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无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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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一眼被扔在遙遠沙灘上，兩人緊靠在一起的行李，衣袖被三森拉著扯動起來。

隨著海浪翻滾，空氣中夾帶著淡淡的夏季氣息迎面而來，從浸潤在微冷海水裡的腳趾縫開始慢慢席捲全身。

從大學之後一直長住在東京，印象中已經好幾年沒有像這樣悠閒的踏浪。最熟悉的、幾乎等同於老家代名詞的海水味道，溫柔的圍著周身旋轉。睽違過久反而感到有些不自在，試著放鬆不自覺繃緊的肩膀，徳井微微噘起嘴唇。

「吶吶，そら。」

鬆開勾著徳井衣角的指尖，三森彎下腰來，像是發現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一手把頭髮按在肩膀上，一手指著水面驚叫起來。

跟著三森的方向往水裡看，清澈而且只到腳踝高度、完全透明的海水中，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白霧色物體。老家就在海邊的徳井只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東西，並且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好漂亮⋯⋯」

「⋯⋯被扎到是很痛的哦？」

不著痕跡地把三森稍稍往水流的反方向拉，知道不會成功，所以也沒打算勸退三森。徳井跟著低頭打量起在水中載浮載沈的半透明物體。

夏季，海邊。從小在靠海的城市長大，每次只要聽見別人談起夏天要到海邊玩的事情，總是會下意識想起這個刺人的小東西。有些不安，徳井瞄著看得正過癮的三森的側臉，「吶，再後退一點吧？」

乖乖的讓徳井又往旁邊拉了兩步，三森有些不捨地看著反射著太陽光而顯得特別瑩亮刺眼的水面。

水面的反光把三森的臉照亮，隨著波瀾忽明忽暗。凝視著這樣的她，徳井突然意識到，這是在那年之後，第一次和這個人一起站在這片沙灘上。

雖然一開始只是三森剛下巴士的小衝動，此刻徳井卻覺得，幸好三森任性了這麼一回。

東京到千葉並不遠，和三森也是每天都住在一起。但因為工作的關係，就算單獨一人也很少有機會回老家住，帶上三森更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巧合之下才有可能達成。

即使有辦法兩人一起回到千葉，也總是匆匆忙忙的。像這樣悠閒地吹著海風，還真的是幾年來第一次。

在心裡對三森道謝。瀏海被海風吹得散亂，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也是一片狼狽。未束起的長髮在空中飛揚，抬起頭試著按住擋住視線的頭髮，卻在看見徳井被吹得中分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小的水母順著潮流被一卷浪花撥走。徳井把手伸過一邊玩水而有些重心不穩的三森後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不是前幾回那樣輕輕地避開什麼，實在的把對方拉進自己懷裡。

褐色髮絲之間混雜了最喜歡的人的味道和最讓人放鬆、故鄉海風的空氣。浪濤聲之下那句含蓄的道謝，像是融入在回往的水波之間，被一片白浪掩蓋過去、深陷進軟沙的縫隙之間。

感覺有點害羞，所以故意不說清楚。抬起頭在徳井頰側軟軟的吻了一下的三森，卻像是真正聽清楚了每一個音節一樣，燦爛的笑著。

因為各自忙碌、時間一直兜不上的關係，在那場大雨之後，兩人再一次見到面已經是秋天的事了。

除了早就約定好的三森和久保，徳井另外邀請了工作上認識的橘田和南條、和自己一樣是新人聲優的楠田，三森等人在劇團的後輩、和徳井一見如故的佐佐木，在南房總市進行兩天一夜的小旅行。

絕對是找我來做司機的吧？橘田和楠田一開始這樣抱怨，卻掩藏不住隨著時間接近愈來愈興奮的心情。明明年齡差距這麼大，兩人都像小孩子期待遠足一樣鬧騰不停。

在不久之前曾為了避免出遊當日的尷尬，一群人一起吃了一次飯。當天徳井因為私事出國而缺席，南條就像是司會主席一樣輪流著向兩方搭話，一邊還要反駁久保時不時飛來的吐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

看見三森和久保，橘田像是看到女子高中生的變態大叔一樣兩眼放光。那副隨時要撲上去的模樣讓南條全程繃緊了神經，就怕稍有鬆懈橘田會做出什麼需要報警的事情。相對另一旁，楠田則是安靜許多，表現出在熟人面前絕對不會擺出來的文靜表情。

回國後聽說了當天慘狀的徳井，後來好好招待南條大吃了一頓。

終於到了引頸企盼的旅行當日，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算是相當難得的組合。還不熟識的幾人展現出了年輕人的默契，齊齊早到了近半小時。

三森徳井兩人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彼此都在心裡稍稍期待了對方會以什麼模樣出現。想起上一次的情況，自己都覺得有些丟臉。為了這天，徳井特別在一週前就打算好當日的服裝搭配，努力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不會休閒到讓人覺得隨便，但也不至於太過正式。

戴著墨鏡，半靠在車門上的橘田一看到徳井走來，撥了下散落在肩膀上的頭髮，一手微微抬起墨鏡。

「妳遲到了。」手插著腰充滿氣勢的站著，像是國中班導師在對遲到的學生訓話一樣。

「才沒有，比約定早了十分鐘。」

不甘示弱的沈著聲音，冷淡的回嘴。略過橘田，徳井朝氣十足的笑著對其他人打了招呼。

不理會指著手錶鬥嘴的兩人，南條自顧自打開楠田車子的車門，熟練地帶著久保等人坐上去。

在工作上和南條有很多接觸的楠田，一直以來自然而然地聽說了很多關於久保的事情。雖說和久保還只是見過幾次面的程度，但在那次午餐之後，也許是年齡相近的關係，兩人很快放下尷尬，即使南條不開口也能自然地聊到一塊。

橘田和徳井兩人直到所有人上車坐定後都還在鬥嘴。節奏配合得簡直像是一個團體，又或者是人們口中的夫婦相聲，其他人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她們。

不知道該怎麼插嘴，只能面面相覷的苦笑著。

佐佐木坐在副駕駛座，徳井和三森並排坐在後座。雖然說是並肩坐著，但是橘田的車子不算太小，兩人之間還並排放著四人的包包。

距離拉遠了，無論是居酒屋時手臂碰著手臂的曖昧氛圍，或是徳井房間裡的親密擁抱，都像是別的星球的事情一樣遙遠。

今天的三森穿著米色連袖上衣和白色的貼身長褲，展示出身體線條的同時又帶點優雅氣質。配合著深棕色的捲髮，渾身散發著有點成熟的女性魅力，戴上墨鏡簡直像是出國旅遊的女明星一樣。

徳井穿了上面畫有意義不明小插畫、長及大腿一半的短袖襯衫。下身則是短褲和穿了好幾年的破舊帆布鞋，黑髮在腦後束成高馬尾，散發著精神的樣子就和街上常見的普通大學生沒有兩樣，讓人感覺到了青春活力。

兩人都明顯地察覺到對方不想要打扮過頭，又不想讓人感覺拉遢的那份苦心。雖然對於彼此的心情感到可愛而忍不住微笑，卻也因為站在一起的風格太過迥異而忍不住想要吐槽。

試著往三森的方向看去，發現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三森燦爛的笑了。

「そら今天穿得很好看哦。」說完又笑了。徳井異於常人的品味加上她的笑容，整體總歸還是很可愛的打扮，三森總覺得很喜歡。

「我選了很久哦。」毫不客氣地坦承自己的用心，徳井緊張的微笑了下，「但是站在すず旁邊的話⋯⋯」

耳邊是橘田結束鬥嘴之後，轉移目標搭訕著佐佐木的熱情話語。明明同在一個車廂裡，前後兩方都一點沒有聽進去對方在說些什麼。

對視著，然後同個時刻露出笑容。

把垂掛式煙火一個一個綁在繩子上吊著，徳井緊張地握著打火機。

當時三森就是聽徳井說起，小時候的夏天夜晚會和朋友一起偷偷跑到海灘上，玩著綁成一橫串的煙火，才會突然起意想要讓徳井帶自己到南房總市玩。

最後約定成真已經是幾個月後，秋天的空氣和夏天相比要更乾燥涼爽。早就沒有想要玩煙火的熱情，但無論如何還是想要玩一次，或者說想要看著徳井玩一次。

由久保和橘田一人拉著一邊的繩子，徳井在楠田的倒數下用盡全身的力氣迅速、一口氣把所有煙火點上，然後快步往後退。

整排煙火在短暫的燃燒聲音後同時冒出火花，就像是由光芒製成的瀑布一樣。

三森興奮的驚呼著，拉住慢慢後退到自己身邊的徳井的衣角。南條拿著相機，一邊微笑著一邊按著快門。喊著對煙火的各種奇怪比喻，橘田和久保看著對方同時大笑起來。

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楠田和佐佐木的臉孔也被火花照耀。在閃耀著星光的藍紫色天空下，拿著橘田的相機，閒談著怎樣的角度比較適當，輪流為這個時刻留下紀錄。

提著繩索的橘田和久保，從一開始擔心火花會不會燙到自己的緊張亢奮情緒，到後來也慢慢享受起眼前的煙火瀑布。從一開始的尖叫和大笑，到溫柔的呢喃讚嘆。

每個人都笑著。每個人都感到開心。

打從心底感受到溫暖。

姆指摩挲著握在手心的打火機表殼，徳井一直都不敢想像，原來這樣的事情在長大之後仍然會發生。一直都對交友沒有信心的她，對於眼前朋友們湊在一起歡笑的景象，稍稍有些不敢置信。

手指被輕輕勾起。側過頭去，跳躍著的火光照亮了三森的臉龐，在僅有星光閃耀的夜晚裡，勾勒出她特別的輪廓線條。

凝視著對方的眼睛。明明是這樣缺乏光線的夜晚，三森的雙眼卻依然透亮的映出徳井的身形輪廓。

眼神彷彿在訴說著什麼，徳井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完全理解。

微笑著的對視，感覺像是經過了好幾分鐘。但是煙火光芒暗下的速度太快，讓人感覺只是一瞬之間。

「明年一定要在真正的夏天玩。」

嘆息似的低語，燦爛的笑容。徳井一瞬間被最後往天空低飛的煙火亮得炫目。

短暫的閃神之後，徳井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是感到可笑，或想要吐槽的笑。單純的因為開心而勾起嘴角。

伸手握住三森微微勾著自己手指的手，肌膚在幾秒鐘的觸碰之後，變得像是爆裂開的火花一樣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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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公告就擅自暫停更新了很抱歉。

雖然偷懶這種事是沒有藉口的，但前陣子確實是因為正經的事情耽誤了寫文

環境的問題也，一直到昨天都還時不時跳電，有點擔心電路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正常，不過這種事也是不能急的

說愈多愈像是在找藉口，就先這樣吧（苦笑

這次的篇章比較長，一個月裡大多時間都拿來修改它了。

因為一直不滿意所以沒有貼出來，到現在也仍覺得這篇的邏輯很混亂（笑），但是更新真的不能再拖了

總之，盡全力為各位獻上最近愈來愈冷但是廣播稍微發了一點糖的徳森

謝謝你的閱讀，今天也祝你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