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者

“小鬼你疯了吗！”罗亚路慌忙接住栗发女孩。“特蕾莎不会是你老妈吧。”这当然是不可能得，大剑不具有生育能力。

“你们不要伤害特蕾莎！她是为了救我。”女孩挣脱罗亚路，挡在伤者前面。

普莉西亚躲开女孩的目光。罗亚路头痛道：“小鬼，纪律就是纪律。就算原谅她杀人的罪行，背叛组织又怎么能无视？”

伊妮莉冷声道：“够了，罗亚路，把她带到一边去。”

“你该……一下的……普莉西亚……”

“什，什么？”普莉西亚听不清。

“特蕾莎，结束了。”苏菲亚砍向她的脖子，却一下挥空。

强大的妖气倏然爆发，不怎么感知得到的镇民只觉得空气一瞬间浓稠起来。讨伐队的四人额角流下冷汗。

特蕾莎扯掉染红大半的披风，扔在脚下，背甲上的破口已经不再冒血。随着金色的虹膜慢慢褪去颜色，骇人的妖气渐渐平复。

“我说，你该拧一下的，普莉西亚。”扫过四人。“NO.2~NO.5。我的荣幸。但，你们还是乖乖回去吧。”

“喂喂！不要太狂妄特蕾莎！你是攻击型的战士，愈合力有限，现在只是勉强止住了血而已吧。”罗亚路在妖气爆发的一瞬间放开古尼雅，反射性地按上剑柄。

拦住哒哒跑过来的女孩，卷发大剑淡淡反问：“还有必要继续吗？刚刚只是解放了差不多10%的妖气。”

“你还觉得你们几人联手有希望？还有普莉西亚，你真的成长了很多。妖气的控制算得上数一数二。我也是太懈怠了，没想到还会有第四个人伏击。可作为新晋的NO.5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NO.5？错了哦微笑的特蕾莎，这位是NO.2。”苏菲亚笑道，“虽然很不爽，我们几个都后退了一名。伊妮莉是NO.3,罗亚路是NO.5。”

“喂！谁是NO.5啊，弄反了吧。”

“特蕾莎，击退了我们又如何？组织的势力到处都是。能有第一支就能有第二支讨伐队。除了正面的，你现在带着这孩子，总要去人居地休整，在食物里下毒呢？和取你性命比起来，牺牲一个女孩无关紧要。”伊妮莉冷酷地说。

“我，我想问特蕾莎前辈为什么背叛组织。违背禁令就应该接受惩罚啊。组织给了我们一切，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会有怎样地遭遇很难说。”普莉西亚忍不住开口。

特蕾莎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轻叹一口气。“我只能说，世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普莉西亚小姐。”

年轻的战士眼睛泛红。“我很抱歉，但是组织高于一切。”

“组织洗脑得真彻底。明明和我共事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一点改变啊……”

“我知道它有许多不人道的地方，可这些恶是有必要的。”

“这就是你思考的结果吗？真是……”

“而且，”普莉西亚低下头：“不遵从组织，我又该遵从什么呢？”

“你还是惧怕人类向你砸的石头，普莉西亚。需要找一个东西去相信去遵守，才知道怎么走路吗？”特蕾莎横剑在前。“也许机会，我们能好好聊聊。”

“说的够多了。”伊妮莉率先进攻。“这些话在地狱里聊吧！”

特蕾莎颜色不动，每一剑都拦在高速剑的轨迹上。苏菲亚和罗亚路也从她的左右两侧夹攻，这对冤家极为默契，苏菲亚有弱点暴露，罗亚路一定用攻击补上，反之亦然。

特蕾莎一剑刺在伊妮莉的剑柄上，逼得她后退两步，一脚踢上苏菲亚的小腹。接着弯腰躲过罗亚路杂耍一样的怪异剑招，一剑划开她胸前护甲，从右腰至左肩，伤口深可见骨，再一个闪身，就到了伊妮莉身后。发挥到极致的高速剑擦到特蕾莎的肩甲，造成不少裂痕。特蕾莎不再留情，尽数接下又挥出两剑。尖耳大剑先是觉得手臂不受控制，半秒后肩膀的剧痛才传到大脑。

“普莉西亚！”

特蕾莎转身手臂一沉，架住钢剑。细细看着面容扭曲的大剑，这孩子的力道速度都非比寻常，潜力也是怪物级别的。呵……

苏菲亚借普莉西亚身体的掩护，从视觉死角向敌人攻出，却被轻松反制。特蕾莎轻巧站在她的剑身上，刻着三叉戟的武器危险地轻轻划过脖子，只擦破点皮。

苏菲亚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威胁意味，可却不能在这时退缩。低喝一声，怪力掀开剑上之人，又是力大无穷的一斩。特蕾莎翻身而下，剑尖精准刺入苏菲亚的两个膝盖。至少暂时，三位战士不能随意移动了。

只留下普莉西亚一个人，特蕾莎低笑。“来吧，亲爱的小姐。和对她们一样，我会点到即止的。”

金属相互撞击的尖锐响声震破所有的窗户，居民捂住耳朵快要被这声响逼疯。

“去人少点的地方吧，不要殃及无辜。”特蕾莎单手夹起古尼雅护住，飞身向郊外赶去。解放了快半数妖气的普莉西亚顺从着捕猎的冲动，紧追在后。

伊妮莉趴在地上，握紧拳头。不止她调动更多妖气治疗伤口，罗亚路苏菲亚也丧气地挣扎着。自己是赶着去加入对叛徒的讨伐，还只是担心，长发大剑分辨不了。

等三人搀扶着踏出小镇，她们无需别人指路就知道那两人的方位。顺着巨响和妖气，几人把战况收入眼中。

“咳咳，这两个怪物。”罗亚路捂着胸口。

普莉西亚的四肢撑开了护甲，右臂像鞭子一样挥舞着武器。再看另外一方。

特蕾莎……伊妮莉瞳孔收缩。特蕾莎只是眼睛稍稍改变了颜色。

“还不来阻止吗？莲娜。这孩子再这样下去可回不了头了。她听不进去我的话，你作为统帅她会信服的吧。”

“够了，普莉西亚。”

“不！！杀了爸爸妈妈的，杀了那么多人的怪物必须死！”接近妖魔化的女人快要彻底丧失理智。

“听着，我……”普莉西亚的左手也化作长鞭，抽开碍事的队长。特蕾莎杀意渐露。猛地突进斩断变形的手臂，将疯狂的对手钉死在地。

似乎有一些理智回到战士的眼中。“痛……”

“普莉西亚，结束了。你够努力了。”特蕾莎看进泛浑的竖瞳。“这里没有你的仇人。”

“回来吧，回到理智的这一边。”

紫色的魔眼颤了颤，怪物口吐人言。“特……特……”

特蕾莎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太晚。拔出大剑，给她变回人形的空间。看着她渐渐有了人的姿态，特蕾莎转身去扶被扔到一边的疾风剑。

站在女人面前，特蕾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抱起她，只是伸出左手，供她扶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毫无意义。她们的关系早已结束，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邀请她一起逃亡？算了算了。

伊妮莉握住爱人的手，拉扯到肩头的伤口，闷哼一声，有一只手赶紧托住她的后背。哈哈，伊妮莉暗自苦笑，特蕾莎的体贴还为自己保留。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享受？嗨，我是来取你脑袋的前女友，被你揍惨了改主意和你重归于好，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吧？

“特蕾莎，感谢你手下留情。请你理解我们奉命行事就必须要做到一定程度。”苏菲亚趴在罗亚路肩头。

耸耸肩，卷发大剑随口问道：“你们回去怎么办？没有拿到我的首级。照着一贯的套路，各种变相的惩罚少不了。两年前我仅仅是口头上挑衅代理人，就被连续安排各种棘手任务。”虽然特蕾莎每次都化险为夷，这任务安排背后的威胁意味还是有效地传达到。

“emmm，如果是你们4个一起，可能会被打包送去讨伐东之深渊吧。”这是句玩笑，可用觉醒者去“解决”被放弃的战士确实是组织爱干的事。只有像普莉西亚这样天真的孩子才会对组织的恶行各种找借口，

罗亚路被逗笑了。“咳咳，虽然有些难熬，我俩会撑过来的。伊妮莉和普莉西亚是最顶尖的战士，更不会被随意抛弃。”

“不如和我一起离开组织吧。”特蕾莎不看伊妮莉，“前五全在这里，组织短期派遣不出有力的讨伐队。何必向他们低头？”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微笑的特蕾莎。你真是个怪物。呃，我是说夸奖意味上的。”苏菲亚拒绝了邀请。“请你保重吧。或许你能和那几位深渊匹敌。战争爆发的那一天，我们会需要你的。”

“你呢？”特蕾莎好像很随意地问伊妮莉。“你要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