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Part.5

她们终究还是没离开这场有些混乱的集会。

Anna是因为她对集会向来非常重视的老习惯，而Elsa那边的情况却是被整个场子的人与犬自发地帮Anna盯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似乎是小天使姐姐的新人的一举一动，被困着完全走不掉。

Anna很清楚集会的运作方式，早年在集会里受各方照顾过的经历更是驱使着她这样行动不便的盲人无论夏暑寒冬都不曾缺席。她很清楚有着她这般经历的人单是能出现在这里，只是自然展现出积极生活的姿态就足以给伤者激励，在座受过她帮助的人因此更是没理由放任Elsa仗着Anna看不见的优势从这个笑容都更灿烂几分的小太阳身边逃走——

我看着你就别想跑！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目光却更凶恶了。

集会开始，所有人围坐成圆，Anna如愿坐在了Elsa旁边。

因为有Elsa这个新人的缘故，集会的讨论内容在进行各种日常烦恼的分享前临时添加了新成员Elsa的自我介绍，也就是关于她曾经的受害者经历的分享。

这是治疗的一环也是融入这个群体的前提，如果想与这些因受伤而敏感异常的人好好相处的话，Elsa得讲真话，又或是足够欺骗自己的假话。

Elsa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讲真话了，毕竟经历过刚才那么一出口不择言，她现在根本没办法自信哪天自己看着Anna的笑容发呆的时候不会连自己的杀人细节都全盘托出。

也许未来的某天我会告诉她，但那也绝不是现在。

“我的名字是Alice，”Elsa看到了Anna的难以置信，她叹口气无奈地拿出驾照递给坐在Anna另一侧的Kristoff，“Alice West.”

“等等，West是那个West吗？”一个似乎有经常关注新闻的女孩发出了质疑。

Elsa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报道，一个恶徒袭击了West一家，虐杀了父母，逼迫他们唯一的孩子旁观，唯独放过这个孩子，而凶手至今未捕的故事。

因为孩子是未成年，当时处理这份案件的警官出于同情，四处张罗着把存在的目击者安排进证人保护计划，Alice West成了无人知晓的鬼魂。

但Elsa记忆中的West案件却是：她在那对夫妇的纵容默许下亲手虐杀了他们，还在他们的帮助下无中生有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真正凶手”替她脱罪。

这种包庇跟爱和利益无关，他们只是想借死玩弄警方的调查，让过往他们犯下的种种血案成为悬案束之高阁罢了。

Elsa从回忆里脱身，在众人的震惊中颇为释然地笑了笑：“就是那个West。”

“但也不是那个West，”Elsa向似乎想反驳什么的Anna解释，神情宠溺，“是West他们诱拐了我，逼我成为他们的养女。”

这也是那个警官即使看出了Alice也参与到虐杀中的痕迹却依旧为难的地方，被杀的是诱拐犯，杀人者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唯独留下这个孩子，警官多方查找Alice的真正父母，却只找到Arendelle夫妇停在两月前最后张贴的寻人启事，一张车祸的讣告，以及再打不通的电话。

离开的警官一无所知的将Alice留在身后，她带来的消息成了最后拼凑出Elsa心中野兽獠牙的构成。

“我居然以为我能从命运手里赢回一局，我居然忘记了命运唯独对我是苛刻的，”那时崩溃的Elsa瘫坐在地上倚靠着门，死寂的眸子里再流不出一滴泪，“我被狡猾的怪物耍得团团转，所有计划都失败的彻底。”

“但是上帝啊，Anna你还活着，”Elsa的眼眶发红，雾蒙一片的眼睛却依然倔强地注视着哑然的Anna，“我一直在找你们。”

“我很抱歉Elsa，”Anna站起身愧疚的把伤痕累累的姐姐紧紧抱在怀里，心疼的流泪，“我也，一直在找你。”

这时候的Elsa根本不能理解这句话，她只是埋在Anna的温暖怀抱里哭，贪婪呼吸着女孩身上的味道，让自己用全身心记住这个味道，像猎犬熟悉未知的足迹一样，兴奋而渴望。

Elsa闭着眼回抱，轻轻环住女孩的手恰好搭在女孩的臀部，餍足的泪从Elsa紧闭的双眼里溢出，浸湿少女温暖的身体，污染洁净的衣物。

Elsa在一片漆黑里，在Anna全身心信任，在Anna怀抱的遮挡下露出了狰狞的笑。

“We got you（我们找到你了）.”Elsa听见野兽嘶哑的声音说。

“No,”Elsa冰冷的对紧缩在内心深处的兽纠正，盖住野兽窥伺的眼睛，“I got her（是我得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