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弦紫湘 于 2017-4-3 04:1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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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三森，就如同自己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一樣耀眼。

從走出布簾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投入演出當中。聚光燈下，就連每一次呼吸的時間都精確完美、讓觀者也跟著被以她為中心的旋渦帶進戲劇裡。

聽著三森大步踏在木造舞台上的腳步聲、台詞之間或長或短的呼吸長度，全心進入角色中那堅定而閃耀的眼神。從她站在燈光下的那一剎那動作，徳井就看出她的狀態絕佳，也理解到如果三森繼續照常發揮，這將是她到此為止最完美的一次演出。

想到今後順利發展的話，接下來會有多少機會造訪她，徳井忍不住跟著期待起來。

這是三森第一次在聖誕節劇目中爭取到主要角色，徳井因為有些擔心而提早一個小時到後台拜訪三森。早已經熟識的工作人員給了徳井一個出入證，就這樣放任她在後台自由行動。

在後台裡繞了兩圈，對各方工作人員都打了招呼之後才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找到正在大吃咖哩的三森。

看見徳井，三森一瞬間因為驚訝和遲疑停下了張著的嘴。

「そら。」

放下餐具，三森站起來輕輕喊著，同時間抬手比了下自己的頭頂。

徳井今天戴著墨綠色的貝雷帽，帽簷擋去了一半視線。有點疑惑的沿著帽簷摸了一圈，很快勾到一條繩子。一直垂掛在帽子上的出入證就這樣掉在站到徳井面前的三森腳尖上。

「そら總會出這種小錯。」微笑著，毫無惡意的溫柔笑容。沒有對徳井的失誤多說什麼，三森彎腰把出入證撈起來握在手心裡，一手拉住徳井的手腕。

露出刻意裝傻的笑容，在幾句玩笑之後，徳井微微勾著嘴角，看著三森。

「還好嗎，演出準備。」

「嗯。」

四目相對。三森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徳井白皙的手腕。

輕輕點頭，剛看到徳井時的欣喜蓋過了緊張，現在一提起不禁再次全身緊繃。

食指勾起三森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拇指，輕巧的翻過來，把因為緊張而冒起冷汗的手握住。三森的指尖冰冷又微微發顫，徳井的手則因為室內外溫差而顯得溫暖又安定。

有點力度卻又不讓人難受，適當貼近的肌膚。

和三森相比，徳井的手上因為課業經常受傷，加上常動手做各式各樣的手藝而佈滿薄繭和細碎傷口。摸起來並不舒服，但三森非常喜歡。

想著徳井房間一角，堆成小山一樣的畫具。又想起面對那些作品時，徳井臉上認真的神情，無論身上髒了或是手受傷了都不在意的那份執著，心底的感情又再一次波動起來。

果然很喜歡這個人，不管是哪個部分都同等的喜歡。

「そら，結束後我有話想要跟妳說。」

「欸？現在說不行嗎？」

帶笑的雙眼帶著淡淡的詢問，眨了幾下。手心的溫度慢慢升高。

「嗯，想要在完成之後再說。」

「我知道了。」

點點頭，想要透過碰觸傳遞力量似的，交握的雙手加大了力道。三森覺得有一點點疼痛，但是不想要縮走。

「在那之前，要好好努力哦。一定可以的。」

在三森說出懷疑自己的語句之前，搶先一步給予肯定。對於這樣的徳井，忍不住笑了出來。

能夠在演出之前看到這個人，真是太好了。

「啊，すず，妳看。」

來自不同人的左手和右手在大衣口袋裡面交握，溫暖了獨自待在車站大廳等著徳井而漸漸冷卻下來的雙手。在那片柔軟的細絨包覆下，徳井伸出食指勾著三森的手，試著引起她的注意。

疑惑的抬起頭，順著徳井視線的方向望過去。稍早停歇的白色細雪再一次緩緩降下，為一片銀白的世界覆上新一層批蓋。

「難怪總覺得很冷。」

「和那年一樣呢。」

有些意外徳井突然提起過去的事情，畢竟相比之下，是三森更頻繁於提起回憶。

車站前的廣場上，大型裝置藝術被白雪覆蓋，和路燈的光芒共同組成表面曲折的橘黃色斑塊。大衣口袋裡的兩隻手緊緊相扣。徳井移動腳步站到三森身前，用空出的手仔細替她把圍巾拉好。

雖然提起的次數很少，但是有很多事情徳井都記得比自己還要清楚。習慣的踏著和身旁人相同頻率的步伐，三森稍微側頭瞄向徳井緊抿著嘴唇的側臉。

皮製的長靴在雪地上踩出細碎的沙沙聲。徳井的步伐堅定而且規律。

在徳井身邊走著的時候，總會有種好像要到哪個遠方去的感覺。即使心裡很清楚此時只是要一起去吃宵夜。

溫暖的手心，已經不再是當年常常做工藝的粗糙手掌。但是相同厚實的感覺、有些用力的牽著手的力道，給予三森力量的方式從來沒有改變過。想到這裡不禁覺得有些懷念。

一起走過的這幾年，如果突然把現在的徳井和幾年前剛認識時的模樣做對比，一定是讓人驚訝到說不出話的巨大差異。

看著她改變，和她一起改變。

雖然無法確切說出來，比起剛在一起時，兩人變得更相像還是更不搭調，但是這樣的感覺讓人覺得很溫馨，就像是多年一起成長的手足一樣。

三森很慶幸自己能夠一直待在她身邊最近的位置。

無論是現在或是以後。就算徳井真的要往某個遠得不能想像的地方走，也一定會帶著自己一起。就算徳井沒有順手把她拉過去，三森也會拼了命地跟上。

街道旁的鐵製欄杆上纏滿了散發著藍白色光的小燈泡。鼻息間吐出的白霧，一瞬間消散在空氣中。回過頭來看向三森，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徳井偏著頭微笑起來。

「聖誕快樂。」

有些低沈的嗓音，和徳井常常擔綱動畫角色的高音類型完全不同。這樣的反差讓三森很喜歡，無論是高音或者低音都很喜歡。

時近深夜，抬頭望著紅色信號燈，在馬路邊停下腳步的只有她們兩人。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耳邊就只有雪花落下、近不可聞的輕巧聲音。

徳井的呼吸聲也很小，細微得讓人不安。

沾上雪片的黑髮。閃爍著光芒的純黑色大眼睛，因為冷冽寒風而抿起的嘴唇。

頰邊的小小黑痣被髮絲擋住，連同凍得發紅的耳朵一起。

柔軟的嘴唇在剛碰觸時，令人驚詫的冰冷。舌尖掃過的地方卻又像是被火灼燒，一下子融化變得熾熱。

發紅且帶點水澤。徳井輕輕抿起在銀白世界裡太過張揚的雙唇，看著三森的雙眼沒有一點點偏移。兩人同時起伏的胸口，口鼻間吐出的白煙融合在一起。

「⋯⋯綠燈了哦。」

嘀咕似的，先一步向前走。因為微微低頭而露出的耳朵尖，在城市的冷白色光芒中紅得明顯。

那不是被冷風吹凍變紅的。加快腳步想要跟上徳井的步伐，三森沒來由的篤定。

「聖誕快樂。」

在馬路對面刻意停頓，徳井回頭看著稍稍落後的三森，重新把她的手撈回自己大衣口袋裡。

自動導航一樣，兩隻手快速而且毫無拖延的找到最適合的位置，像是已經磨得最契合的齒輪卡榫。

大衣厚實的布料隔絕了凜冽的冷空氣，過馬路時變得有些冷了的雙手很快回溫。

「下次和大家一起玩吧？」

因為各自的工作關係，今年聖誕節沒能趕上橘田家裡辦的聖誕派對。徳井微笑著側頭問。

把兩個人畫做一個單位，順口地說出“一起”這個詞彙。一點猶豫都沒有，想到的明天、明年，甚至更遠更遠的未來，都自然而然地有自己的存在。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用語，就能讓人感受到幸福。

「嗯，希望可以抽到好一點的禮物。」

「欸？以前抽到的也都很好啊。」

「只有そら妳會送實用的東西。」苦笑著，「這個年紀也漸漸想要收到實用的東西了。」

實用、一點也不華麗的禮物。不管是和大家一起玩遊戲或是單獨送給三森，徳井老是送一些太過實用反而沒有情調的東西。印象中除了擺在公演大廳的祝賀花籃以外，交往多年從來沒有自徳井那裡收到花一類的禮物。

雖然也曾聽著友人分享的浪漫愛情故事忍不住心生羨慕，但是隨著交往的時間慢慢拉長，三森愈來愈明白實用物品的好處。

徳井這個人也是，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華而不實的裝飾，眼神裡自然而然透露出認真的光芒。務實到讓人覺得，能夠不看氣氛到這個地步，世界上也就只有這個人了吧。

即使常常在節慶或紀念日感到無奈，但是這樣的徳井，三森仍然打從心底的，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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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實用才不會膩

雖然已經清明但還是很冷，正好過一下聖誕節（時空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