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标题

Chapter XI

“咔哒。”

一只做工精巧的橡木盒子开启了锁扣。盒子的侧面镂着十字形的半透明气孔，红色的微光在其中忽明忽暗地闪现。

一双温婉白皙的手缓缓打开橡木盒盖，细小的灰尘在它小小空间中轻轻扬起，漂浮在盒子里面发着红光的水晶状物体上，仿佛在欢庆漫长的等待后，久违的重见天日。

Cora从盒子里取出了那颗酒红色的发光体，仔细端详。

16年，她几乎要忘记它的模样了。她只记得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滴眼泪，伴随着它收进这个盒子，封上咒语。从此，她不再有弱点。

16年来，她小心翼翼地藏匿这只装有弱点的盒子。每次出行，她也会带上，确保不会落入别人的手掌。

Cora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打开这个盒子。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意外，即便是她那么善于谋划和掌控的人，也会有脱轨的危险。

现在，她就感到处在这种危险中。那个告诉她未来种种的女人，让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对自己的怀疑，和面临选择的纠结。

但她必须要做出选择。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Cora看着自己发亮的心脏，眼神逐渐从悠远变得锐利。

Zelena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子前，手中捧着一杯茶。她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的茶勺，面带若有若无的微笑，注视着发微光的镜子。那里面出现的不是她自己的形象，她一直追踪的人投影在其中。

卧室的房门开启，Cora从里面走了出来。

“妈妈。”Zelena转身，给母亲一个明亮的笑。

她满心雀跃，觉得一切好像梦境。从下午开始，母女两人促膝谈心，她简直恨不得把一辈子的故事告诉Cora，从小到大，每个细节。她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下午又一晚上，像个孩子。而母亲一直面带温柔的笑，静静地听她诉说，偶尔给予她回应和细节的询问。

在Cora不经意的诱导下，她也告诉了她未来发生的种种。当她犹豫着讲到白雪诱使Regina害死了她，Cora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后，她听到Cora这样说：“我想，每个人一生中总是会犯一些难以挽回的错误。”Zelena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没有看透她的表情，她眼中始终是深邃的平静。

“所以我们要一起改变那些错误。”Zelena握着Cora的手说，她看见母亲脸上最终露出微笑。

现在，Cora带着同样的微笑向她走来。她觉得内心充满幸福，她觉得自己终于不再孤单。

“这就是你说的最纯洁之物吗？”Cora走到镜子前面，看到雪宝一蹦一跳地走在Regina身边。

“是的。”Zelena点头，“我需要把它抓回来。”

镜子中又出现了Emma站在露台上的身影。

“这个金发女人就是未来的救世主？”

“她是唯一有能力阻止我的人。”Zelena说，“不过我已经有对付她的方法。”

“Zelena，雪宝交给我吧，我可以帮你抓到它。”

“妈妈？”Zelena惊讶了，Cora对她笑了笑，“举手之劳。我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这是我想为你做的。”

“至于那个救世主，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她。”Cora伸手轻抚女儿的面庞，“不过，我还是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她捧出了那个橡木盒子，送到Zelena面前。

Zelena接过盒子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她疑惑地看着母亲，忽然她明白了什么，眼中闪出感动和惊喜。

“这是您的……？”

Cora对她点头。“它会让你不再有弱点，孩子，就像我一样。假如你要面对那个救世主，那么最好将弱点隐藏。”

Zelena捧着橡木盒子如获至宝，她伸手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小心翼翼把它放进盒子里。Cora的手中闪起紫光，一道魔法封印覆盖了盒子。

“可是，假如您把这个给了我，那么您自己的心脏怎么办呢？”Zelena问。

Cora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它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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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是我！”Regina用力晃着脑袋，拒绝接受刚刚听到的信息。

什么未来，什么时空魔法，什么回到过去，还有童话镇……这一连串难以理解的信息在她脑中像一挂鞭炮一样爆炸，震耳欲聋。

然而最难以接受的是，那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居然声称她就是未来的自己！在下午以前，她明明还是另外一副模样。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你怎么能视而不见？”未来的Regina感到十分头疼，假如Cora没有对这个女孩施放保护咒，她就可以直接抹去她的记忆，省掉这些口舌之劳。

小Regina既愤怒又委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我今后的人生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你这样？！”

“你说什么？”Regina气血上涌，她举起手几乎想一掌拍飞这个口无遮拦的死孩子，魔法的光芒在她眼中亮起。

“看你！就像妈妈一样！”小Regina看到那种熟悉的表情和姿势，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最不愿意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Regina气结，一只手僵在空中，怒视着小时候的自己。内心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悄悄提醒她，那孩子说得没错。她仿佛能看到自己怒发冲冠的样子，和自己的母亲何其相似。

“Regina！”Emma终于忍不住，插到了两人之间。她伸手抓住小Regina的手臂，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让我来和你谈好吗？”

小Regina惊恐地用力甩脱了Emma的手，继续往门口退去，“不！我不认识你！”从刚刚看到这个金发女人开始，她已经被内心的尖叫刺得浑身战栗。她那双眼睛，她讲话的语气和身上穿的衣服都在传递一个她已经知道的答案。

“Regina，我是——”

“你不是！！”小Regina尖叫着打断了Emma，眼睛里瞬间泛出了泪光。她用后背撞开房门，转身跑了出去。

“我去找她。”Emma看了呆在原地的Regina一眼，跟着小Regina的脚步跑出了门。

Regina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完似的，无力地坐到床上，用双手扶住发胀的脑袋。

“对不起，火焰公主……”雪宝轻轻用小手戳了戳Regina的小腿，它满脸的惭愧，“我没能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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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在巷子里追上了奔跑中的女孩，她一闪身移动到Regina面前，女孩没有来得及刹住前冲的势头，一头撞进她怀里。

Emma抱住了她，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拼命挣扎。“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这个女人只穿了一件衬衫，全身还湿湿的，她的身体比之前还要柔软。现在，Regina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女性的曲线了。湿漉漉的衬衫并没有让她的身体变得冰冷，她感到她身上的热量隔着衣服渗透过来，像一团温暖的水蒸气。

Regina发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依然有一种像回家一样的抚慰力量。那让她的震惊、愤怒和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变成了眼泪，她呜呜地在Emma怀里哭起来。

Emma疼惜地抱紧怀里的女孩，轻轻摇着她。她的哭泣让她揪心不已，恨不能释放所有的温柔安抚她。

Regina哭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不久就只剩下一小阵一小阵的抽噎。

“为什么要那样做？”Regina忽然幽幽地问，“为什么要吻我？”

Emma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取向……或者真如Regina所说，那只是诅咒的效果？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脏宛如塞满了棉絮，难受得透不过气。

Regina感觉到Emma的僵硬，她抬起头来，看见她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海洋。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也许这都是上天的旨意。”Emma用手轻抚Regina带着泪痕的脸，她又有了吻下去的冲动，但对诅咒的愤怒和羞愧阻止了她。

Regina发现自己又心跳加速了，而且头晕，好像再被她看下去就会晕倒在这个女人缠绵的目光里。为什么她变了一张女人的脸，她依然会怦然心动？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Zelena刻意提亮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视，绿脸的女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笑容，“Emma Swan，这真的出乎我意料，你竟然变成了色情狂？还是对我的妹妹？”

Emma整个人僵硬起来。

“什么？”Regina从Emma怀中脱身，疑惑地看着Zelena，“你说谁是你的妹妹？”

“你不是一直希望有一个姐姐吗？”Zelena很妖娆地扭到Regina面前，“我就在这里，还想荡秋千么？”

Regina脸色发白，“你不是我姐姐。我是唯一的孩子！”

“我们的母亲撒了个小谎。”Zelena笑道，“不过我不会对你撒谎，亲爱的妹妹。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吻你吗？”她进一步拉近了跟Regina的距离，轻轻在她耳边说，“因为我给她下了一个诅咒。”

Regina睁大眼睛。下一秒，她看到一个影子迅猛地飞过来，把Zelena撞了出去。

Emma和Zelena一起撞在小巷子的墙上，强烈的气流在她们周围激荡起来，地上的垃圾和尘埃飘起在空中，时不时有暗紫色的电流噼啪闪过。

Emma的眼睛里亮起了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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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保守秘密。为什么我不觉得惊讶呢？”Regina像在自嘲。

“Regina，你生我的气吗？”雪宝和她并排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Regina无奈地摇头，“有太多事比这个更让人懊恼了。”

“你是说Emma？”雪宝问，“你们怎么了？”

Regina不禁要笑出来。要怎么跟一只雪人解释她们怎么了？她自己的脑袋都还乱如一锅粥。她想起了她们的吻。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整个人又在发热了。难以置信她竟然被吻得如此……投入。她不想承认，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真是像情人一样的热吻。

甚至Robin跟她缠绵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强烈的刺激……Regina再次扶住发胀的脑袋。Emma是被诅咒的，那么她是怎么了？

哦，还有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一看那个眼神就知道，那女孩坠入情网了。上帝啊！

“Emma喜欢你，对不对？”雪宝忽然又问。

“什么？！”Regina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雪人，后者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雪宝笑道，“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你怎么会那么想？”Regina觉得活见鬼了。

“我看到了。”雪宝用手在她身上比划，“你身上有爱的泡泡，粉红色的。Emma身上也有。Anna和Elsa也有。”

“粉红的泡泡？”Regina失笑，雪宝的语气让她想起叮当，在这些家伙眼里，爱的标记都是一坨坨发光物吗？“谁告诉你那就是爱的标志？”

“没有人。但我能看到。”雪宝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你感觉不到Emma喜欢你吗？我以为比起Anna，你对真爱了解比较多。”

“哈，那么说你了解真爱？”Regina终于笑出声来了，一只雪人在教育她什么是真爱。

雪宝跳下床，走到壁炉边，看着跳动的火苗露出陶醉的表情，它的身体表面很快渗出水珠，整个人变得软软的如同快融化的冰淇淋。

“就像我喜欢火焰的热量一样。”雪宝拖住正在往下滴水的软掉的下巴，对Regina笑道，“真爱就是值得为之融化的东西。”

“……”Regina无言以对。

她挥了挥手，把那只快化掉的雪人从壁炉旁边拉回到床边。她往雪宝头顶的那片小云施放了一点光芒，那片云开始使劲下雪。

“别再那么做了，傻瓜。”Regina瞪了一眼那只还在滴水的雪人，雪花很快覆盖在它身上，它打了几个哆嗦，软掉的身体又逐渐恢复了原状。

“雪宝，Emma被诅咒了。她的行为都是黑暗粉尘的副作用。”

“可是诅咒创造不了真爱。”

“……”Regina再次无言。想不到学了一辈子魔法，到头来被一只魔法创造的宠物反过来教育基本常识。

一瞬间她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画面，无数个生死关头的拼搏，和日常生活里的斗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场面在记忆里变得像酿成啤酒的小麦一样，散发着醇醇的味道？而她自己仿佛浸泡其中，变得越来越柔软。

值得为之融化的东西……

“但是真爱却可以打破诅咒！”雪宝拉起她的手，“Regina，她可以解开你的冰霜诅咒！”

“我不是一直教你，爱是一种弱点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披着紫色斗篷的纤细的身影，背着月光站在露台上。

“母亲……”Regina呆住了。

Cora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缓缓走到Regina面前，目光如水，细细地打量这个已经成年的女儿。

那目光里蕴藏了太多情绪。Regina不知道那是一种慈爱还是怨恨，是不舍还是厌弃？但无论是什么，母亲此刻的眼神不像她曾经熟悉的那么漠然、决断，除了理性再无其他。

良久，Cora轻叹一声，“但你从不认同我教你的东西，也从不打算认同，是吧？”Cora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拂过Regina的发梢，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露出怀旧的笑，“你从5岁开始就会和我唱反调了。你知道吗？每次我教训你的时候，都会怀念小时候那个言听计从的牛皮糖，只要抱一抱你，就会为我做任何事。”

“如果你给我的是拥抱，长大以后我也一样会为你做任何事。”Regina眼眶泛红。

Cora停下手中的动作，默然看着Regina。然后她点了点头，“现在对我们来说一切都太晚了。”

“妈妈，你到这里来做什么？”Regina想起下午茶时的对话，心里涌起不安，但又存有一丝侥幸的希望。

“算是跟你道别吧。”Cora别开视线，“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会很快回去的，有些话没有机会和你讲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听到“道别”两个字，Regina的心在往下沉。

Cora转回了视线，看着Regina，“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爱你的。请原谅我给过你和即将给你造成的伤害。正如我会原谅你一样。”

“Zelena告诉了你什么？”Regina目光闪动，她已经预感到了最坏的结局。

“差不多是全部。关于她，关于你，关于我们，过去未来的全部。”

“所以你决定帮助她回到过去改变历史？”Regina声音发颤，“妈妈，你真的要抹掉我的存在吗？”

Cora眼中明显闪过痛苦，“对不起，Regina。我想我阻止不了她。”

Regina掉出了眼泪，“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的心掏出来捏碎？反正它已经无可救药地冰住了！！”

“我怎么会那样做？”Cora转身面向呆在一旁的雪宝，“我只是需要你的朋友跟我走一趟。”

“我？”雪宝转动着眼珠，本能地往后退，“你要我跟你去做什么？”

Regina忽然睁大眼睛，“雪宝……最纯洁之物，它是Zelena需要的魔法材料？”她一闪身挡在了雪宝前面，怒视她的母亲，“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别想带走它。”

“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Regina。”Cora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

Regina抬手挥出了一片火焰，一边对雪宝大喊，“雪宝快跑！你被抓住的话我们全都要完蛋！”

雪宝闻言蹦起来就往门口跑。Cora挥手化解掉了Regina的进攻，看见女儿还要扑过来，她伸手定住了她，Regina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层紫光中动弹不得。

Cora又挥一下手，已经逃到门口的雪宝被凌空拉了回来，摔在地上。

看见那个女人一步步靠近，雪宝爬起来，用觉悟的眼神看了Regina一眼，“火焰公主，我不会让她们抓住我的！记得你的真爱！”它说完就往旁边的壁炉里纵身一跳，炉火被这扑进来的一团雪球压了下去，但马上恢复了势头，雪宝的两根树枝手瞬间爆燃起来。

“不！”Regina惊呼。

Cora吃了一惊，赶紧施法扑灭了炉火，把已经烧了一半的雪宝从壁炉里揪了出来。她手中放出一道紫光，像罩子一样罩住了雪宝，它很快被魔法止住了融化的趋势，然后，它宛如被抽干一样，缩小成一个手掌大小的雪人娃娃，封在一块紫色的水晶里。

“Cora！”Regina在旁边怒喊，“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Cora收好了战利品。她走到被定住的Regina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儿。

“Regina，从你出生前，我就把自己的弱点封起来了，那就是我的感情，因为它是我走向成功的障碍。我曾经希望，我的孩子会像我一样，抛弃她的弱点。”她缓缓靠近Regina，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但你偏偏是一个感情如此强烈的人。我现在明白，你永远不可能放弃它。”Cora放开女儿，看到她仇视自己的泪眼，“那就让它成为你走向成功的力量。”

Cora在Regina额头印下一个吻，随后消失在一片紫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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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墙上的Zelena发出几声冷笑，“救世主，你暴走的样子像个反派。”

Emma的眼睛发着红光，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变色，像蛛网一样的纹路从眼眶周围放射状蔓延开去。她周身的魔法能量激烈地涌动，像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都有满荷的电流溢出来。

“我不在乎像什么。”Emma的声音沙哑低沉，眼中闪着杀气，“我只想让你下地狱。”她的手迅速掐住了Zelena的脖子，手上的经脉在逐渐变成暗紫色，沿着手臂爬升，仿佛刺上了刺青。

Zelena的脖子被Emma的魔法灼烧，冒出一股热气。她皱紧眉头，抓住Emma的手，她的眼睛里也猛然射出了绿色的光芒，随后身上放出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把Emma震开了。

但Zelena还没有回过神，Emma双手已经射出密集的暗影箭，她不得不造起一道透明的法力墙来阻挡。不过法力墙没有能阻挡住所有的暗影箭，有几支穿越了防御，擦过Zelena的身体，她的衣服裂开了几道口子，里面的皮肤被灼伤了。

看到法力墙消失，Emma手上聚起了更大一波能量，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冷笑。

Zelena伸手把呆在一边的Regina凌空抓起来，向Emma丢过去。

Emma变了脸色，她放开手想收回自己的能量，但是已经聚集成形的能量球不受控制地在她面前抖动起来，眼看就要冲向对面飞过来的女孩。

“不！”Emma闪到前面抱住Regina，那团她自己释放的能量球击中了她的背，两个人被击飞几十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Leon！”Regina看到Emma嘴中溢出了鲜血，表情痛苦，“你还好吗？”

“不要离我太近。”Emma喘着气说，“我会……伤到你。”那一阵冲击波把她五脏六肺震得有点浑，气息一时半会调不过来。

“带着那么大的弱点上战场，即便是救世主又怎样？”Zelena笑着走过来，Emma一瞬间又怒发冲冠，她转身跳起来扑向那个女人，周身的魔法磁场爆裂开来。

那阵磁场在Emma扑到Zelena身上之后骤然消失了。

Zelena的扣住了Emma的手腕，一个黑色的手镯套在了上面。“虽然难得遇到你那么带劲的对手，可是我实在没有功夫陪你玩了。”

Emma瞪大眼睛，她发现自己体内涌动的能量被什么封住了，再也无法释放出去。

Zelena把手伸到Emma胸口，指尖慢慢没入她的身体，“再见了，Emma Swan。”

“Zelena，我拿到了你要的东西。”

Zelena停下了动作，转头看见母亲站在身后，她手中拿着一个紫色的水晶。

“妈妈！”Regina如获救星，飞速奔过去抓住Cora的手臂，“快阻止她！这个女巫要杀了我的朋友！”

Cora沉静地看着Zelena，她的脑袋略略向Regina撇了一下，给Zelena使了一个眼色，“你还是放了她吧。她已经不能释放魔法了不是么？”

Zelena似笑非笑地把手拔了出来，推开了Emma，她倒在地上一阵抽搐。

Regina跑去把她抱起来，发现她浑身滚烫。Emma触碰到Regina的身体，忽然暴躁起来，一下把女孩推开了，大吼一声，“叫你别靠近了！”

看到这场面，Zelena冷笑了一声，“果然还是让她活着比较有趣。”她走到Cora面前，从她手里接过了封印的雪宝，心照不宣地对母亲笑了一下，悄悄对她说，“日出的时候我会在海岸边。”

说完，她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Emma在地上痛苦地打滚，Regina不敢靠近她，她求助地看向站在一边的Cora，“妈妈，她是怎么了？你能救她吗？”

Cora挥手定住了Emma，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和周身皮肤的变异，沉吟地说，“她中了诅咒，没有魔法可以解。”

“她这样会死吗？”Regina涌出了眼泪。

Cora皱起眉头，“诅咒让她体内的能量失控了，但这个手镯又抑制了她把能量释放出来，她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

“妈妈，请你救救她，别让她死去……”Regina哭着乞求。

“我也无能为力，亲爱的。”Cora拉住Regina的胳膊，“跟我回去吧，孩子。”

“不要！”

Cora看着Regina抱紧Emma，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背过身去。“我想只有一个人可能救她。”

Regina闻言抬眼看向她的母亲。

“就是你自己。”她向夜色中走去，很快不见了身影。

Regina怔怔地望着Cora消失的方向。Emma身上的定身术消失了，她又痛苦地蜷缩起来，汗水湿透了她的衬衫。

Regina感到这个女人全身在战栗。她捧住她的脸，看到她原本碧绿的眼睛完全变了颜色，像滚着岩浆的火山口。

“Leon？你能听见吗？”Regina轻轻摇呼唤着她，“是我啊，Regina。你不许就这样死了，不是说好要来找我的吗？”

那双变色的眼睛神色涣散，看着她又不像看着她。

Regina的眼泪滴到了她的脸颊上。Emma似乎感觉到了，她忽然抱紧了女孩，“我会带你回家的，Regina。”

Regina不明所以地被她抱着，她感到身下这个滚烫的躯体快要把她也燃烧起来一样。Emma在她耳边吐着热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做的苹果派很好吃？它们闻起来就像你一样，每次你给Henry做的我都会偷吃……虽然你送我的那第一个差点要了我的命……”

“……”Regina开始有点明白她在跟谁说话，不过她靠在她的胸前没有动，任由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抱着她说胡话。

“你要记得回去以后做给我吃……”Emma还在她耳边喃喃低语，“Regina……对不起。我救了那么多人，唯独毁掉了你的幸福……你不知道看见你难过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但我是救世主，我闯入你的生活，也要给你带去幸福的结局……我发誓。”

Regina撑起了自己，她用力把Emma的身体拖起来，“起来。”她看着Emma混沌的眼睛，“我们去找她，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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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na撑着Emma的身体撞开了酒店的房门，她们没有站稳，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屋子里很黑，没有点蜡烛。Regina看到那另一个自己正坐在露台的地板上，在月光中露出一个侧面的剪影。她听到响声诧异地转过脸来，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愣了一下，便漠然地把脸转回去了。

“喂！Regina！”小Regina爬起来跑到她对面，抓住她的胳膊，“救她！”

看到月光中那张脸，小Regina愣住了。她显然哭了很久，眼睛肿成了金鱼，面容无比憔悴，头发也变白了一片。

“什么？不要来烦我。”那个女人眼里满是不耐烦。

“……是Emma！”小Regina顾不上去思考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或是对她的态度生气，“她快要烧死了！”

Regina疑惑地看了一眼地板上的Emma，她挥了挥手，房间的蜡烛亮了。

看到Emma的样子，Regina惊呆了。她不但全身滚烫战栗，皮肤变得通红，连周身的经脉都变成了暗紫色，“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那个绿脸的女巫，她们打起来，她失控了，然后绿脸女人给她戴上了这个。”小Regina指着Emma手腕上的黑色护腕。

“……”Regina呆若木鸡。

“你能救她的，对不对？”小Regina充满期待。

然而那个女人脸上浮起一丝惨笑，颓然地坐在地上，“救不救都没什么不同。”

“什么？”小Regina惊呆。

“我们反正也要消失了，她赢了。”

“什么消失？谁赢了？”

“那个绿脸女巫。她是我的——我们的姐姐！她将要成功地回到过去抹掉我们的存在了。而我们亲爱的母亲将会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你明白了吗？一切都无所谓了。也许5分钟之后我们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小Regina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反应，“她是姐姐？你说母亲在帮她吗？不会的！她……”她猛然想起来母亲刚才给了绿脸女人什么东西，她们似乎早就熟识，在谋划着什么。

“可是！”Regina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妈妈让我来找你，她告诉我你是唯一可以救Emma的人啊！”

Regina困惑地看着女孩，不过很快又漠然了，“那不过是猫捉耗子的耍弄。”

“你怎么可以这样？！”小Regina忽然愤怒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个人拼了命在守护你不是吗？她说会永远做你的骑士！你怎么可以那么绝情？你真的是我吗？！”

“我当然不是你！你看不见区别吗？你早就不在我身上存在了！”Regina也愤怒了，“别跟我说我该做什么，孩子。你该庆幸我们即将消失了，因为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你不用再经历，你可以保持你的天真纯洁善良！感谢上帝这个悲剧马上可以结束了！”

她们两人喘着气怒视对方，然后陷入了沉默。

“她说……”小Regina忽然轻轻地开口，“她闯入你的生活，也要给你带去幸福的结局。”

“什么？”Regina愕然。

“她说救了那么多人，唯独毁掉你的幸福，很对不起。”

“……”

“她说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她非常痛苦。”

“她说回家以后想吃你做的苹果派，你给Henry做的她每次都偷吃。”

Regina流下了眼泪，她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Emma，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小Regina靠近她，“但我知道你对她有什么感觉，Regina。”她抓住另一个自己的手，“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

Regina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边，拿出了叮当的魔杖，当魔杖发出亮光，绿仙子出现在房间中。

“叮当，我们开始吧。”Regina说。

叮当看着她，“你确定吗？”

Regina轻轻点头，她把魔杖交给了叮当，随后在整个房间施加了一道血咒的屏障。

她把陷入昏迷的Emma扶起来靠坐在床边，她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对她说：“我不会让Henry失去她的母亲的。跟我一起回来。”

Regina把手插进了Emma的胸膛，迅速地掏出了她的心脏，原本散发金色光芒的救世主的心脏，此刻变换着混沌的颜色。

Regina又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她的那颗已经有一大半结了霜。

“你在……做什么？”小Regina颤抖着声音问。

Regina转头看了一眼女孩，淡然地笑了笑，“这过程可能有点可怕，不必勉强看着。我会努力把你的英雄救回来的。”

Regina在Emma对面坐正，闭上眼睛，她手中的两颗心脏浮起在两人中间。

“Regina，我再提醒你一遍。”叮当在旁边说，“无论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都要努力保持自己的意识清醒，不要被强烈的情绪迷惑。你有30分钟时间找到Emma，如果找不到也要让自己醒过来，不要迷失在里面，否则你们两人都会陷入无限的意识深渊里，再也回不来。”

Regina点头，“我明白，开始吧。”

叮当举起了魔棒，对着两颗心脏放出点点金光，它们受着光芒的吸引，彼此靠近，触碰在一起。接着，两颗心脏都被金光笼罩，慢慢融合到了一起。

Regina看到黑暗中亮起一大片一大片彩色的光晕，像流转的星云一样在眼前飞速闪过。

然后就是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