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炼狱之旅(下)
注意:本作中,由瑠唯饰演马吕斯,透子饰演珂赛特,真白饰演爱潘妮。因此人物设定有改编。
此外,冉阿让没有被揭穿身份,继续以马德兰老爹的身份生活,卸任市长后移居巴黎。
含有初祥和其他角色的亲友向互动。
随着祥子的情况越来越窘迫,家里寄来了一笔钱,大概是真怕祥子会饿死自己。
祥子把祖父寄来的装满钱的信封随手往桌上一扔。骨髓里装的那份傲慢足以让她宁可死于饥寒也不用这些钱。她心怀恶毒的念头想着:等祖父来收尸的时候,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信封,面对自己腐烂的尸体,会是怎样的表情。
在寒冷和饥饿中,祥子仍旧做着手里的活计,帮附近的军营缝补衣物。这份工作本就是给家庭主妇用业余工作创收补贴家用的,带来的收入非常微薄,根本无法纯靠这个养活一个人。胃酸翻涌搅动着,祥子自己也精神恍惚起来,修补的的瑕疵也不可避免。祥子多次不慎用针扎到手指,伤口甚至挤不出一丁点血液。
前几日在路上遇到小伽弗洛什,这个自身难保的小流浪儿看出了祥子更为窘迫的处境,给祥子递来一个硬面包。
“女士,您有恩于我,那时您给我的两个苏帮了我大忙,我自然也应该帮助您。”伽弗洛什诚恳地说。
但祥子最终没有接受。
生活已经失去了意义,饥饿,寒冷,痛苦。负责验收缝补工作的中年女人每天到来,同时也会带来让祥子无比惧怕的同情的目光。有一次对方甚至多给了一些工钱,但是祥子叫住了对方,将多的部分退回。
她的身体因为营养不良一天天衰弱下去,直到这一天往顶楼提水时,祥子发现自己再也提不动了,身上的关节如同锈蚀的机器,吱呀作响,笨重无力。最后是海铃帮忙把这桶水提上顶楼。祥子表示感谢,但也因此绝望,自己不可能永远依靠这位好邻居,自己的身体只会一天比一天更衰弱下去。
街上时不时能看到警察抬走冻死的流浪者或者醉倒而冻死的酒鬼,死亡的气息悄然弥漫在空气之中,祥子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自己会先饿死还是会先被家里强行带回?祥子猜想是前者,倔强的老东西绝不会轻易低头,这一点祖孙两人极度相似。不过,如果自己现在加入激进分子的社团,老东西就会立刻派人来把自己绑回家了。
入夜,祥子在虚弱中开始产生幻觉,她看到母亲一边微笑着回头望着自己,一边走向远处。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想要呼喊母亲,可是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母亲走入朦胧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母亲留下的人偶静静站在那里,站在昏暗的煤气路灯下,浅浅笑着,一开口却是母亲的声音:“时候到了吗,祥子?”
月光和雪花之中,过去的乐声飘进耳边,昔日的欢笑打闹声回响,可眼前却看不到朋友们的身影,只看到无人操纵却疯狂工作的织机,面黄肌瘦的童工,残疾的工人,圣马丁运河里偶尔出现的自杀者的浮尸,还有近几日在飘雪的街上看到的冻毙的流浪者和酒鬼。她看到那些男女老少死者都睁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她,露着白森森的尖牙利齿,惨白的脸上是空洞漆黑的眼睛,暗红的血液正在渗出……
自己大概快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了吧……祥子在半梦半醒中露出了同样怪异的笑容,意识也在逐渐消散,可能今夜就是自己的死期。自己的那些珍贵之物早已失去,坚守的正直和正义就像笑话,自己也最终逃无可逃。多么可悲,多么可笑的结局。
祥子看到了初华的面容,她的微笑驱散了刚才恐怖的场景,她向自己伸出双手,最后一丝求生本能让祥子同样伸手,想要握住初华的手,可是她如此遥远,月光下如同女神一般。她的金发在月夜下轻轻摇曳,她的深邃温柔的紫色眼眸像是宝石,又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初华如夜莺般歌唱,她的歌声悠远空灵,犹如天使的圣乐,给予祥子最后的温暖、安抚和慰问。
但祥子终究不甘,她凭借着最后神志,朝初华奔去,一头扑进对方柔软的怀抱里。
她抚摸着初华的脸,却发现温柔的笑颜之上,竟满是泪水。
“让我忘却一切吧,忘掉特戈韦家和该死的大小姐身份,忘了一切人间苦痛和压迫,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让我安安静静、没有痛苦地死去吧……”
“小祥!我在这里!”初华的声音颤抖着。那心碎欲裂的声音,那传来的真实的身体触感,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柑橘味清香,不,不对,现在不是幻觉……
“初华!?”
祥子在初华温暖的怀抱中慢慢清醒过来。
社团最近受到警察的监视和打击,加上第八区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很多,故调查祥子的下落颇费了一番周章,初华险些来不及赶到。她敲门得不到回应,情急之下不得不破门而入。
初华抱住祥子,触感冰冷、骨感,她因为自身悲戚心疼的颤抖而没有感受到祥子也在颤抖着。
“初华……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祥子语无伦次地说着,她于温暖和对方气息之中,只觉得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一度怀疑自己仍处于濒死中看到的幻象。可是,她带着泪花的笑颜就在眼前,不容祥子怀疑。
“没事的,我在这。”
初华带来了一些食物让祥子吃,祥子迟疑着。
“吃吧,小祥。”初华轻声说道:“我还在等待着小祥的邀请呢,可不要让我失望。”
“初华好狡猾。”祥子久违地露出笑意,开始小心翼翼地进食。明明只是普通的面包和牛奶,她却品尝出未曾体察过的甘美,不得不克制着大口吞咽的本能,只是细嚼慢咽着。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放纵欲望大吃特吃,这会害死自己。
初华微笑着,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祥子吃东西。
初华看了看桌上的厚信封,她刚刚挪过,知道里面都是法郎,上面的TGW三个字母说明了其来源。初华轻声叹气,拿出一些足够让祥子生活到冬季结束的钱,放在桌上。
“我不能要。”祥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不是送给小祥的。”初华知道让祥子接受的策略,她说道:“小祥,这是要还的,连同小祥没有做到的承诺,我会一直记着问小祥讨债哟!”
“好吧……”祥子垂下眼眸:“现在很难找到工作,等我找到了,一定努力工作还上。至于邀请的承诺……我……”
过去的幻影闪过脑海,美好时日的音乐,久别重逢的誓言。但如今,誓言已经无法兑现了。祥子小声哭泣起来。
“没关系的,只是暂时实现不了……”初华克制着自己几近溢出的眼泪和汹涌的感情,带着轻而浅的笑意说道:“我会一直一直等着小祥,我相信会有实现的那一天的……”
面对如受伤冻饿小猫般的祥子,初华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但她只说了必须说的话,剩下的只有克制。
“小祥养好身子,好好照顾自己。至于找工作,小祥可以去奥诺拉街区试试看,这边的工作条件不太行……”
“我会去瞧瞧的。”
初华脱下自己的毛皮大衣交给祥子。
“这我不能收……初华你回去路上受冻怎么办?”
“我身上的衣服都比这条街大多数人更保暖。而且小祥忘了吗?马车上暖和的很,明早就回来接我回去……所以别担心我啦。”
“是哦,马车上是挺暖和的……”祥子抱着初华的大衣,脸不自觉地埋进去,苍白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红润的血色。
初华让祥子先睡觉休息,她将祥子扶上床,用自己的大衣盖住祥子,轻轻哼唱着儿时一同唱过的歌曲——若是在平时,大概会逗得祥子发笑,但现在祥子只感受到平静和安详。祥子握住初华的手,在带着初华气息的大衣的包裹下,慢慢睡去了,黑暗中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
初华不敢放开,只是一直握着祥子有些发凉的、骨节突出、带着茧子的手。于黑暗中看不清什么,但是初华的目光始终不离开祥子的脸,耳朵也仔细听着她的呼吸声,生怕这令人安心的声音会突然中断。
初华陪护着祥子,直到清晨祥子醒来。
“初华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吗?”
“我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初华说了谎。
“啊……委屈初华了,那沙发也是又破又旧……”
虽然自己熬夜陪护很疲惫,但初华的注意力全在祥子身上。看到心爱的人如此憔悴,如此落魄,初华的心脏一直阵阵疼痛,脑海中无数思绪拧成乱麻,将渴望接近祥子的想法紧紧束缚。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如此“克制”,是因为自卑而胆怯,还是因为爱着对方而尊重对方性格,或是因为接近祥子怀着功利目的的愧疚,又或是因为不愿让祥子过多牵涉危险革命事业……
犹豫良久,初华最后还是决定和祥子告别。她知道,按照祥子的性格,能接受如今的援助已经是例外情况了。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无法再多帮什么。除此以外,既然已经帮助祥子站起来,她也希望祥子能够自己独立行走,而不是依靠她而生存——否则,那便不是她所喜爱的那个祥子了。
一切思绪心潮,都只剩下嘴边的一句:“再见,我还会来看你。”
“嗯。”
初华轻声叹气,正要离开。祥子叫住了初华。
“小祥还有什么要说吗?”
“虽然我现在说这个很可笑,但是……但是我会重建我的音乐事业的……”祥子涨红了脸:“我会实现邀请初华的诺言的,另外,如果初华不嫌弃的话,我甚至……甚至还想斗胆邀请初华来一起参加……”
祥子的话留存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也带着一丝卑微和温柔。这正是初华熟悉的那个人。
初华怀着激动和悲伤,俯下身,大胆亲吻了祥子的侧脸,那原本饱满而已然变得瘦削的脸颊。无需发言,这就是初华的回答。
“诶?!”祥子轻声惊叹,但很快平静下来。她借着这方便的姿势,轻声在初华耳边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相信……”初华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笑着。
祥子休息了两周,初华偶尔会来探视,有时带来一些慰问品,有时雇人般来一些家具。祥子恢复了身体后,便立刻前往初华所说的圣安东运河畔的奥诺拉街区寻找工作,她也不愿意过多麻烦初华。那里都是一些小企业主经营的小产业,或是一些规模不大的工场。
祥子拜访了几家工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连门都进不来。
又要重演之前找不到工作的经历了吗……
祥子绝望地想着。
“去马德兰老爹那里吧,也许可以让你入职。”有一位好心的工人这么说着。
今天差一点被扒手偷走钱包。祥子有些失落,看着街上的江湖骗子和卖艺人,回忆无所作为却能饱食终日的贵族生活,想起努力工作的自己和同事落得失业下场的境地,不由得心生一些黑暗和仇恨的想法。
倘若再找不到工作机会,我去当小偷或者骗子得了,把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的财富统统卷走……或者,更极端一点,把那个富二代霸凌者捅死吧,到时候上绞刑架,痛苦也就消失了……
但是,自身的道德感会立刻将这些黑暗想法压了下去,她会因为这种从未付诸行动的想法耻辱、内疚。
除此之外,身上裹着的那件初华的大衣带来暖意,提醒着她保持自我,绝不能被仇恨的思想支配。这温暖和早已消散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柑橘香气,让祥子觉得初华似乎一直就在身边陪着自己,未曾离去。
她成功找到那人所说工厂的负责人。
负责人有些惊讶:“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年龄不够,也许你该去做一些送报或者卖花的简单工作。”
“我会努力工作的,眼下我也一时找不到那种简单的工作,即使找到恐怕也不足以养活我自己……”
负责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好吧,我大概猜到了你来到这里的理由,但是我仍不能随便招募一个不适合的人……”
“先生,拜托了……”
“我为马德兰先生工作,他是这个产业的主人,也是德高望重的善人,你的这件事,需要由他定夺。他并不总是在这,但是今天你的好运来了,他刚好在办公室。”
祥子并不了解马德兰先生,从过往的经历中,她只知道工厂主大多都是一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势利眼……也许眼前的这个马德兰先生也会是那样的人。
恐惧开始蔓延脑海,但祥子没有选择,无论如何总要去试试。
负责人领着她穿过充满汗味和铁锈味的厂房,工人们忙忙碌碌,四处噪音刺耳,没人注意但这个格格不入的少女。
负责人敲了敲那扇朴素的房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沉稳年老的声音。
“请进。”
“我还有工作,你可以大胆和我们老板谈谈,他是一位好说话的人。”
负责人说罢便离开了。
祥子咽了咽口水,稳定了情绪。她已经在脑海中无数次设想这门后又是自己见过的哪一种类型的万恶的势利企业主,而自己该如何应对。
也许是脑内计划过久,里面的人不耐烦,门锁里传来了机械音……门要开了。
门开了,但并不是想象中的情况。祥子只感到一阵带着花香清爽的风吹过,伴随着明亮温和的光亮。这光亮之中传来了一位少女爽朗的笑声。
“呀,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地方很少见哦!你怎么傻站着不进来呢?”
祥子惊讶地抬起头。这美妙声音的主人属于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她明丽的如同绽放的百合花,她站在光里,似乎笼罩着神性的辉光,而她本人竟是如此的鲜艳美丽。
“你好啊,我叫珂赛特。”
祥子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来。
珂赛特笑了笑:“啊,也许我问的太多了。有话就进来说吧,别傻站着。”
祥子无法拒绝这位天使的请求,她顺从进入房间,也看到了那位企业主。
那是一位衣着简朴整洁的长者,岁月和苦难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衰老,但是他看起来如此慈祥。祥子没有从他身上看到熟悉的尖酸刻薄,反倒体会到了在这个时代少有的悲悯和温和,那些即使是在那些主教神父身上都难以找到的珍贵品质。
他桌上摆着银质烛台,若干旧书和账目之类的册子,除此之外,没有额外的饰品和物件。比起自己祖父华丽得可以说金碧辉煌的书房,可以说出乎意料的简朴。
祥子猜想着,也许这是一对父女,似乎是爷孙更合理,毕竟两人年龄差距如此之大。
但她的心不免还是有些紧张起来,身旁的少女察觉了她的局促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率先向那位老绅士说话。祥子对这亲密举动感到陌生和惊讶,但对方身上传递的莫名亲和力消除了她的心理波动。
“父亲,这位姑娘似乎是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
“你好啊,小姑娘,你可以叫我马德兰先生。你有什么事情想与我商量吗?你不必拘束,如果你还不习惯和我这样的人说话,你可以和我的爱女商量商量。”
那位老者的声音如此熟悉……等等,他看起来非常眼熟!祥子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珂赛特温柔地笑着:“所以——”
“先生,我们应该见过面。”
“有吗?”
“七月二十八日,您穿着国民自卫军制服救治伤者,而我协助了您。”
“啊,是您!那位勇敢高尚的小姐,请恕我无礼,您看起来变化很大,很抱歉我一时没能认出您。”
“诶?”珂赛特也惊讶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祥子久违地从陌生人那里感受到了友好,她整理了心情,说道:“马德兰先生,珂赛特小姐,我叫祥子,我需要一份工作。”
父女有些惊讶。
“祥子小姐,就我们两次见面来看,我猜您曾经是一位大小姐,我不会揣测和探究您为什么是如今这种处境……祥子小姐可能对工厂的工作强度没有概念。恕我直言,您是一名女性,还是一个孩子,这工作就不适合……”
“祥子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曾经在这里尝试工作,也只是干干杂活,没多久就累倒了。”珂赛特提醒着。
“我知道,我并不是没见识过,但是,我已经找了好久,我没有别的选择。”祥子说道:“当然我知道工厂工作的艰辛。”
珂赛特说:“好吧,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是一位慈善家,他可以资助你的,无条件的那种。”
马德兰说:“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在学校里学习,享受青春。让孩子早早的接受社会的苦难,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所以——”
“马德兰先生,珂赛特小姐,感谢你们的好意,你们是我见过的少数善良的好人之一——但是,恕我拒绝。并非我不识好歹,只是,我从小被教导,不能接受嗟来之食,尽管那位教导我的人已经堕落了。我不希望我也像他那样堕落。而且,如果我想要那种无条件的支援,我也完全不必来麻烦您……”
父女俩沉默了一会。
“那么,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资助,我父亲也不认为你适合这里的工作,你要怎么解决问题呢?”珂赛特不安地询问。
祥子沉默不语。但马兰德已经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潜在的仇恨和愤怒,并不是对他本人,而是对社会和这个世界。那种扭曲的情感,让这位老者感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本人就曾经如此。
“这样,我在附近还有一处印刷厂,那边的岗位可能更适合你。所以祥子小姐可以稍等,我有话要和女儿讲,稍后她会带你过去。”
“谢谢你,马德兰先生。”
“祥子小姐,你的选择是对的,人确实应该以自己的劳动换取财富,只是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曾经我有一位朋友,他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陷入了犯罪的境地,甚至堕落而盲目到要因为仇恨伤害解救了自己的人。从那时起,我发誓,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就要帮助所有可能堕入蒙昧与黑暗之中的人……”
“老爹别说那么多啦,祥子小姐未必听得懂您那些陈年道理。”
马德兰随后签署了一份文件,让祥子拿着去找负责人。
祥子感受到了一点名为希望的温暖,尽管还保持着些许不信任的警惕,但还是向父女两人鞠躬致谢。随后祥子先行离开了房间。
“女儿,和印刷厂那边说说,照顾一下新人,不要让她过度疲劳。另外,她应该是受过教育的,安排点需要文化才能做的工作,不能浪费员工的才能。”
“老爹还是一如既往啊。”
“上天垂怜!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在这个世界上,堕落和沉沦是普通人的常态……”
“知道啦知道啦……”
珂赛特离开房间,带领祥子去印刷厂。
在工厂外,变装打扮的初华远远看着祥子进入,不久又和珂赛特一同出来,前往街对面的印刷厂。
她看着这一切,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最后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