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英/まほダジ】The Gap In History (二戰AU) 6/10更新#37第八章

第3章 无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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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938年12月 慕尼黑

大吉嶺來到德國已經四個月了,在拜羅伊特待了約一個禮拜後,她就離開並南下前往慕尼黑。離開時西住真穗說要送她到慕尼黑,但最後還是命令優先--真穗被要求護送同日出發的尤尼蒂與她的家人到荷蘭邊境,男爵一家將從那裡搭船返回英國。

「妳可以多留幾天再走。」當時那位認真的軍官這樣對她說。「我不是小孩子,更何況父親的朋友會到慕尼黑車站接我。」淑女喝著紅茶回應道。「妳還是未成年吧?。」「啊啦,西住少尉儼然一副保護者的發言呢,是以什麼身份說出這樣的話的呢?」

想起那張臉雖然毫無波動,耳根卻出賣主人微微泛起粉紅的樣子,大吉嶺還是會忍不住嘴角上揚。

其實大吉嶺知道真穗如此擔心的原因,德國國內的時局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安,英法德意四國首相馬上要在慕尼黑進行會議,在這種情況下安全是最高的考量。

起初只是覺得對方是個很有趣的人,大吉嶺回想著第一次見到那人的情況:在醫院時無懼於權勢、不卑不亢堅守崗位的樣子,當時就對她留下了不錯的第一印象。而在大吉嶺待在拜羅伊特的那週,明明已經不在華格納夫人要求的範圍之內,但只要時間一到,年輕軍官便會開車或步行來接大吉嶺,陪著大吉嶺在城內信步閒晃,然後隨意的走進一處街巷內的紅茶館,進行被大吉嶺形容為探險的下午茶時間,雖然最後總是以大吉嶺的負評作收。

「不同種類的咖啡對我來說味道並沒有什麼不同。」軍官一口飲盡手中的黑咖啡。「但是對紅茶來說,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呢。」淑女遺憾的放下手中的紅茶杯,搖搖頭不贊同那位軍官的品味。

那人在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常被弄得很困擾,還是努力保持著那副正經的表情;雖然面部神經斷了線但長相其實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俐落的棕色短髮配上俊秀的臉龐,還有那雙好像永遠平靜如古井卻又隱隱透出堅毅的棕色眼瞳...大吉嶺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對那人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好感,若沒有好感她也不會想跟對方多做相處。

要出發到慕尼黑的那天,大吉嶺跟男爵一家人都來到車站,大吉嶺誠摯的向既是她的朋友,沒意外的話也將成為未來嫂嫂的黛博拉致謝,若不是黛博拉,大吉嶺根本無法過得了父親那關,獨自來到德國生活。

自從在三月底的那場舞會上認識之後,安德魯與黛博拉急速展開了戀情,做為妹妹的大吉嶺與黛博拉也因此建立了友誼,雖然大吉嶺覺得談起話來,與無異於其他大部分貴族女子,熱愛八卦、戀愛、名牌的黛博拉並不是十分投機,但是對於米特福德家姊妹各自的精彩生活,大吉嶺的心中是羨慕的。因此在聽到黛博拉偶然提到自己與姐姐住在德國的經歷時,大吉嶺便升起了效法米特福德姊妹們的念頭,決定前往英國以外的國家生活一陣子。

大吉嶺原本想要徵求最溺愛她的祖父的同意,不幸的是,老公爵在5月底撒手人寰,相對嚴厲的父親繼承了爵位,如果是痛恨納粹主義的父親的話,就算再疼愛女兒也絕對不會同意的。所幸天無絕人之路,當她從安德魯那裡得知黛博拉要陪同父母一起到德國去探望尤尼蒂的時候,立刻前去尋求黛博拉的協助。

「…我自己也在慕尼黑住過一小段日子,所得的正面收穫絕對比受到的負面影響還大,公爵大人。」受到請託的黛博拉義不容辭的肩負起了說服公爵的任務:「何況我的五個姊姊都不在身邊,是否能夠讓與我親如姊妹的您的女兒在這趟旅途中陪伴我呢?」

面對未來媳婦的遊說,德文希爾公爵心不甘情不願的勉強答應,只是在臨行前再三交代寶貝女兒,絕對不可以愛上德國男人,最好離他們遠一點,尤其是納粹黨員,更不可以接受法西斯主義,深怕女兒步上尤尼蒂迷戀上納粹頭子希特勒、還成為他眾多情婦之一的後塵。

大吉嶺的確與德國男人們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在慕尼黑居住的期間,大吉嶺只是每天學習德語、閱讀、跟同樣來自英國的淑女們舉辦下午茶聚會,偶而出入貴族的社交場合,雖然不乏年輕男子的示好及邀約,但是大吉嶺一概都是得體的向他們表示拒絕的態度。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三個月,聖誕節即將來臨,大部分的英國同伴們都有了約會的對象,只有大吉嶺形單影隻。

『有點想念倫敦了,至少還有白毫在身邊呢。』

開始出現思鄉病症狀,後悔為了體驗獨居生活,而沒有將橙黃白毫一起帶來的淑女,突然想起了某個雖然長相還算好看,可惜顏面神經卻嚴重失調的黨衛隊軍官。大吉嶺立刻行動,拍了一封內容只有簡單幾句話的電報到柏林去。

這絕對不是接受納粹主義,有點心虛的大吉嶺在心裡默默向父親保證著。畢竟她跟真穗甚少談及政治,更何況真穗也不是男人。

她並不確定真穗會不會接受自己的邀請,畢竟自離開拜羅伊特後,兩人並不算是有保持聯繫,唯一的一次是真穗結束在拜羅伊特的任務,調任回柏林總部之後,有來過一次慰問的電報,只是大吉嶺當時剛剛來到慕尼黑,一切事情都是新鮮的,忙著適應新生活的她對於真穗的電報並不是非常在意,時間一過就忘了回覆了。

不過顯然對方並沒有介懷,因為大吉嶺很快就收到了肯定的回覆。

平安夜當天的下午三點整,坐在慕尼黑車站附近一間紅茶館裡的大吉嶺,準時的看到那個就算不是執勤時間,依然一絲不苟的穿著黨衛隊制服的軍官出現在她的視野內。見到久違的朋友,英國淑女心裡儘管有點高興,臉上還是保持著矜持,一邊品嘗著這家她好不容易發現的、合她口味的紅茶,一邊等著西住真穗走到她的面前脫下大衣及帽子落座。

「真不愧是德國人呢,一分不差。」「守時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聖誕節沒有任務嗎?妳們最近應該相當的忙碌呢。」「想辦法調了班,因此承受了來自同僚的嚴厲審問。」

大吉嶺忍不住笑了出來,一臉正經、自稱從來沒有想過有關戀人的事情的西住真穗,竟然在聖誕節這種日子臨時請假,換做自己是她的同僚也好奇的想要追根究柢的吧。

「西住少尉可以老實的告訴他們,是要大老遠的跑到慕尼黑與一位美麗的淑女進行午茶的約會。」「...」

阿阿,表情變的不太自然了呢,再度成功調戲面癱的淑女心情很好,轉頭正要請侍者再為她添上一壺紅茶的時候,卻聽到真穗那有些低沉的嗓音。

「想跟妳一起過聖誕節,大吉嶺。」

大吉嶺驚訝的望向西住真穗,一向呆板的傢伙難得的坦誠讓淑女有點措手不及。只是收到自己一封莫名其妙的電報,就從柏林坐了好幾個小時的火車過來,對於自己一見面就故意用言語刁難也毫不在意,還突如其來的第一次不是用"妳",而是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

淑女有被反將一軍的感覺,連忙拿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失態:「相當的狡猾啊,只是邀約妳來陪我今天的下午茶,卻變成我要陪妳過節了,西住少尉。」

難得窘迫的淑女沒有注意到德國軍官微微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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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穗的假期只有三天,說是要一起過聖誕節,但其實兩人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真穗從小時候的孤兒院一直到成年後的軍隊,雖然總是端著張冷臉與周遭格格不入,但終歸還是跟著同伴一起參加宴會或派對;而大吉嶺這邊更不用說了,貴族的聖誕宴會十足熱鬧,全不知道一般民眾的平安夜都是怎麼度過的。

「總之,用過晚餐之後,再到教堂去吧!」大吉嶺這樣提議,真穗點了點頭,拿起掛在一旁的軍大衣遞過:「今天會下雪。」一邊說著還一邊用一種不苟同的眼光看著大吉嶺看起來防寒效果不高的連身洋裝。「完全的保護者的口吻呢,不會是把我當成妹妹了吧?」「是妹妹的話,從開始就不會讓她穿這樣出門的。」「過度保護反而是一種傷害喔,西住少尉。」「...真是三句不離格言。」

大吉嶺與真穗在慕尼黑一起度過了聖誕節的假期,這是大吉嶺第一次與家族以外的人單獨相處那麼久。儘管她們每天只是在一起讀書,討論歌劇,說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給對方聽,一起用餐,一起去喝下午茶,晚上熄了燈之後真穗就規規矩矩的躺在大吉嶺房間的地鋪上,聽著大吉嶺說的一些不著邊際的格言,偶爾應和幾句直到大吉嶺睡著,隔天仍舊按照軍人的作息早起晨跑順便為大吉嶺準備好早餐,日子過的平淡溫馨且理所當然,甚至讓大吉嶺有了錯覺:如果有這個人能夠一直待在身邊似乎也很好?

大概是一個人在異鄉待久了,變得害怕寂寞了吧?

第三天的下午,大吉嶺送真穗到火車站,提著行李的真穗原本已走上火車,又忽然跳下車走回大吉嶺面前,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後,像用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抬起頭對大吉嶺開口--那一瞬間大吉嶺腦中自動浮現了以前讀過的羅曼史小說的情景:也許下一秒西住真穗就要說出向我求愛的台詞了!正在慌張的考慮著該如何作答的淑女卻想不到對方說出口的話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過完年後,盡早回英國去吧。」

大吉嶺盯著真穗,想要看出對方真正的想法,但是軍官堅定的棕瞳傳達著她的認真,大吉嶺覺得上一秒還滿腦子旖旎思想的自己真像個傻瓜。

真穗沒有意識到大吉嶺的不悅,月台上的旅客正匆匆的上車,整個車站鬧哄哄的,她稍微往前湊近大吉嶺一些,以有點急促的語氣說道:「戰爭已經沒有辦法可以避免了,繼續留在這裡很危險。」

「你是以什麼身份對我說這樣的話的呢?」大吉嶺是驕傲的淑女,對於自己剛剛在一瞬間的自作多情,她感到相當的羞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在期待些什麼,腦子還來不及思考,尖銳的問題就已經說了出口。

火車的汽笛響了,催促著旅客上車,一身漆黑制服的軍官卻依然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著怎麼樣回答才是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儘管連大吉嶺本身都不知道最佳解答究竟為何。

欲說還休的軍官最後還是沒有做出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我應該很快會被派駐到慕尼黑來,到時候見,大吉嶺。」沒有等對方再開口,以標準的動作向大吉嶺行了一個脫帽禮後,真穗小跑幾步跳上已經開始緩緩前進的火車,然後迅速消失在車廂的人群之中。

『狡猾的人。』大吉嶺望著駛遠的火車,不甘心的想著。『用這種曖昧的態度說出那樣的話,是真的想要我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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