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圆/上古卷轴5/焰圆】戏言 
第31章 chapter 31
*Chapter 31
接到从拜尔那里邮寄来的赏金是在到达雪漫城的第三天，五百金币对十五岁的少女来说不是一笔小钱，但对于冒险者来说很难买到什么好东西。
“诶？包裹会有这么重吗……”
给了邮差一点小费的圆掂量着手上厚实的包裹，把固定用的绳索和油布翻过来后看到了上面的便条：
亲爱的圆与焰，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因为金钱的限制而在方方面面上感到寸步难行，也有不少人为了得到金钱而去干一些卑劣的勾当，又或是自甘堕落、出卖自己的肉体与灵魂……我当然相信你们不会变成这样，不过任何事情都需要钱——特别是冒险。
因此，我也为你们的冒险准备了启动资金，让我们看看有多少吧——哇，崭新的一千枚帝国金币！这是我与麻美小姐一起为你们准备的物资，请随意地去使用它们！希望能为你们带来一定的帮助。
什么？不必为此感到压力，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的使命值得这次看似回报甚微的投资，毕竟要是世界都毁灭了，再多的钱也花不出去，倒不如先送给能够拯救世界的英雄——哈哈，开个玩笑，祝你们的旅途一路顺风~
拜尔。
对方真诚而风趣的话语总是直击人心。抚摸着有些泛黄的字条，圆微微垂下脸颊、低声笑了出来。
不能辜负期待……
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早上跟着沙耶加和焰一起去武器店购买了一些新的装备，午后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一直待在房间里面阅读古籍整理笔记。圆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渐渐低沉到山后的太阳。
夕阳染红这整片大地，寒风凛冽、街道上的行人也步履匆匆，还能听到妇女呼唤孩童回家吃饭的声音……大概已经是七点钟了吧，不多时就要点上煤油灯……
从高度紧张的学习中脱离出来，圆伸了个懒腰，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去练习弓术，不由得感到十分疲倦。
脖子和腰都非常僵硬，圆揉着酸痛的后脖，同时长长地嘘了口气、把头放到了书桌上。
好累，脑袋也有些胀痛，眼前好像有符文在乱飞…你好，我是火焰风暴！…天呐，别再胡思乱想了，放松一下放松一下……
眼睛注意到旁边放着加了柠檬片的水杯。圆这才想起自己口干，便拿起桌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柠檬水喝入口中……
“咳、！”
呃，泡得太久已经开始发酸了，圆被强烈的酸味刺激得受不了，鼻子嘴巴都皱在一起，强忍着才没把水吐出来，喉咙里的苦涩味道更严重了……
很糟糕的感觉。
晕乎乎的，自己好像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
笃笃——
身后传来敲门声，圆回头发现焰倚着门框，她的手轻轻地靠在木门上、表情放松而自然。
“打扰你了吗？”焰说，这里是沙耶加的房间，她几乎很少进来…
“嗯？可以进来的哟，小焰。”
在看到圆有所反应之后，焰点点头走过来，很快又把眼睛放在了圆之外的事物上。
“学了很久？”
焰看着书桌上堆了半米高的资料，又注意到那杯没喝多少的柠檬水，一般人可能察觉不出来，但圆了解她……此刻的焰抿着嘴唇，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圆不自觉微笑起来，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嗯。大概吧，这些书姑且都看过一遍了，虽然我的理解还比较粗浅。”
呜， 疼疼疼……扭头说话的时候脖子好不舒服。
圆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己会不会太努力过头？但总是让别人担心也不太好吧。
“辛苦了。”
焰伸出手来从后面环住圆，吻了吻她的侧脸、黑色的发丝拂过圆修长的精灵耳朵，挠得她心底有些发痒。
“没什么，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疲劳似乎因此缓解了些，圆金灿灿的眸子泛起波澜："…唔，是到晚饭时间了吗？”
圆凑过去触碰了一下焰的嘴唇，很柔软又舒适的感觉，温热的气息扫过脸颊。焰没闭眼，又长又密的睫毛甚至在微微颤抖，她微微俯身，与圆双唇相接，在短暂地靠过来之后又和她分开。对方漂亮的暗紫色的眼睛好温柔好温柔、好像在说她闻起来有点柠檬水的味道……圆一直都很喜欢。
“你已经饿了吗？”
“有点。”
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交流，焰还能自然而然地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
“……正好，我们出去吃饭吧，沙耶加和米缇夫人也在等你。”
最近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焰那边也很少主动，偶尔表露出情绪的情况又不多——所以情不自禁想多看看她这样的表情……圆一方面为此感到抱歉，一方面又有点眷恋这样的温存。
“好，那走吧。”
*
“沙耶加你多学学人家小圆！你看看你，回来就把学到的知识给丢在一边了，人家可是一直在看书…我猜你过不了多久呀，就又要对我说你要回学院学习了——来来来，小圆别客气多吃点，小焰也是啊。”
“老妈，我听上去像你捡来的一样……”
“你知道就好。”
米缇夫人奚落女儿的同时不忘给圆夹菜，这种热情好客的传统弄得作为当事人的圆有些不自在，只能接下话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默默吃饭。
“……承蒙您的厚爱。”
饭桌如战场，除了一直很安静的刺客同学焰以外，所有人都被米缇夫人杀得丢盔卸甲。终于结束，沙耶加活像个瘪了的皮球、被拉去收拾残局……而圆回到房间继续学习。
“……用弓对射手的臂力有着很大的考验……射击的耐力和精度都仰仗它，所以持之以恒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嗯，这里是重点。”
木屋的窗户被谁推开，这样的声音少许中断圆的思路。她抬头，发现沙耶加站在她身侧，但是既没有在看她也没有在看她桌上的笔记，好像是在思考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是有事要和我说吗？圆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沙耶加、唔？”
嘘——
蓝发少女轻轻捂住她的嘴，又疑神疑鬼地向四周看了一圈：“别出声，小圆，别让焰和老妈发现了，我刚刚锁好了门……”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圆还是先顺从地点头示意。沙耶加放开她的嘴巴，得意地说出了一句圆意料之外的台词：“哼哼……小圆，我们偷偷溜出去玩玩吧。”
圆有些没搞清楚状况，对方海蓝色的眼眸在油灯下像是黄昏时波光粼粼的大海，显示出一些孩子气的天真。
“诶？不告诉小焰和夫人不太好吧，而且门不是也反锁上了吗？”
“重点就在‘偷偷’啊，小书呆子~”她用指节刮了下圆的鼻梁：“我们可以从窗户那里跳下去，放心，那下面一直铺着些厚实的干草垛，我以前经常趁老妈不注意这样做、到时候也可以借阳台爬回来的，来吧！”
沙耶加把她忽悠到了窗台附近，灵活地翻身跳上去后向她伸出了左手。
夜晚的风把她的白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幽蓝的月光和昏黄的灯彩打在她的脸上……如果忽略掉此刻的背景，圆也许会把她当作深夜前来拯救被困在城堡中公主的骑士。
按照童话故事所讲的那样……魔王就是小焰喽？圆觉得有些好笑，牵住了对方的手。
这次秘密行动就在少女们的一时兴起之下，悄悄展开了它的第一步。
*
“今天很适合观察雪后晴朗的夜空哟，小圆，”沙耶加把她带上了高耸的护城墙，指着城中远处较高的地段，音色像是涨潮一样的温和：“你来到雪漫城之后都没怎么了解这里的情况吧，你要不要猜猜看，为什么领主居住的地方叫龙霄宫？”
领主宫殿气派豪华，坐落在雪漫城的中心最高处，圆略微思索了一段时间：“诺德人一直有着敬仰龙类的传统，所以才称呼领主的住宅为‘龙霄宫’吗？”
“哎呀，我还以为小圆你的功课一定做得很足呢——只答对了一半哦，”蓝发少女把双手别在脑后，悠然自得地在城墙上倒退着行走，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跌倒：“越是靠近中心地带的地方就越是富人聚集的地段。嗯，富人区也有着‘云顶区’的叫法，所以最尊贵的领主自然是住在云霄之上的‘巨龙’啦~怎么样，是不是涨知识了？”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沙耶加意外懂得不少嘛。”圆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下去，自然看到了对方有些骄傲的表情。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天际未来最伟大的冒险家沙耶加大人是也！”
圆有些忍俊不禁：“是啦，沙耶加大人一定能够变得很了不起的。小小卡纳美圆不才，会誓死追随您的。”
“搞什么啊小圆，你明明是龙裔诶！怎么还这么幽默啊啊啊，我居然输给你了…！”
沙耶加用两个拳头挤压圆的笑脸，结果变形的不只是圆的笑容，还有她的声音：“兑布七拉（对不起啦）…宁达壬有打两（您大人有大量）……”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沙耶加满意地看着貌似十分为难的圆：“小圆你才是那个比云霄还高的存在嘛……”
“诶？”
蓝发骑士摇摇头，用右手指着高耸的天穹。今夜星空澄澈、银河的光瀑绵延千里，即使城内的灯火并不是十分明亮，圆也能轻易地看清对方脸上轻松的笑意。
“因为在云霄之上还有遥远的天空与数不尽的星体，小圆你的天赋和努力可是比星星还耀眼的哦！不过、有些时候也该好好放松一下嘛，是不是有点逞强过头了？”
猝不及防被那样认真的眼神和语气提醒，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沙耶加打量着她流露出的局促，愉快地吹了个口哨。
“只工作不玩耍，聪明小圆也变傻——哎呀，我亲爱的小圆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呢？”
其实非常感动、也十分感到温暖——这才不知道该如何向沙耶加表示自己的感谢，圆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谢谢。…那我想……大概、沙耶加就是我的Sky吧——如果没有承载我、可以供我飞翔的天空，我也没办法达到那个理想中的高度的哟？”
蓝发少女的表情变得十分吃惊，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一样：
“喂喂，小圆，你这话说的简直像在告白一样……！我没听错吧！能不能再说一遍？！”
“诶嘿嘿、不行哟——！”
圆侧身躲过扑过来的沙耶加，在城墙上奔跑了起来：
“要是沙耶加追上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再来一遍呢？”
“喔喔！？竟然敢调戏你沙耶加大人，你可别后悔啊，小圆！”
——
遥望星空下互相追逐的少女们，那个躲在城墙阴影下的黑发少女的嘴角也扬起一丝温暖笑意，她转身安静离开。
新的故事还等待着她们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