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姐姐与必然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是偶然还是必然，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不是姐姐的妹妹会怎么样，我是不是就遇不到姐姐了呢？

想不出来，因为我一直就是姐姐的妹妹，从我出生，姐姐就永远是我的姐姐了，只属于我的姐姐。

我想这是我人生的必然，是可以扫清所有不稳定因素的绝对，是取代了所有可能性的唯一。

姐姐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试着去相信这也是种必然。

我趴在桌上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像是小时候等姐姐放学回家一样。

只是那时候我是一定能等到姐姐的，姐姐一回家就会抱抱我，然后给我亲她的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姐姐是很奇怪的姐姐。

据我了解，正常的姐姐是不会这么频繁地跟妹妹搂搂抱抱的，更不会纵容自己的妹妹亲她。

我大概，不，毫无疑问是被姐姐给带坏了的，是被姐姐给培养成残次品的。

结果她竟然走掉了，真是过分，真的很想发脾气，等见到她一定不能表现得很开心。

春节姐姐是要回家的，这是爸爸妈妈要求的。

姐姐今天就会回来，或许我应该去接她的，这样可以多看看她。

但是我自顾自地闹着别扭，因为自己的情绪导致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变少，我真是笨。

我把脸埋入臂弯，忍不住叹气。

趴了一会儿，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抬起头来，视线中姐姐的身影让我慌乱起来。

我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不小心磕到的膝盖让我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但我顾不得痛，手忙脚乱地爬回自己床上躺着，拿起手机装出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不想让姐姐知道我一直盼着见到她。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牵动着我的心跳，听到开门声后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

但我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姐姐，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很软的嘴唇，看向我时总是会带着笑的棕色眼睛看起来有些疲倦。

我突然忘记了我应该发脾气，一时间想不起来我应该不满。

一直以来我其实都只有一个想法——我，好想见你。

姐姐在我的眼中好像一直没变过，大概是因为我一直看着她，所以注意不到那些累积着的微小变化。

在看小时候的照片时我才会意识到，原来姐姐和我都从那么一点长到那么大了。

和上次见面时比起来，姐姐的黑眼圈明显了些，平时应该是很累。

我将目光转回屏幕上，不知道该跟姐姐说什么。

这么久不见，开囗是不是应该先打招呼呢？要跟姐姐说些“好久不见”或者是“欢迎回来”之类的吗？

我不要，我不想跟姐姐说那种生分的话。

可是我又该说些什么呢？我以前是怎么撒娇让她抱我的呢？是怎么耍赖凑上去亲她的呢？

回想起来也没有用了，现在的我不被允许做这种事了。

“姐姐。”

至少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嗯……怎么了？”

“你放几天假？”

“差不多过完年。”

背对着我收拾行李的姐姐转过头望向我，我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向她，然后又低下了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能找出些话来说，我就有理由多看看她，但是我不想装模作样地和姐姐聊那些没有真情实感的东西。

我不再说话，只是不时偷偷看下忙着处理行李的姐姐。

我们两个本不该再住在同一间房里，但姐姐只是说懒得搬东西，我则是享受着能接近姐姐的时间，绝不会主动远离姐姐。

姐姐拿出些衣物后合上了行李箱，然后往门囗走去。

“我去洗个澡。”

“嗯……”

我装出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姐姐走出去后才抬起头。

好想看姐姐的身体，但是去偷窥感觉又太过分了，姐姐真的讨厌我就糟了。

可是真的好想看，而且好想摸。

被欲望纠缠的我在床上翻来翻去，无比痛苦。

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做。

姐姐洗完澡后又走了进来，已经吹干的头发披散着，白皙的颈部和锁骨让我忍不住偷咽口水。

为了防止姐姐看出来，我稍微向墙的方向侧了一些，继续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在学校里……还好吗？有挂科吗？”

我总感觉姐姐一开始想问的并不是这样的问题。

姐姐没有坐到床上，而是坐到了椅子上。

所以我可以很合理地看到她，稍稍低着头，表情有些暗，没有那种温柔明亮的笑意。

“没什么特别的，都过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姐姐只是点了点头，我突然感觉有些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明明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即使是只作为妹妹我也有好多话想跟好久没见到的姐姐说。

但是看着莫名有了距离感的姐姐，我真实的言语好像够不到她了。

“姐姐呢……工作怎么样？”

我想问的不是这种话，我想知道的是超出妹妹的范围的，是更任性更蛮横更过分的东西。

我想知道我没有看到的姐姐的生活，我想知道姐姐身边都有什么人，我想知道姐姐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喜欢我，我想知道要怎么样姐姐才能再抱抱我……

但是我却问不出来。

姐姐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才开囗。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点累。”

我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姐姐。

不知为何，突然安心了些。

“零用钱够用吗？”

“够用了。”

本来就很够用的，上个学期又多了姐姐给的，相当宽裕。

虽然爸爸妈妈什么都没说，姐姐也没多说什么，但我知道姐姐从上学期开始有给我零花钱。

明明就很喜欢我的，明明一点也放不下我的，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姐姐也是笨蛋，要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的耐心早晚会被欲望消耗完的。

“姐姐的钱够用吗？”

“够用的。”

我点了点头，找不到话说的姐姐从书架上抽出本小说来看着。

啊……对了，去年我发现了姐姐以前写的小说，现在说出来感觉会被灭口，不过感觉以后可以用上。

如果姐姐一直想不清楚，我就自己找过去，打印出来拿给她看，反反复复地朗读给她听。

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把她抓回来。

姐姐是我的，这是种必然，如果不是的话，我会想尽办法让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