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天鹅曲目》

未知的世界，重新搭建起我与安达之间的桥梁，在这片新天地之下，灵魂深处也变得轻盈。

光是想解释眼前的一切，就能感受到内心深处汹涌着的“麻烦”做出抗拒。

身体的触感传来彼此的体温，十指相扣之间连接着彼此的心跳，在只属于我们的世界下，雀跃的脚步是活着的证明。

乘着风，听着海鸥歌唱。

抱起心中的疑问，我看向站在渡轮前方，双手抓住栏杆发呆的安达。

我搂住她的腰，在她做出反抗之前，快速把耳朵贴近她的胸口。

「嗯～，是活着的安达呢」

她全身涌出热浪迅速传递到我的脸上，就连耳朵也染上了霞红。

「刚刚那是...星骚扰...？」

「安达，我们已经“坦诚相见”很多次了哦」

我稍微有些不满。

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70余年嘛，对对方身体上“一草一木”的位置，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好！接下来开始对安达同学做出提问！请如实回答！」

趁着她发愣，我抢到了话题的先手。

「诶?」

她先是一颤，接着立刻摆出很正规的立定站姿。

「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俩个吗？」

「...大概...」

「安达觉得这样下去就好了吗？」

「岛村在我身边，就...很好」

「我临终前最后对你说的一句话是?」

「......」

听到这个问题的她，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但也没有去思考什么。

凉爽的海风卷走她额头上的汗珠，她只给我留下可爱的侧脸，似乎极力的想消除自己羞涩的神情。

「我...艾...」

「艾?」

「...我...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哦，安达」

胸口深处的顾虑消失，巧克力的微苦在融化之后，留下的只有弥漫在口中的甘甜。

「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做完一天的事情，本应感到内心充实，却涌现出一种莫名的空虚与寂寞。

不工作就无法生存，社会还真是残酷啊。

踏着黄昏晚霞铺开的红色地毯，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搭上电车，与去旅行时的列车不同，下班高峰期，车内压抑的氛围不免让我叹了口气。

「安达今天...又要晚点了呢」

我拿出了与安达一起精心挑选的“城堡”钥匙，打开通往名为“家”的大门。

用最后的力气飞扑向那松软的沙发，沉重的身体触及到枕头的一瞬间，身体就几乎被睡意吞噬殆尽。

脑海中不断提醒着自己，再躺下去的话，真的会睡着，如果半小时还好，但以我的睡眠质量，安达回来都不一定清醒过来......

洋葱炒热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尖，腹部的空虚感发出哀嚎。

「欢迎...回家...」

像坐上了时光机，一瞬间飞跃了三个小时，如果工作的时候也能这样去跳过就好了，不，工作的时候睡着才是真的不妙。

虽然现在讲着欢迎回家什么的已经晚了，我想安达应该是不会在意。

「我回来了」

她很正经的回复，使我内心最后的防线被击垮，歉意的情感涌上心头。

我坐起身，目光扫向四周。看看那个神秘的“外星人”今天有没有过来吃白饭。

「不在呢」

我小声的自言自语，却好似清楚的传到安达的耳朵里。

「谁?」

我本在思考怎样去开这个小玩笑，但安达锐利的眼神，最终让我放弃了。

「社妹」

「这样啊」

「是这样的」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对话的时候，安达已经炒好了饭，摆好了碗筷。

「对不起哦～」

我用懒洋洋的声音道歉，我估计自己还没睡醒。

安达眼神中则是充满不解，她好像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

「岛村很累了吧？我...」

她犹豫了一下，像在思考什么，但脸上映射的桃红可以让我猜到大概。

「...我喂你吧」

不妙，总感觉我已经开始往那种被富豪女朋友包养的坏女人的方向发展了。

「这是今天的特别服务哦～」

洗完澡后，安达枕在我大腿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光。虽然对于每天都这样的我们，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服务。

「要是明天可以不用工作就好了」

人在身心放松的状态，就容易说出自己的哀怨。

「我会好好加油的！」

「不...我只是嘴上说说」

我立刻阻止了想要包养我的安达。

总感觉安达不管多晚回来，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精神饱满的状态，我自己应该一辈子都做不到她那样吧。

「安达，你工作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明明心中已经知晓了答案，但为了避免自己下次又坐上了“时光机”姑且还是来问一问。

「与岛村相关的事情」

「我就知道」

我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用手指小心翼翼梳理着，她安逸的闭着眼睛，嘴角吐露出微笑，洁白如雪的皮肤透着红晕，在映衬下，修长的手指也显得格外漂亮。

真漂亮啊，不管是谁来了，都一定会冒出这样的赞赏。

「安达觉得我怎么样？」

可能是攀比心在作祟，很想听听安达对我的评价。

她似乎真有在认真思考，沉默了许久。

「岛村是......是......我的太阳」

这次轮到我的脸颊展开红晕，我撇开视线，掩饰自己的害羞，如果是以前，安达肯定不能如此流利的讲出这种话来，看来她真的有在进步......各个方面。

与安达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之前刚从梦乡里醒来的我还不算困，但安达就不一样了，浅浅聆听，就能感受到那甘甜的呼吸。

等我们爬到卧室床上的时候，安达就已经依偎在我怀里睡着了。

「你也一定累坏了吧...晚安，安达」

休息日的前一天晚饭，食物似乎都比以往越发可口。

我夹起一块御喜烧，就感受到了一旁灼热的视线。

「很好吃哦，安达」

她的面部微笑告诉我她开心了一点，但皱起的眉头代表着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岛村觉得我怎么样」

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直接跨越到这个问题上来的。

「聪明能干，情感专一，漂亮又有钱，是我，也是天底下最棒的女朋友」

如果发现洪流，就以烈日回敬给对方，这样应该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况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们...节...」

「节?」

「结...婚...吧」

五月的天气，像是从花洒中流淌着的水的温度，忽冷忽热，却从未有过恰到好处的时候。

今天也是格外的炎热，上午的工作，我仅仅是在思考晚上给岛村做什么晚饭，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

看了看差不多到午餐时间的指针，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便当，乘着这闲暇之际，用手机给岛村发去午安的问候。

「安达小姐每天都有带便当呢，自己做的吗？」

起初我还不理解她是不是在对我讲话，她好像有叫我的名字?那应该是没错了。

我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她的信息，即使不知道名字，有个姓氏也好，至少不会使我陷入尴尬的境地中。

确认脑海中99％都是岛村的名字，剩下1％是抱月名字后，我放弃了，果然我无法正常的去接纳岛村之外的人，但一想到岛村我就开心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扬。

「安达小姐笑起来真的很可爱呢」

对方又在说一些我不太理解的话。

「嗯，谢谢」

一个笑容就能让话题进行下去，岛村果然是我的太阳啊。

对方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看得出来她还想问什么，似乎有些顾虑。

「请问......安达小姐结婚了吗?」

她是这么说的。

像石子投入小溪溅起涟漪，身体缺失的那一小部分终于回想起它的存在，那波纹随中心向周围扩散，刻画出一道完美的圆，覆水难收，大概能表达我现在的想法吧。

「没有」

「晚上提前做完工作的话...那个，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不要」

她满脸失望又夹杂着气馁，应该是我造成的吧...这种时候怎么做才好呢，岛村会怎么做呢？

「对不起」

这是我唯一能想出的一句话。

未曾考虑过，但热情似火，即便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我从遇到岛村的那一刻起，就遨游在幸福满溢的海洋，不曾燃起火苗。

我与岛村，应该比世界上任何情侣都要相爱，即使岛村不这么想，那我也会继续努力，直到让她这么想。

要说我们之间还缺乏什么的话。

「结婚啊......」

就这样，开始考虑起与岛村...结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