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适合者

“我好怕，小贝。”男孩握着老旧的树熊玩偶，小声地讲话。这是他前两天自己捡到的。可是在孤儿院，是没有东西能够“属于”自己的。

捡到的钱包，怀表，其他零散的小东西什么都好，都不在意，都可以上交。

只有小贝，可爱的小贝，哪怕是与上铺的同伴分享都不愿意。独属于自己的珍宝。男孩摆弄着玩偶，想要寻求安慰。“我今天又看到汉斯先生了。我可能要被过12岁生日，然后扔进工厂里干活。”

“我怕，我怕变成萨拉那样。”男孩身体颤抖起来。萨拉是孤儿院的同伴。去工作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直到那天在街上。自己追着一位先生乞讨，不小心撞到一个缠着围巾的女性。匆忙爬起想要搀扶，却被那人露出的皮肤惊吓到。

黑黄的皮肤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经结痂，更多的在渗出液体，还有破开的露出来下面粉红色的组织。待到女性遮起脸颊，迪伦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女性沙哑的声音有一点熟悉。

那不是萨拉吗？男孩试图追上消失在拐角处的人影，却是徒劳。

“他们说，那是汉斯先生工厂干活的人常得的病。”想起听到的传闻，迪伦更觉得无力。

“我愿意打扫整个孤儿院的卫生，把院长先生的家具擦得亮亮的，也不想去工厂。”

温热的眼泪滴在玩偶柔软的肚皮上，不去工厂，又能去哪里呢？找不到工作只怕没几天就饿死在街头了。“如果你能回应我就好了，小贝。”

玩偶突然动了一下，双手按在肚皮上迪伦的拇指上。

“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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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叫迪伦的小家伙。”工头招来迪伦，“这两位女士找你。”

刚从待清理的狭小锅炉里爬出来的男孩，全身占满灰尘。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迪伦紧张地看着这两位在孤儿院里见到过的“驱魔师”。

高挑的金发女子将谈话地点选在工厂边的小巷。“你知道些什么吧，关于那些动起来的玩具。”

额头流下紧张的汗水，将黑灰冲刷出一条条的印迹。迪伦强作镇定：“两位驱魔师大人都没有发现是什么在捣鬼，我又哪里能知道些什么？”

“啊啦~”迪妮莎走近一步，“这就是不想好好交代了。”

“迪妮莎桑，你把他逼得太紧了。”李娜丽阻止迪妮莎继续追问。见男孩因为迪妮莎退开而放松了一些，才柔声解释：“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看一看你的玩偶，好吗？”

听到小贝被提起，迪伦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真的。”

“啊啦，这样可不好。”对待小孩子迪妮莎实在没什么耐心。不，不如说，迪妮莎对于大多数人都没什么耐心。“那天，我在走廊里可是听到你让口袋里的同伴不要动。”“本来以为是小松鼠之类的动物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就是传闻中神奇的玩偶吧。”

“迪伦，我们需要看一眼那个东西，确认它是无害的。还有如果是圣......”

“小贝不是东西！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所有物！”耳中只听到这两位要拿走他的宝物，一直胆小压抑的男孩忍不住爆发了。

藏在粗糙工装里的小小玩偶好像感应到主人的想法。强大的气流席卷过三人的周围。李娜丽不得已以手掩面，头发和长裙被卷得飞舞起来。

“吼~”迪妮莎看着眼前出现的巨大玩偶，轻声赞叹。

“小贝，赶走她们！”看见巨大玩具的迪伦没有丝毫惊讶，很自然地驱使起来。

迪妮莎轻身跃起。原来站着的位置已经被玩具砸出一个不小的坑。“这可不是赶走人的程度了吧。倒更像是把性命留下啊。”并未将这种程度的进攻放在眼里的大剑调笑。

“迪伦！听我说，你的玩具可能是圣洁附着的对象。”李娜丽发动黑靴，灵活地躲过各种攻击。“如果是这样，那你能驱动它就是驱魔师，我们的同伴。”

躲过从上方咂落下来的石块，李娜丽催促男孩停止圣洁。“我们不会夺走你的小贝的。”

“驱魔师？我能干其他的工作了？”听见李娜丽不会夺走圣洁的保证后，迪伦冷静了一点。【远离这里，汉斯先生应该管不到了吧？】

“没错，那里有很多同伴等着新人的加入。”

一个声音从巷口传来“搞什么？这里动静这么大？”玩具的进攻越发猛烈，就连工厂里机器运转的声音都难以掩盖。工头让其他人继续工作，自己则出来找动静的源头。

看见眼前的现象，工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能活动的玩具熊。在空中跳跃躲闪的少女。

“危险。”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紧接着一阵失重，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工厂的房顶上。看了眼脚下的情况，工头脚一软，跌坐在地。

刚刚救了自己小命的高个女子冷冷开口：“既然解释清楚了，就请把这玩意儿停下。”

迪伦这时候才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李娜丽听见这个回答也微微苦恼。“没办法了。”黑靴狠狠落在玩偶的头顶，少女身影不停，顺势下到玩偶的胸前，又是狠狠一招。熊先生被踢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

“这样就结束了吧。”李娜丽看着失去主人驱使，在自己攻击下变回原样的玩具，送了口气。

迪伦心疼地捡起小贝，看见没有明显的破损，赶紧收好。

提着工头的衣领，迪妮莎从屋顶一跃而下。松开惊魂未定的男人，迪妮莎也不多加理会。“接下来呢？”

正在安抚迪伦的李娜丽扬起笑容：“当然是带这个孩子回教团了。”

“也是。先回旅店吧。正好给考姆伊回个消息。”

“恩！”

“迪伦也饿了吧。还没有习惯使用圣洁，会消耗更多体力。”

“有一点。”明明才吃过面包没有多久。

“走吧，有好吃的午饭等着哦。”牵起迪伦小小的手，三人离开事故现场。收尾工作就交给探索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