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黑杂货店

第11章 绸缪(1-2)

古代AU,架空,摄政公主食蜂×驸马白井。洒狗血,ooc


『壹』千秋岁 心似双丝网


“爷,我听说今天公主给将军府家的大小姐赐婚了,许的是礼部尚书家的长子,您……”跟班从外面听说这事就急匆匆回来告诉自家爷,但真说出来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家爷了。


“我如何。”白井揽袖蘸墨,宣纸之上几行小字铁画银钩,矫若游龙。


“爷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呀!”见自家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跟班都替她急。


“为何要急?”白井一派淡泊清净,继续落笔。


“唉!”跟班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您不是和那将军府的大小姐情投意合吗?现在您还有闲心在这抄什么劳什子的《金刚经》。”看到桌上那张纸最上面的三个大字,跟班恍然想到了什么,倒是比刚才还急。


“爷,您,您这次不会是想不开要出家吧。”跟班想起之前听谁说过有个禅师就是听见人诵《金刚经》就去出家了。


白井莞尔而笑,“‘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我与那小姐只是朋友,并非你所言的情投意合。再者,”白井放下笔,“我抄《金刚经》也不是因为我想出家,而是你能识得它,若是我抄《楞严经》怕你记不住。万一传出去说我在抄什么艳经,明天怕是满朝文武都要来笑话我一番。”


“我就说了一句,爷您这回了我一堆,什么雁经麻雀经的,我哪听得懂。”再说听爷这意思还在怨他上次出去和人说自家爷在抄心经和莲花经。这也不能怪他,你说自家爷年纪轻轻堂堂一状元郎没事总抄佛经这像话吗。


“听不懂也无妨,你只要知道我的心上人不是那将军府的大小姐便可。”白井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旁的经书合上。


“那爷您的心上人是谁?”


跟班伸长了脖子等着听自家爷回答。


“是……”白井就着手里的书拍了一下跟班的脑袋。


“哎呦,”跟班捂住头,“爷您干嘛打我。”


“给你灌输点智慧。”


跟班委委屈屈的寻了个地方坐,絮絮叨叨的开始抱怨,“我说爷,您说这公主是怎么想的,点了您做状元郎又不给个具体的官做,哪有人只顶着状元的称号在朝中待这么久的。不仅如此,只要您和哪家姑娘走的近些,这姑娘马上就会被赐婚。也亏得这将军府家的大小姐不是你的心上人,不然您得多伤心。哎呀!您说这大小姐不会是想要公主赐婚,才故意和您那么亲密的吧。”


“没事多读点书,别总想这些没用的。再说公主殿下是你能议论的么?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我这不是替您打抱不平嘛。”


“没有什么不平,这样的清闲日子我倒是乐得自在。”


“您发奋读书那会儿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您心怀天下苍生,誓要做一个好官。现在看来您是被金钱腐蚀了。”


“怎么,是想教育我一番吗?”


“我哪敢呀,您是爷,我就一跟班。”见自家爷突然严肃脸,跟班也不敢坐着了,赶紧起来给自家爷道歉。“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我进宫一趟。”


“知道了爷,我这就去安排轿子。”


白井进了宫表明来意后,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被领进了御书房。


“叩见公主殿下。”白井俯身行礼。


这御书房此时只有白井与公主食蜂二人。食蜂将注意力从手中的奏折移到一旁的白井身上。


“状元郎来了?平身吧,可是为将军府大小姐的婚事来的?”


“不是,臣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来的。”


“嗯?”食蜂浅笑,“状元郎这是相中哪家姑娘了?”


“丞相家的姑娘。”


白井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食蜂将手里的奏折直接砸在了白井脸上,“你再说一遍。”


白井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向前几步,将奏折放回食蜂手中。“还望公主成全。”


食蜂怒极反笑,“赐死我现在就可以下旨,赐婚你想都不要想。”


“公主费劲心思都找不到丞相通敌叛国的证据,或许我可以找到。”白井正色道。


食蜂闻言沉默片刻,轻笑道,“那我就给你赐婚,你可以先退下了。”


背在身后的右手握紧拳头,复又松开。白井行礼道谢,“谢公主。”


白井从御书房出来,神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但御书房门外侍候的人却在白井离开没多久后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来人,拟旨。”


白井刚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宣旨的太监就来了。


三日之后状元郎白井与食蜂公主成婚。


这个人,真是。


白井接下懿旨,顺手打赏了传旨的太监。


“爷,您怎么进了一趟宫就成驸马了?”跟班觉得这太突兀了。


“因为”,白井无奈的笑笑,“公主她就是我的心上人啊。”


白井拿着懿旨又钻进了书房,徒留跟班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觉得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跟班看着这三天自家爷除了配合成婚的相关事宜,其他时间一直躲在书房抄书,不禁发问:


“爷,您又在抄佛经吗?”


“不抄佛经了,抄《诗经》。”


“反正都是令人头大的经。”


这三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成婚这天,跟班见自家爷一身喜服真是俊俏的很,顿觉那公主挑自家爷当驸马真是有眼光。


婚宴是在宫外的公主府办的,虽是摄政公主成婚,但并没有大肆操办,只是简单的宴请一些举足轻重的官员。公主亦是一身喜服,却并未像寻常新娘那样在新房里坐着,而是和驸马一起在外面喝酒。


驸马喝了不少,看起来有些醉意。然后直奔丞相家的姑娘而去,两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众人都感觉到了公主殿下散发出的冷气,她手中的杯子似乎要被捏碎。但身为罪魁祸首的两人浑然不觉,还碰起了杯。


更过分的是,丞相家的姑娘杯酒下肚不胜酒力险些晕倒,驸马扶了一下,人倒在了驸马的怀里。


这人以死相逼让她宴请丞相家的姑娘来,就是为了给她看她们是多么相亲相爱的?就是想当着百官的面让她难堪的?


食蜂薄唇紧抿,半天开口道,“丞相家的小姐想必是醉了,来人,送她回去。”


终于有人从白井怀里接过丞相家的姑娘。


“本宫也有些乏了,就不陪众卿家饮酒了。”公主发话了,在场各位都是八面玲珑之人,自然晓得这宴该散了。


不过片刻,官员都已走尽,偌大的公主府只剩下白井、食蜂与收拾残局的下人们。


食蜂看了那人一眼,扔掉手中的杯子转身回房。


白井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在桌子上,交代了一下在场的下人们,跟着食蜂去了婚房。


白井进屋后发现食蜂闭着眼倚在床边,她也不着急说话,而是过去倒了两杯酒。然后将一杯放在食蜂手上,“公主,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食蜂睁开眼睛,将杯中酒尽数泼到白井身上。大红喜服瞬间湿了一片。


白井也不恼,端起另一杯酒喝下,然后倾身将含在口中的酒渡到食蜂口中。舔去食蜂嘴角溢出的混杂着津液的酒。白井低声道:“公主怎么就不信我呢?”


“信你什么?”食蜂一把推开白井,“信你和那丞相家的姑娘情真意切,还是信你和那将军府的大小姐情投意合?”


“我与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是朋友,与丞相家的姑娘算是敌人。自始至终与我情真意切,情投意合的都是公主你。”


白井取出食蜂紧攥在手里的杯子,继续道:“女扮男装考这个状元是为了你,从将军府的大小姐那探听消息是为了你,故意靠近丞相府的姑娘也是想帮你找出证据。就连我抄佛经,抄《诗经》都是为了你。”


“我可受不起状元郎的如此盛爱,也不觉得我与什么佛经、《诗经》有甚关系。”


白井坐到食蜂身旁,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昔日你于宫中我于宫外,我总抄佛经是想告诉你我在宫外清心寡欲,定不会拈花惹草。后来你我有了婚约,我抄《诗经》是想告诉你白井忠于君,思无邪。”


食蜂躲开白井灼灼的目光,小声道,“反正你是状元,你想怎么说都能讲出花来。”


“公主都听出我的话讲出花来了,那可曾看出我爱你的心开出花来。”


“看出来了,开的是杏花,还是红的。”


白井无言以对,只好轻叹一声,“公主今天该是乏了,早些休息吧。”


新婚之夜,驸马借着酒不小心洒在衣服上要换衣服的由头,回了驸马府,直到天亮公主府也没有出现驸马的身影。


第二天,公主回了宫,驸马也未见出府。


这公主与驸马的关系实在扑朔迷离,众人不禁纷纷猜测到底真相为何。


『贰』秋月夜 无由再逢伊面


食蜂与白井是在宫外相识的,那时国家政事与食蜂完全扯不上关系,她嫌宫中无聊,便跑去外面逍遥自在。


说来她们的认识也挺老套的,一群山匪见她孤身一个漂亮女子以为她好欺负,想截回去。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便有人来英雄救美了。小公子身手确实不错,山匪虽然人多却被小公子打的落花流水。


见这小公子武功好又生的俊俏,食蜂忍不住要戏弄一番。于是等白井小公子收拾完山匪过来问她有没有事时,食蜂硬是挤出几滴泪,说自己刚才不小心扭了脚,走不了了。谁知这小公子没半点害羞的样子,反而一把抱起她说要带她去看大夫。


食蜂的巴掌神功都已经做好起势了,但抬头看清这小公子的脖颈时,食蜂默默收了手。呦呵,原来这小公子是个小姑娘。


“我不想去看大夫。”食蜂咬紧下唇,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为什么?”白井顺口问出。


食蜂不说话,但是她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让白井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就顺了她的意思。“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我是被骗到这里来的,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不知道去哪。”编故事嘛,食蜂向来是张口就来。


单纯善良的白井只好将食蜂带到自己暂时的落脚处。一路上两人也在相互交换着信息,食蜂得知白井是为了逃脱家里的逼婚才逃出来的。而白井得知……白井得知什么并不重要,因为都是食蜂编的。唯一的实话大概是食蜂说自己的名字叫操祈,这是她的本名,食蜂是她的封号。


白井只当食蜂是被人拐骗的无知少女,于生活上处处细心照料着。食蜂自小便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如今她才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伺候的幸福感,尤其还是被俊俏美人伺候。


日子不咸不淡的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白井见食蜂洗澡许久都没出来,便担忧的推门去看她,原来是食蜂洗澡的时候睡着了。白井将手伸进水中是冰凉的触感,于是她轻声叫醒食蜂。


食蜂睁开眼睛便见到白井眼中的讶异,“操祈,你的眼里有星星,真好看。”


食蜂心道不好,赶忙找了个理由解释道:“我从出生起眼睛就是这样,后来村里渐渐有了传言说我能带来财运。虽然母亲找到了方法帮我伪装,但是那些人还是虎视眈眈。”食蜂说着说着已是泫然若泣。


白井心疼的过去抱住食蜂,柔声安慰她:“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未着寸缕被白井抱在怀里,食蜂羞得双耳通红。


“白井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会的。”


白井不假思索的做了回答,说完后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白井松开食蜂,轻咳一声,说道:“操祈快点穿衣服吧,这水都凉了,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那人落荒而逃,食蜂心中偷笑,她真有趣。


两个女人在一起算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她们没有举行什么成婚仪式,但对她们来说,白井在星辰下亲吻她眼中有星星的姑娘应该就算是最虔诚的仪式了。


虽然白井与食蜂是两情相悦,但白井总有一种她诱骗了无知少女的罪恶感,基于此,很多事白井都是由着食蜂的性子,尤其是在闺房中事。


“白井抱抱,要抱抱。”


“白井我好喜欢你,你真好。”


“白井我想要你。”


每当食蜂用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白井对她撒娇时,白井必会败下阵来。而此时食蜂总会庆幸自己在宫中时没少偷偷翻看人家压箱底的图册,如今才能如此得心应手,进退自如。


单纯的小白井意乱情迷之时真诱人。


两人在一起已有时日,白井绞尽脑汁筹算着如何把食蜂带回家,谁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落得个人去楼空的结果。食蜂除了给她留书一封,什么也没留下。


『家有变故,想来无由再逢伊面。虽情真意切,奈何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白井带着这封信寻了食蜂半月有余,最终她还是在一个说书人那得知这个国家一头蜂蜜发色还有星星眼的有一个风云人物,食蜂公主。最近国事动荡,这位公主可谓出尽了风头。皇室人员接连惨遭毒杀却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食蜂不得不挑起重任,带着兄长年仅八岁的儿子来管理这个国家。


说书人引经据典,情绪激愤,出口成章;听书人时忧时喜,终归于一阵唏嘘。


“可算是国家不幸诗家幸?”白井自言自语。


白井终是一个人回家了,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白井说服了家里人,获得了自由。这些年的书总算没有白读,白井心中感叹。虽然白井说的隐晦,但家里人实际上也猜的七七八八了,加之白井离家出走的前车之鉴,他们虽心有担忧,却还是尊重了白井的选择。


白井寻思着要想和那人有接触的机会,要想帮到她就必须到朝堂上去。于是白井换了男装,这次也做好了伪装,背着书匣子,进京赶考去了。


一路上改不了行侠仗义这毛病的白井救了不少人,还救出了一个跟班。


白井日夜苦读,跟班瞧了都累,但每次劝说都会收获一堆关于家国天下的大道理,什么“修己以安百姓”,什么“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跟班都要听的耳朵长茧了。


“我说公子,您能不能说点别的?”


白井闻言沉默片刻,说了句“优昙钵华,时一现耳。”


“这,什么?”跟班寻思着之前说的好歹他还能听懂。


“佛经。”


“您考试还考佛经?”科考考佛经这档子事跟班还真没听人说过。


“不考。但是平时读读佛经可以修养心性,清心寡欲。”


“得,公子您要清心寡欲就清心寡欲吧,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您修养什么心性,修齐什么治平可都得以保重身子为前提。”


“自是。”


食蜂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与白井再次见面,还是在殿试上,当真是“不期而会重欢宴”。


论能力,白井实可担得起状元二字,但食蜂确实不想让白井趟这趟浑水,但她心中又希望白井可以留下。犹豫再三,食蜂终是点了白井做状元。


跟班得知消息后心中大喜,自家公子,哦不,自家爷果然是最棒的。


自殿试匆匆见过一面后,白井与食蜂两人交集少之又少,基本没机会说话。白井不去宫中找食蜂,食蜂也不敢招白井进宫说话,毕竟从头到尾她把白井骗的够惨。但食蜂必然是密切关注着白井的一举一动的,听到白井天天在家抄佛经食蜂总是会无端联想这是否与自己的留言有关。听到白井突然和哪家姑娘走的近,食蜂不禁心中气愤,只想立刻下旨为这家姑娘赐婚。


白井的变化食蜂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欣慰。她拿不准白井是否怨恨她,也不确定白井进这朝堂到底是为了谁。


那日白井主动来找她她心中自是欢喜,但听她说要娶别的姑娘时,食蜂简直气炸了。待她说出要帮自己找证据时,食蜂已是心中了然白井为何来考这个状元。


终归是为了她。


但食蜂的人,谁也别想动。既然她想赐婚,那自己就成全她。


白井,这辈子是不可能逃的开食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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