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该来这里。
<9> 我不该来这里。
早晨六点半,田井中律在闹铃声中睁开眼睛,刚恢复的她现在一直不敢朝右侧睡,这是因为右臂为爆炸受伤的缘故。她挣扎着翻了几个身,过了几分钟,还是不得不起床打理自己。
五月,初夏清晨的阳光十分柔和,透过窗,映入杂乱的房内。田井中律简单的梳妆打扮后,从衣柜里拿出常穿的一套休闲服。
拿起了昨晚就准备好的资料包,她和室友打声招呼便出了门。
今天是星期天,田井中律不用工作。路上没什么行人,街边卖早餐的小店在准备热腾腾的包子。
她走着走着,有些失神,脑子里不断出现一个黑发及腰,漂亮到几近魅惑的女孩。
秋山澪,那个从小就和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的人。
三年前她那含泪而发狂的双眼如今仍历历在目,那是田井中律从未见过的样子。
现在秋山澪是炙手可热的歌手,还不时的邀请自己出来见面。
自己被她约了这么多次,难道是因为她看淡了以前的事情吗?
若不是,上次见面的时候她都那么激动不已,聊起来却也从再没提那天的事,这样看来曾经那么激烈的争吵她还是介意的?
可那个人温和的双眼丝毫看不出任何关于那晚的愤怒情绪,每一次对视都让自己不得不转移视线。
可能,真的不在乎了吧?
虽然这样想着,田井中律心怀疑惑,却一次又一次的压抑不了激动的心情。
因为,能再次和秋山澪见面,是她三年以来不敢想象的奢求。
这些年两人虽没有见面,但田井中律一直默默关注着秋山澪在歌唱界的发展,直至秋山澪能独当一面,突破自我,现在作为知名女歌唱艺人登上大屏幕。
她还想过联系琴吹集团的大小姐让她帮自己打听秋山澪的近况……
田井中律每个月都会省下来一些钱去买秋山澪的所有专辑套餐,海报,甚至是里面只有一页的采访秋山澪的杂志。
只希望自己能离她的生活更近些。
如果以后都不能再见,她只希望秋山澪在她以后的生命中可以留下尽可能多的痕迹。
一个小时后,田井中律抵达了约定好的地方。这是城区郊外靠海的一处公园,海风阵阵,一艘小型游轮停靠在码头上。
她在码头那里看了看,秋山澪应该是在船上等她。正准备走上甲板,身旁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
“小姐您好,今天是娱乐圈的明星们在此有一个聚会,请问您有邀请卡或者有什么要紧事要进去吗?”
田井中律看了看这个挂着“xxx工作人员”挂牌的人,这个人说话语气听起来很官方,但眼神冰冷刺骨,甚至还有难以掩饰的鄙夷。
怎么,是看不起穿休闲服的?
她淡淡地回答:“我是被邀请来的,邀请卡什么的没有。”
“是么,”工作人员冷冷一笑,似乎是更加不屑了,“那您请回吧。”
田井中律转身正准备打电话,又一个工作人员从游轮那边跑了过来。
“是田井中小姐吗?您好,请随我来。”
这个party全是娱乐圈的名流,他们一个个身着名贵的服饰,化着精致漂亮的妆,田井中律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答应约在这里。
本来打算直接给秋山澪打电话说她不去了的。
“我这个外人跑进来干嘛啊……”
她跟着那个工作人员来到了二楼的VIP包间,打开门,里面是简约而不失格调的摆设,墙上有一扇落地窗,从那里可以看到一楼大厅。
“秋山小姐说请您在此等她,她待会就到。”
工作人员说完就出去了,田井中律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几瓶写着产于60年代的红酒,就随手打开喝了一口。酒的味道果然不错,她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喧荣的party。
不一会儿她似乎发觉了什么,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又在带来的资料包里翻找到一份文件。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秋山澪最新发布的一首歌。
田井中律接起电话,走出这个包间,走廊的另一头有一个女孩向她招手。
随后那女孩带她转过几个弯,到了一间沏茶的工作室 。女孩一边熟练地沏茶,一边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
虽然只是个沏茶的地方,田井中律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个工作间的豪华程度,绝对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前辈,我已经调查了那个人的行程,路线图已经发送给你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由我去做,”田井中律拍拍女孩的肩膀,递给她一个寻呼机,
“我安排了别的警察跟我一起追踪,这个给你,如果失败了我会立即按我这边的按钮,你会第一时间收到,那时候就直接按计划行动。”
“是。前辈务必小心。”
田井中律交代好后迅速回到包间,还好,秋山澪还没有到。
“呵……这一次终于抓到了他们的尾巴!”
秋山澪好不容易从嘉宾那里走出来,搭讪她的人太多,她只好一个个敬酒闲聊几句,一点也不想在这儿多停留,她太想见见那个大忙人了。
田井中律就没有主动约过她呢。
包间里没有想见的人的影子,秋山澪自觉奇怪地朝门口看看,正好看到田井中律跟随一个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
“律那家伙在干嘛啊。”有些抱怨地踱过去,秋山澪小心地跟在她们后面。
她不打算打扰,只是想偷偷地看看她们在干什么。其实这么做怪淘气的,秋山澪在心里偷偷地取笑自己。
为了防止被发现,秋山澪藏得很远,所以听不清那两人说话的声音。
只是想单纯的躲着玩玩看,律出来的时候还能吓吓她。秋山澪这么想着,却越看越觉得不舒服。
田井中律对面那个女孩有一种天然的漂亮,在娱乐圈看多了各种美女,也很少见到长得漂亮又那么干净的人。而且两个人之间靠得十分近,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和拥抱没什么差别。
这女孩不是圈里的人吧,秋山澪看见田井中律搭上了那个女孩的肩膀,两人靠得更近了。
一瞬间,她感觉胸口有点堵。居然……还有点沮丧。
秋山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除了沮丧,甚至还有些恐慌……
恍惚间,脑中一片空白。
秋山澪立即收回看她们的视线,转身离开,走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其实那两个人应该些许保持了点距离,但还是给人很亲密的感觉。至少,最近约了律五次,好不容易成功两次,自己从来没有和她像这样靠近,这么亲密过。
整理好情绪,秋山澪走出洗手间,打开包间的门,田井中律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澪,这次约我,想干什么呢。”田井中律给她倒了一杯酒,
“提出约会的人迟到,可不是好孩子的做法。”
秋山澪只是默默地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律没来过这种party吧,可以见到很多帅哥美女呢。”
田井中律笑眯眯地往后躺,回答道:
“是啊,我从没来过,感觉不是该来这里的人。”
“一会儿就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啊?就走?”
“不是呆不惯么,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田井中律放下酒杯,领着秋山澪走到那扇落地窗前。楼下依旧灯光璀璨,名流们举杯交谈,
“那个,”她指了指在左下角的四张摆放着各式各样食物的餐桌,
“我还没有吃到。”
下楼后,虽然秋山澪面带笑容,但田井中律还是隐约感觉到她有点不开心。
她在那些都看起来非常好吃的点心里,挑了挑,端去秋山澪的跟前,全是这位美少女喜欢吃的。
“来张嘴~”
“呃……”秋山澪先瞟了一下四周,她们现在站在灯光的暗处,应该不会给什么人看到。眼前这个人身体才恢复,这些有奶油的东西还是劝劝为好,
“嗯,好吃。律,答应我别吃太多。”
田井中律递给她手巾,打趣地说:“好啦好啦,吃不了多久。”
话是这么说,秋山澪最后还是不得不亲自拖着她到处走,阻止了这个吃货的持续进食。
“澪,对不起哦,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办,等下出去的时候我就要走,下次再约好吗?”逛了不到十五分钟,田井中律不好意思地朝秋山澪弯腰赔罪。
“没关系,律的工作更重要,去忙吧。”
田井中律一般都会拒绝见面,就算见面,秋山澪计算过每次约会她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短的十分钟,最长的也不过一个小时。
上学时多是律约她出来玩,她拒绝,没想到现在角色换过来了,主动邀约的人被拒的心情她现在体会颇深。
律现在是公务人员,她的工作很重要,被拒也没办法不是吗?可是秋山澪还是会一次次的失落很久。
“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秋山澪每天打开手机都会翻翻相册,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了。她翻出手机里的合照,合照上的女孩都比原来更高了,特别是律,居然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不对,我还穿了高跟鞋。”
田井中律的皮肤现在被晒成了金黄的小麦肤色,发箍还戴着,两个人就这么站靠在一起拍照,还是以前的神情,但没有了以前为了拍照,故意搞怪摆出的各种姿势。
田井中律和秋山澪告别之后,跟在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后面来到一辆白色宝马车的旁边。这个男人,根据那个女孩提供给自己的情报,就是上次雇佣那两个爆炸犯的人。
田井中律把套头帽戴上,在路边的树林里隐蔽地站着,
“256A。”是车牌号码。
她给一个手下拨通电话,不久远处开来一辆车。上车后,她让手下一路跟踪那辆宝马,再发送了几条信息。半小时后,市区的一家转让门面的饭店,佯装路人的便衣警察们已经赶到现场。
“我们,瓮中捉鳖。”田井中律勾勾嘴角,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