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rass 于 2012-5-5 10: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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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時間點在衍生篇1之前

2.分離兩地的唯和梓，各自忙碌，久未見面

3.當天是11月11日，也就是梓的生日

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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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滿佈陰霾的天空也下起雨來。

抹去劃過臉頰的水痕，殘留在肌膚的涼意從未如此清晰鮮明。

『雨水很冷』的概念，一向依附於意識深層裡而不曾親身體會。

或許是早已忘記接觸過的印象。

像個剛誕生的嬰孩，懷著好奇心觀看透明絲線交織而成的雨幕。

沒有存在的實感。

但確實呼吸著潮濕微冷的空氣。

車輪碾過窪坑濺起水花，滋潤塞滿乾土的石磚縫隙。

綴滿雨珠的翠綠枝葉，被強風吹落大片晶瑩剔透。

鮮少觀察生活細節的我，搖曳不定的心思凝固在每個未曾關注的角落。

『因為妳不在身邊』……

我想，一定不會是這麼感性的理由。

衍生篇2 『雨後』

最近恍神的機率變高了。

或許是日復一日的疲勞堆積造成的，不敢置信的微小失誤多到難以計數。

幸好沒有造成太大的麻煩，問題總能在擴張之前就迎刃而解。

可是，無論事後處理手法再漂亮，都遠遠不如事先迴避問題發生的好──

她當然清楚這個道理。

不過，渾沌不清的心理狀態，卻讓她暫時喪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若是被唯前輩知道了，前輩會有什麼反應呢？

中野梓一邊脫掉不小心被淋濕的外套，一邊走向浴室放熱水準備洗澡。

像瀑布一樣嘩啦啦的狂妄水聲，放肆地轟擊幾乎麻痺的聽覺。

她將手搭在水龍頭上方，屈起單膝跪在浴缸邊。

等待水滿的期間，想起跟平澤唯分離的情景。

那個人，她最愛的人，喜歡伸出雙臂緊緊擁抱她之後，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個如羽絨般柔軟輕盈的吻，接著在她開口提出『請再過來我這邊』的要求之前，就先笑咪咪的答應『我會再過來哦』。

彷彿內心的每吋角落，都跟身體一起被唯前輩徹底摸透的感覺，讓梓雀躍不已。

深愛著唯前輩，想被她擁有，染上她的味道，與她融為一體。

因此，為別離所苦，為不能結合所苦。

卻又必須慶幸，身為相異的個體，才能去親吻、去撫摸、去感受唯前輩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的美好，才能被唯前輩疼愛，才能寵溺唯前輩……

「！」

浸上膝蓋的溫度，讓梓猛然回過神來。

她連忙關掉水龍頭，看著盛滿水的浴缸，再度見識到表面張力的奇妙，並為不是第一次犯錯而無奈的嘆了口氣。

想著唯前輩時不自覺發熱的心頭，跟曝露在空氣中的膝蓋一樣逐漸冰冷。

梓低下了頭。

一道水痕被重力從膝蓋拉向小腿，擦過皮膚時帶來微癢的觸感，牽動她的思緒。

──『梓喵的腿也好漂亮。』

當時，梓剛洗完澡，坐在床邊整理長髮。

坐在地上的唯突然這麼說，並傾身向前，將柔軟溫暖的唇瓣貼在她的膝蓋上。

沿著小腿，慢慢地吻到腳背，還張口去咬她的腳踝。

梓緊抿住唇，凝視唯的動作，沒有說話。

她心裡深深渴望唯能留下齒痕，唯卻在牙齒剛陷入肌膚時就馬上鬆口。

一邊撫摸她的腳踝，一邊抬起頭對她嘿嘿傻笑，一臉發現新大陸很開心的樣子。

『梓喵的腳掌也小小的好可愛呢～』

『……請問妳是故意的嗎，唯前輩。』

梓壓抑著衝動低聲詢問，看見唯歪著腦袋露出不解的可愛神情之後，情不自禁地撲上前抱住她。

接著，就像發情的貓一樣，將忍耐已久的感情，全數宣洩在熱吻和深入的親密行為當中。

從那件事以後，她才覺悟到，光是被唯前輩吻著就會產生情欲的自己，變成了相當無可救藥的存在。

沒有唯前輩就不行了，沒有唯前輩一定會活不下去。

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毫無理性可言的瘋狂想法，已經貫徹了她的思考中樞。

她知道，唯前輩不在的話，自己也不會馬上死去。

無論再怎麼深愛前輩，身體機能依然會為了存活下去而正常地運作。

但是，處於不再抱有期待的未來──

生命也會像漏斗裡的沙子一樣，隨著時間漸漸流失吧。

（……想得太遠了。）

梓搖搖頭，甩去那些沒有意義的想法。

現在她跟唯前輩，只需要掌握當下的幸福就好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跟唯前輩一起慢慢變老，直到兩人的時間到達盡頭，這是她理想之中最為美好的人生。

唯前輩，目前就正在為了實踐這個目標而拚命努力著。

（所以，我也要好好努力才行。）

首先將身體洗乾淨，再用睡眠好好消除疲憊吧。

她這麼盤算著，脫掉了上衣。

此時，門鈴聲響起。

……

門打開的時候，平澤唯看見了那張思念已久的面容。

長相可愛中帶點稚氣的戀人，任柔順秀麗的黑髮披散在身後，應該是在準備洗澡吧。

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驚詫的眼神彷彿在說『妳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不管從哪裡看，都完全沒有歡迎自己的意思。

「梓喵～一起吃蛋糕吧～～」

即使如此，唯還是送上了開朗溫柔的笑容。

因為她很清楚，梓其實是會暗喜在心不表現出來的類型。

光觀察梓那僵在門邊遲遲不動作的身影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出現讓她欣喜若狂。

果然，梓愣了一會，馬上將門大大地打開。

「前輩請快點進來。」

接著，唯坐到沙發上之後，梓急忙拿來乾毛巾幫她擦拭被雨打濕的頭髮。

「為什麼沒有撐傘呢？這樣子會感冒的，而且妳要來也沒有先通知我一聲……」

「因為要給妳驚喜哦。」

唯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閒。

「先說的話就不能看到妳驚訝的表情了嘛～」

「前輩請不要迴避我的上一個問題。」

「唔……因為梓喵不在，就沒人幫我在包包裡放傘了……」

「那麼，路上至少可以買一把吧？這種天氣都會有賣傘的小販。」

「人家想快點見到梓喵嘛。」

「買把傘又不會花多少時間。」

「沒有梓喵的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待哦！」

聽到這句話，梓的動作一滯，將半溼的毛巾拿下來，從後方擁住了她。

用臉頰蹭著她光潔的頸後和微濕的髮絲，梓輕輕嘆了口氣。

「可是，妳這樣真的……」

話說到這裡，唯忽然回過頭，單手捧住梓的臉頰並將嘴唇湊上來吻她。

兩人唇瓣重疊之際，梓感覺到唯的嘴唇跟手心一樣冰冷，便一邊用熱吻溫暖著她的嘴唇，一邊迎上前去抱住了她那果然也比自己還冰涼的身體。

（真的……很讓我擔心……）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一個小小的感冒也可能引起什麼致命的併發症。

以為自己平常身體很健康、就可以恣意淋雨的這種心態，最為危險。

一條生命即使再怎麼細心照顧，也無法預料到它會在什麼情況下突然逝去。

更何況是連當事人都疏於保護的生命，更容易像泡沫一樣，隨時消失不見。

要是在自己照看不到的時候，唯前輩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梓越想越無法專心，沒多久就在憂慮裡強制中止了這個久別重逢的吻。

比起喜不喜歡或是愛不愛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先傳達出去。

「請前輩以後不要再淋雨，請多重視自己的健康。」

「如果妳生病了怎麼辦，如果沒辦法治好怎麼辦……」

梓看著唯的眼睛，不想露出難過的表情。

但一想到那些恐怖的可能性，她就忍不住湧現淚意。

「請妳千萬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唯前輩不在了』的未來，她一點也不希望遇見。

可是，唯前輩的行為，卻讓前輩自己涉入了這樣的危險。

能責備嗎？

前輩是因為想要快點見到她才奮不顧身。

能開心嗎？

如果會開心，中野梓就不是愛平澤唯，而是愛著那個自以為喜歡唯前輩的自己。

沉默的氣氛，瀰漫在原本很甜蜜的兩人之間。

唯的表情有些怔愣，似乎沒有想過她的行為會惹梓傷心。

一時間無話可說，呆呆看著小聲抽噎的梓不斷用手背抹去眼角滲出來的淚水。

想像著如果像梓所說的那樣，未來只剩下梓一個人……

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如閃電般割過唯的心頭。

被狠狠刨開的傷口，鮮血淋漓。

不知不覺間，她的眉頭慢慢彎成了八字，淚水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沒過多久，大顆大顆的淚珠就被重力牽引著掉了下來。

好不容易擦乾淚水的梓，被唯突如其來的落淚嚇著了。

手忙腳亂地從桌上紙盒裡抽出紙巾幫唯擦眼淚。

「請不要哭，唯前輩……我……我只是杞人憂天而已。」

「梓喵！」

唯淚眼朦朧的撲上去，用力地抱緊了她。

「我不會讓妳一個人的！我會一直跟妳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唯前輩一定不會丟下我。」

梓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是我不好，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讓前輩跟著難過了，對不起。」

「我絕對不會留下梓喵一個人的，所以……」

唯感覺著梓的指節在髮間穿梭，侵蝕淚腺的酸楚感漸漸被消融殆盡。

「所以，妳也不可以留下我一個人哦！」

「……嗯，我也會、一直一直陪著唯前輩的。」

梓的回答以及身上傳來的柔和香味，讓唯不由自主閉上了泛紅的眼睛。

負責安慰的對象和負責被安慰的對象，總是在她們之間換來換去。

因為、只有聽到對方的聲音，才能真正地安心下來。

互相約定，互相承諾，互相保護，互相照顧……

跟平澤唯對應的是中野梓。

跟中野梓對應的是平澤唯。

如果不按照這項由愛情構築而成的規則走，穩定的動態平衡式就無法成立。

兩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光是待在對方身邊，就覺得很幸福。

「梓喵。」

「是？」

「只是突然很想叫妳。」

「嗯，我就在這裡哦，唯前輩。」

「……哎嘿嘿。」

享受被梓照顧的感覺，唯愉快地笑著，長期堆積的疲勞感瞬間全湧了上來。

貪戀梓的擁抱，身體一瞬間變得動彈不得。

只要窩在梓的懷裡休息久一點，或許就可以很快恢復過來。

但是，真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

聆聽梓胸口傳來的穩定心跳聲，唯的唇邊浮起了慵懶而滿足的微笑。

「……前輩，妳想睡了嗎？」

「嗯，一點點……」

唯說著，忽然坐起來，扶住梓的肩膀將梓按倒在沙發內側，接著躺上沙發外側，伸出一隻手攬住梓的腰際，笑著看向梓。

梓拿她完全沒轍，淺笑了一下，決定順從她無聲的要求。

「那麼，等睡醒了，我們再一起吃蛋糕吧？」

「嗯！是草莓的，很好吃哦……」

唯邊說邊閉上眼睛，梓看著她，靜靜地等待了一陣子。

直到唯呼吸均勻起來，這才小心翼翼地湊近那看起來很安穩的睡容。

正要吻上唯的臉頰，又想到會不會因此吵醒唯而及時停住了動作。

經過一番考量，她還是放棄了偷親的舉動。

取而代之的是，輕輕地將臉埋入了唯的懷裡。

那股最愛的溫暖和香味，讓梓很幸福地微笑了起來。

睏倦感洶湧地襲上意識，她也開始覺得想睡而閉起了眼睛。

墜入夢鄉之前，依稀聽見一個溫柔的嗓音，輕聲地呢喃細語。

「……我愛妳。」

──那是她所聽過的、最為美麗的夢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