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是我的摆渡人

第2章 真不明白

可雨的浑身都湿透了,我给她拿了一件衣服,让她去洗澡去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坐在沙发的角落,刚好正对着浴室的房门。

放陌生人进家门还要提供浴室?这是什么迷惑行为!感觉要被骂惨的。这种不合时宜的礼貌性行为就不应该出现!

沙发靠墙的一侧放着扫帚。很好,触手可及,一旦有什么事,至少......可以反抗一下,呃.....威胁一下。

片刻,浴室门开了。水汽涌出,带着我沐浴露的廉价果香。可雨穿着我的衣服,手臂上搭着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短袖,还不断滴着水。

我余光瞟了一眼放在一边的扫帚,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移动了一厘米(也许),心脏提到嗓子眼,呼出一口气说:“那个衣服放在里面就可以了。”

她迈出的脚步突然悬停在空中,整个人好像网络卡顿一样,然后像是收到延迟信号的机器人,原地转身,返回浴室。

那短暂的停顿和略显笨拙的转身,莫名冲淡了些许她身上那种无机质的冰冷感,甚至……有点呆?但这念头一闪即逝。

她第二次出场,我这才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她流畅的小腿曲线上,刚洗完澡泛着点粉红色,皮肤应该很嫩。

我们相视无言,然后她很自然的靠近我,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心中警铃大作,肾上腺素飙升。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几乎要抠进沙发垫里。

我已经错过了最好反抗的时机,在这个距离,我甚至没有拿扫帚的反应时间。

冷静,冷静!保持冷静合理的评估当下的情况。她身上含着我沐浴露的味道,纤细的手腕下面露出不太明显的青色,也许她力气不大,没有危险?但这并不能排除她有携带武器的可能性。

我也没办法从她那有些无机质的瞳孔中读出她的心情,甚至没有合适的案例来分析这个人。

她在等待着我开口,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一个游戏的NPC在等待玩家触发对话。

“我说啊,那个你认识我吗?”巨大的压力让我喉咙发干,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与颤抖。

“认识。”她简短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没有任何可用信息,也许可以给她打上一个高冷的标签。

气氛又冷了下来,其实照理来说不应该还要继续说点有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吗?比如我找你是为什么,我从哪里知道的你......就算是说看我不爽,来揍我的也更好啊!

好吧,我承认,自己确实很无趣,来找我这件事应该不会是,毕竟自己又没犯事——除了昨天在路中央发呆而已,而且这也不算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吧;自己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也不是重名昭著的坏人,她要干什么呢?

其实想这么多,我再问一句就可以了......但我不敢。因为就她的眼睛似乎连眨都没有眨一样盯着我,我就萌生了退意,想要移开目光,却又被那冷漠的眼神所逼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瞬间都让我的表情和姿态变得僵硬,感觉再过不久是会抽筋的,那样会很滑稽的吧,我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出丑。

心中不断斟酌着话语,但到了嘴边却又没有办法吐露,微微张开的嘴唇最终也只有呼气吸气的功能。

“你......说话会死吗?”面前的这个人说道,没有多余的情感,甚至你听不出来她是作为一个疑问句而存在的。

但这句话意味着让我提一点话题吧,至少是有开口的机会吧。

“不会死。”我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别说话,我等你死。”

?干嘛呢!干嘛呢!我跟随自然的逻辑露出有些烦躁的表情。而面前的她凑上前来,我慌张的向扫帚的方向摸去,身体失去了平衡,四肢夸张的摆动。

我被她按在了沙发上,她捂着我的嘴,我摇摆着四肢努力挣脱,甚至将脚一下一下踢在她的身上。

但很显然她的力气很大,我浑身已经感受到疲惫酸痛,但她依旧保持同一个姿势,我只好发出不明的呜咽声。

“别说话,死亡,很快。”

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大意了......

我又开始新的一轮反抗,但——反抗无效。

精疲力尽的我胸脯不断的起伏,哪怕被捂住的嘴也不自主的吐出热气,她的手掌心变得湿漉漉的,但她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我要死了吧,我能感受到她施加的压力增大,但——这是什么意思啊,不说话能死人吗?捂住嘴就可以了吗?这槽点根本,根本就笑不出来啊!而且她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不应该掐脖子直接窒息吗?

我尽力鼓起眼睛瞪着看她,乌黑浓密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肩上,白皙的肌肤上似乎还透露着洗完澡后的水汽,很可爱的容貌,只是与本人似乎差距太大了,这无机质的眼神能与这吹弹可破的肌肤放一起吗?那不是暴政吗!

一点!一点!一点都不可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血液的循环都被她纤细的双手掐住了吧,昏昏沉沉的大脑得不到血液。难道不说话会死人的吗?那可真方便啊。

一直僵硬抗争的肌肉松弛下来,浑身感受到了莫大的愉悦感,死亡前会有走马灯吗?我会看见什么呢?好像也无所谓了,我这种人嘛,没有谁会垂怜。

只需要慢慢闭上眼去迎接就可以了。

是的,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

然后......我睡着了。


我待在空无一人的火车上。

是的,这段时间我检查了整列火车,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感觉只要抬起头,这样狭长的通道就看到了底。

窗外是固定的景色,黑乎乎的天空边缘泛着一丝惨白的光亮,勾勒出远方扭曲,巨大的轮廓,形似倒塌的楼房,畸形的山丘。

机械冰冷的寒意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要冒出实质。我分不清自己所在的车厢究竟是在哪里,哪怕是站在尽头,我的背后也似乎有冷风经过。黏糊糊的视线如影随形,无论在哪里都被不断挤压着,像一个溺死的人,肺部的空气被排出,眼球的轮廓越来越凸出,这辆高铁在注视着我......莫大的恐惧包裹着了我。

没有合适的参照物,我丧失了时间, 丧失了空间,来自思维无限的引力让我越陷越深,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我在这里迷失了,走不出去,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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