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英/まほダジ】The Gap In History (二戰AU) 6/10更新#37第八章

第13章 无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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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943年6月 卡爾可夫


西住真穗沒有想過自己會再回到俄國戰場。在阿拉曼戰敗時,真穗下令重傷的部下向盟軍中最為遵守日內瓦合約、相對於其他國家善待戰俘的英軍投降,好確保能夠得到立即的救治之後,自己就獨自偽裝突圍向北,經過層層難關好不容易才跟潰敗的殘餘部隊會合,原本以為部隊會在重整旗鼓之後進行反攻或是轉戰,但出乎意料的,過完聖誕節後,西住真穗被召回了國內。


被召回的原因是德國國內情勢的變化,由於種種因素,元首希特勒對於德意志舊貴族的態度開始產生不信任。在真穗回到柏林擔任閒職不久,黑森家族的族長菲利浦.卡爾先是從領地被召喚到納粹黨總部,形同被軟禁;次月,元首下令貴族不得在軍中擔任職務,西住真穗也受到波及,仰賴黨衛軍長官希姆萊的力保才維持住軍籍。情況在義大利國王宣布投降之後變得更糟,因為元首偏執的認為他的法西斯主義盟友、義大利首相墨索里尼之所以倒台,與身為義大利國王女婿的菲利浦有關,要不是希姆萊再次站出來,在元首面前提出西住家一支在黑森家族本家早已失去了繼承權,不算是貴族的一員,且西住真穗少年時期就入黨,從戰事開始以來授勳無數、一直都是眾士兵軍官表率的話,恐怕西住真穗就要跟菲利浦一樣被送到福洛森堡的集中營去了。


因此重新做為親衛隊裝甲師的一員虎式戰車指揮官回到前線,面對隨時可能的死亡,對西住真穗來說反而覺得輕鬆--比起集中營的可怕,也許死在俄軍槍下還好一點--真穗回想起1940年時她短暫被調派到波蘭集中營時目睹的一切,忍不住自暴自棄起來。家族垮了、唯一的親人不在國內,戀人也已數年未見生死茫茫,她已經越來越不明白自己這場仗究竟是為何而戰。


部隊在俄國的作戰已經持續了3.4個月之久,西住真穗裹在冬季的軍用雨衣底下,邊輕咳邊環顧周遭的同僚,在兵源開始逐漸不足的情況下,許多士兵都是不到18歲的年輕人,相比之下下個月才要滿25歲的西住真穗已經算是蘇俄戰場上的老兵了。雖然下著大雨,但夏季的俄國還算溫暖,讓真穗覺得呼吸起來沒有那麼難受,咳嗽的情況相對也好了許多。也因為今年西伯利亞的雨季結束的較晚,原本預計在5月發動的大規模作戰至今尚未開始,昨晚後方的補給部隊剛剛抵達,帶來了士兵們的家書,許多還能稱做是孩子的德國軍人們正歡天喜地的在跟補給士官領取。


「西住上尉,這是您的親屬寫來的信。」正當西住真穗打算轉頭離開回去自己的營房時,一位長相清秀的女性後勤官雙頰帶著粉紅,將一封明顯有被拆封檢查過的書信遞到真穗面前。


親屬?西住真穗很詫異,她在世上唯一的家人是美穗跟艾莉卡,早已叛逃到外國的她們不可能寫信給自己;黑森家族的人更是從不把她當作真正的親人,遑論是寫信給她。因此遇上這種補給部隊到達的日子真穗從來沒期待過跟其他人一樣收到家書。


接過信,滿腹疑惑的打開,在看清楚上面字句的瞬間,西住真穗覺得天地重重的晃了一下,一口氣沒岔過來,便跪在地上猛烈的開始狂咳,她撐著膝蓋勉力想站起來,卻雙腿發軟狠狠的摔在地上,滿臉的泥土不說,還碰傷了額角,把信交給她的女士官與一旁的副官都嚇了一大跳,連忙過來攙扶,真穗借著副官的力量起身,不顧汨汨流下逐漸遮住整個右眼視野的鮮血,邊咳邊將那封信舉到眼前,想要再次確認上面的內容--她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但信的字跡確實是美穗的不會有錯,西住美穗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以西住真穗在達姆斯塔特的遠房親戚的名義傳了家書過來。


已有多年因戰亂而無法聯絡的妹妹,不惜大費周章也要傳達的訊息,是告知她,英國德文希爾公爵之女大吉嶺.卡文狄許,搭乘英國的軍用運輸機從埃及要返回倫敦時,在途中被德軍擊墜,全機無人生還。


西住真穗沒有想過會由自己接到戀人的死訊,更沒想到戀人會是死在己方的直接攻擊之下。


她突然前所未有的痛恨起這場戰爭、痛恨引起這場戰爭的人、痛恨自己軍服上的納粹黨徽。

她感覺從前那個認同法西斯主義,認為希特勒會為德國帶來繁盛,願意為了納粹德國而戰的那個西住真穗是全世界最愚蠢的傢伙。


她好想回到四年前在伯恩的那個聖誕節,好好打醒當時那個愚蠢的自己,然後再擁抱一次她此生摯愛的金髮少女,在她的耳邊好好的告訴她,只要她允許,無論什麼時間、地點,她都要跟她在一起,到死都不分開。


「我好後悔啊,大吉嶺。」真穗痛苦的抓著那封信,感覺心如刀割。

說來諷刺,她從未留下過大吉嶺的任何東西作為憑念,如今這封信卻成了她與大吉嶺之間有所交集的唯一證明。


在這個1943年夏季,西住真穗的生命意志,就如同其後庫斯克會戰中一敗塗地的德軍裝甲部隊一樣徹底瓦解,完完全全喪失了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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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衛隊的坦克王牌之一西住真穗已經殞落了。


據說在俄國庫斯克一戰的大敗裡,兵荒馬亂之中滿身鮮血被抬上車輛做後送的西住上尉,從搶救中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怎麼還沒死。」

就算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言,在西住真穗再度從俄國戰場上負傷載譽歸國後,見過她那毫無生機的眼神的人,也都會下此評語。


在強烈的砲彈襲擊之下,幸運的沒有缺胳膊斷腿,只是被震聾左耳和留下右肩膀上一大片燒傷疤痕的西住上尉,回國後獲頒了德意志金質勳章、晉升為少校,然後獲准回家休養。


說是回家,其實西住真穗除了黨衛軍宿舍以外根本沒有可以住的地方,便回到達姆斯塔特的孤兒院去。孤兒院14歲以上的孩子都已經被徵召從軍了,空房間很多,真穗便跟院長要了一間房住下。待在孤兒院的日子,她每天只是偶爾看看報紙,或是陪著院裡的小小孩玩耍,有時則拿出一封沾了黑色血漬的信反覆看了又看,但大部分的時間,她只是發呆。西住真穗不知道她還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但是既然在庫斯克時,她的車組成員能夠從那輛熊熊燃燒起來的戰車內捨命將她救出來,是不是就代表她還命不該絕?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不等主人應答就自行無禮進門的是一個30多歲,一眼帶著眼罩的青年男子,他穿著德國國防軍的軍便服,一隻袖子空落落的--他在戰爭中失去了一隻眼睛及一條臂膀。


「我應該有跟院長說過不見來客。」冷淡的開口,西住真穗見過這名男子,國防軍系統的克勞斯·馮·史陶芬堡上校,在北非時她們曾編制在同一個集團軍,有過幾面之緣。


「妳知道我的來意,西住真穗少校。」男子沒有為西住真穗的排拒所動,剩下的一隻眼睛堅定的望著真穗:「我已經試圖與妳取得聯繫很久了,我認為妳應該與我們有同樣的想法,我們需要妳成為我們的同伴!」


史陶芬堡上校所謂的"想法",指的是最近軍中甚囂塵上所流傳的,認為希特勒才是把德國帶向毀滅的元凶。隨著德軍的節節敗退以及越來越民不聊生的國內社會,從去年開始,抱持著必須殺掉希特勒才能拯救德國看法的年輕軍官們,已經或明或暗的進行了幾次暗殺行動。


但我與史陶芬堡上校素日毫無往來,只因為黑森家族族長的被捕,以及我本人的負傷殘疾,因此覺得我會願意與他們共謀嗎?西住真穗的臉上毫無波動,內心默默的猜測著。


也不管西住真穗的沉默以對,上校不放棄的繼續說道:「妳打14歲起就加入納粹青年團,理應是希特勒最忠誠的擁護者,但是妳沒有,就算希姆萊為了提拔妳,曾經在1940年將妳調任到奧斯康辛集中營,妳也寧可回到第一線去作戰;妳所經歷的都是最艱辛﹑最可能死亡的前線戰場,我相信妳對國家的忠誠以及判斷能力,妳並不是納粹的盲從者,妳肯定明白現在的德國需要的是什麼!」


看到西住真穗還是默不作聲,史陶芬堡上校決定拿出殺手鐧「西住少校,妳有一位英國籍的愛人,是一位女性,我說的對嗎?」


見西住真穗猛然瞪大雙眼,上校覺得自己賭對了,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封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擔任後勤工作前往庫斯克的部隊裡,有人回國後告訴我,在俄國時妳收到了一封家書,內容很可能提及了妳愛人的死訊。」他將信推到真穗面前:「別誤會,我並沒有監視妳,只是偶然聽過傳言說西住少校作戰時一向冷靜堅定,就算是遇上生死交關的險境也總能臨危不亂,但這樣優秀的一位軍官在庫斯克時卻失魂落魄,仿佛沒有求生意志,癥結點可能就在於從來不曾收到過家書的西住少校,在作戰開始前一陣子曾收到一封親戚寄來的信,且看了信後反應非常激烈。」


他示意真穗看看那個牛皮紙袋,西住真穗打開發現那是另一封信。


「這是從英國北非戰俘營中的一位一等兵所寄回的家書,她是妳在埃及戰場時的駕駛兵,我們的情報單位檢查信件時,發現她在信裡提到,有一位英軍的中校多次特別到戰俘營去看望她,每次都會詢問她許多關於西住少校的事。」上校頓了一頓,觀察真穗的反應:「情報單位認為妳有通敵的嫌疑,所以我稍微調查了一下1939年初妳跟她在慕尼黑的往來,不難猜測到是怎麼回事。」


西住真穗無法克制住雙手的顫抖,她反覆的看著信裡面士兵對大吉嶺寥寥數語的形容,眼神痛苦:「所以她真的到過埃及。」


「是的,由於是英國有名的大貴族之女,英軍後備服務隊的大吉嶺.卡文迪許中校在搭機時遇難的消息,在同盟國的報紙上也有刊登,因此妳做為間諜的嫌疑也已經被排除。」上校語氣哀傷而誠摯:「願妳的愛人能夠安息,而我為妳們感到心痛,如果沒有希特勒,沒有納粹主義,也沒有這場戰爭,妳們毫無疑問的會有截然不同的結局。現在,我們愈早結束這場無謂的戰爭,就可以避免愈多人得到像妳們一樣的結局。」他給出最後一擊「那麼,妳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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