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在上同人】过敏 
第7章 7（2）
※ ※ ※
“不过，说是这么说，具体要怎么做呢？”
将伞收起放在门口，脱掉鞋子，我和雪子一边走进屋子，一边讨论着该如何制定计划。虽然是凭着一时冲动说出的豪言壮语，但我倒也不是没有想法。在昨天下午和凉子的谈话里，除了得知她和雪子的关系以外，还知道了有另一个人也协助了凉子，而且协助者好像还是恋认识的人——
“贵安，黄蔷薇花蕾。”
正好，这里就有个符合条件的。
“由纱同学？为什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原封不动还给你哦，星同学。”由纱浅浅微笑，晃动着她手中的相机，“我约了雪子见面，你呢？”
“我路上碰到了雪子，有些事要和她聊，就陪她过来了——”
等一下，她说了什么？她约的雪子？？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基本没见过雪子和由纱接触导致我都差点忘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相当差来着……？
上个学期我还没进山百合会的时候撞见过她俩碰面，如果不是由纱找我有事，总感觉她们很可能当场吵起来。
我转过头看了眼雪子，她少见地露出了冰冷的表情，不过还是点头证实了由纱的说法。
“新闻社要给剑道社写一篇报道，要拍摄素材。”雪子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没指名过要她来当取材记者。”
“但取材对象是我指名的哦。”
由纱愉快地笑着，愈发加重了雪子的不快。她叹了口气，丢下一句「我去换道场服」便离开了练习室。由纱笑盈盈地说着「待会儿见~」目送她离开，转而收起笑容，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着剑道社的活动室，没有半点看我的意思。
……对哦，自从新闻社刊登了「黄蔷薇反叛」后，由纱就一直在躲着我。
“由纱同学。”
“什么事？我在忙哦，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希望你能待会儿再问。”
“好啊。也只是猜测，应该算不上很重要的事，我等你先忙完吧。”我笑了笑，“直到我得到我满意的答复，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言下之意是不会放过我么……”
想要表达的话语被由纱完美理解了。她似乎是叹了口气，放下相机，转过头看着我。
“所以？什么猜测？”
“你在协助凉子同学，对吧？”
“高桥凉子？”她挑了挑眉，“如果你是说那篇报道帮她提高了热度，那确实是帮了她一把——”
“黄蔷薇反叛那天，凉子同学是在中午的时候向雪子发起的挑战，直到午休铃响起才结束。而新闻社是在那天放学后没多久就发出了新闻稿，虽然一直很佩服你们撰写报道的速度相当快，但这次未免太快了一些。”
“你太小瞧我们新闻社的速度了哦，这种大新闻，肯定要越早刊登效果越好。”
“那，由纱你的速度又如何呢？”
“我？”
“新闻报道的撰稿人是「别野由纱」，而那天下午你没有翘课，就算是利用课间时间，堪堪写出那篇报道也相当困难吧。至于调查取证的时间那根本没有。”我瞥了眼雪子离开的方向，快速地说道，“那么，为什么新闻社那么快就出了报道，并且撰稿人是你？是放弃了严谨的调查，直接根据道听途说就写下了稿子？还是直接把社员的成果占为己有？无论是哪种，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职业道德都不允许你这样做——所以，我想到了个理论可行的可能性。”
深吸一口气。
“你早就知道凉子同学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提前写好了稿子。”
“或许是谁写了稿子，又不敢以自己的名义发，于是转让给我呢？”
“但是凉子同学说过，她的协助者是恋学姐认识的人。”
“那丫头嘴未免也太碎了。”
由纱咂了下嘴，抱怨着并不在此处的凉子，放弃了对我的猜测的否认，我也松了口气。虽然说凉子已经几乎就差摆明协助者是认识恋的学姐，但如果由纱一口咬死不是她，我也没有更多的证据了。
“既然你认输了，就该告诉我关于凉子同学的事了吧？先从由纱协助她的理由开始吧。”
“为什么？我好像也没有答应过要告诉你吧？”
我迫不及待开始提问，却当即得到了她诧异的表情。欸？不对吧？一般来说这种时候由纱不应该说着「真没办法呢」然后把所有事老老实实告诉我吗？
“不过，告诉你大概也无妨吧。”由纱突然笑着改了口，“反正她也没遵守和我的约定，就我一个傻傻守着约定未免也太吃亏了——你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协助凉子是吧？”
“……嗯。”
“其实理由意外的简单哦。”她轻描淡写地说道，“「黄蔷薇反叛」的热度有多高，就算之前你猜不到，现在应该也能体会到了吧？作为新闻社的社长，我不可能拒绝。”
“恋学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实际上，她已经生气了。”由纱微微苦笑，“我还以为她已经告诉你了。昨天晚上，我可是被她念叨了整整两个小时。”
被念叨了两小时——昨天恋在听到凉子说「那位学姐」的时候就好像察觉到正确答案了，不过，却没有告诉我呢……是担心会让我对由纱胡思乱想、导致友情破裂吗？还是单纯觉得没有告诉我的必要呢？她明明知道我很在意凉子和雪子的事情，真希望正确答案不会是后者。
“星小姐？怎么突然发起呆了？”
“啊啊，没什么。”我慌慌张张地回过神，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凉子同学为什么要找上新闻社呢？为了扩大事情的影响程度吗？但就算不提前找你，新闻社也会主动去找她吧？”
“嘛……确实是这样没错。”
由纱细微地摩挲着相机的外壳，半眯的眼睛像是在回忆当时和凉子交谈的场景。沉默了片刻，她慢慢开了口。
“嗯，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什么意思？”
“她是带着条件来和我做交易的——我可以提前了解细节用来撰写报道，但是必须接受她的条件。”她抬起手指，轻轻按住自己的嘴唇，“透露和委托人的交易可是会失去作为记者的信用的。”
“明明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
“也没说什么吧。说到底，我也只是承认了我和凉子做了交易，提前拿到了情报，而这一点你自己就推测出来了。关于这点，反而是我该向凉子抱怨吧？”
“这、不对，明明你刚才还说过「反正她也没遵守约定所以说了也无所谓」吧！再多说一点嘛！”
“我说的是「就我还在守着约定也太吃亏了」，作为莉莉安最老实的学生，就算对方毁约，我会好好遵守约定哦。”
“——真敢说自己是最老实的学生啊，别野由纱。”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和由纱一起转头看去，换好道场服的雪子面露不快地瞪着由纱，而这位新闻社社长稍稍愣了一下，像是心虚一般避开了雪子的视线。
“就我进入山百合会以来，有一半的紧急会议都是因为新闻社的报道。你要能是老实人，蔷薇们的辛苦能少一半。”
“还请允许我辩解一下——大体上，新闻社还是愿意配合山百合会工作的哦？只不过有些时候，我们判断更应该去遵从学生们的意见，发出她们喜欢看的报道而已。”
比如现在位于风口浪尖的剑道社的相关报道，绝对能赚到不少点击量。
由纱浮夸地勾起坏人般的笑容，抬起相机，将面无表情的雪子拍下。雪子微微皱眉，像是在想些什么，但是由纱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拿出录音笔和备忘本，再次开了口。
“一直以来，雪子同学都是以黄蔷薇花蕾被大家熟知，但其实你也是剑道社的一员。简短地介绍一下剑道社吧？”
“……剑道是修身之道，手持竹剑、面对对手时依旧能办到心平气和才算真正入门了剑道。从这个角度来说，剑道和茶道是一样的，是适合所有人的运动，我们剑道社也相当欢迎有兴趣的人参观。”
“是修身之道吗？”由纱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追问道，“我以前有看过剑道比赛，实话来说，感觉是富有热情的运动，好像和修身养性没什么关系。”
“只有做到心如止水，才能在正确的时机使出全力战胜对手。”
“所以面对凉子的挑衅，你才一点动作没有吗？”
“这也是采访内容吗？”
雪子皱着眉头，不快地瞪着这位轻佻的记者。由纱耸了耸肩，没有回答雪子的话，而是重新换了问题。
“既然是竞技类运动，那练习肯定必不可少吧？具体来说会练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说是会参加正式比赛，不过更多是兴趣社团，会有一定的训练量，但不会太多，更多是希望社员们凭着自己的兴趣和热爱自行安排练习量。”
“听说高桥凉子同学平时会练习到很晚，基本上是最后一个离开练习场地的人，请问这是真的吗？”
“……这也是采访内容吗？”
“是哦。这确实是在计划之中的问题。”
由纱这次很快就表示了肯定，并将手中的备忘本展示给雪子看，上面确确实实有着这个问题。我稍微瞄了眼其他的问题，关于凉子的问题好像还不少，雪子大概也看到了那些问题，鲜有波动的表情难看了一些。
“由纱，这次采访的目的不是宣传剑道社吗？这样子追问关于凉子同学的事干什么？”我忍不住开了口，“而且还是特意向雪子问这些问题，看起来不就好像以宣传为幌子，打听凉子同学和雪子的关系吗？我觉得还是更注重于剑道社本身比较好吧？”
“呃？”
由纱很明显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雪子的嘴角稍微动了动，像是在憋笑。呃，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因为有山百合会的工作，所以我平时很少留到最后，听瞳说，她每天都会陪凉子练到闭校。”
“瞳，是说剑道社的社长白川瞳吗？”
“因为她要负责锁门，所以会留到最后。”
“也就是说，凉子同学确实每天都会练习很久吧？”由纱轻轻笑了笑，“而雪子你因为工作而基本上都是早退。”
“所以？”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朋友不会真的要输给学妹了而已。”
“……朋友。”
雪子嘟囔着由纱的用词，瞪向由纱的眼神像是愤怒又像是悲哀，同时慢慢沉默了下来。所以这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我困惑地看了眼由纱，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僵持了大约一分钟，由纱叹了口气，再次开口。
“我和你的事先放着不谈，再这样拖下去采访不完了。”她瞥了一眼备忘录，继续问道，“刚才雪子同学你也说了，因为山百合会的工作很忙所以待在剑道社的时间相对就少了不少。那么，黄蔷薇大人是怎么看待你作为花蕾的同时还参加剑道社的？正常来说，果然还是希望能专注于山百合会那边吧？”
“倒是，比较相反吧。”
“相反？”
由纱少有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慌张地取出了自动笔准备记录，雪子没有在意由纱的反应，抿了抿嘴，视线望向窗外的雨幕，轻轻开了口。
“我……本来没打算加入剑道社的。是律子学姐说，如果我不加入剑道社，她会觉得是因为她把我拉进山百合会导致我没有时间参与社团活动。就算我和她解释过很多次并不是这样，她依旧是坚持这套说法，所以我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愿加入剑道社了。”
“听起来好像雪子同学并不是很情愿加入剑道社一样？”
“那时候的我确实不太情愿吧。”雪子似有似无地笑了笑，“因为一些事情，我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在剑道这条路上走下去。不过，在剑道社待了一段时间后，那些迷茫也逐渐消散了。我很开心能够加入剑道社。”
“多亏了黄蔷薇的一己之见？”
“我想，她只是比我更明白我有多喜欢剑道吧。”
雪子的表情变得柔和，嘴角的微笑也隐隐浮现。由纱似乎因为雪子的笑容而看愣住了，停下了记录采访的笔，半晌才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
“你要是平时多笑笑，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种事——到底指的是什么事呢？我忍不住想去提问，但由纱没给我询问的机会，立刻又继续了采访，而雪子也收起了放松的表情，对由纱的问题简短而准确地进行回答。错过询问机会的我只好默默听着她们一来一回地交流，侧过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思绪漫无边际地飘向远处。
凉子藏在言语和行动之下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这场「黄蔷薇反叛」，如果她并不是想夺走律子学姐的玫瑰念珠，那故事到底会走向什么结局？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凉子真的在对决中获胜，就算她到时候再宣布自己并不想成为黄蔷薇花蕾，造成的影响也不可能轻松解决……那，也就是说，她没打算取胜。
她打算输吗？为了输而扮演恶人、在众人面前挑衅雪子吗？但理由又是什么？她输掉这场比赛，到底能让谁获益？
她为了造势，还特意提前找上了由纱——
不对，她没有需要通过新闻社来造势的理由，只要她发起「反叛」，新闻社自然而然就会找上她。由纱自己也说了，新闻社可以提前撰稿是凉子的筹码，而她要交易的内容并不是这个……
“……凉子同学，想让由纱写什么报道呢？”
不小心把自己的思考说出了声，而此时由纱和雪子的采访恰好结束，原本只是嘟囔的话语在安静的练习室里显得相当聒噪。我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脸颊疯狂升温，慌慌张张地摆着手否定我刚刚的话。
“呃，没什么啦，别管我别管我，你们继续。”
“可是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欸。”由纱眯起眼睛，颇感兴趣地笑着，“我们的小侦探好像有了新的推理，不妨说出来听听吧，正好也采访完了。”
“什么侦探……我又不喜欢看推理小说。”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凉子同学拿「反叛」这个话题来和由纱、应该说是和新闻社做交易，那她想要的应该是新闻社能办到的事吧……？这样想的话，应该就是报道了吧。呃，应该是吧。”
我忐忑不安地说完了我的推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们的反应。相较雪子的若有所思，由纱很明显对我的说法产生了反应，只不过我看不懂她的笑容究竟是肯定还是嘲笑。一阵闹铃声突然响起，由纱取出手机关掉闹铃，顺带着收起了录音笔。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容易迟到哦。”她在备忘录上最后写下几笔，将其小心地放回包中，随后对着我微微一笑，“雪子大概是不太乐意……星同学呢？愿意陪我一起回去吗？”
“刚才的话题——”
“谁知道呢？猜中也好猜错也罢，我不可能泄露委托人的信息，这个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吧。”
“真搞不懂由纱你在想什么……”
“我也有很多自己的考量啦~”由纱轻飘飘地说着，朝着门口走去，“我在外面等你哦。”
“喂，我还没说同意啊！”
然而我的抗议根本没有得到半点反馈，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径直离开了房间。叹了口气，我看向雪子，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再练一会儿」，我只好回句「加油」，慢慢悠悠地走出武道馆。
屋外的雨势依旧没有减弱的意思，由纱撑着伞站在雨中，不满的眼神隔着眼镜直戳我的脸。嘛，反正也是想抱怨我怎么这么慢吧，但本来我也没答应和她一起回去嘛。
“雪子呢？”她看了看我的身后。
“你不是自己也说了，她不愿意和你一起回去。”
“明明都愿意接受我的采访了。”
“那是工作吧？”
“说的也是。”
她颇感认同地点了点头，等我撑起伞后干脆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了，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刚刚的对话难道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认真在问吗？我感到些许不安，犹豫片刻，快步追上她。
“她只是想再练一会儿而已啦。”我斟酌着用词，“呃，毕竟快要和凉子同学比赛了嘛，所以……嗯，抓紧时间练习嘛。”
“星同学。”
由纱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向我，沉默了一小会儿。
“你……嗯，从以前开始就很想说了。”
“说什么……？”
“有点太好捉弄了。”
思维停止了两秒，我总算反应过来她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羞恼地用雨伞撞了一下她的雨伞。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报复，吃惊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连忙收起了笑容。
“不过以前倒不会这么有攻击性。”她严肃地说。
“最近我学到了一个道理，对付喜欢捉弄人的人就该毫不客气地给予反击。”
“恋？”
“是律子学姐。”我忽然想起恋说的，律子学姐在别的学生面前会表现的很稳重，后悔地补充道，“呃，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很正经的啦。”
“我好歹也是在山百合会待过，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她愉快地笑了起来，再次迈开脚步，我也跟了上去。雨滴哒哒地敲击着雨伞，由纱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伴着雨声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走出通往武道馆的小径，来往的学生多了不少，她也就停下了哼声。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和雪子之间发生过什么欸。”她突然开了口，不过并没有看我，“好像也就刚见面的时候被问过。”
“……我不喜欢打探别人不想说的秘密。”
“因为心理阴影？”
“算是一方面吧。”
“我和雪子的事倒也没有像你那样复杂，没那么不能提就是了。”由纱轻轻笑了笑，“律子学姐那个性格……把雪子带进山百合会就放着她不管了，同为花蕾的妹妹，我就稍微帮了她一阵子。再后来，你也知道了。我退还了恋的玫瑰念珠，离开了山百合会。”
我想起当时询问由纱为什么和雪子关系不好的场景，由纱给我的回答是「在我看来不值一提的事情，在她看来可能是严重的背叛」。
「不值一提」和「背叛」。
“……我果然还是不懂由纱你在想什么。”
“嗯？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觉得，在你看来，这应该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在雪子看来，这应该也不算是「背叛」……我明明是这样想的，但由纱你却要坚持这个说法，所以我搞不太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好绕口的说法。”她眨着眼，脸上的笑容更接近无奈的苦笑，“星同学不考虑一下是自己对我的理解有错的可能性吗？”
“所以我才说搞不懂你嘛。”
“所以我说的是更根本的东西……不过算了，毕竟被你说中了。”
她半转过身，看向逐渐被树木遮蔽的武道馆，闭上眼，微微叹了口气。
“被她那样对待，果然还是会感到难受吧。”
“不能和好吗？讲清楚情况的话……啊。”
由纱解除姐妹契约的原因是后藤加奈，如果由纱把理由讲清楚，雪子说不定会察觉到上学期的事也是加奈做的。她作为加奈的朋友，大概不希望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吧……
“但是，明明你们谁都没有做应该被反感的事情……错的人明明是加奈同学，为什么苦果要由你们承担？”
“——你一定能比我更好地解决「黄蔷薇反叛」吧。”
由纱的话锋一转，却不知为何转到了凉子的事情上。我怀疑她是不想再谈论她和雪子的事情，但她却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只是真的这样认为而已。”
“但到底怎么会转到这个地方的？”
“因为很像啊。”她若有若无地笑了，“明明雪子和凉子都没有做应该被反感的事情，错的人明明不是她们，为什么苦果要由她们承担？”
“…………”
像是变魔术一般，由纱不可思议地将她和雪子的事情和「黄蔷薇反叛」连上了线，我的思绪也飞快地运转起来。错的人不是雪子和凉子，错的人是谁？由纱的沉默保护了加奈，凉子的挑战又是为了什么？找上新闻社的理由是什么？她打算让新闻社写什么报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凉子，我会想到新闻社能写什么报道——
我最近，好像确实有个这个想法，想让新闻社写什么报道。是在什么时候？昨天，前天，不对，还要更远……在一家餐厅，一家家庭餐厅……周围的人有雪子，和律子学姐。
——最佳姐妹。
我想让她们参加最佳姐妹的报名，而目的是，澄清黄蔷薇姐妹感情不和的谣言。
凉子也说过，在武道馆挑衅雪子的时候说过，「反正雪子学姐和律子姐的感情也一般般」。所以我当时会以为，凉子是因为听信了谣言，因此想取代雪子成为律子学姐的妹妹……这就是她的目的？作为相信谣言的人向雪子发起挑战，然后输给雪子，这样就可以证明雪子更适合律子学姐？不对，这充其量只是说明雪子的剑道水平优秀而已，和感情如何没有关系……所以才找上了新闻社吗？
就像我觉得如果黄蔷薇姐妹能赢下最佳姐妹的头衔就能澄清谣言一样，凉子打算在输给雪子后，让新闻社借此机会写篇报道黄蔷薇感情深厚的报道么？
但是证据……
“凉子当时想让我写的报道，其实和现在的不一样哦。”
“咦？”
我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教学楼入口。由纱换上室内鞋，弯起嘴角，像在说悄悄话一般轻声说道。
“在她希望我写的版本里……本来，会强调她的目的是听说黄蔷薇姐妹感情不合哦。”
“现在的难道不是——”
「因想得到熟识的三年级学姐芥川律子、即黄蔷薇学姐的玫瑰念珠，一年级生兼剑道社的新星、高桥凉子向现任黄蔷薇花蕾斋藤雪子发起了剑道挑战，意在比试，谁才是最适合黄蔷薇的花蕾。」
确实，没有提到那则谣言。
“但这样一来，凉子的计划不就白费了吗？”
“这个嘛，我觉得未必哦。如果是知道那则传言的人，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她突然发起挑战和传言有关吧？而不知情的人会觉得和剑道有关。”由纱耸了耸肩，“比起因为传言就试图破坏黄蔷薇姐妹的关系，剑道这种更纯粹的理由更不容易被人反感吧？”
“凉子知道这件事吗？”
“报道就放在那，不认真看是她的问题哦。”
走到教室门口，里面已经几个同学在了，对一向是第一个到教室的我来说还蛮新奇的。比较熟识的同学笑着调侃我「总算比你早来一次」，我则是不服气地反驳道「只不过早上有事而已」。和她闲聊了片刻，我瞥了一眼由纱，她果然又去找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的加奈聊天了。
……应该，没必要再去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把报道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着手整理自己的课桌，慢慢思考该怎么妥善处理凉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