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和言情女主在一起了

第36章 反击

“那个……施若繁?”


施若繁转过头,座位一旁的周琳上半身靠在桌子上,神情流露出怯意。


“能陪我去趟厕所吗?”




周琳和施若繁的结伴,与其说是兴趣相投,不如说是同病相怜。


准确地来说,是周琳单方面黏着施若繁。


对这所数一数二的大学而言,能进来的学生非富即贵,故而大部分人的等级观念都格外明显,周琳在家庭背景上逊于平均水平,班里的人几乎都不爱和她打交道。


周琳只好努力和施若繁靠近,尽管在她这个校园论坛资深用户眼里,施若繁这三个大名一听就是个大麻烦。不过仔细接触下来,这个女孩子虽说对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过只要不迈向亲密关系,施若繁还是很好相处的对象。


冬天气候寒冷,比起在走廊上晃荡,大家更愿意窝在二氧化碳浓重的室内打盹。地砖光面流转,两人的身影融化在一格格香槟色的瓷砖,一抬眼,晴光折射在天花板的白壁,在风动下吹出缭乱的光影。


周琳转过身,由衷地夸赞她:


“说起来,施若繁你还真厉害,不愧是全系第一名进来的。”


心理学学科在建立不足一百年间,就获得了全世界的广泛关注,也是多数人乐意讨论的话题之一,即便到了学科发展成熟的今天,依然有大量心理学爱好者凭借一腔热爱报考这个专业。


可毕竟,能够广为流传的专业结论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转换成了通俗的常识,部分心理爱好者进入课堂后,面对的只是一堆极其枯燥的数据和实验,因此,心理带来的落差感导致他们进来之后对学习都不是很感兴趣。


更何况,这个时代进入大学就读的标准,早已不再是金钱或成绩。


自新人类——也就是近神者群体诞生之际,一颗学识渊博的大脑早已不是跻身上流的唯一通道,人类自身之所以能成为这个时代最珍贵的资源,几乎全是因为近神者身体里的异能,足以见得这些人在社会上的份量有多重。至于成绩和学历,近神者们会主动把这个漫长而痛苦的攀岩机会留给了普通人,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学,也会有一大批普通人为博一线生存,在未来的科学领域上贡献出自己的一生。


周琳对施若繁的观感,显然是后者。因此,对于成绩好这点,周琳的话表面上充满艳羡,实则更类似于一种出于同情的鼓励:“我的成绩就不是很好,不过还好有你这个学霸在,复习的时候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啦。”


施若繁跟在后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讲话,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孩子任由周琳自言自语,半天了也不搭腔。


此时,她却兀然抬起头:


“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好?”


反问不留一刻思考,不善的,带着丝丝刺耳的尖锐。


周琳起先一愣,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也跟听不见施若繁话音里的冷意似的,只好如实回答:“是……吧,虽然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身边玩得好的人,也就你一个人。”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说“你也知道,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又看我不来,在班上更是没什么存在感,也只有你还算对我不错,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这个朋友把他们招来的理由?”施若繁淡声说:“周琳,你真的只是想让我陪你上厕所吗?”


窗外的天光由明转暗,头顶悬荡的白炽灯,“滋”地一声熄灭了。


黑云笼罩在低空,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映亮了周琳惨白的脸。她箍紧了怀里的课本,摇晃着脑袋,不断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她闷声啜泣,小腿肚都打起了哆嗦,在后退的过程中不知踩中了什么东西,伴随着高亢的尖叫,周琳身形一晃,狠狠地摔坐在地。


她抽了一口气,然后使劲把小腿往回缩,望见施若繁似笑非笑的脸,满心胆寒。


她知道的,她如何不清楚,面前这个即便遭受迫害也屹然不动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可周琳畏惧另一方的人多势大,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在帮助施若繁之后又会不会遭到蓄意报复,只好按他们的要求去做。


周琳眼角带泪,顾不得散落一地的课本,用手捂住被撞出淤青的膝盖。她不敢看施若繁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眼睛,只好期期艾艾地,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看去。


施若繁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过道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见尽头的楼梯口,拐角处,涌出一群沉默的年轻人……不,不止这个方向,霸凌者团体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向施若繁的方向围拢。周遭十分安静,只剩下悉悉索索的走动,密不透风的恶意像徘徊在低空的积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施若繁辨别出几张熟悉的面孔,兀地,朝人群中央瞥了一眼。


和她对上视线后,薇薇安悄然握紧了拳头。


周琳痴痴地看着快围成人山的学生们……将近四五十个人对一个女孩子的欺凌啊,是何其壮观的场面。她心中生起悲戚之情,这点愧疚像燕雀扑翅的落羽,仅在心中弥留了一瞬,便被风刮得不见了踪影。


还好,今天被围堵的人不是自己。


在完成了使命后,周琳一刻不再多留,捡起地上的课本,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教室。


施若繁并没有回头看周琳,她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愉悦地鼓起了掌:“又是围猎活动吗?诸位的坚持真是像野草一样无穷尽呢。”


众人怒目而视,其中一人站出来,朗声说:“施若繁,如果你能守好自己的本分,我们不至于特意过来给你一个教训。”


施若繁闻言竟笑出了声:“什么本分?非能力者的本分吗?”


“我曾听一个人说过,这个世界是一尊精美的艺术品,唯一的价值就是供看客取乐观赏。”


她拢起披肩,米白色针织长巾在臂弯下落成一道柔美的弧,双睫垂下来,像两把浓密的刷子。


“我调查了很久,发觉这个世界真是——”


“无趣透顶。”


站在施若繁身前的男生背脊一僵,脸上的表情像是枯萎了一样失去了生机。正要被“教训”的对象步步走来,发丝拂过少女秀美的脸庞,带着一股隐而不显的肃杀感。


她的命运就像早早铺就的铁轨,自以为每个选择是出于本意,殊不知是背后之人在操纵着走向,让她按照预定的轨迹奔跑,直至抵达宿命般的终焉。


多可笑啊,仿佛她这短暂而凄惨的一生,除了在受尽折磨后自戕以外,毫无意义。


施若繁身量修长,即便对面站的是男生,也依旧能报以坦然的平视。


“你们三番五次地来找我,却屡屡被人打断,心里应该不太痛快。所以这一次,你们特意绕开了那两个人,是吗?”


施若繁一一扫过众人愤怒或嘲讽的目光,脸上依旧不见波澜。她身上有种很奇特的气质,让人见了,心里会不由冷静下来。


“近神者拥有比常人更高的地位,即便社会上禁止使用能力,你们依旧想在我身上找回自己的地位。”


她低低笑起来。


“可是同学,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说过……”


“我不是近神者的?”


施若繁的声音很柔,既不像一般少女那样清脆甜润,也不是绵软的,音调比平常人轻上三分,不疾不徐,带着一股笃定的轻慢。


人们看着出头的男生缓缓转过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杀了他们。“


一瞬间,男生握住手中铁棍,飞一般地弹射到人群里,几声女孩的尖叫奏响了内战的序曲,打头阵的几个看着男生双面无神的样子,都有些腿软,纷纷拔腿就跑。


可不过片刻,被操纵的人就不止他一个了。


一部分学生眼看不对劲,想从手扶梯上溜走,还没踏出大门,就被另一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拦下了退路,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瞳孔里映射出同伴高举棍棒的身影。


“咚!!!”


武器落在人体身上的重击和交战声湮没在惨叫里,有的人被打趴在地,有的人挣扎着开始反抗,原本还斗志满满的霸凌者团体们顷刻间变得溃不成军。


愤怒与极度恐惧的情绪交织下,其中一个人不顾形象地拎起后援会女生的衣领,朝她吼道:”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施若繁没有能力的吗!!!“


”好像是控制类能力……不对,精神异能难道不是加里涅那个蠢货的异能吗?这女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她要是真装神弄鬼就不会让咱们一半的人无故反水了!“


”我靠……这楼里不是装满了屏蔽装置吗,动静这么大,居然还没被机器检测到!?“


恐怖。


不像风火系的近神者,指尖一响就能弄出动静。比起野兽嘶吼的震慑,无声无息的精神异能像是一条细长的毒蛇,游离在皮肤周围,又悄无声息地,钻入人的睡梦里。


所有人无不惊悚地想道:


接下来,谁又会变成助虐为纣的怪物呢?


本该是一场多人施暴,却演变成了荒唐的乱斗场面,本该置身于漩涡中心的主角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斗殴。


她站在观众席的位置,却是这场戏真正的导演。


施若繁眼眶浸红,不禁将呼吸放轻,仔细品味每道皮开肉绽的声音。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找我的麻烦,结果吓成这样子。”她叹息道:“真不像话。”


“线”的另一端传来激烈的情绪震动,她还没来得及探究原因,就被潮水般的记忆侵蚀了原本的判断:卑微如草芥时的不甘,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愤怒,一件件事物被剥夺的痛苦,强烈的情绪共鸣下,施若繁的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


去死。


是了,我是傲视群雄的鹰,如果他们不能匍匐在我的脚底,就都得给我下地狱!


地板上,一个女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极力昂起头,被极度恐惧撕破了嗓子,让她尖利的声线变得格外凄厉:“——攻击施若繁的头部!让她丧失意识!”


“拿着棒球棍的那个!去把屏蔽仪敲烂!快点!!!”


后脑勺一阵剧痛,下手的人显然卯足了气力,却没什么准头,施若繁突然挨了这么一下,神经回弹的痛感暂时切断了她的思考,却没有让她彻底昏过去。身旁的几人也看出来这点,其中一人立马喊道:“快!绑住她!”


几人手忙脚乱地从后面钳制了双手,动作哆嗦地像是正面临什么庞然大物。等施若繁回过神,就被用塑料袋罩住了脑袋,末端被人刻意打了个死结,在女孩子细嫩白皙的脖子上,勒出一条鲜明的血痕。


屏蔽仪的防护做得很好,本就是专门的防暴装置,外层的保护壳极坚硬,用炸弹击破都费劲,更何况是一根棒球棍。几个男生连着敲了好几下,没能动摇它半毫,倒是拉响了内置的警报,刺耳的鸣笛声吵得每个人心情烦躁。


其中一个看向暂时失去行动力的施若繁,顿时气急败坏,想用剪刀把她衣服剪开,冰凉尖锐的物体刚滑进胸口,男生的身体陡然一沉。靠近她的几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左右摇晃,想要直起身,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他们的意识好像飘离了身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举动,却完全抢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们动作一滞,是牵着木偶线的主人略一思忖,脑袋就被狠狠砸到了地上,像个颇有弹性的皮球,在瓷砖地板滑稽地跳了好几下,额头磕得鲜血横流。剩余的男生见状,也不再执着于屏蔽仪,轮流控制住她背后的双手,阻止施若繁摘下塑料袋,趁着塑料袋的空气变稀薄,躲在人群里的薇薇安再也忍不住,厉声大喊:“把她推进厕所去!”


几人手忙脚乱地把施若繁关进女厕,薇薇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之前准备好的道具全部用上,用特质胶水把门缝全部灌满。一阵风袭来,又有一批人倒在地上,施若繁摘了塑料袋,刚想垫着马桶盖站起来,一大桶水就从头顶泼下 。


林舒看着教室里莫名空出来的座位,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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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已到,开始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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