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逐鹿人 于 2014-9-22 00:41 编辑

Chapter VII

Zelena面前是一幅描绘食人魔战争的巨幅挂毯。

画面中心是一个骑战马的男子的侧身像。他全身穿着金色的盔甲，眼望前方，高举右手，手中的权杖放出蓝色的光芒。围绕在他周围的是一场惨烈的厮杀。有的人类士兵被食人魔抓在掌心扯断了身躯，有人在食人魔的嘴中挣扎，还有一些勇士则爬在那些怪物巨大的脊背上，用利剑刺穿它们的眼睛。在画面的右下方，有一只特别硕大、全身暗绿的独眼巨魔，挥舞着带倒刺的铁锤，脚踩着堆积成山的尸体，然而它的身躯被权杖放出的蓝光缠绕。它怒睁着那只仅剩的眼睛，张开巨口，行将倒下。

这幅挂毯占满了国王卧室的一整面墙，羊毛和金银线编织出绚丽的色彩，每个人物都被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听见战场上的嘶吼。

“你的家人很有艺术品味，Anna公主，这城堡里的挂毯和油画都是上乘。”Zelena啧啧称赞，“画面中的男人是你们的祖先吗？”

“阿伦戴尔第一任国王，亨利一世。”亨利一世打败食人魔的故事像这个国家的圣经一样，几百年来被传颂，就算是在睡梦里，Anna也能倒背如流。

她正蜷缩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尽管身上盖着毛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她很久没有来父亲的卧室了，自从那幅国王肖像蒙上黑纱，她就有些抗拒进入这个房间。她不喜欢父亲像城堡里其他挂毯和油画里的人一样，变成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幽灵。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抗拒这个房间的理由。Hans王子在炉火前讲述他肮脏野心的画面打碎了她对爱情的幻想，然后，他竟然变成了一只丑陋的猴子。

再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直到这个绿色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她有很多疑问，但是寒冷让她的思维变得模糊迟钝。

随着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个黑影“唧”地一声飞进了窗子。它一落到地上就化成了人形——Hans王子恢复了本来面目。

“你找到那个东西了吗？”Zelena向他走去。

“是的。”Hans递给她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Zelena用小刀切开那个东西的一角，露出紫水晶一样的切面，宛如星星。“真不错。”Zelena微笑着赞许，把它又还给了Hans，“送给我们的Elsa女王吧，我想她需要喝杯茶。”

“还有，她们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Hans收起了那块东西。

“谢谢。我正在等她们呢。”Zelena拍了拍Hans的脸，“见过Elsa以后，你可以好好准备你的就职演说了，亲爱的准国王。”

Hans王子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鞠了一躬就转身出门了。

“Elsa？”迷糊中的Anna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清醒了一下，“她在哪里？”

“她就在这里。”Zelena走到沙发边，蹲下来靠近脸色惨白的Anna。

“为什么她不来看我？”

“喔，她会来的，亲爱的。”Zelena抚摸着Anna已经全部变白的头发，“不过她得先拯救自己。”

“你是谁？”

“我和你一样，想要找回自己的家人。”Zelena手中亮起绿色的柔光，它很快笼罩了Anna的全身，那个因为冰冻而发抖的身躯逐渐安静下来。“你可不能死得太快喔，亲爱的。”

看到Anna睡过去了，Zelena起身来到窗前。她看到外面的喷泉广场上，两个等待已久的小小的身影，正在向城堡走来。

“早上好，救世主。”Zelena勾起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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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成这样不会太招摇吗？”

Emma出门的时候就发现身上的行头和昨天不一样了。深蓝色的外套和马甲上闪闪发亮的夸张的金色花纹，加上白色蕾丝的衬衫袖口和领结，让她感觉距离18世纪的花花公子又近了一点。

而Regina原本简洁利落的骑马装也恢复成了她一贯的华丽女王装。虽然还是黑色的，但脖子上闪耀的钻石和那大得可以藏下一匹马的裙摆，让她走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被忽略。

“这里面全是皇室贵族，不穿成这样才会招摇。”Regina说，“而且我一直不能理解，你怎么能忍受每天穿同一件衣服？”

“我在孤儿院长大，然后又在监狱里度过青春，没有每天不同花样的囚服和院服。”

这句话成功堵住了Regina的嘲讽。她从身上拿出一段发丝递给Emma，“这是Anna留在马上的，我已经施放了定位法术，它靠近Anna的时候就会发亮。”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Emma接过了头发。

“我去找Elsa。她一定是被关在牢房里了。”

“你感觉还好吗？”Emma有点犹豫。

“我没事。”Regina笑了一下，“微波炉很管用。”

刚刚在酒店里的时候，Regina又开始觉得寒意来袭。她当然没有好意思开口，而Emma又一次读懂了她的眼神。她记得那个女人挂着一脸很讨厌的狡黠的笑容，走到她面前，一直逼近到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然后她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口，温暖和让人舒适的战栗隔着她的身体传进了心脏。这一次甚至省去了掏心脏的难受过程。

Regina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脸红了。值得庆幸的是，Emma很专注地闭着眼睛释放她的能量，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不过她相信Emma覆在她胸前的手一定是感觉到了那颗心脏鼓动的力度。

她很快把这些都归结于救世主强大的白魔法的周边效应。

现在，Emma又露出了那个狡黠的笑容，这让她后悔给她恭维。

“随时愿意为您效劳，陛下。”Emma说，“等下我们怎么会合？”

“定位术无所不能，我会来找你的。”

“你收集了多少人的头发？”Emma玩味地笑问。

Regina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Emma目送她的背影走远，随后往相反的方向走进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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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lena来到三楼的贵宾区，她在南方国度的客房门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要控制好心情和脸上的表情。她在心里最后一遍提醒自己，然后扣响了门。

“Hans王子！”门一打开，Cora惊讶的表情就进入了她的视线。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看到她忽然出现依然让Zelena的心脏一瞬间跳得紊乱起来。

“请进来！王子殿下，或者该叫国王陛下？”Cora马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我以为您一定在准备演说词呢。”

“是的。其实我有一点紧张。”以Hans形象出现的Zelena，顺水推舟掩盖自己的心情，他跟着Cora走进了房间，后者吩咐下人去备茶。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一国之君，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一个人的命运总是充满奇妙的转折。我在你这个年龄，也未曾想过会进入皇室。但是，我们都幸运地把握住了机会，不是吗？”

“是的。”

“那说明您是一个强大的人。”

“就像您一样。”Hans微笑地看着这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女人，她会为此不惜牺牲一个孩子。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因此憎恨这个母亲，反而为这种强大的冷酷而着迷崇拜，他希望自己跟她一样。他仅仅觉得生不逢时，被一个坏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命运，又被另一个幸运的女孩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您知道，我很小就失去了母后。”Hans说，“我有12个哥哥，我的父亲有时甚至叫不出我的名字。所以，像这样重要的时刻，能和您聊天非常愉快，夫人。”

“那是我的荣幸。”Cora笑道，“不过想必您来这里不止是和一个老女人聊天？”

Hans露出略为羞涩的笑容，“什么都无法逃过您的眼睛。其实，我还有一个冒昧的请求。晚上的舞会，我需要一位女伴。如果邀请您的千金，会不会失礼？”

“当然不会，那是更大的荣幸。”Cora眼睛亮起来，她往里屋的方向喊了一下，“Regina！”

一阵衣裙摆动的声音，卧室门打开了。

“妈妈，我一定要穿成这样吗？”一身白色公主裙的Regina愁眉苦脸地走出来，“这个束胸真的好紧，呼吸好困难，我能不能……”

她吞掉了后半句，愕然地看着客厅里的Hans王子。怎么又是他？

Hans打量着全新装扮的小妹妹，不得不心酸地承认，比起早上那个野孩子的造型，现在这样的Regina是天生的公主。

“王子殿下邀请你做他舞会上的女伴。”Cora牵起女儿的手走到Hans面前，“快说谢谢。”

“什么？”Regina吓了一跳，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作主张的母亲，“可是妈妈，我还要……”

“有什么事比帮助新登机的国王更重要的吗？”Cora嘴角依然挂着微笑，语气温柔，但眼神却不怒自威地散发气势。

Regina被那个熟悉的眼神镇住，很不情愿地转向Hans王子，行了一个屈膝礼，嘟着嘴说：“我很荣幸，王子殿下。”

Hans被这个场面逗乐了，露出进门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他开始感慨以前在魔镜里漏过了多少这样的生活场面，他从来想不到那个后来不可一世的女王曾经被母亲这样死死压制。

“我才是荣幸的那一个。”Hans右手贴胸，对Regina鞠了一躬，“如果您允许，我是否可以带您先参观熟悉一下这座城堡呢？”

“当然。”不等Regina反应，Cora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她直接把女儿的手交到了未来国王的臂弯里，“请替我照看好她。”

Hans看到Regina转身背对着Cora的时候，偷偷转了一下眼珠，吐了吐舌头。天哪，他简直要开始享受这种乐趣了。

“谢谢您，夫人。”Hans回头对点头Cora致意，随即领着臂弯里的妹妹走出了她们的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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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Emma分开以后，Regina从城堡的窗台上取了一把雪，它们在她的手心逐渐亮起微弱的光芒。然后，她蹲下身把这束光芒拍到城堡的地面上，一条发亮的蓝色道路出现在面前。

她微笑了一下，开始跟着这道只有她能看见的光标走去。

路上的宫廷仆人和无所事事的贵族们，都把她当做邻国的来宾而没有在意，Regina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城堡的最顶端。

这里终于有了皇家侍卫的把守。Regina看到光标一路延伸到走廊的尽头，消失在一道铁门后面。

她正在犹豫，忽然听见铁门开启的声音，一个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Regina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把她看好了。”那个男人对门口的侍卫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遵命，Hans王子。”侍卫立正，对他行了一个礼。

Hans王子的脚步声从走廊深处慢慢靠近，他经过Regina的身边，把一只杯子随手扔出窗外，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这条长廊，转身下楼了。

阴影中的Regina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Hans王子，大模大样地往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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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为Hans王子和他身边的少女开启了国王的禁区。

“这里是什么地方？”年少的Regina看着眼前空旷昏暗的大厅，有点毛毛的感觉。墙壁上挂满了油画，有一面墙上都是人像，一个接一个盯着大厅里的不速之客。很显然，他们是这座城堡以前的主人。

门口一尊站立的盔甲，它的右手被拆下来塞进了肩膀上的洞里。

“这是国王会客的地方。那前面就是国王的卧室了。”假扮成Hans的Zelena给她的妹妹当导游，“平时外人不能进来，你是第一个光顾的喔。”

“这座城堡好奇怪，窗户都关得紧紧的。”

“也许是为了保护Elsa的秘密。”

Regina转过头来看着Hans，“你真的打算处死Elsa吗？”

“你不觉得她很邪恶吗？用魔法冻住了整个阿伦戴尔。”

“她只不过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Regina有点黯然，“我觉得，她很孤独。”

“孤独？”

“我能感觉的到，这城堡的氛围。”Regina说，“就好像这些窗子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至少她还有过妹妹。”

Regina感到自己引起Hans伤心的回忆了，她有点惭愧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

“哦，你不必感到抱歉。”Hans微笑。这孩子真单纯。无论如何，现在的她比那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可爱多了，Hans想，岁月真是无情啊。

“听说你有12个哥哥？”Regina换了话题，“那一定非常有趣？”

“如果你不被他们忽略并忘记名字的话。”

“他们会忽略你吗？”Regina惊讶，“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亲姐妹。”

“你希望有姐妹？”轮到Hans惊讶了。

“是的。我有的都是堂兄弟。”Regina说，“你知道，男孩和女孩还是不一样，有时候他们笨得像驴一样。如果我有姐姐，就可以和她分享很多事了。”

他从没想过会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Regina竟然想要一个姐姐。一种微妙的情绪涌上来。他隐约记得，第一次听说自己有妹妹的时候，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

“你的母亲不是也可以分享你的心事吗？”

“我和她没法沟通。”Regina摇头，“她从来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

“那可不对。”Hans的声音忽然冷下来，Regina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我是说，你是唯一的孩子不好吗？一个人独享父母的宠爱，还有所有的荣华富贵。”

“那些不是我想要的。”Regina皱起眉头，“你看到我母亲对我的管束了，她的爱像牢笼一样，掐得我透不过气。”

Hans眯起眼睛。牢笼？他一辈子渴望、尽全力争取的东西，居然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贬低了。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公平可言。

“嘿，我家的花园里也有那样一个秋千。”Regina指着另一面墙上的一幅油画。画面上是一个荡秋千的少女，身后有一个英俊的少年，把她的秋千推到高处，少女的一只鞋子甩到了天上。

Hans在她身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你现在也想荡秋千么？”

“什么？”Regina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绿光缠绕，离地而起，浮到了半空中。

“你做了什么？”Regina惊呆了，她在空中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束缚。这个感觉好熟悉，她违抗母亲的时候常常被这样对待。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会？

“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Hans冷冷地说。

天花板上长出两条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延伸下来，垂在Regina身体两旁，随后，一个踏板在她的脚下出现了。

Regina身上的绿光消失，她落到了踏板上。为了稳住身体，她本能地抓住两边的藤蔓。

她想从上面跳下来，不过身边的藤蔓又长出无数分支，将她的上半身缠绕起来，固定在秋千上。“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Hans在Regina身后伸出右手，隔空推了一下，那个秋千开始荡起来，引来上面的少女一阵惊呼。

“混蛋！放我下来！”Regina在秋千上大喊。

Hans闪到秋千的正面，饶有兴致地仰头看着荡在高处的女孩。“你知不知道，这幅画里本来还有一个男人，就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他看着女孩高高飘起的裙摆，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因为这里风景很不错。”

Regina气红了脸，“你的恶行会遭到惩罚的，混蛋！我妈妈不会放过你！”

“是吗？令堂看起来巴不得把你嫁给我呢。”Hans笑出声来。

他又一闪，闪到了Regina面前。他和她面对面站在那个越摆越高的秋千上，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Hans搂住Regina的腰，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他靠近她的脸，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可惜你是个被宠坏的公主，根本不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Regina惊恐地转开脸，尽可能远离那个人。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身体都被牢牢固定在那里。“你放开我！”

“你不是不喜欢母亲的管束吗？现在她不在了感觉怎样？”Hans不理会她的挣扎，嘴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脖子上，这让Regina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加上秋千下摆时候失重的感觉，她觉得头晕想吐。

Regina不想在这个坏蛋面前示弱，她忽然使劲抬起右膝，往那个致命的位置顶过去。她爸爸很早就教过她，如何在一瞬间让不怀好意的男人失去进攻的力量。

她很确信自己顶到了他的胯，然而令她震惊的是，他的反应居然是一阵大笑。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Hans享受着她眼中的恐惧，他把嘴贴到Regina耳边，“我是你想要的姐姐呀。亲爱的。”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Hans的脸变得有点透明，那里面似乎有另一张脸，一张绿色的女人的脸。

Regina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

Hans一瞬间有点耳鸣，皱起眉头捂住自己的耳朵。

“嘿，放开她，伙计。”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Hans愣了一下，马上露出狡诈的笑容，他轻轻地对Regina说，“你的救星到了，宝贝。”

Hans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转身面对来者。看到这个金发的持剑男子，Hans歪了一下脑袋笑道，“没想到你这个样子还满帅的。”

“什么？”那个男人莫名其妙。其实眼前这个场景本身已经让他震惊，一个女孩和一个男人竟然在城堡里面荡秋千。

“我等你很久了。”Hans笑吟吟向那个男子走去。

“救我！那家伙是个恶魔！”Regina在他们头顶上喊，她还在空中来回摆动。“小心他有魔法！”

金发男人眼神凌厉，对Hans举起剑，“你最好在我动手之前离开。”

作为对威胁的回应，Hans一瞬间闪到他面前，扬手洒出一把黑色的粉末，“不如让我先送你一件礼物吧。”

金发男人被黑色的粉尘呛到，猛烈咳嗽起来。他听到Hans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等他睁开眼睛，Hans已经化成一团绿色的雾气，随后不见了。

看到那团绿气，Emma呆住了。各种疑问在她的脑子里冒出来。难道会是她吗？竟然说等我很久，难道她知道我是谁？

“喂，你不帮我摆脱这该死的秋千吗？”头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出神。她抬头看向被藤蔓缠住的少女，她在高处晃来晃去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甚至看不清她的脸。

“不许站在那里偷看！”女孩急急地叫。

Emma闻言马上侧过身子。是哦，现在她是“Leon”的男人形象，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的裙底有点微妙。

不过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啊？她有点好笑地扬起眉毛：“那样我要怎么帮你呢？看清楚你的状况才能想办法啊。”

“……那……你站到后面来想。”

Emma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那女孩的身后，再次抬头研究那诡异的秋千。看来，要救她下来只能用一点魔法了。Emma想了想，举起剑向屋顶的藤蔓扔过去。在它碰到它们的一瞬间，所有的藤蔓化成点点金光，消失不见了。

女孩惊叫一声，从空中落了下来。就在她以为即将摔个四脚朝天的时候，身体落在了一个柔软的臂弯里。

她抬起头，看到一双碧绿的眼睛，正震惊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像南方森林的湖水一样漂亮。

“嘿~”女孩对他露出一个羞涩又顽皮的笑容。

“Regina？……”救星叫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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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房里，四面都是高耸的墙。光线从唯一的一扇窗户中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长条形的清幽的亮光。两条已经结冰的铁链扎在地上，弯曲着延伸到窗边，铁链的另一头铐着一双女人的手。

Elsa坐在牢房的一角，把脸贴在窗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世界。雪已经不再落下，结霜的玻璃仿佛一个模糊的画框，广场上来来去去的人从中出现又消失，远处还能隐约望见海岸边被冰冻住的游轮。天空很高，被窗檐遮住了大部分，只能看到一个角落。

从7岁开始，她就熟悉这样的感觉。戴着手套，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从一扇窗口小心翼翼地窥视外面的世界。

她很怀念北山顶上冰宫外的风景，那里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哪怕是在夜里。她记得第二天清晨，站在露台上迎接日出，看见云气从她的城堡下面缓缓升起，像一片海洋，被初升的太阳染成橘红色。她的每一个细胞贪婪地感受周围的一切，树木和泥土的气息，风吹在脸上清凉的触觉，鸟儿从树丛中飞起的声音左右回荡。整个世界与她之间不再隔着一道封闭的墙。那种广袤无际的震撼让她瞬间流下眼泪。

但是仅仅过了1天，她又回到了这里。这一次，手上套的是沉重的铁手套，锁链限制了她的移动。

她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已经迷失了时间的概念。其实其他的感觉也在模糊。自从那个绿脸女人从她胸膛里取出那红彤彤的东西，她觉得和周围世界的距离似乎更远了，正像隔着这结霜的玻璃看风景一样。

她本该为杀死那几个卫兵感到难过的，但是竟然没有。刚才Hans王子进来灌了她一杯水，那很可能是毒药什么的，但是她也毫不在意。他好像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不过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她觉得现在还活着已经不可思议。

正在恍惚间，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Elsa惊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这间牢房在城堡的最顶端，外面是悬空的，没有可能有人从窗外走过。

就在她打算忽略这个错觉的时候，她仿佛听见有人在用低沉的声音窃窃私语，但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难道真的是毒药吗？Elsa闭上眼睛使劲晃了一下头。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牢房最远端的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低沉的窃语声，就从那个角落里飘过来。她感到那个人在那里看着她。那无形的目光让她身上的毛发一根根竖了起来。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时Anna的床刚刚搬走，她的卧室忽然变得空荡，每到夜晚就让她感到害怕。有时候，她会觉得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有幽灵，这让她一整个晚上缩在被子里，不敢把身体转向幽灵的方向。

但现在，她真切地感觉到幽灵的存在。

Elsa不敢移动，屏息凝视，她觉得牢房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而寒冷起来。

那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缓慢靠近她，没有脚步声，只有回荡在耳边忽远忽近的窃窃私语。

它在光线投射的边界上停下来，露出半个轮廓。

那是一个全身罩着黑毛斗篷的身影，脸部完全被斗篷遮住了。

Elsa能听到自己耳朵里鼓动的脉搏声，她感到封在铁手套里的双手冰凉。

然后，她发现那阵冰凉的感觉开始沿着手臂爬升上来，蔓延到全身，很快，她的脸都仿佛结上了一层霜。

她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悬到空中。

“你是……谁？”Elsa觉得嗓子似乎也被冻住似的，很难发出声音。

那个幽灵走进了窗户的投影区。它抬起头，躲在斗篷阴影中的脸被光线照亮了。

那是她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