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恋爱也要好好学习

早晨，刺眼的阳光被太阳呕在我身上，我不情愿的睁开了眼。在刷完每天都会刷的牙、洗完每天都会洗的脸之后，我尴尬地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饭。

爸爸没有正眼看我，但我已然记住了昨天晚上他警告我的话。

如果期中考试没有考出他满意的成绩的话，那么我就要跪一整天作为惩罚——就像小时候偷钱去玩弹珠机那次一样，并且今后会被加很多限制。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些惩罚，只是我觉得既然他生气了，那么我也不该继续气他。稍微努力一下，只要有进步他也应该不会太苛责我。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吃着早饭的爸爸突然开口了:“我先说好了，要是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不管你有没有进步，我都会把你送到补习班里去，每天由你妈接送。”

咦？昨天不是这么讲的啊。虽然我很想反抗，但是这个家毕竟是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真的得好好学习了。

真难办啊。首先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定力坚持下来，其次我也不是个聪明的人，有可能努力也没什么用。所以……

我干脆去拜托杨诗诗得了。

没错，昨天才送了她一本书，今天拜托她辅导我学习应该没什么问题。是说作为我女朋友，她本来就有说过要帮我补习啦。

既然都是学习，让杨诗诗帮我比去什么补习班好多了。

所以我一到学校就拜托了她。

“诶，怎么突然……”她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当然可以了，你愿意好好学习，我真的很开心呢。”

我并没有把自己突然要努力的原因告诉她，她也没必要知道。

先从认真听课开始吧。

第一节是语文课，并没有那么费脑子，权当听故事也不错。语文老师的扩音器时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那比什么“思乡之情”“对旧社会的批判”“借古讽今”更能吸引我。

送给杨诗诗的那本书，她有看吗？看完之后，她喜欢吗？要是真的好奇，我自己去问她就可以了。可我并不是真的好奇，我只是希望她能喜欢，这样她对我的好感也许能多一点点——但不能太多。我也希望她能够与我一直维持恋人关系直到毕业，否则的话我怪无聊的。

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朋友，顶多有几个人看到我会和我打招呼，所以，我判断不来朋友的好坏。我不知道杨诗诗对我来说是不是好朋友，也许我们都算不上朋友，我想买书给她只是因为我想要送点东西给她。所以，我们的关系仅仅只是恋人，而且是不能有感情的恋人。如果是这样子，恋爱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说，我想要求的本身就是恋爱的形式与名义。但这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呢？我为什么要和她交往呢？好奇怪啊，越想越不明白。

我叫她诗诗，一开始只是想逗逗她。但是，现在却有点想要这么叫她了。

趁着上课偷偷叫她一下如何呢？

还是算了吧……

糟糕，已经过去半节课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听。不过语文课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所以不要紧的。我这么安慰自己。

“刘子扬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带有龙的诗词。”老师开始点人了。

“龙，不存在。”那个带着眼睛，看起来阴郁到会在本子上画魔咒的男孩站了起来，给出了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不出所料，班上的大家哄堂大笑。

我听见前桌的人悄悄说:“他又这样。”听起来，做出这种滑稽的回答，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龙确实不存在。可是老师的问题是有关龙的诗句，这里的龙是想象的，象征的，你明白吗？”

“可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为什么要去学习呢。”他的语调十分低沉，仿佛是从他的腹部发出的。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老师这里不展开说。如果你想要通过考试的话，就把他们记下来。请坐。杨诗诗同学，你来说一下。”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杨诗诗原本在写着什么，站起来后，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这就是学霸吗？

接下来的课还是重复那些东西，赏析课文中可能并不存在的内涵，探究作者自己都不一定想到的句段作用，以及代替我们大家的主观感受得出统一的思想感情。语文干的就是这些不带劲的事。

终于下课了。我伸了个懒腰，这时，杨诗诗拿了张纸靠了过来。

“林潇同学，”她温柔地对我微笑，那样子真可爱——是那种能让女孩子觉得可爱的可爱，“我在语文课上整理了一下可能需要帮助你的学习项目，你看看。”

是一份很整齐的清单，娟秀如本人的字迹工整地排在上面:

语文:背古诗+答题模板

数学:熟记公式+吃透课本习题

英语:背单词

物理:背公式+记住各物理量含义

……

很详细的清单，把九科的任务都列在了上面。

“另外，”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你打算怎么选科？”

“诶？选科嘛……这我还真没想过。”我对于和自己的前途有关的事都不是很上心。

“如果说想好了选科选什么的话，另外三科就可以适当放放。”杨诗诗很认真地在为我提建议呢。

不过我既然是为了应对爸爸，那么肯定要各科都不落才能考出他满意的成绩。于是我说道:“还是全都先学一段时间吧，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再来考虑选哪科。”

“好啊，当然可以。你放学有空吗？”

“啊，有的。”

“那我们放学后就去自习室一起学习吧。”

我很喜欢《柑橘色恋爱》这部漫画。

即使不是林潇买给我的，我也很喜欢。因为这里面讲了两个女孩的爱情，虽然目前只看了开头的部分，但是两人之间纯洁、真挚的感情还是让我大为触动。最重要的是，女主之间没有观念上的阻碍。因为是日本的作品，所以两个女性交往并没有在作品中显得多么异常。

我还是挺羡慕这点的。要是现实中也没有这诸般限制，我也就可以喜欢上林潇了。不过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我在想什么啊。我确实对林潇有好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她。

该怎么确定我是否喜欢她呢？问自己的内心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会欺骗自己。但是，我的身体绝对不会说谎。没错……

现阶段和林潇的交往其实也已经对我有影响了，我的朋友们都用开玩笑的语气责备我老是和她玩，都忽略了她们。然而我知道，她们并不是单纯地在开玩笑。

我和林潇走得太近了。

我和她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成绩优异，在交际圈中属于上层；一个总是逃课，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我们两个之前几乎没说过话，但是在那一天之后总是走在一起。这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与不满。

我只能用“我们是初中同学”来解释。这并不是假的，我们村绝大多数人都是在一个初中读的书，所以高中同学是自己的初中同学这件事本就没什么奇怪的。

我与林潇在以前就见过了，不过那时候我们不在一个班。我记得是我初一那届少见的有两个班，而我和林潇刚好没有分在一起，会认识她也是因为一件乌龙。

这件事我不太好意思提起，林潇那边可能也忘了。但是，我也因此记下了林潇这个女孩，并一直默默感谢着她。

“对了，诗诗。”林潇似乎用定这个称呼了，“你打算怎么选科呢？”

一同走在前往自习室的路上，林潇冷不丁地问了这个问题。

“我吗？大概率会选理科啦。”

“也就是物化生组合对吧？这样不是很累吗？”她看着路边长出来的星星点点小米似的黄花说。

“大家都这样选。”

“你以后要当科学家吗？”

“应该不会，”我摇了摇头，“不是选了理科就能当科学家的。不过，理科的就业前景更广，我家人也希望我选理科，所以，我大概是在遂他们的愿吧。”

“我家人应该也希望我选理科吧。不过，反正未来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为什么还一定要选理科这么难的方向呢？既然结果已定，不如让自己在过程中轻松点。”

非常离经叛道的发言，但符合林潇的人设。

我确实有想过这些，但是，我觉得是在诡辩。即使是林潇说出这些话，我也不觉得是对的。并且，我希望林潇选理科，这样高一下学期分班时，我们能分到一起。

学校的自习室其实就是图书馆。说是图书馆，但也只有一些老旧的文学杂志和报纸，以及多出来的教材而已。也许是吸引不了学生，这已经建好的小房间放着也没用，于是就被改成了自习室，让学生来学习。即使如此，也只有考前几天会有人来，平常总是只有一两对人在这里。

而且，多是情侣在这里聊点悄悄话。

一想到我和林潇也是这样的关系，我又有点激动了。不过，我们不是来说悄悄话的，学习才是我们的目的。

“来吧，今天先从数学的第一课开始学起吧。”我打开课本，看向书包都没有拉开的林潇。

“诗诗真了解我呢。”

“因为你从开学起就经常逃课啊。”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平时练习考分数不低，也许是自己在家里学了点吧。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从第一课开始讲。

这也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交流空间。

“首先，你还记得初中的函数吗？”我并没有着急从课文入手，而是打算像老师一样选序渐进的引入。

“不记得了。”她挠了挠头，爽快地承认了。

“啊，那还挺麻烦的。今天我们就来建立函数的概念吧。”

于是，我用机器给她做了一个形象的说明:一台机器，你投入一个苹果，它返还一个香蕉，那么，这台机器就是可以将苹果变成香蕉的函数机器。

这已经很形象了，林潇也确实可以接受。于是我把严格的定义讲给了她。

她一开始看起来确实困惑，但很快她便露出明晰的表情。看来她接受能力挺强的嘛。

我们便回到了课本，我拿着一支笔在她雪白的课本上圈圈画画，时不时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些方便理解的文字。她很认真，靠得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她头发的味道——是那种没有复杂香味的天然味道，虽然不算甜美，但也挺好闻的。我在讲话之余会偷看她的脸，因为基础不好，她总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眉毛一上一下的，非常有趣。她的睫毛不算细长，但也很好看。虽然性格有点调皮，但是林潇同学确实是个美人，要是她文静一点，那么准会受班上的人欢迎。

因为是夏天，她的额头有许多汗珠，在我的视角看正发着光。她的嘴唇非常水润，即使是三伏天也没有干裂。虽然说嘴唇干裂和温度关系不大吧。Q弹的嘴唇，红润。我不禁看入了迷。

我仿佛自己亲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