到过……
“这是妈妈以前很喜欢的乐队,我想买来送给她,浮蝣。”
“这样啊,那我们去买单吧。”
“嗯。”
看着水波玲奈轻声哼出一首很轻快的曲子,跟在其身后让秋野枫不由地回想起刚刚认识没多久,关系还不是很好的那半年……那时仅仅只是说了一句关于偶像不好的坏话,立马就遭到了资深偶像头子玲奈酱的反驳,虽然那时我们时不时就会因为各种小事引起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可那次不是这样……我从来没见过玲奈酱会那么抵抗,各种不好的话语在那一刻被全部点燃,最后我们不欢而散,夜晚光想着该如何道歉彻夜难眠,第二天见到玲奈酱时我低下头不敢看向她,等待着她的责骂……责骂没有等来,等到的是玲奈酱的第一次认错道歉,说着那些话都是气话不要往心里去,还被强塞了一张纱优优的限定录像CD,事后过了许久得知那是玲奈酱和其他几位偶像厨一起录制并做成CD的,除了限定贩卖的份每人只保留了一份,可以说是几乎无价的宝藏……那张CD让我有了想要了解偶像的契机,或许也让我有了想要了解真正的“玲奈酱”的一个契机……
“小枫?”
“笨蛋小枫?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谁的呼唤,脸颊传来些许异样感,当冷风吹过脸颊时彻底从思绪中醒过来,放大瞳孔望着那倒映出自己模样的海蓝色眼眸,看着对方似乎有些生气的神情秋野枫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从CD店里走出来了。
“没,没在想什么啦,浮蝣……”
“……笨蛋小枫不想告诉玲奈的话就算了,那么走吧。”
脸颊上的捏着脸蛋的手逐渐松开,伴随着她的转身手回到原本的位置,看着她迈出步伐浅蓝色发丝随着身体的幅度微微摇晃,心中浮现出说不明白的异样感,这个感觉在过往的某一刻也同样浮现过,仿佛面前之人要去往很遥远的地方般……
思绪跟不上身体的本能,急躁地迈出步伐伸出手抓住那捏脸时没有用力的手,看着她回过头,望着那双海蓝色眼眸所倒映出的自己,仿佛就像是落于海水之中的枫叶般……
“那,那个……说起来有些害羞……浮蝣……”
“其实是想起了以前玲奈酱给我的那张录像CD,让我有了想要了解偶像,了解纱优优桑的契机。或许也正是那一次让我开始喜欢上玲奈酱什么的,浮,浮蝣……”
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心头,仿佛寒风刺入骨髓般不适,等待着来自海水的审判,等待着海水翻起巨浪吞没一片小小的枫叶……
拿着塑料袋的手伸到面前,对未知的恐惧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眼睛缓缓睁开,单方面握住的手反扣过来手指顺着缝隙与之十指相扣,如海洋般平静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无奈与宠溺……
“小枫真是笨蛋呢……”
“我是笨蛋……浮蝣……”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小枫是玲奈的仆人,身为仆人让主人等你这么久,小枫真的是绝世大笨蛋呢。”
“我,我会好好补偿玲奈酱!浮蝣!”
“那小枫可要好好跟上玲奈,别掉队了。”
“嗯”
话语中夹杂着独有的关心,看着那比任何事物都要璀璨的微笑,本能地扣紧那只手,并肩走到身旁迈出相似的步伐……被那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护在身后,牵着那只手时弥漫心间的安心感,或许是因为偶然窥见海水的本质,才会被这片特别之海所深深吸引……
……
平静的海水拥抱着落入水中枫叶,两位不曾有任何关系的少女握着对方的手在海底沉眠,那片特别的枫叶落到两人之间,顺着水流逐渐被流沙所掩埋……
一位特别的存在凭空出现于海底,摘下兜帽露出海蓝色的头发,两边金色倒三角耳坠随着海流摇晃,看着相似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自己,身旁凭空出现一面没有映照出任何事物的镜子……
何为特别?何为闪耀?何为爱恋?不曾拥有的死者无法理解这些名词与事物,只是在暗处默默看着相似而不同的另一个自己拥有着那些事物……
镜子突然倒映出一副纯白的白色面具,手伸进镜子里拿出面具将其戴在脸上,手中凭空汇聚出如三叉戟般的长枪,穿过镜子从这平静之海中消失,返回并不存在的战场里……
站在扭曲怪诞的魔女结界内,透过面具望着跟巨大藤蔓缠斗的特殊魔兽,看向那站在魔女肩膀上握紧木杖的秋红色,身后凭空变出一面镜子释放出谱向前方枪阵,踩着枪杆朝着魔兽所在的方向快速奔跑……
一抹橙粉色靠着无比熟悉的肩膀,视线从被银灰色刘海所覆盖的蓝色眼眸看向远处,安抚身旁之人不要紧张,合上手中施展完魔法的化妆盒,默默守望着两位后辈第一次使用“魔女”的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