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幻斂 于 2010-7-13 01:06 编辑

§幕之五§《Start from Here》(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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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唔嗯～」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小一站在透華身後，揉了揉愛睏的雙眼。

「小一，累了就先去睡了喲！」透華雙眼盯著螢幕說道。

「不、那怎麼行！我是透華的專屬女僕，透華還沒睡我不會睡的！」小一匆忙搖手。

「唔…」透華沒有再回應，只是繼續專心的打著麻將對戰。

上回純哥慘敗，心不甘情不願留下來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透華仍然在尋覓著能夠加入她們和小衣打麻將的人，而且限定是初中同級生。依據萩良的情報，在各次大賽上聞名的已經沒有適合的人選了，所以他建議透華到網路上尋找一個排名在百位之前、看來是個日本人的選手。

所以這幾個星期以來，透華不眠不休的打著麻將，以期早日與那個女孩對決，試試對方的實力如何。

為了小衣而拼命努力的透華，實在是很可愛呢。

「我記得我第一天到這裡的那個晚上，是透華抱著我睡的吧？」想起小衣，和那個夜晚，她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呃！？什麼？」

「我第一天到這裡時，被衣的麻將擊潰到整夜都睡不著。最後是透華抱著我的吧？」

「………… 啊～！那麼久以前的事，本小姐哪會記得喲！本小姐可是很忙的！」強自鎮定的透華，隨手按下了滑鼠左鍵，卻馬上被對家碰走了一張四索。「啊啊！竟敢碰本小姐的牌！」

「哈哈！」從透華身後雖然看不見她100%脹紅的臉，但是這一坐一站的高度差卻讓小一清楚的觀察到透華頭頂傻毛炸成閃電的樣子。真是很敬業的情緒雷達呀。

三個月裡的形影不離，小一早已摸清了看似氣質優雅、浪擲千金的大小姐其實是個情緒激烈容易害羞的傲嬌千金。然而她內心卻蘊含著不可思議的溫柔，雖然時不時會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態，其實根本是個比誰都還容易心軟的女孩。

容易心軟，不小心就會決定替別人扛下責任，用自己奇怪的方式去安慰別人。這些事情在兩個月前的某個夜晚，她就深刻的明白了－

【為什麼不讓我去見爸爸？】國廣一緊緊握著腕上的鎖鍊，向眼前的大小姐興師問罪。

【……妳是龍門淵家的女佣，龍門淵家買斷了妳，妳和妳父親已經毫無關係了。】金髮女孩的眼中跳閃著怒氣。

【至少讓我見一面吧？難道…難道妳對爸爸做了什麼嗎？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整整一個月爸爸才都不來找我的嗎？】

【龍門淵家做事光明磊落，這種話妳最好不要再說一次！】

【……讓我見爸爸一面，不然我不要繼續待在這裡。】

龍門淵透華握緊了雙拳，直直看著那矮了她一個頭、嬌小得讓人心疼的少女。那對天青石般的雙眼除了堅定的意志外再沒有其他，她明白，這孩子說到做到，可是她也明白，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把真相攤在這孩子的面前傷害她。

國廣吾郎已經不在日本了，為了避免麻煩，辦理好各項手續後她便派人強制接送國廣吾郎前往美國，美其名為另覓魔術事業發展地，實則是她一輩子都不想把國廣一送回這個男人身邊。

【我沒辦法答應妳的要求。】龍門淵透華聲音雖然冷淡，眼神卻飄移不定，不去注視那雙燃起火燄的眼睛。

可能，在少女的心中仍然保有很正面的父親形象吧。她一點也不想成為拆散別人父女的惡人，但是國廣吾郎那句「把小一的初夜賣給窯子都來得多」以及見到錢的貪婪眼神，讓她難以忘卻。

【那就只好謝謝妳這一個月來的照顧了，大小姐。】國廣一深深鞠躬，轉身便走。

【停下！】

第一聲命令並沒有讓她有任何動搖。

【我叫妳停下！】

第二聲命令卻讓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聲音裡的強硬，也不是因為手被拉住，而是她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突然被另一個人從背後緊緊抱住，她感覺到那人的下顎抵住了她的後腦。

【小一，留下來，讓我當妳的家人吧！】透華細微的聲音不止從耳邊響起，也經過說話的震動在她腦中共鳴。

【… 為什麼…】這話是什麼意思？

透華固執的一聲不吭，只彷彿怕她掙脫似的更加收攏了雙臂。

到底有什麼事隱瞞了她？國廣一正想開口問。

【透華大小姐。】神出鬼沒的執事卻在此時現了身。

透華馬上驚醒過來，慌張的放開了她的身體，虛咳兩聲。【什、什麼事？】

執事恭謹的彎著身子，穩重的臉龐從容如常。【小衣大人就寢的時間到了，大小姐。】

【是、是嗎！都這個時間了…】透華轉身就走。

【該為衣念故事書了…小一！】

【啊？是、是的…】國廣一遲疑了一會兒，偷望一眼出現時機選的太過巧妙的執事先生，最後還是邁開步伐追隨著透華的背影而去。

【透華～今天要說什麼故事呢？】天江衣縮在被子裡，臉上毫無睡意，興奮又期待的望著透華。

【今天要說的，是國王的故事喔。】透華翻開童話書的第一頁：【從前有個國王，總是戴著帽子，一年四季從來沒有脫下來過，而每到了該理髮的時候，被叫進宮裡為國王理髮的師傅總是一去不回，誰也不知道到底他們去了哪裡。】

【有一天，一個小理髮師也被國王叫進了宮…】

國廣一換上了睡衣，手上的鎖鍊也已被解了下來，就寢時間是她唯一能夠脫離那對手銬的時候。

她輕輕上了那張大床，坐在透華身邊看著她細長手指翻過書頁，耳裡聽著透華的誦讀，平日裡氣燄頗盛、尾音總要比別人高昂三分的透華，唯有在與小衣對話時才會特別溫柔輕緩，展現無限的包容與耐心。

(簡直不敢相信，小衣才是透華的表姐啊…)國廣一雙手撐著下巴，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著透華充滿母性光輝的側臉。

像這樣內心溫柔的人，不會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吧？

(妳到底隱瞞了什麼無論如何都不肯說的祕密呢？還有為什麼要…)紅雲襲上她的臉頰。(成為家人什麼的…在胡說些什麼…)

【小理髮師心中藏了這個祕密，卻不能說出來，沒想到一天一天過去了，小理髮師的肚子竟然無緣無故脹了起來，越脹越大，他只好去找醫生。醫生告訴他，是因為他心裡有祕密不能說出來，藏在肚子裡…】

【透華，小衣已經睡著了。】國廣一挨近了透華的耳畔，悄聲說道，並且沒有遺漏掉小耳朵逐漸昇騰而起的暈紅。

【是、是嗎，那我們也去睡了吧。】透華正欲收起書本，手腕卻被輕輕按住了。

【透華，繼續瞞下去，肚子變大了也沒關係嗎？】

【……本小姐會努力維持身材的，不用妳來擔心！】

【是嗎…】

國廣一鬆開手，透華一言不發的收好了書本。

【小一，一起睡吧。】

【嗯…】

「小一，為什麼這個人要丟七筒？依本小姐的想法，這裡應該丟萬字才對呀。」透華轉過頭，卻發現身後的小一閉著眼，打起了瞌睡。

「三點了…看來是撐不住了吧…」透華離開座位撇下電腦，走到小一身後扶住她的肩，極輕極緩的讓小一靠進自己懷中，不著痕跡的將她打橫抱起。

震動讓小一恢復了一點意識，卻沒有讓她清醒到足以認知情況，於是她在透華懷中挪了挪身子，乖乖的將頭往透華的手臂靠緊。

「唔…比小衣重了不少啊…」透華非常努力的撐著，稍微有點後悔應該叫萩良幫忙才對。

「透華…」

「嗯？」

小一緊閉著眼，不知是在說夢話還是真話：「透華…謝謝妳…」

看來今晚，龍門淵宅邸裡會有人因不明理由、整夜燒紅著臉無法入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