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Chapter 3 开始明白，心脏开出花来的感觉

那段日子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多，南條就再次梦到了三森：沙发上，她扑在自己怀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嗫嚅着什么，脸上是一贯的可爱表情，嘴角翘起，不断撒娇。

那时候自己好像笑了。——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的模样。

然而实际上从那之后，尽管多次在工作的场合、演唱会排练的场合偶遇，三森也并未主动和南條说过什么，南條也没有提起。

心照不宣？但南條又觉得，自己偶尔看过去的眼神，始终得不到回应。

随着时间不断过去，自己也战胜了初次跳舞的挑战，南條的心脏却一点点地下沉，甚至开始想着跟三森哪怕只是玩玩，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对，既然明白了自己对她会产生欲望，那么只是从身体欲望的层面来解决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

不管怎么想，都是那位みもりん啊。

而且不管怎么看，在厕所发生的那次事件，说不定也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帮助了自己，是自己，反而意识过头，被蛊惑了。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的状况再恶化下去就太糟糕了，不是以后再也无法正常面对三森さん，就是自己直接精神崩溃。今后的共演还有很多，必须要以平常心来看待才行。

所以当南條收到三森发来的一起赏花的邀约时，果断拒绝了。但之后看到三森更新的博客，说起去看樱花、散步的时候，南條又莫名地心里不舒服。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南條接到了确认将出演《女子落语》的消息。

自年初μ’s的演唱会结束之后，三森再次见到南條，已经是在5月初的活动上了。由于和南條、爱美一起演唱了歌曲，于是那天再次画上相同的妆容进行了表演。看到南條略显憔悴的脸，哪怕心里迫不及待地想问问情况，三森也一直坚持着忍到了活动结束。

用平和的语气回应着爱美的邀请，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合照。之后果然，照片被吐槽看上去几个人太僵硬之类的，光线不太好人看上去太黑了之类的，三森也只是笑着用可爱的语气随口附和了几句，而南條则干脆跟着笑了笑，蒙混了过去，明明她真是照片里最白的一个。

第二天还有别的工作，三森将经纪人说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之后，飞速地跑到电梯间，希望赶上前一步离开的人。然而等她赶到打车点时，南條踏进的出租车刚刚开走。三森立刻坐进空闲的出租车里，跟了上去。

下车之后，快步追上南條，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啊、抱歉。”南條以为撞到了别人。

“果然南條さん发烧了吧。”

“みもちゃん？！”南條用残存的体力在脑海里迅速思考，三森应该是注意到自己不太对劲，下车不久就出现应该是一路跟着过来的。“みもちゃん有重要的事来找我吗？”

“现在重要的事是把南條さん安全送回家。”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三森压下因对方只觉得两个人之间只有工作而生出的不满，一边在心里数落自己的忍耐力。

“南條さん今天来工作之前吃药了吗？”

“吃了，但是忘了带中午的药，于是下午恶化了。”

“昨天感冒的？”

“嗯。”

“风寒还是风热？”

“风热。”

“嗯，鼻子和咽喉的问题严重吗？最近花粉症也越来越厉害了。”

“咽喉有点……因为我有轻微哮喘，是老毛病了，所以……”

“那今晚真是辛苦南條さん了。”

“みもりん不也是，辛苦了。”

大概是因为说话而不得不再次集中起精神，南條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自己控制脚步没什么问题了。三森注意到之后，立刻放开之前扶着南條手臂的手。

“谢谢みもちゃん。”

“不客气。”

打开家门，南條刚准备道别，三森已经踏了进来，于是南條只能默认了某种意外与期待。

三森安顿着南條躺下，并不是第一次来南條家，于是一切举动显得轻车熟路。

得到南條的许可后，使用了冰箱和厨房。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但果然还是被厨房的干净程度吓了一跳。むぎちゃん一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安静着，也不叫，但是却看得她发毛，显然一开始自我介绍的“我是南條さん的朋友三森すずこ”并没有被他理解。

烧好热水，将装了热水的杯子放在凉水里冷却，喝一口试下水温，然后拿出干净杯子倒上一杯，放到南條伸手就能够到的床头柜上。

深知南條不是习惯被细致入微地照顾的人，三森把药片放到水杯附近，将南條叫醒，叮嘱了几句，就轻轻带上了门，离开了南條的卧室。

南條睁着迷蒙的眼睛，总觉得卧室哪里不太一样。撑起身体，服下药片，任性地让自己陷入睡眠之中。

“喵？”

“啊呀，むぎちゃん，别急别急，马上就好了。”

将猫粮好好地装满むぎちゃん的食盒，换上新的饮用水，整理好猫砂，第一次做这些，总还是有些忐忑。暗自希望着南條さん不会怪自己多管闲事，擅自侵入她的领地之类的。同时却又为这事实感到由衷的开心。

不过，虽然上次的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但还是需要好好告白才行。脑海中一冒出“告白”两个字，三森正在淘米的手就一顿，立刻想要退缩。但果然，又觉得不能在这个地方功亏一篑。

就像是上次伊泽小姐说的那样啊，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不去尝试就注定没有结果，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定就得到肯定了呢。

嗯，一开始对未知的恐惧、不安、紧张之类都是肯定会产生的，但既然选择并且走到了今天，为什么不考虑尝试更多新的事物，去更广阔的世界呢？

伊泽小姐真是个很棒的人啊，自己也应该以不辜负她的希望的干劲，去努力才行。

一边洗菜一边想着明天的工作内容，三森提前将需要重点准备的地方筛了出来。

南條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三森端了一杯水进来，拿走了之前那杯凉掉的。

“みもちゃん？”

三森犹豫了一下，端着杯子又走了过来，微微曲身。

“南條さん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麻烦みもちゃん了。”

“不客气。南條さん要喝水吗？肚子饿了吗？”三森一边将温水递过去，一边细心地问候。

“还好。啊、都已经12点了！终电的时间也已经过了！”

“没关系，我一会儿打车回去。刚刚其实，在南條さん睡着的时候，我有小声道过别了，本想着把这个杯子洗好就走的，没想到南條さん醒了，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如果，如果みもちゃん不嫌弃的话，今天在我家留宿，明天再回去？”

“欸？可以吗？”

南條咬了咬牙：“嗯，当然可以。”

“南條さん不必勉强，我可以这时候回家的。”

“不会勉强的。不如说みもちゃん一个人这时间回家，怎么都觉得十分不放心。更何况，我们之间还需要……”

大概真的是感冒了神智有些不清，南條收住话头，反省着这不又变成上次那样了吗？就算她现在说什么，最后仍然是在自己的强迫下亦步亦趋。

南條别过头去，又觉得对现在的情况十分委屈。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南條さん肯收留我！”

“嗯，不会。”

强烈抑制着略带哭腔的声音，在弄懂自己怎么突然被悲伤的情绪占据之前，听到了三森离开的脚步声。

门被轻轻关上。

南條躺下去，将眼角的泪水抹在了被单上。

大概是有计算时间的吧，南條这么想着，在自己心情差不多完全平复的时候，三森端着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生怕弄翻了手里的东西。南條对现实的不真实感达到了极致。

有人为你做饭？而且还在你感冒的时候端到你面前来？

但是心情往往来不及转换得这么快。

“南條さん，稍微打扰了，我可以，坐在床边吗？”三森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

“啊、可以！请坐。”南條也被带着有些拘谨了起来。

“不知道南條さん的口味，于是做了简单的粥。现在不吃一点的话，半夜可能会饿。”

“嗯，好。”

南條默默地端过碗小口地吃着，三森撇过头也不看她，开始研究起那些药片来。

“很好吃。谢谢みもちゃん！”

“不客气。”

抽了两张面纸给南條擦嘴。三森端着碗准备出去。

“似乎我一直、都在被みもちゃん照顾呢，明明我才是前辈。啊、真是辛苦你了，冰箱里应该没剩下些什么可以用来料理的食材吧。”

“不会，有南條さん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鼓励了。”

三森微微低头，冲南條笑了起来。

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悸动，南條不想承认，果然无论何时，都无法完全坦然面对那个人的笑容。

三森再次回到南條的卧室时，南條已经换好睡衣，也将为三森准备的睡衣备好，正在努力地将备用的被子从衣柜高处拿下来。虽然已经是初夏，但果然，还是要注意防寒呀。

南條礼貌地表示，为了防止被自己传染，今晚得委屈みもちゃん睡沙发了。三森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南條又说，因为家里基本上没有访客，更不用说留下过夜，所以睡衣是自己的大号衣物，内衣拿的新的，希望みもちゃん不要在意。三森再次表示完全没关系。

两个人都在假装着某种平衡的关系，不过反而更说明了某种不平衡感的鲜明。

在没了感冒生病这个幌子之后，这样的感觉尤其突出。

既然没了可以用来当挡箭牌的话题，那干脆直接去做好了。

三森在南條之后冲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南條已经躺进了被窝。

洗澡过程中一直在纠结、忐忑、欲言又止的三森，在看到南條完全卸下妆容的脸孔后，失去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那个成熟的前辈，那个在许多场合照顾自己的前辈，那个会画上各种各样的妆、戴上各类假发的前辈，那个有多种面孔会发出幼小声音的前辈，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最真实的脆弱模样。

额发看上去还没完全干，有些凌乱地铺在额头。不像自己，眉毛浅浅的，看着就会想到婴儿出生后不久长出来的毛发，好可爱。脸色透着苍白，招风耳看着也是十分白皙。大概是刚洗了澡的缘故，眼睛附近有些泛红，眼下的肌肤也泛着红色，这应该是因为过高的体温。鼻翼时不时地颤动，好可爱。略微嘟起的唇瓣间露出一丝缝隙，像是在辅助呼吸，应该是不久前喝了水，嘴唇看上去就像是果冻一样，只是看着就让人想要一口含住。时不时抿起的唇会带出嘴角的凹陷，嗯，很可爱。耳垂上细小的耳洞也能看到了，啊、还有上面浅浅的绒毛。南條さん的耳垂真可爱啊！

南條略微坐直了身体，似乎有些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嗯？怎么了呢？

不知不觉地，三森已经坐到了南條床边，不断靠近，南條呼吸的热气甚至扑到了三森脸颊上。

大概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吧？加上，食髓知味。

对，食髓知味。

偏着头调整着角度，鼻尖碰到了，带来些许凉意。

再次亲吻的感觉只会比第一次和之后的想象来得更好。

仅仅是唇瓣相触地吻了一小会儿，南條就有些抗拒地推开了三森。

“感冒、会传染的。”南條突然间生出一种不真实感。像是说出了某些曾经饰演过的动画角色的台词，然而这声音，这音色和低沉又略带沙哑的音调，分明是现实中的自己。

“没关系。我喜欢南條さん，所以没关系。”

三森再次靠过去，一手扣住了南條抓紧被子的手，一手摸到了南條的脖颈，将她拉得更近。

南條的视线落在三森微颤的睫毛上，花了两秒思考那句“喜欢”的含义，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比起说不清的暧昧的之后，为什么不选择享受现在呢？

但三森并没有给南條再次陷入不安的余地。在轻轻地吮吸了南條的唇瓣，用舌头描绘了南條上唇和下唇的纹路之后，三森轻声开口：“我一直以来、一直都，非常喜欢南條さん，如果南條さん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交往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