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

闪电不安地打着响鼻，后退了几步。特蕾莎一夹马腹，反而催着它迎向三人。

“先生们，请不要告诉我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女人摘下兜帽，露出藏在阴影下的黑色眼眸。

“啊哈哈，看见你兜帽下的淡金色头发，还以为是那些不洁者来了。不过你这种发色还真是罕见。”领头的摸了摸胡子。“如果让那些麻烦进城，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至高神在上。”另外两个男人按了按胸口。

特蕾莎微笑。“赞美仁慈的至高神。”

“你是我神的信徒？看你是东边来的。那些蛮子，不都爱高呼双子女神之名么？呃……”男人做了个鬼脸，仿佛吐出“双子女神”这四个字都让他恶行。

“我神的光辉也渐渐照拂东方。多亏了传教官四处散播恩泽。”特蕾莎轻轻拉下裹住女孩的披风。“我的表亲病重，不知道可以在哪里求医。”

“医舍就在我家附近，正好快换班了，和我来吧。”男人对门口的卫兵挥挥手。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整齐地收起武器。

“我叫卡特里。”他牵过马绳，拍拍闪电的肚皮。“你不是这座城池的定居者，一金的费用是必须要交的。还有既然是至高神的信徒，只要五十银的供奉。”

“信仰他神的那些家伙可要交三金。”

特蕾莎乖顺地付清费用，一路听着男人叨叨。

“啊，到了。”卡特里粗鲁地砸起门。“庸医！庸医你怎么这么早关门？快有孩子需要你帮忙。”

“先把她交给我吧，你下马时扶不稳。”

特蕾莎点点头，“真是感谢。”

卡特里接过女孩的手却突然一抖，古尼雅眼看就要头先着地。特蕾莎急忙一俯身扯住她胸口的衣服。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扶人的经验。”

特蕾莎按下怒火，给古尼雅看病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表亲经不起这一摔。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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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尼雅的热度已经慢慢降下来了，撒多医师的药物起效极快。喂下去的汤也没有再吐出来。

特蕾莎给女孩换湿布的动作被敲门声打断。“在吗？小姐。我给你们带了午餐。”真是个疑心病过重的男人……她必须要按下不耐，为了古尼雅。

“啊小姐~你家的女孩好些了吗？听说你们昨天就叫了一份牛尾汤啊，这怎么行。”

“非常感谢你，卡特里先生。不过请原谅一个出门在外的女性会过分敏感。我更放心自己购买的餐食。”

没有料到她这么直白，卡特里愣了一下。“啊哈，你还真是不给我面子，好吧。”他把托盘放在一边。“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五天宵禁时间提前。”

“在夜间出门，无论何种理由，被捉住都要斩杀。”他比了比窗外，“告示已经说的够清楚，我只是来提醒一声。”

“安心吧。”特蕾莎看着男人语气真诚：“我只是为了妹妹的病，并没有惹麻烦的打算。休整之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不会久居。”

“那最好，”他意有所指：“这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在这个世道可不好过啊。”

特蕾莎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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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莫托看着行来的一队马车，车身上画着的双剑散发着冷意像是真剑一样，暗自吞了下口水。这个女魔王居然亲自来双子岛。

“咳咳。阁下，我，列莫托·艾丁森·卡斯特拉，恭迎您的驾临。”列莫托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的他，只觉得高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这女魔王直接骑着马？马蹄铁踢哒的声响印证了这个猜测。

“哼哼，走吧。我的行程很紧。”

“是。”

“先去看看最新的战士是什么样的水准。”

“阁下，这边请。”

“这就是还未成熟战士的表演，请您欣赏。”列莫托正准备退到女人身后，一位跟在后面的皮甲战士踏步上前，将他和女人隔开。

观赏了一会儿，女人发声：“就这种程度？南内尔，你去。”

“是！”另外一个着轻甲的女人一跃而下，挑开两个练习生架在一起的利刃。

“阁下！这不行啊！不能……”

“你在教我做事？”列莫托急切间对上女人的视线，打了个冷颤。

“卡斯特拉？看来你干的不错，你的家族愿你赐你这个名字。”女人悠闲地理了下衣服的褶皱。“可就算是你名义上的大哥，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刷！近卫的十人长剑齐齐出鞘。列莫托双膝一软。这分明是他的地盘，他有着绝对控制权。可这女魔王真的突然发疯，又能怎么样？下面的大剑看不到这里的情况，脑袋落地之后，自己的家族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区区庶子和弗洛伦斯家族叫板？那些看似忠心的部下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统领。

“啊，不必如此。你们把剑收起来。”仿佛是在为保护欲过于旺盛的护卫们头疼，女人扶住额头。

列莫托颤颤巍巍直起身，看向下面。叫南内尔的女人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和两人战得有来有往。

“这样太无趣了，就没有成熟一点得战士在这里么？”女人拍手，南内尔反身撤出站圈。如此轻易地避开两个战士的合围，明显之前没有使出全力。

“阁下，还有NO.43。只是请您原谅我的不敬。”男人头快要垂到地里。“这些战士见到了您的护卫，难免会有各种猜测，被她们发现……”

“不必担心。摩根。”

穿着无袖长袍的随从温顺地行礼。“去吧，做你擅长的事。”

南内尔和摩根对视一眼，重新缠住两个战士。后者则取出一些奇怪的植物提取物，开始咏唱，紫色的法阵笼罩住三人。南内尔则在刺目的紫光爆发前一瞬跳开。

“好了，不要再让我重复。让有实力的战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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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莎。”古尼雅大病几乎痊愈，胃口越来越好。大剑接过空碗，亲昵摸摸女孩地头顶。

“明天我们去买些补给，趁早离开吧。”

“不能多留一天么？”古尼雅有点想四处看看。还有六颗秘药，特蕾莎犹豫了。古尼雅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城市逛过，远赴埃兰达后，也不见得……

感应到一群妖气进城，特蕾莎眼神一利。

“特蕾莎……”古尼雅看出大剑表情有异，小声问道：“是坏人又追上来了么？”

未经调动地妖气，由主人的身体上像烟雾一样向四周飘散。奇怪的是有一两撮奇怪的东西，夹杂在这一簇簇“烟雾”里。像是火苗……温暖又危险，只要主人愿意随时能够化身火龙。特蕾莎眉头拧紧，仔细感知。奇怪，太奇怪了。大剑的妖气很少这么温顺。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妖气？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它们不是朝着这里，而是去了城市另外一边。

“暂时和我们无关。抱歉啊，古尼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与此同时，我们神秘的马队那边。南内尔打发走侍女，关上房门，静候主上的指令。

“无能的炼金术士们，创造出的怪物居然到现在都无法清理掉。”弗洛伦斯冷笑。“去矿区居然还要绕道走，哈哈。南内尔，你和摩根私下没少嘲笑吧？”

“叫摩根她们邪魔外道加以驱除，砸毁安蕾拉的塑像，把女术师打压到尘土里的炼金术士们居然是如此的无能。”

“您知道的，术士们超越常人的也只有没有下限，不受道德束缚这点。当然，我不是说这点不好。毕竟现在我们使用的药剂多亏了这帮人。”

“缺陷也很明显，而且自那毒蛇家族寻求庇佑以来，进展缓慢得惊人。”女人握住南内尔的双手，忧虑道：“就算是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剑士，服用药物后也只能和低水准的实验体齐平。”

“是我没用……”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帮术士实在可恶，不愿意让女术师加入。愚昧！摩根在精神魔法方面可是顶尖的。”如果大剑能更好的控制本能，最好在觉醒状态仍然保有人类意识，我方战力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南内尔为女人解下长靴，换上软拖。“您的计划会顺利执行。这座小岛总有一天会属于弗洛伦斯家。”

“这座城市里似乎有一位战士，您要看看她的表演么？”

女人沉吟一阵：“不必，顶尖三人的演出已经足够，其他的下位战士没必要浪费摩根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