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拥

陆依依一直在想该怎么道歉。

她的起床气只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持续了一会，

等她冷静下来，她立刻明白了自己做了错事，

她不该对柔柔发脾气，

她好坏，

她不该生气的，

明明是她提的请求，柔柔拒绝她也是有理由的，

她昨天晚上虽然有点沮丧...但也不该生气。

柔柔是她的妹妹，

她应该不该生气。

.

她一直在想自己干了什么，

柔柔在给她做饭，

她以前知道柔柔在学做饭，柔柔还说过等学会做饭，她多吃点应该还能长高。

但她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的早饭就已经是柔柔做的了，

她完全没发现。

柔柔确实给了她惊喜，

但她却对柔柔发脾气，

她得道歉。

但她不只是在想道歉的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变了很多。

若是小学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柔柔发脾气。

是因为她长大了吗？

她很少生气，或者说她每天和柔柔待在一起，生活中很少有让她生气的东西。

但上了初中以后短短几周，她就已经有两次情绪失控，

一次是因为她讨厌学校那些人的目光，一次是今天早上。

这种情绪上头的滋味并不好受，她说的话和做的事都不像她平时会做的，

她早上的时候竟然大声对柔柔说了‘不要’，

还把柔柔晾在一旁自己走了。

她不该这样对待给她做早饭的妹妹。

她一直在想该怎么道歉，

上课的时候在想，下课的时候在想，

下意识躺在柔柔怀里的时候在想，

放学的时候也在想。

好多话从她脑袋里蹦出来又被她一一否定。

她没有向别人道过歉，这是第一次，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做了错事让她相当难受，

只要稍微代入一下被她发脾气的柔柔她就想哭，

她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柔柔，

平时她是怎么和柔柔相处的？

她不知道，

和柔柔相处的日日夜夜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分不开。

可当她在想和柔柔道歉，

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和柔柔说话，

但她必须道歉。

.

一直到洗澡，睡觉，

她和柔柔面对面躺在床上，

她才骤然意识到今天已经要过去了，

她的脑袋里全是道歉的事，

以至于她一整天都没有仔细关注柔柔，

现在想想柔柔一整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她让柔柔难受了一整天，

这让她心里更堵了，

她必须道歉，不能拖到明天，明天就更难开口了。

而且如果不说出口，她今天晚上绝对睡不着。

该怎么道歉？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能为柔柔做的事，

却发现她没什么是能为柔柔做的，

柔柔会教她做作业，会载她上下学，会给她做早饭，

她能给柔柔什么呢？

她想给柔柔讲故事，可她还一本书都还没看，

她能给柔柔一幅画吗？可她还画不好。

她好没用，又坏又没用。

她只能给柔柔亲亲，

可现在的柔柔连亲亲都不和她要了...

柔柔要的只是晚上摸一摸她，

可她昨天想让柔柔摸她的胸，

柔柔也拒绝了。

怎么办？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她问问柔柔想要什么，柔柔会告诉她吗？

柔柔从来不会骗她，

她打算开口试试。

.

可她刚鼓足勇气开口，

柔柔也开口叫她，

好差的时机！

她是道歉的一方，柔柔想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让柔柔先说，

但柔柔没有说话，只是在被子里拉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柔柔手上的拉力，

顺着这股力道探出手，

她碰到了光滑的皮肤，

这个位置...这是柔柔的腰？

透过指尖，她能明显感受到柔柔的身体在颤抖...柔柔在紧张，

她开口问柔柔在干什么。

柔柔却先道歉了，还说，

‘你来摸我吧’

为什么柔柔在道歉，

明明是她该道歉的...

但柔柔的手已经放开，她能感受到手心的温度，

一直都是柔柔在摸她，

这是她第一次碰柔柔...

除了洗澡那次她摸过柔柔的背。

原来柔柔的肚子是这个感觉吗？

掌心的温暖冲散了她的思绪，

她下意识移动手掌，

柔柔的身体微微扭动，她的手移动到哪里，柔柔的腰就向哪里微微弯曲。

柔柔的皮肤好滑，比洗澡的时候感觉更明显，比丝绸还细腻。

柔柔的腰，好细，她略微用力能感受到坚实又有弹性的肌肉，

这是柔柔的腹肌吗？

是的，柔柔一直在打跆拳道。

柔柔还在颤抖，她能听到近在咫尺的，

急促的呼吸声，

她有点冲动想将手向上探一下，

她还记得柔柔上面的可爱模样...

但是不行...柔柔说过女孩子的那里不能被任何人碰。

她感觉脑袋里有点乱，

刚才她在想什么来着...对她要道歉，

但柔柔的触感太有冲击力，

将她好不容易组织起的思绪又一次冲散，

她只要稍稍一用力，

柔柔的身体就会微微扭动。

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喘息，

好可爱，

这是柔柔发出来的声音？

好像一只猫咪。

她的心突然变得软塌塌的，一股难言的温柔冲上心头，

这是她的妹妹，

她忍不住开口。

‘柔柔，你好可爱’

.

她的妹妹好可爱，

她可爱的妹妹还以为是她的生气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她的错。

竟然想用摸摸肚子让她消气，

好可爱。

她将手从柔柔睡衣里抽出来，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她顺从这股冲动，向前挪动身体，

直接抱住了柔柔。

她和柔柔的距离感其实很奇怪，

她们会经常靠在一起，她会躺在柔柔怀里，柔柔会让她躺在腿上，

她们会在外面拥抱彼此，但却很少在家做这种亲近的事。

她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只穿着睡衣和柔柔紧紧相拥...

小时候好像有过，

她还记得柔柔成为她妹妹的那个晚上，

柔柔在床上抱过她。

但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过。

她能感受到柔柔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

她能闻到柔柔身上扑鼻的薄荷香气，

她们离得好近好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柔柔正在发育的可爱部位，

有硬硬的凸起。

柔柔好像很紧张，身体紧张地弓起，有点僵硬，

她环住了柔柔的背，柔柔却没有环住她。

但她没有在意这个，她有好多话想说，

她要先道歉，

“柔柔，是我的错，我不该发脾气的。”

她已经忘了面前的人叫温流。

她能感受到心跳，

心跳得好快，她和柔柔的心好近，她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她在等柔柔的回应，柔柔会接受她的道歉吗？

过了一会，耳畔却是她没有想到的话，

“依依，我...我想去趟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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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在卫生间里快速深呼吸，

想要平息心跳，

依依还在床上等她。

她迅速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脱下睡衣换掉内裤，还好卫生间里有全套的备品，

她不至于光着身子回到房间。

.

太近了，

她离依依太近了，

她没想到依依会在床上直接抱住她，

这种事其实之前只做过一次，那是六岁的时候，她成为依依的妹妹的那天，

那时的她丝毫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脑袋里只想着靠近依依，

那时的她会偷偷亲依依的小肚子和脸颊，会低着头向依依要抱抱，要亲亲。

现在想想，幸好她那时没有伤害依依。

但现在和那时完全不一样，她不一样，依依也不一样，

那时的她们只是孩子，她对自己的感情和心理还不够了解，

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欲望。

自从她察觉到了她内心沸腾着的肮脏的欲望，她便有意控制，尽力克制，

她牢牢拴住自己的心，不让她幻想对依依做的，那些龌龊的事冲出心底的牢笼。

她不能伤害依依。

但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的理智就几次濒临崩溃。

依依只穿着睡衣的身体贴上她的瞬间，她的大脑差点断线，

没有校服，没有衣物，

薄薄的两层睡衣什么都无法阻挡。

依依柔软的身体冲进她的怀里，

她曾经意外见过的，用背感受过的，昨天拼命拒绝的，惊人的温软，就像云朵压在她的胸口。

太过柔软，以至于那两点凸起的触感也格外鲜明，

她只能将指尖狠狠扎进掌心，才能抑制身体的本能。

可她的生理反应不受她的控制，她能感受到湿润快速泛滥...

依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的耳朵也好痒。

依依向她道歉了，

她的天使，比她更快道歉，明明她还没来得及补救。

但她完全没有力气去回应，

在被依依发现她的异样之前，

她只能从依依身边逃离。

.

她仔细检查了睡衣，应该没有粘在依依身上，

她的天使没有被她的肮脏污染，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张开手掌，两只手的掌心被指尖刺出深深的印痕，

甚至渗出血丝，

现在还在发出阵阵隐痛。

绝望的罪恶感随着掌心的痛楚萌发，

依依什么也不懂，如天使般纯净，

她却占据着天使身边最近的位置，

对依依有最肮脏的欲望。

那个问题，

那个她从小就在她心底扎根的问题，

那个她不敢多想的问题，

又一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像她这样的人，

真的配待在依依身边吗？

一个需要依依的身体解渴的病人，

一个需要练跆拳道发泄自己的人，

真的能克制住自己不去伤害依依吗？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但依依早已融入她的生命，

离开依依她也无法存活...

她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依依还在床上等她。

她抛开脑子里的纷杂想法，

她必须开心一点，

依依竟然向她道歉了，

依依还在等她的回应。

.

她回到她们的房间，台灯还亮着，

她深深平息了下呼吸，轻轻钻进被窝。

依依盯着她的眼睛开口

“温流，是我的错...我不该发脾气...你想要什么？我一定给你！”

依依是天使，明明是她拒绝了依依...

“依依，错的是我，我不该拒绝你的...”

不，

现在想想，

其实她必须拒绝，

当时她只是太过失控以至于说错了话，伤害了依依，

她刚才还只是隔着睡衣用身体触碰到依依的温软，

她就已经失控，

泛滥的感觉从她到脚将她控制，

如果不是她一直以来磨练的自制力拉着她从依依身边逃走，

她很有可能已经伤害了依依。

她不敢想象她要是亲手碰到那份温软会发生什么，

她绝对会当场失控。

“...够了，真是的！不许互相道歉！...你想要什么？”

这是依依熟悉的语调，

让她莫名有点安心。

今天白天依依一直是低气压，

直到现在依依才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天使。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依依的吻，想要依依触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她也想要触碰依依...

可惜她想要的不该说、不能说，依依也不能给、不该给。

她把她脑海里想要的抛在一边，开始想依依能做什么。

她有了个好主意，她看着昏暗的台灯下依依模糊的脸，

依依还在等她的话，

“依依，想要你画一幅画给我。”

“画吗...可是，我还画不了人体。”

“没关系依依，只要你画的我都喜欢。”

这是真话，她还记得她7岁那年的生日礼物，

只是一幅她们睡在一起的简单的简笔画，

那幅画现在还在墙上挂着，

她却常常能盯着看很久。

“那我想想画什么...你今天还要摸我吗？”

对，她今天还没摸依依，

她不可能拒绝依依，也已经决定不会再拒绝依依。

她压下身体还没散去的痒意，

嗯了一声。

但当她触碰依依的时候，

却发现依依稍微颤了颤身子，

依依应该已经习惯了她的触碰...

可能是她手的刚沾过水，

还没有捂热，

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