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幻斂 于 2010-7-13 01:34 编辑

§幕十一§《I Shall Beli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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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筆尖一下一下敲著紙頁，她坐在辦公桌前，嚴肅卻略顯苦惱的看著列表上的空格，遲疑著無法落筆。

陽光從她身後灑落，將她的影子投映在桌上，被陰影籠罩的紙頁上，清晰的雷射打印字體分別對應五個空格：先鋒、次鋒、中堅、副將、大將。

「叩叩。」門上輕輕響起一陣禮貌的叩門聲。

「進來。」她沒有抬頭，心下已猜到來者是誰。

能夠與如此溫文有禮的敲門聲契合的，也就只有那個孩子了吧。

「久保教練，我是福路。」來者關好門，低頭致禮。

「什麼事？」

福路美穗子雙手拘謹的交握在身前，望向背對光源而略顯陰霾的那張臉，靜默片刻後開口說道：「教練，我想請您重新考慮隊長人選的事情。」

那道嚴肅挑起的細眉馬上緊緊蹙起。

「妳是說，妳不想當隊長？」

「是的，我認為還有更適當的人選，所以我…」

「如果身為校排名第一的妳沒資格，還有誰會適合呢？」久保將筆摔到桌上，雙手環胸，短裙下修長的雙腿疊起，冷冷的瞪視她。

但是那個孩子一如既往的，並沒有在她不怒自威的氣勢底下退縮。

「僅僅以排名作為人選的依據並不公平，隊長需要的是領導全隊的氣魄與決斷，而我恐怕沒有自信勝任。」

話才聽到一半，久保貴子就想嘆氣了。

高中二年級的福路美穗子在麻將部裡的人氣很高，並不單單源自於她柔美的外表，或是她深不可測的麻將實力。

陽光從久保的身後灑落，在面前那頭燦金色的柔髮上映出一片朦朧的光澤，雖然單閉著一邊眼睛，但睜開的棕紅色眼眸裡帶著無畏的鋒芒，姿態優雅卻不容侵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這個孩子，到底是太缺乏信心還是太缺乏自覺呢？在對局中總是氣勢如弘的美穗子，下了牌桌卻像媽媽一樣呵護著社團裡的每個人，久保知道她幾乎把所有課餘時間都奉獻給了風越麻將部。身為這個社團裡最受眾人擁戴的二年級部員，要說美穗子沒有隊長的霸氣也是事實，但她所擁有的，卻是更少見、能夠涵納百川的寬闊心胸，怎麼就是不能將打牌時的自信分一點到生活裡來呢？

「福路，妳知道這是什麼吧？」她揚了揚原本放在桌前的那張紙。

「那個是…啊！明年縣預選會的出隊名單…」

「今年，妳和池田分別代表了風越的副將與大將。最後敗在誰的手裡，妳還記得嗎？」

美穗子閉起的右眼微微顫抖了一下。「龍門淵。」

「風越的麻將部裡，有八十個人，可是撇開後補，真正能出隊的正式隊員只有五個。在上選中的上選裡出線的人卻仍是輸了，對風越的打擊有多大，妳明白嗎福路？」

「……」

美穗子回想今年的比賽，想起她和那位白衣金髮女孩的對決，想起華菜上場前自信滿滿的氣勢與退場後近乎崩潰的淚眼，心裡某根弦又被撥動了起來，心臟咚咚的鼓噪著：她多想再度回到那個賽場。

「所以我需要一個人，能夠凝聚起全隊信賴與士氣的人來當隊長，在這個社團裡，除了妳以外沒有別人了。妳不願意擔負起這個責任，也不想為風越報仇了嗎？」久保挑起細眉，沉聲問道。

「教練…」美穗子沉默半晌，終於堅定的回答：「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帶著風越，奪回明年縣代表的席次…！」

「華菜！」

「噓～！」鬼鬼祟祟貼在門邊的黑髮女孩嚇得豎起毛髮，趕緊回身堵住了來者的嘴。

「未春！妳想害我被發現嗎妳！」

「啊…抱歉抱歉…但是華菜妳…該不會在偷聽吧？」戴著眼鏡的女孩不安的問：「這是久保教練的辦公室…」

池田華菜放開了未春，臉上出現一抹擔憂神色。「我看到福路學姐走進來，擔心她又要挨罵了，所以就…」

(啊，果然還是因為福路學姐…)吉留未春一陣無語，心跳剎那間空了幾拍。

「喀搭。」辦公室的門一開，美穗子走了出來。

「福路學姐！」華菜馬上挽住了美穗子的手臂。「沒事吧？教練沒有罵妳吧？沒有被打吧？還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華菜？未春？妳們在這裡做什麼？」美穗子趕緊關上門，將華菜兩人帶離，免得被久保教練撞見，少不了一頓好罵。

「事實上，我來找教練談隊長職位的事…」

「啊啊！果然今年福路學姐要當上隊長了嗎？太好了！」華菜眼睛一亮。

「福路學姐擔任隊長再適合不過了！」未春也握著雙拳點頭應和。

美穗子驚詫的望著兩人，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真的沒問題嗎？是我的話…」

「當然啦！受到全隊仰慕的福路學姐！麻將實力全隊最強的福路學姐！溫柔又美麗的福路學姐！認真又親切的福路學姐！便當做得一級美味的福路學姐！身體最柔軟最好聞最好抱的福路學姐！衣服和床單洗得最乾淨的福路學姐！對手機和電腦苦手卻非常可愛的福路學姐！」華菜越說越興奮，冒出了兩隻不知從哪竄出來的貓耳。

「我說華菜，最後好像混進了很奇怪的讚美…」未春帶著笑容的臉上稍微露出了一點尷尬。

「未春！妳也快來幫福路學姐打氣啊！欸！對了！」華菜猛的握住了美穗子的雙手。「那麼從現在起，可以開始叫福路學姐為captain了嗎？」

「咦？現在嗎…」美穗子愣了一下。

「captain！今年，我發誓我一定會把龍門淵的大將打倒！captain！我們一起去全國大賽吧！」

面對華菜無理卻充滿熱情的宣誓，美穗子終於不再遲疑，她握緊了華菜溫暖的雙手，紅著眼眶輕聲立誓：

「嗯！今年，一起去全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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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學姐！優希學姐！嗚嗚～」

「小真帆這麼捨不得我啊！只不過要分別兩年而已！」

「小真帆，別哭了。」

「真帆啊，妳停一停吧…」

四個人面對面，其中三人一致望向一名哭得稀哩嘩啦的可愛少女，一個人雙手扠腰，一個人拿著手帕拍拍哭泣少女的肩，一個則是滿臉無奈。

「小真帆後年也會一起進清澄吧！但是在這兩年裡，小和的大胸部我就不客氣的自己收下了！」雙手扠腰的少女不懷好意的往旁邊一瞄。

「沒有這種事。」拿著手帕安慰哭泣少女的女孩瞬間紅了俏臉，吐出的話語卻特別平淡。

「學姐們，我會好好抓住真帆的。」無奈的少女隨即一把揪住哭泣少女的領口。「請妳們多多保重。」

「裕子，真帆就拜託妳啦！」

走下學校的長階梯，名為優希的嬌小少女蹦蹦跳跳的一會兒就到了石階底端。

「不過，真沒想到小和會在長野待下來！果然是因為墨西哥餅的誘惑嗎？」

不疾不徐跟在優希後頭的小和－原村和，雙手緊抓著書包，問道：「嗯…不行嗎？但是墨西哥餅什麼的…才不是因為那個…」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妳呀。)小和望著優希，海藍的眼中倒映著她嬌小的身形，溫柔的漾起一陣碎浪。

「那，果然還是因為想當我的老婆吧！」優希雙手遮著臉頰。「真是太叫人害羞了！」

「嗯…」

那是接近半年前的對話了，當時剛拿下全國初中麻將冠軍的原村和，受到各個高中的邀約，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父親卻堅持要她去讀東京的名門高中。

【既然都考上了東京的好高中，何必留在這種鄉下地方的無名學校？】

【可是…】

原村和面對著進路調查單正在猶疑不決，一起放學回家的優希卻語出驚人的提議：【如果小和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的話，那就嫁來我家吧！】

【欸？這樣也不錯…】

(如果可以的話，還真的很想這麼做呢。)不過她心裡的話，畢竟還是在優希訝異的眼光中吞了回去。

對優希來說，自己只是個好朋友罷了，就算有再多的言語騷擾、肢體接觸，也全都是鬧著玩而已。是優希的話…一定不會明白她的存在對自己是多大的救贖吧。

不管爸爸怎麼說，她還是固執的只想待在這裡，守著這些朋友們給予的溫暖。

「到了清澄，這次我想和優希一起進入全國大賽…」

「嗯！當然啦！一起去全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