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上天台打金砖 于 2015-2-26 01:16 编辑

我先放文，明天一起回复_(:з」∠)_

本来打算25号晚上写好发的结果写着写着居然发现已经26号了{:4_334:}

这章写得我好纠结，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这个时间段这俩人基本啥都没做啊摔！安安心心过了十几年黏黏糊糊的清闲日子你们好意思？【拍飞

以下正文~

Memento Part2

两个人终于相见之后的那段时光简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军备竞赛之后诞生的Big Seven几乎耗尽了各国的心力，在华盛顿海军条约的限制之下，造舰竞争停止，原先剑拔弩张的海上局势也稍有和缓。虽然战事依旧紧张，台面之下各国该怎么明争暗斗还是怎么明争暗斗，但一时半会太平洋上倒是风平浪静的，于是长门和陆奥除了日常的演习训练之外并没有什么繁重的事务，倒是乐得悠闲。平日里下下将棋聊聊天，偶尔能遇上的时候就和加贺一起玩一下，日子过得安安稳稳，根本不像是战争年代。

解决完烟囱的问题之后长门就作为天皇行启桦太岛的座舰出去公费旅游了一趟。作为联合舰队的旗舰，和陆奥并称为“日本的骄傲”，这种礼仪任务也是不可避免的。一直以来都无比清晰地认识着自己身份的长门，对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疑议。

反倒是陆奥，看家没什么，突然一阵子见不到长门倒是让她消沉了一阵子。

“唔……怎么还不回来……”无聊地捏着自己的枕头，陆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所事事。

虽然知道长门姐的任务很重要啦，可是还是克制不住很想她啊。

回忆起长门走之前那句：“一个人要乖乖的，不要整天想着我的事情搞得自己心烦意乱啊。”

因为长门的语气完全就是计划通，料定了陆奥会想自己，所以一向被长门调戏得找不着北的陆奥也不由得傲娇了一把：“才……才不会想长门姐呢！我一个人也能把训练做得好好的！”

“嗯，我知道。我的陆奥可是优秀的孩子呢。”长门微笑着去揉陆奥的头发，然后被陆奥害羞地躲开了。

“我……我不是小孩子啦！长门姐你还不走就要迟到了！”其实时刻还早，但是陆奥觉得自己再这么被调戏下去她整个人都不会好了，于是慌慌张张地把长门往门外推。

当时着急忙慌地只想把长门赶走，结果现在就后悔了，没跟长门呆得更久一点。

然后长门回到宿舍时看到的是趴在床上睡着了还摆出一副气鼓鼓的包子脸的陆奥。

“抱歉呢，离开了挺久。”长门在陆奥床边坐下，伸手去理顺陆奥不知何时变得乱七八糟的短发。

“……真的好迟。”陆奥听见长门的声音就从浅眠中醒转过来，一把按住长门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狠狠掐了一把。

“下次要出去的话，果然还是和陆奥一起比较好呢。”陆奥那一下掐得用劲，长门却是眉毛都没抖一下。（长门级的装甲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当然，莫非你还想抛下我一个人到处乱跑？”

“怎么可能。”

“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的话，追到天涯海角我也给你追回来！”

“所以说不会丢下你的啦。喏，拉钩。”长门伸出右手的小指。

“这种哄小孩子的方法……”陆奥吐槽着，却还是伸出手去和长门拉了钩。

“指切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看似童稚的方式，却许下了无比沉重的承诺。当然，那个时候也许并没想到过，这个承诺难以实现。

——要不说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呢。虽然陆奥担心着被长门抛下，但实际上，最后抛下对方独自一人离开的，并不是长门，而是陆奥自己。

——而且这一离开，就是去了一个长门追了三年多才追到的地方。

“啊，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啊。”陆奥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回头看看长门，依旧倚靠在沙发上看书。

“今天看的是什么书？”长门喜欢看书的事情几乎整个舰队都知道，而且每天换着花样看，所以陆奥有些好奇她今天看的是哪本。

“《小仓百人一首》。”长门合上书。她的习惯是，和陆奥说话的时候把书放下来专心听陆奥讲话。

“啊，那个我好像很小的时候听舰长念过几句，但是基本上都忘记了呢。”陆奥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时候你的舰长也是海军学校毕业的吧？居然会看百人一首么？”长门有些奇怪。担任舰长的大多是海军兵学校毕业的，一直浸淫在军事氛围中，百人一首这种风雅诗歌倒是和他们的气质有些不符合。

“长门姐，这可就是你的偏见了，我的舰长可是担任过吴镇的参谋，还在教育本部工作过的人哦。”陆奥时隔多年还是能记得自己初任舰长，和长门描述中她那个豪放的初任舰长不一样，陆奥对于自己的初任舰长的印象是严肃沉稳的人。

“哦，这可倒是有意思了，怪不得你的气质是优雅的那种类型，和我大不相同啊。”长门印象中自己的初任舰长倒是个酒豪，虽然不会总是喝到撒酒疯，但是只要喝起酒什么情况下都能变得心情愉快。托他的福，长门从小就喝过不少酒，喝着喝着不但酒量上去了，逐渐连性格都变成武士一般的豪迈，真是有些头疼啊。

“长门姐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我很喜欢啊。”陆奥确实非常喜欢长门的气概，感觉好像再难办的事情只要长门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

一记直球，杀伤力很大。

长门决定把这个直球打回去。

“话说回来，我在百人一首里面倒是看到一首有趣的诗呢。”

“什么有趣的诗？”

长门清清嗓子，用她独有的沉静嗓音朗诵起来。

“陸奥の、しのぶもぢずり、誰ゆゑに、乱れそめにし、われならなくに。” 【奥州花布色纷纷,花色凌乱似我心。我心为谁乱如许?除君之外更无人。】

陆奥在听到的一瞬间就蒙掉了。

“不是有你的名字么，而且也很符合我的心境啊。嗯，是首好诗。”长门说着还点点头。

陆奥捂着脸蹲在了地上，这个直接而热烈的表白让她快要忍不住大叫着冲出房间的冲动了。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长门姐。”陆奥好不容易发出了几个音节，脸还埋在手里的缘故所以声音闷闷的，不过其中的颤抖却无法掩饰。

“怎么了陆奥？”

“……你就不能看点不这么‘风雅’的书么。”

到了比基尼环礁的一段时间之内长门都是沉默着的状态。在环礁下锚之后长门周围全是美军的船，实在是不好打招呼。更何况那个时候的长门已经不是当年纵横捭阖运筹帷幄的联合舰队旗舰，不过是一个靠着回忆勉力支撑着活下去的武器罢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内华达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她打起了招呼。

“日本海军曾经的旗舰，Big Seven之一的Nagato，对吧？”长门的名号着实太响，内华达虽然没见过她几次，但总是从各处听说过。

闭目养神的长门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看起来活泼得过了分的家伙。

“BB-36?”想了很久才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Bingo.”内华达打了个响指，“叫我Nevada就行。”

长门点点头。然后又是沉默。

内华达大囧。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长门不知道跟曾经的敌人应该说些什么。

“要不从兴趣爱好说起?”内华达倒是饶有兴致地想跟这个没见过几次的战舰聊聊天。

“兴趣爱好……你有书吗?”长门想想对方肯定没有将棋，于是只能问问书，虽然也没抱什么希望。

“书?我找找。”内华达开始翻自己身上的兜。

“啊，有了。《炮术手册》?”

“……”一个白眼。

“《日本海军无线电密码表》?”

“那个东西所有版本我都能背出来。”

“啊，这个吧。”内华达终于找到一本不是军事方面的书了，赶紧递给长门。

“《圣经》?”有很多槽点应该吐槽，但是长门还是决定接过来，反正也没别的书可以看，“谢谢，看完还给你。”

内华达摆摆手：“不用了，你留着吧。虽然是俄克拉荷马的遗物，但是事到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那么，依照礼节，我也应该回礼才是。”长门拿出了一本虽然老旧但保存完好的《小仓百人一首》递给了内华达，“不过很抱歉这是日语的书。”

“Never mind.那么我就收下了，谢谢。”

这便是两个将死者给予彼此的赠礼，无关立场敌对，仅仅是因为同病相怜。

“Yea, though I walk through 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of death, I willfear no evil: for thou art with me. ”

长门其实很想像以往看书看见喜欢的词句一样把这句话念给陆奥听，可惜这是做不到的。

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没有一定的信仰就无法去做，比如说，侵略、反抗、破坏、重生、日复一日做着重复的事情——

——还有在明知未来一片绝望而自己也心如死灰的情况下选择挣扎着活下去而不是自我了断。

长门并不信仰上帝，也不信仰自己舰内神社供奉的那些神明，在战争进入最终阶段的时候，目睹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她甚至连从小被灌输的、对于“那位陛下”的信仰也抛却了。

至始至终，足够成为支持长门“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信仰的，就只有陆奥。

“我愿以任何代价换取她再听我念一次诗篇，可她早已不在。”仿佛梦呓一般的低语。

内华达抬起头来，敛起平日的嬉笑怒骂。

“不必担心。‘The winter is past, the rain is over and gone.’”

“很快，我和俄克拉荷马也会相见的。”

昭和3年4月，陆奥的心愿实现了。

其实也不过是公款旅游罢了，不过这次长门和自己一起，而且又是难得的外洋航行，说不高兴那是矫情。一路上虽然因为有别的船在的原因不能黏着长门，但是一同出行的喜悦感让陆奥高兴得像是第一次出去郊游的小孩子。

“‘ホンコン‘，是叫这个名字吧？”陆奥眯起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岛屿，“英国的基地啊。”

“明明之前还得在对方面前隐藏实力，现在却是可以作亲善访问的对象么……上头的想法还是摸不透啊。”长门压住被风吹乱的头发，神色凝重。

她从来不想过问那些台面上的合约筹码台面下的暗流涌动，但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她们恐怕还是被卷进了这些事情里面去。

长门和陆奥在各处游览访问之后，被邀请出席双方海军将领的小型酒会。

大家喝酒聊天，气氛比较轻松，可是当夜色渐沉，酒会将要结束时，英国方面的一位将领却突然向长门提出了一个问题：“长门小姐认为我们今后会成为敌人吗？”

长门到底是见过大世面，处变不惊地展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长门不才，只知道一件事情：现在这个时刻在这里的我们大家，彼此都不是对方的敌人。”

一句话博得满堂彩，陆奥心里却是一揪：别人看不出长门的心思，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长门这句话分明是肯定了之后战争的可能性。这让她不由得焦虑起来。

没有什么办法避免吗？

心底一个声音回答：别傻了，从出生起你不就该知道这个事实了吗？

——正因如此，眼前的美好才更让人悲哀。

不过再怎么说还是要打起精神来。虽然这样的安逸生活反倒让人为之后的战争悲哀，但是她们所能做的不过是抓住当下一些细微的温暖。

对了，长门最喜欢的是凡事都向前看永远积极的陆奥。

昭和11年2月26日，一场大雪。

长门抱着手臂，望着窗外天地茫茫一片白。

经历过几年前的改装之后，长门确实变得更像是优雅的男士一般风度翩翩了，总是让陆奥忍不住盯着看。

“陆奥。”长门冷不丁地叫了陆奥的名字。

“啊，是！”正看着长门出神的陆奥一惊，有些慌乱。

“这样的大雪让我想起了一个历史事件。你知道‘樱田门外之变’吗？”

“我知道，那是——”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紧急会议！”

和陆奥等僚舰一同极速前往东京湾的路上，长门摇摇头，一抹嘲讽般的微笑浮上嘴角。

十几年前，为了运送救灾物资，自己也曾经这样极速奔赴东京湾，却还要为了掩盖真实航速而放慢脚步；十几年后的现在，自己为了攻击自己国家的“叛军”，反而毫无保留地将动力系统运转到极限。

“全主炮，齐射！”

当炮弹向陆地上激动地大叫着冲刺的士兵们呼啸而去的时候，长门终于窥见了那满是黑暗的未来透出的一缕影子。

注释来了……历史梗啊历史梗，下一部分就该开战了。注释比正文长真是对不起……

关于华盛顿海军条约生效之后：确实各国消停了不少，至少说大动干戈的事情是没有的，nico事典里面甚至有这样一段话：“第1次大戦以来の建艦競争は長門をはじめとしたビッグセブンが登場するころになると限界に達し、財政圧迫を嫌った当時の大国はこれをきっかけに軍縮を行い建艦競争はしばし休止となった。これがいわゆる俗にいう「海軍休日」である。彼女たちは世界の七大戦艦として控えめに抑止力を示し続けるにとどまった。ある意味で軍艦として最も幸福な時代である。”

关于烟囱的改造和行启桦太：1923年8月陆奥进行了烟囱的改装，采用藤本喜久雄的提案把烟囱改成弯曲式的，收效很好，然后在1924年7月长门也进行了同样的改装（当时日本国民往往以弯曲的烟囱作为长门级的标志性特征），改装完成后的8月份，当时还是皇太子的裕仁（即后来的昭和天皇）行启（行幸）桦太岛（库页岛），以长门为座舰。

那个拉钩发誓的部分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段的灵感来源于我玩DEEMO的时候喜欢上的《YUBIKIRI-GENMAN》这首歌。

关于陆奥和长门的初任舰长：陆奥的初任舰长也是舣装员长，小牧自然大佐，是海军大学校的甲种6期毕业生，担任过吴镇的参谋、练习舰队的参谋，最后升任军令部的参谋，期间也做过（海军）教育本部员。长门的初任舰长饭田延太郎大佐，今天一查才发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跟小牧这种带点“文官”感觉的不一样，饭田是常年在一线作战的，不过也去英国留过学。著名的酒豪，特别喜欢喝也特别能喝。附带属性笨蛋爸爸……对独生女儿的事情特别挂心到了烦恼的地步。以后要是有机会写长陆奥的女儿（脑洞太大了吧喂！）的故事的话一定也要把长门写成笨蛋爸爸！

关于百人一首（哪里不对）：文中那首是第十四首。具体的解析大家可以百度到，我就不多说了，另一版本的翻译是：衣纹缭乱缘何故，心绪斑驳只为卿。

关于内华达和长门（又是这个啊）：这两个的战历决定了她们应该没有太多的交集。珍珠港的时候惊鸿一瞥就已经算是见了个大面（表达混乱大家自己理解吧_(:з」∠)_） 内华达长期在欧洲战场工作，1945年回到太平洋战场的时候长门都已经在横须贺处于半退休状态了……顺说长门一开始叫的BB-36是内华达的舷号。

关于引用的圣经的句子：第一句是那句有名的“我虽然行过死阴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诗篇23:4。这说的是耶和华，我算是乱用了……）。第二句，也就是内华达说的那一句，雅歌2:11，要与2:10连起来看，是这样的：“Mybeloved spake, and said unto me, Rise up, my love, my fair one, and come away.For,lo, the winter is past, the rain is over and gone。”【我良人对我说，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断章取义什么的大家见谅……顺说这里关于信仰的问题……我很受高达UC小说当中那段“只有人类才拥有神”的论断的影响。看过的应该明白我在讲啥……我觉得挺有道理。

关于昭和3年4月：我就直接复制维基里面的话了：“以“长门”为首，并与战列舰“陆奥”、“扶桑”、轻巡洋舰“天龙”、补给舰“鹤见”及16艘驱逐舰，总数共21艘舰艇组成舰队远航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基地香港作亲善访问。”

关于昭和11年2月26日：也就是著名的二·二六事件。提到樱田门外之变是因为当时的“叛军”确实想到了这个（同样是雪天清晨的刺杀行动而且是成功的例子），然后士气大振……虽然主要是陆军方面的叛乱，但由于刺杀名单中有不少曾经是海军大将级别的人物，所以海军也做出了对应行动，其中就包括让包括长门在内的第一舰队进驻东京湾并向“叛军”射击。摘录二·二六事件的日语维基如下：“海軍省は、事件直後の26日午前より反乱部隊に対して徹底抗戦体制を発令、海軍省ビルの警備体制を臨戦態勢に移行した。26日午後には横須賀鎮守府（米内光政司令長官、井上成美参謀長）の海軍陸戦隊を芝浦に上陸させて東京に急派した。また、第1艦隊を東京湾に急行させ、27日午後には戦艦『長門』以下各艦の砲を陸上の反乱軍に向けさせた。”至于二·二六事件的发生对日后的战争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关于最后长门的自嘲：1923年关东大地震发生后长门终止演习运送物资前往东京湾，但是路上却遇上了英国的派遣号（HMS Despatch），为了隐瞒长门的极速，特意减速，比派遣号慢一步进入横滨港。而二·二六这次倒像是全速前行，确实挺那啥的。

依旧欢迎指正拍砖，历史梗写起来也蛮头疼的啊……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