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幻斂 于 2010-8-11 15:45 编辑
§幕十九§《治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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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小一的名字夾在中文裡好麻煩…但在某些對話裡我不想加上”小”字,是故使用日文原文的假名,如造成閱讀不順請告訴我。
肅穆敬畏的氣氛彌漫在室內,聚集十多人的牌桌旁有著反常的沉默。
「…要阻止嗎?」智紀向來不離身的筆電此刻竟然關上了。
「不… 看她那個氣勢,妳敢嗎?」純聳聳肩。
「生人勿近…」
國廣一沉默地看著牌面一次一次被嫩白手指滑過、放倒,已經場場連莊的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話,連藤田雀士皺眉問出的「妳在縣預選上…是保留實力嗎?」都只是回以輕蔑冷淡的一笑。
不像透華的透華。相處兩年以來,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樣的透華,去年與臨海女子的對戰中,身為中堅的她並沒能挽回落後的分數,龍門淵屈居最末,於是透華一上場就被那個高個子黑人窮追猛打,連續失分,就在快被擊飛之際,場上的氣氛卻忽然改變。那時候的透華遠比現在還可怕,幾局之間就逆轉排名,逼得臨海轉移目標擊飛合浦,才結束了比賽。在觀戰室裡,沒有上場的衣只是笑著說了句「終於來了啊,龍門淵家的女兒。」這種意義不明的話。
遭遇強手而不肯服輸的透華,一旦燃燒起來就會變成這樣子嗎?那麼從昨晚開始的異狀…果然還是因為整個下午的對局練習造成的……
「自摸。」食指按著牌背,姆指滑過牌面,確認花色後眨眼間拍落於桌,另一手明快地放倒手牌,吐出的兩個音節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這個…比小咲嶺上爆發的分數還誇張耶!」場邊的優希揮舞手中的紀錄板嚷嚷著。
「多謝指教。」龍門淵透華起身離開座位,躬身行禮,語尾雖然還是上揚的,語氣倒是平靜無波,只是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強烈得讓人不由自主退後。她一轉身,圍觀的眾人就自動讓開一道缺口,驚詫地望著她往門口走去。走不了三步,透華忽然失去重心似地一晃──
「透華!」只有一直注視著透華的國廣一在那瞬間急忙跑上前,張開雙臂分毫不差地抱住了倒下的龍門淵大小姐。
這突如其來的昏倒,不只是嚇著了龍門淵觀戰中的三位,外校的人頓時也手忙腳亂起來,找墊被的找墊被,拿毛巾的拿毛巾,風越的單眼隊長甚至還拿來了貌似非常專業的緊急醫藥箱。
「喂喂!這傢伙真是太亂來了!」純接手橫抱起透華,送到了隔壁休息室,衣跟在她身邊,臉上已不見方才對戰中的雀躍神色。
「這傢伙難道是因為用了太多平常沒在用的腦子,所以才累暈過去的嗎?」嘴上吐槽依然不饒人,可是手上蓋被子的動作卻非常溫柔,純君真是的。
「透華是數據流的哦,說她平常沒用腦子也太……」國廣一臉上露出了苦笑,但是擔憂的表情卻沒有一點消緩,向拿冰毛巾來的小和道過謝後,她拂開透華臉上的瀏海,將毛巾墊上額頭。
「衣,透華這樣昏倒…不要緊吧?」
天江衣正拽著純的衣角四處晃呀晃,聽見國廣一的話,回身用童稚的語氣反問:「嗯?透華不是入眠了而已嗎?」
「可是妳昨天不是說過…什麼龍門淵家的女婿所憂慮的事情…」
「唔……我說過嗎?」
「真是小孩子的記性…我可以作證喔!我有聽見。」純一抬起左臂,衣就歡欣雀躍地蹦了上來。
「那個呀,衣也不清楚呢。透華的父親不喜歡衣,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但那是透華與生俱來的能力,就像衣一樣,在家族裡被稱為不祥之徵兆,會試著防堵其覺醒也是理所當然。」偏頭想了想,小衣忽然一臉頓悟:「……啊!水落石出了!原來是因為這樣才不喜歡透華和衣做朋友的嗎?」
「覺醒…什麼的…別說得好像怪物一樣啊…」雖然眼前就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呀。
「意思是說,如果太常置於這種容易失控的環境下,能力就會和身體越來越不可分割是吧?『冷酷的透華』不只是打牌方式變得很奇怪,連個性也這麼奇怪……換作是我也不太想要這種女兒......」純嘆了口氣:「真是麻煩的大家族啊。總之現在也不能做什麼,就讓這傢伙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餐前要不要先去泡個溫泉呢?國廣君?」
「不了,純君和衣去吧,我在這裡看著透華。」從剛才開始,國廣一的視線就始終沒有離開過透華的臉。
「好吧好吧,那…智紀呢?」純拋了個別有深意的眼神給埋首螢幕前的人,智紀精準地抬頭接下,點點頭。「那我和衣自己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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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華倒是沒有昏迷太久,在晚餐之前就醒了過來。
「這種打法本小姐才不承認!與原村和的打法差太多了吧!」而且還一口否決了整個下午的事,問她中間的細節,也只是模糊地記得自己打牌贏了那三位高手,中途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卻全都沒有印象。
晚餐後,各校都回房自由活動,龍門淵一家五口在寢室裡悠閒聊著天。
「妳該不會有人格分裂症吧?比如說這裡──」純指指自己的腦袋。「裡面有十個不一樣的龍門淵透華?」
「那樣的話就可以一次做十人份的功課了嗎?那衣也要!」
「…那種叫作影分身術。」
「那個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噢……透華,還會覺得不舒服嗎?」國廣一遞上四個茶杯,和一壺晚餐後例行的甘醇紅茶,擺在衣面前的則是裝滿溫牛奶的馬克杯。
「衣不是小孩子…」衣嘟起嘴瞪著那杯牛奶。純見狀,偷偷交換了一點紅茶給衣:「鮮奶茶,喏!」其實這比例說是鮮茶奶還恰當些。
透華揉了揉太陽穴。「嗯…好多了,不過還是有一點嗡嗡作響的感覺…」
「明天回家之後就會好一點了吧?」
「誰知道呢…而且明天中午父親在宅邸舉辦了名流餐會,不忙到晚上是不可能休息的。對了,妳們要記得先換上女僕制服喲。」
「餐會!我不能pass嗎…那種麻煩的東西…唉!」純大嘆一聲。
「不行喲,小步會帶著妳們的,跟著她就好。話雖如此,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pass呀。」餐會、宴會、酒會什麼的,光是要應付父親邀請的客人就很累了,這個不能多說、那個不能少做,半天下來的壓力簡直不亞於生死交關的全國決賽。
「但是透華是獨生女,不多認識那些人不行的吧。」站在一旁的國廣一習慣性地雙手抵著後腦。「在那些人面前的透華會變得很正經呢,非常有氣質哦。」
「哪有!本、本小姐平時就是非常優雅有氣質的喲!」被小一無心的稱讚攻擊,透華瞬間紅起了臉。
「是是~」國廣一安撫似地笑了笑。
「那個,はじめ明天就跟著我吧,小步要帶著純她們,所以妳來幫我…幫我…」說不出口只是想要小一陪伴自己,想了半天後透華還是沒找出理由,只好拋下一句命令:「總之,跟在我身邊就是了!」
「妳這不是把國廣君當寵物一樣嗎?叫她跟著就跟著。」
「寵物聽起來好像比女僕好一點?」國廣一偏頭想像了一下。
「是好一點,至少不用做家事,櫥櫃裡的餐具就不會每天減少了。」
「我現在已經不用洗碗了喔,小步說我只要負責透華的房間就好。」
「但是明天變成妳跟著透華,小步知道了一定又會哭的吧!『透華大小姐不要我了嗎~?』這樣。」純裝出一副哭臉。
「可是透華專屬的貼身女僕本來就是只有我!」一提到小步,國廣一的反擊比平常快了好幾倍。
「真是的!所以才說,國廣君真的想要一輩子當大小姐的女僕嗎?」
「純、純君!」
透華在一邊聽著兩人鬥嘴,對話卻在此處停頓了下來,她斜眼覷了一下滿臉通紅的小一和自覺失言的純。
是說,就算要一輩子待在龍門淵家也沒有關係吧?她可是非常有自信,多養幾個人也沒問題,不當女僕也好,反正龍門淵家的產業範圍很廣,想安插在哪個子公司都有辦法,只要她們有意願的話……純和智紀很自由,高中三年後不管是想回家、或是想直升大學都可以。只是小一……透華眉心深鎖,說到小一的父親,自從送到美國後她就沒有再去關心過他的狀況,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改天得來追蹤一下才行……
國廣一沒想到透華心裡正在想著複雜的問題,只是單純看到那雙蹙起的眉,心跳便逐漸沉了下去。透華她,並沒有打算要一輩子收留自己吧?雖然也不是不明白,本來就是說好三年。那麼,能夠像這樣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如今也只剩下一年半了……
「叩叩!」「妳們好~」
「哦~」
「有客人!」
「歡迎。」
「清澄的──」
一身清爽前來的竹井久露出親切的微笑,目光掃過透華,又移到小衣身上。「我來找天江打牌的哦。」
過不多久,房裡的四人一致帶著寵溺的目光,望著小衣被點台帶走。
「竹井同學人挺好的喲,」透華滿意地啜了口紅茶。「不過はじめ,這幾天似乎都沒聽妳好好叫過她的名字呢。」
「欸?那個只是…」
「是害羞啦~清澄的部長很有領袖魅力的嘛!國廣君在表演魔術的時候不也小小玩弄了一下竹井嗎?就像小學男生欺負喜歡的女生那樣對吧!」
「純君還真有想像力…」看到純對著自己眨眨眼,又努嘴指了指透華,國廣一才瞬間會意,改口道:「呃…嗯…清澄的…很聰明又很厲害,外型也很漂亮,大家都會很喜歡她的吧…」
偷偷瞄了眼透華的表情,好像凝重了起來,難道真的會吃醋嗎?
「……這可不太好了喲…」
「透華?」
「……原來除了原村和、風越那女人以外,還有會與本小姐爭奪最受注目偶像的人!可惡!竹井久!本小姐絕對不會輸給妳的!」
「妳這傢伙還在想這個啊…… 唉。」純又嘆了口氣,頗感同情地望著滿臉無奈的國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