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zen]不朽者(4.29 P48更新)

第31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powershadow 于 2014-4-29 23:08 编辑


今天有点偷懒,请恕我没有一一回复楼上的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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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分歧


十月初,王都的景象逐渐萧瑟起来。

自SouthernIsles之行已过去十多天,一切似乎都在步入正轨。

朝野内外一片缄默——也许只有一个例外,Eoin的小女儿。

她的死讯传到王都,已是葬礼过后的第三天。Joesph向爱尔兰人提起这件事情时,她表现出异常冷漠的态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她甚至平静地用长剑提醒波兰人不要在练剑时分心,就好像她已经将那人从记忆中抹去般事不关己。

午后二时,正值女王的休息时间。她坐在麂皮的软椅上,修长的手指如同醉心于芭蕾的吕利、忘乎所以地在琴键上快速跳跃着。这是自她幼年时分便保持下来的习惯——适当的演奏,能让她稍稍放缓心情。

她绝少观看乐谱——那被她看做对思维的束缚。过去,没有人能够擅自走进琴室。如今,角落里多了一位爱尔兰人,那人如同静夜的黑鸦,窗旁的角落是她的栖身之所,她以暗影为杆,伫立枝头。

女王先是弹奏了一遍平均律C小调,前奏曲结束时,她觉得过于繁复,于是又换了上较为明快的G大调赋格曲,结果接连弹错好几个音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中止了演奏。尽管不大顺利,但她难得地流露出轻松的神态,短暂的演奏使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休憩,窄窄的肩膀如卸下重担一般自然地垮下。在这片刻的光阴中,她不再是Arendelle的女王,而是那个名叫Elsa的少女。

秋日的阳光带着谷物成熟的金黄,将淡蓝色的玻璃调和成极浅的嫩绿,女王的视线自琴键转向半开的窗户,她起身离开钢琴,走到窗边。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见远在王都最北端的国王塔——那是她曾祖父时期的建筑物,采用了Arendelle传统的建筑风格,笔直如箭的塔身,如同巨蟒一般沿着墙壁盘旋而上的石梯,最上方则是Arendelle家族的族徽——一只叼着番红花、俯瞰大地的雄鹰铁像。它盘踞在箭尖似的的塔顶,任由风吹雨打,将象征着约姆加德的石梯制伏于利爪之下,意味着与困难险恶的搏斗、将带来从善的希望与拒恶的勇气。

很小的时候,她就时常独自登上那座高塔。攀扶在最高处的石墙上,眺望远方,暮春、盛夏、深秋、隆冬,每一种景象都是一幅笔调纤美的画卷,深深地拓印在她的脑海里,那高耸的无人之境曾是她忘却烦恼的乐园。

稍大一些,她便在父亲的陪伴下,踏上国王塔外围那道延绵数百里的石质城墙。那儿的阶梯又高又陡,地面又冷又硬,紧密咬合的石缝里连青苔也不愿生长,但众神素来以公平著称,在那个荒凉到令人生厌的地方却能享受到Arendelle最美丽的月光。夏天,它白得宛若西部最香甜的牛奶;冬日,它亮得仿佛东部最珍贵的水晶。月亮如同夜之女神诺特那黑珍珠般长发间精妙绝伦的花朵,胧淡的光晕恰似柔嫩的花瓣,在无边夜色的滋润下,尽情地绽放。

她也曾为了逃避枯燥的语言课而挖空心思。一会儿躲到床下,一会儿藏在帘后,一会儿在东方风格的帐幔中屏气凝神,一会儿又在古老的盔甲里一动不动,不管哪一种方式,她都逃不过最终被Heald神父拎出来一顿训斥的命运。此时的她,尽管现实中的天地有些狭窄,但心灵上的空间却无限广阔,喜怒哀乐一如在国王塔塔顶感受到的四季交替,尚且分明。

但当她渐渐长大,记忆中的景色变得昏沉泛黄,历历在目却渐行渐远的回忆,无一不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她已不再是那个单纯到只有快乐和烦恼的小姑娘了。

当她想要选择时,命运拒绝让她选择;当她拒绝选择时,命运却强迫她做出抉择。

在这个痛苦万分的过程中,你变得不再像你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皆与所思所想背道而驰。

她收起思绪,看向爱尔兰人。红发姑娘显然已经适应了王宫的侍卫生活,她的身杆挺得笔直,抿住双唇时总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倔强色彩。因身体原因她还未能搬进书房旁边的隔间,但在白日时分,这名爱尔兰侍卫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绝大多数时间里,红发少女竭力让自己隐藏在角落当中,既不要引人注目,也不会让女王离开视线。当她们并肩走在王宫的长廊下时,她则会细心地用身体挡在外围,确保女王的安全。

就连女王也不得不赞同主教的某些观点,不会有比这名出身奴隶的侍卫更加忠诚的猎狗了。

她长久地凝视着爱尔兰的英勇少女,以至于Anna不得不将目光稍稍向窗外撇去。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与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留下了战斗的伤痕。细长的伤疤将她左边的眉毛豁开一道“V”型的缺口,而靠近右耳的位置则有一条新添的剑疮。

被阳光照耀得明亮而温暖的红发,细小且偏浅的雀斑,鼻梁是北威尔士的斯诺登山,坚毅不屈的形状自成一派,眼睛则是暮春时节的基拉尼湖,点点光斑如同倒映在湖面的白云。在欣赏完面部的轮廓之后,女王的双眼又朝下移去。一旦绕过短小狭窄的下巴,便很难再见到暴露在外的肌肤,高耸的狼绒立领与羊皮滚大麾自耳根向下,将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隔离在常人的视线之外。

即便隔着那些厚实的衣料,女王也能轻易地回忆起每一道伤痕的大小、形状与位置,它们宛如荆棘一般缠绕在爱尔兰人的身上。

当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心腹、一个除她之外不会服从于任何人的爪牙之时,爱尔兰人用自己的忠诚与勇猛证明了她能够担此重任。

接下来,她必须尽一切可能将爱尔兰人塑造成她需要的样子。

女王嘴角的笑意如同夕阳西下时的暮霭,光明与晦暗互不相让,她柔声唤道:“过来,Anna。”

爱尔兰人像只森林猫,顺从地上前两步。

女王笑了起来。她很谨慎,太谨慎了。

“再过来点。”

于是,爱尔兰人总算来到了她的身旁。

拇指捋过新添的剑痕时,那姑娘的身子颤抖了下,似乎想要躲开。但女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起那道伤痕,女王笑着说道:“看来我得为你换个剑术教练。”

“Joseph大人并未使出全力。”

“你挺喜欢他。”

“他教会我很多东西。”

“包括如何在脸上留下伤痕吗?”

爱尔兰人窘迫地垂下眼帘:“那......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女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我摔了个跟头。”爱尔兰人头一次在女王面前撒了谎。一直以来,她与波兰人的对剑都是在笑骂声中度过,直到两天前,他骂到她笨手笨脚不配做女王的侍卫、倒适合给SouthernIsles家的小子们喂马时,爱尔兰人被彻底激怒了。二人之间的练习毫无悬念地变成了决斗,她用刺剑给波兰人的左肺添了一枚胸章,而波兰人则在她的侧脸留下一个纪念作为回礼。

“所以这才是Joseph给你放两天假的原因?”她拙劣的撒谎技术在女王面前不过是张一捅即破的薄纸。

“是两个月。陛下。”爱尔兰人老老实实地答道。

“可怜的Joseph,”女王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么现在,他总算像老头子那样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咯?”

“是的,陛下。”

她还未来得及取笑波兰人的境况,主教便已推门而入。女王并没有将手自红发侍卫身上撤回,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主教,那样子像是在责问他:「为什么不先敲门?」。

“你来了。”她没有冲他礼貌的微笑,也没有表露出失望,而是自然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陛下的雅兴。”主教欠了欠身子。

“大人一向准时,”女王用这种方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今天也不例外。”

“那么下次,我会将时钟再向后拨两分钟。”

“大人来我这儿想必不是为了客套。”

主教径自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双手抱在胸前,既不看向爱尔兰人,亦不再做进一步的回答。理所当然的神态所含之意一目了然:爱尔兰人必须离开。

眉头皱起又放开,女王背对着爱尔兰人摆了摆手:“退下吧。”

爱尔兰人健步如飞地走出琴室,将门关上。

“你可以开始了。”当她有些愠怒时,语调里总是听不出过多的情绪,一如凛冬时节的居德布兰达尔河,将一切冰封在如履平地的长河之下。

“在我开始前,似乎需要给您提个醒。”

“又是提醒我别太信任她吗?”女王的笑声里带着嘲讽。

“不,是希望您也别太信任我。”主教正色道。

“你想说,你终有一天会背叛我吗?”她坐在距离钢琴稍远的长桌前,叠合双手,放在唇边,挡住那缕笑容,显露在外的双眼里闪烁着如同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我永远不会背叛陛下。”那男人缓缓说道,凝重而诚恳,“但意见的分歧不会被无条件的忠诚所取代,当有一天,我忤了您的意愿,又或许您的观点我无法苟同......”

“那么,你会与你弟弟一样,被推至长墙最高处,枭首示众。你的尸体会被投入护城河,你的家族也不再享有豁免权。”女王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二人之间的对话不过是一场轻松惬意的闲聊,“我会让Sigmund这个名字在Arendelle彻底消失。”

主教瘦削的脸上闪过一缕可掬的笑容,随后以一个虔诚的鞠躬表达了他的意见——他赞同她的观点,甚至为此感到欣慰。

“我想与您谈谈SouthernIsles。”话锋一转,主教收起那抹笑容,“您还记得树林里的那群刺客吗?”

“谁能轻言忘记呢?”轻快的语调里夹带着微妙的讽刺,她笑道,“它时刻提醒我,亲自统领禁卫军总没什么坏处。”讽刺很快地沉淀下来,女王问他,“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谈不上眉目,一些小小的推测罢了。”主教忽然反问道,“您觉得会是Eoin将那些刺客偷天换日了吗?”

女王摇摇头:“这未免愚蠢。九领贵族中,Eoin最有机会通过召开联合会议来推翻我,很难想象他会用这种极易令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的手段。”她抬起眼帘,想要在主教的表情里寻找答案,“你怀疑他?”

“能够借此机会除掉一个敌人总不是什么坏事。”

“主教大人,九领贵族不会接受无凭无据的怀疑,尤其是Eoin。”

“所以我才称其为推测。”

“大人看上去似乎心中有数。”

“只是几个名字。”

“哦?”

主教走上前,用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写下两个名字。

“你怀疑他们?”女王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难以置信,“他们是你的心腹。”

“他们曾是我的心腹。”主教不急不忙地纠正道,平静的表情里有一丝狰狞,那是他宁可错杀一千的表现,“此刻起,他们已成为我的敌人。”

“大人,草率地判断敌我恐怕会适得其反。”

“那陛下想怎样处置他们?”

“严刑拷问是用来吓唬胆小鬼的方法,投入监狱则无疑判了他们死刑,躲藏在暗处的侩子手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请务必让他们活着,而且要活得很好。”沉思片刻,女王淡淡地说道,“尽可能地让鹈鹕们把鱼咽进喉咙。”

“您想为这两只机敏的鸟儿设置小陷阱吗?”

“王都早已不是什么温暖的摇篮。与其说是为他们设置陷阱,倒不如说是利用他们游走在敌人的陷阱边缘。”

“我完全赞成您的意见,”主教点点头,“第二件事。南部夜隼回传来的消息里,有三个人的失踪颇为耐人寻味。”

女王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首先,SouthernIsles一个臭名昭著的奴隶贩子失踪了。”

“你想说那个失踪的奴隶贩子恰好丢了一批狗。”

“正是如此。”主教继续说道,“其次,鲸鲨堡新任的守卫队队长也失踪了。”

“守卫队队长理应是Eoin的心腹,他的失踪倒是奇怪了点。”女王思索着说道。

“那么第三个人的失踪就更加奇怪了。”

“是谁?”

“公爵府里的大夫。”

女王与主教一道陷入沉默。一场袭击、一次暗杀,还有三个毫不相干的失踪者,究竟是Eoin自食其果,还是另有其人?他们思绪满怀地互相看了一眼。

“让夜隼盯紧南边,”她想,敌人正在浮出水面,也许留给她的时间已不太多。“其他各领呢?”

“东边歌舞升平,西边死气沉沉,北方的野蛮人则想证明自己比罗马人更能干,他们要将龙脊长墙建成无坚不摧的哈德良长城。”主教用指尖捻了捻修剪整齐的唇须。

“国库方面呢?”

“尚未负债,但也不容乐观。”

“备好马车,我需要见一见Frade。”女王沉吟片刻,吩咐道。

“这正是我要向您禀报的第三件事,Frade昨夜去世了。”

“诸神保佑。”她愣了愣,旋即轻声低语。那位满面忧伤的老人在财政大臣的位置上干了好些年,完全把身体给累垮了。三年前一次意外,使他自马背上跌落,旧疾复发,从此便卧病在床,如今总算得到了安息。

“不管怎样,王都长墙修缮在即,禁卫军的扩充也刻不容缓,新任的财政大臣必须尽快提名。”主教弯了弯身子,强调道。

“大人,任谁都知道,财政大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愿意趟这道浑水。”女主幽幽地答道。

“西部的那三位如何?”

“不成,他们最早宣誓效忠于我。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我也不能将这份差事推给他们。”

“北方呢?”

“光是那道龙脊长墙便够呛了,Gelid公爵绝不会喜欢这个提议。”

“南部那堆狐狸崽子也自然成了泡影。”

“只剩下东部了。”

“您有人选了?”

“Beast。”女王用手指轻叩桌面。

“您选了个野兽做自己的对手。”主教话中有话。

“大人何出此言?”

“是因为她吗?”他眯起眼睛看她。

“她?”女王的脸色如同墙壁上的挂毯那般雪白。她明显地动摇了,双手捏成拳头,仿佛不好的回忆被人自记忆的墓窖里掘起,而她正在忍受那股扑面而来的刻骨寒意以及秘密被曝晒的阵阵恶臭。

“我认为将Avenant家的人任命为财政大臣极不明智。如果您的决定是出于私心,那么您这是将狡诈的恶兽捂在自己的心口。”主教始终保持着平淡的姿态,他面对着女王,却好像在谈论别人的过失。

半晌过后,她总算恢复了平静。当她再次看向主教时,所表现出态度坚定得出人意料。她说道:“自从她嫁给Beast,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恰当的感情只会授人以柄。”

“需要我向你发誓吗,大人?”她冷笑着问道。

“是我出言不逊,还望陛下恕罪。”主教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向女王行礼。

“东部地区素来富庶,三领之中以Avenant家最为显赫也最为危险,我不能让它过分地游离于视线之外。”她扭过头对主教说道,“你曾经教过我如何捕猎豺狼。”

“‘拔掉它们的牙齿,扯断它们的喉管。’”他们不约而同地念出这句话。

主教沉声道:“您想榨干Avenant家族的财产。”

“当大量财富落到那些没有足够智慧的人手里,他们便会产生非分之想。”她必须通过此举将这个家族控制在掌心。

“但这还不够。”主教提醒她。

“这当然还不够。”她继续说道,“九领联合会议——那些无聊的把戏迟早会拉开序幕。在那之前,我需要尽可能地获得更多贵族的支持。”

“恕我直言,陛下,您不会获得任何人的支持。”

“即便如此,我仍要付诸努力。哪怕终有一天,我的头颅会被悬挂在王都的长墙外,至少我已了无遗憾。”沉重的叹息仿佛凛冽的北风,她低声说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我跌下王座,无论以何种方式。西部三领虽然宣誓效忠于我,但投机分子的忠诚比诈骗犯的誓言更加廉价。北方人刚直不阿,所思所想一如坚守的海岸线那样轮廓分明。东边与南边......”

主教接着说道:“残忍的豺狼与狡猾的狐狸凑在一块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叛乱不可避免。”

“也许我们应当寄希望于没有人愿意背负弑君者的恶名。”她苦笑道。

“话虽如此,王座的吸引力却超乎世人的想象,而君主头顶的王冠也非道德的象征。”主教有些无奈地叹道,“不过那些狡猾的畜生们倒是明白得很,无论谁先动手,都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活到最后,才胜算最大。”

“所以,在南部变成另一个米兰前,我需要强有力的后盾。”她刻意地强调了「我」这个字眼。

“您指......”

“Gelid家族。”

“Gelid家驻守北方多年,不问政事。”

“正因为固守中立,才更容易争取。”

主教却否定了她的观点:“与其让北方的雪山融化,倒不如亲手堆砌一座雪山。我记得Gelid公爵尚无子嗣。”

“你要让Gelid家以外的人统治北方?他那些兄弟们可不会答应。”

“这就得倚靠王国法案了。九领贵族若无直系血脉继承其位,可由国王指派领主。”主教倾身上前,“只要时机得当,我们便可以为北方人送去一名新城主。”

“Gelid公爵仍在人世。”女王指正主教的措辞。

“人总有一死。”

女王厌恶地说道:“你打算暗杀他。”

“暗杀?”主教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您错了。一枚细小的缝衣针、一缕软弱无力的柳条、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那些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东西成为凶器时,世人往往称其为意外,而不是暗杀。”

“北方人性格耿直,但不代表Gelid的兄弟们是可供愚弄的对象。”

“比起追查兄长的死因,他们大概更不愿看到对方坐到北山那把黑狼皮的椅子上。”

“你想让谁成为城主?”

“Kurtz或者是Heaberlin。”

“不成,他们都是你的狗。”女王迅速地否决了主教的意见。

“您怀疑他们的忠诚?”主教说,“请陛下宽心,我会派夜隼看好他们。”

“我怀疑你,大人。”女王直言不讳地对他说,“我需要另一个人选。”

“看来您已有定夺。”

女王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朝着那扇橡木门看了一眼。

主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不是个好想法,陛下。您这是彻底下定决心,打算信任那个奴隶了?”

“我并没有打算信任她。”女王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这样做了。”

她起身扯动绳铃。几乎是立刻,爱尔兰人推门而入。

“替我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您要去哪儿?”主教略感诧异地问。

“哪儿都成,只要不是这里。”她走到门口时,对着主教露出难以言明的微笑,“请准时召开御前会议,告诉他们,我任命Beast爵士为新任财政大臣。”她迈了半步,又了退回来,“以及,我不会到场了。”

说罢,她像个暴君一样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主教杵在那儿。



注:

关于“当大量财富落到那些没有足够智慧的人手里,他们便会产生非分之想。”,出自亚里士多德《雅典政制》中引用的梭伦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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