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讨好？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我，我挤进了一辆地铁，但其实我小时候的城市也没有地铁，而且它的位置也是像公交一样的横排。

地铁启动没多久，突然前面的的车厢躁动起来，我们都探着头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蒙面的人拿着枪械闯进了我们的车厢，他让我们只要用手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就可以活下来，我们都照做了，颤颤巍巍的比出一个耶的手势举过头顶。

我很害怕，我想着我要是死了，那么家里的橘子就没人吃了。

但是枪响了。

不是指向我，而是一个女孩——我认识的女孩。

她是我班上的同学。

我知道的——她没有办法比出耶的标志......

以前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们用手指的影子比出小狗，比出飞机，玩的不亦乐乎，但后来她的手指被夹伤了，再也没有办法做出灵活的手势，也没有办法比出耶的手势。

现在她死了.....她躺在血泊之中，毫无逻辑的，滑稽的，沉重的——

我是怎样想的呢？

啊！原来我没有朋友，没有那些可贵的事情——地铁到了下一个站，我安全的下了车......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

背上的冷汗紧紧粘着皮肤，脸颊上的汗水顺着脖子留下打湿了衣襟。

梦中的那张脸开始变得模糊，哪怕我一遍遍的去回忆，去构建，最终也只是化为冰冷字语——我认识她。

但她是谁，她长什么样子，一切都跟梦一样。

我做了一个梦，杂乱、吵闹、血腥，暴力。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起承转合，它只是把一个事实摆在我面前，她死了。

太阳已经西斜，夏日的阳光残留着最后热量。

我睡了一个午觉......

我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女带着不整的衣冠坐到我的旁边，她娴熟地剥去橘子皮，一牙一牙地喂到自己嘴里。

难道现在连我的份也没有了吗？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她侧过头看着我：“吃吗？”

我看着她糟糕的头发，有些迷糊的睡脸，伸出手想要接下果肉。

“要——”张开的嘴被清凉的橘香所占据，她又一次喂到了我的嘴里。

熟悉的情节，熟悉的人物，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心情。

“睡得还好吗？”我不应该操心一个强闯民宅的陌生人的生活，但出于莫名的素质与礼节性，我还是开口了。

“嗯。”

“那就好。”

还有什么话题可聊呢？怎么继续话题呢？好在没有沉默太久，她主动发了话。

“今天晚上吃什么？”她收起她有些松懈的肌肉，一脸严肃。

“......呃。”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呢，我们总是在思考着下一餐是什么，思考着上一餐是什么，食物在一定形式上已经达到了可以总结我生活的程度。

“点外卖吧。”我这样说，那么今天可以这样总结，早餐没有，午餐面条，晚餐外卖。

“外卖？”

身为摆渡人，也许还没有体验过现代生活的便利吧。

“就是手机上下单，有人直接送到家门口的方式。”哎！这不就有话题了吗？“你知道手机吗？就是这个......”

“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哦。”我面红耳赤的吐出一个单字。

“不能自己做吗？”

“哎？能，当然能，只是家里没有食材而已。”感觉耳尖有些火热，身体上的温度在逐渐攀高。

“不可以外卖吗？”

“哦，可以是可以啦，但是......呃，没用过这个功能。”

“嗯。”

“但我后面会用的！”感觉自己有点像一只哈趴狗.....对这陌生人哈气的那种......讨好欲是不是过头了，很奇怪，“呃.....我煮的很好吗？呃......就是今天中午的那个。”

“嗯，很好吃。”

“但我只是煮了一次面条而已啦。”

“我相信你炒菜也是一样。”

“太信任我了吧。”如果我有尾巴的话已经翘了老高了吧，还摇得很欢吧，“那个，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就去买！”

“嗯，我陪你去。”

“哎？真的可以吗？”

“嗯，我是住客。”

......是的，我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不对不对！我肯定被迷惑了，有毒！有毒！

“那真的太好了！”我说。

好吧，已经放弃治疗了。

回忆一下今天的事情，论一个社恐被高颜值的陌生女性强闯名宅并霸占房间午睡醒来后主动要求做饭这件事......嗯～这绝对不是社恐吧，这一定是某种角色扮演之类的吧。

总而言之后续我们靠在沙发上一起研究今天晚上的外卖，虽然一直都是我在说这个好不好啦，那个也可以这样的话，然后得到一个“嗯”的回答，但不管怎样这也是我们一起点的餐吧。

我已经慢慢忘了梦中的事情，只是还记得一个做梦的事实本身而已。

因为今天中午的事情，我在点餐的时候多点了一些，但没想到其实可雨的食量没有我想的那么大，所以最后我帮她解决了一些（题外话，其实我一般都是吃个半饱）。

肚子里面比平常而言有货，所以感觉睡意也来的更快，这当然也有昨天旅途太劳累的原因，我是这样想的.......

手机安放在手可以随时摸到的位置，寻找了几个最佳的睡觉方式之后还是选择面对可雨的睡颜。

是的，我们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一开始是说让她打地铺了，但考虑到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打地铺会生病的，最后我们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我拿了另一床被子给她，但夏天嘛，被子这东西形同虚设，除了用来盖盖肚脐眼的作用，其他的估计都会落在床底吧，摆渡人显然也在这种习惯的范围类。

可雨穿着我的短袖睡衣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身旁，被子只盖了肚脐眼那一块，而反观我却捂得严严实实。

我侧过身只能看见她的侧颜，光线慢慢描摹着她的轮廓线，混杂着她神秘的背景，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爷爷家时，铁道背后的那一片树林，在晨起的那一刻也是这样被光线触碰。

人是复杂的，我现在也无法用最初的印象完整的概括一个人，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在她身上加些标签显得太掉价了吧。

但就是面对着这样的她，我的脑海里却不时出现一些不太健康的剧情......这是我的过错，但说实在的这也免不了她对我的吸引力好像有些过头了——这或许有些受害者有罪论，但我确实很喜欢看着她，仅仅是她眼下的那一颗泪痣就能让我沉醉其中。

内心不断泛起的那股情感——我知道的，但我们仅仅是今天认识的人，甚至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这种奇怪的感受我很难将其归纳，它更像一种本能，或者说是难言启齿的欲望那一类。

我将被子拉到胸口，将脚伸出去。先去除那些越想越不对的杂念，舒舒服服的做一个美梦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