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标题

第六章

南条最近过着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日子。galgame玩了十几个,恋爱小说翻了几十本,自问对撩妹技巧掌握得炉火纯青,但是滑亮屏幕拨通那个人的号码后,光是听到嘤咛似的一声“南酱”就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搬进公寓后南条保持着和楠田的线上通讯,偶尔打个电话,每两周见一次面的频率也相对稳定,可这恰恰是问题所在。不能更进一步,被朋友关系束缚在原地的南条,速写本上列满了如何能够突破友情关隘的实施计划,但真正能起到所用的几乎没有。

“啊——”苦恼地抓乱短发,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顺其自然吧,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在此之前多争取点和小楠见面的时间才对。

不记得具体从哪天开始,与南条爱乃每两周一次的见面变成了习惯行程。明明上周才和她一起逛了各种小饰品的店,但最近楠田愈发有点想念那个招风耳的小正太。

那是南条从自己家搬出去没多久的时候,某天晚上打电话来邀请自己隔天去她租住的公寓,美其名曰“温居”,实则是压榨自己请客吃饭顺便打打闹闹。按着短讯上的地址找到位置时,楠田完全没认出半边身子挡在门后对着自己说欢迎的家伙。方正的黑框眼镜歪架在鼻梁上,看起来像是刚洗过还没来得及擦干的短发露出两只大耳朵。是不是地址不对?

“不好意思,我好像敲错门了。”弯腰表示抱歉,却被人拉着胳膊拐进室内。

“小楠说什么胡话呢?我是南条啊,南条爱乃。”揉着毛巾对自己的短发随意应付两下,按着楠田的肩膀半强迫地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噔噔噔地跑去拉开冰箱门取出两罐果汁。

“你好运气,再晚一天来就只能喝白水了。”短裤下敞着的小白腿盘起一条,褐色小熊拖鞋挂在不断晃悠的脚丫子上摇摇欲坠。这随性到随便的坐姿,非南条莫属了。楠田腹诽着启开拉环,把手里的果汁递给南条。

“怎么突然把长发剪掉了,什么时候的事?”捡起被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毛巾重新盖在南条头上,“头发不好好擦干容易生病的哦,而且扔在一边也会把沙发弄湿。现在一个人搬出来住没人提醒你,该不会每天都这样子吧?”想起同住时南条的坏习惯,有些担心这孩子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昨天刚刚剪的。因为太麻烦了啊,洗的时候也是,要弄干的时候也是。不然以后就让小楠来帮我擦头发好了。这是作为住在你家里的报答哦,全世界限定一人的南条桑专属!”两只手各攥住一角,粗暴地扯着毛巾在自己头顶上磨来磨去企图让头发干得快些。

楠田对她这又懒又废的生活状态看不过眼,抢下毛巾在她头顶和鬓角放轻动作地揉着:“你对别人的报答就是让她做你的专职保姆吗,原谅我见识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报答方式。”手掌抵在发旋左右摇动,南条也不反抗,任由自己的脑袋被她晃来晃去。

“南酱的耳朵好可爱,以前一直被长发遮住都没发现呢。”南条脸型比较圆,大耳朵支楞在脑袋两旁,再加上因为洗澡过后用来替代隐形的黑框眼镜,短款的整套睡衣让她看起来十足的正太味。捏捏小飞象似的白嫩耳朵,楠田简直要被这手感征服了。

“咕……”南条起初对两人不经意间的亲昵动作没什么反应,直到发觉自己喜欢的心情后,每次和楠田有肢体上的接触都会有点脸红心跳的。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淋浴过后被湿气蒸红的面色掩盖了这点,南条保持坐姿抬头看看站在面前“调戏”自己的楠田,眯起眼发出满足的唔囔声。

“好乖好乖,南酱伸手。”这人相当喜欢被揉耳朵啊,是不是一起住了三个月被chip同化了呢?两根手指挠挠南条的下巴,这就是属于年轻人的皮肤啊,滑溜溜的好像豆腐一样。楠田玩心大起,把已经快要步入十八岁的大学生当作小宠物来逗弄,说完还真的摊开手掌等着南条把爪子搭上自己手心。

尽管被揉得舒服,南条却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不满地瞟两眼把自己当小狗戏耍的楠田,以迅雷之势伸出舌头舔过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掌。这不是更像狗狗了吗?!完美吐槽自己,南条后怕地站起身直视楠田,太过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这么暧昧的动作会不会引起小楠的反感……

“南、南酱!”掌心被湿软的舌头扫过,楠田发出的惊呼都带着颤音。把手藏在背后,有点羞恼地看向南条。

“抱歉抱歉,玩笑开过头了,小楠原谅我!”双手合十立正站好,头压得低低的。

小楠不接受这样的玩笑,也就是说对女生间过火的行为还是会讨厌的,那追求她的事情不就更没着落了吗。喉咙发堵,南条勉强忽略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挤出笑脸继续讨好着。

楠田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除了被舔过的地方有点痒,有点潮潮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这种情绪,反倒是看见小鬼满心歉意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伙,高中时期听说很桀骜的,除了德井几乎没有其他的朋友。因为成绩好,老师们对她也挺放任,只有那唯一一次闹到要被记过的程度。现在,这个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南条,和以往的真是同一个人吗?

“南酱不用道歉,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吓到了。”摸摸小朋友的后脑勺,发尾还带着湿气。

气氛越来越尴尬,南条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电视机播放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一样,之前还挺有兴趣的剧集现在根本看不下去,满脑子抓不住理不清的思绪让她十分憋闷。

“南酱,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欣喜着楠田终于肯开口打破沉默,等来的却是要离去的消息。懂事地为她拿包开门,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头发,以后要擦干。下次请你看电影吧,当是惹你不开心的补偿。”攥紧背包的带子,楠田也犹豫了很久用什么话题缓解一下气氛。从她不断给自己道歉时开始,脸上僵硬的笑容傻瓜也能看得出。一声不响地就回去,恐怕南条要因此难过整个星期吧。小飞象耳朵动了动,眼底又有了神采:“小楠下次提前一天,啊不,提前两天传简讯给我!”

“你不是假期都懒得出门想窝在家里打游戏的吗,这次好像特别有精神?”心情随着南条脸上扬起的笑容有所回升,尤其是看到被自己一句话噎住的南条,偷偷捂嘴忍笑,“那就约好了,南酱下次见。有时间还是多和空丸出去玩吧,闷在家里要发霉了。”

挥挥手送走楠田,给发红的耳朵扑上凉水降温,南条打电话给德井汇报情况。

“她说没有生气,不就证明你还是有可以发展的空间?不过你是不是陷得有点深啊南条桑,听起来你的喜怒完全是被小楠牵着走。”耍赖让楠田来自己家是德井支的招,实在看不下去南条笨拙的方式,德井有意推她一把。总在耳边念叨着小楠小楠的,害得自己也改了口。德井一边按着屏幕上九个圈圈一边给南条分析情况。照目前来看,两个人想擦出点别的什么火花太难了,平淡如水的朋友关系想升华成恋人,没有突破口怎么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