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微小的变化 上

第二十三章 微小的变化 上

教会的学校对于广大的平民来说是最为亲近的学校，不需要支付高昂的学费就能入读，多靠教会学校，平民的识字率也大大提高。教会学校的统一制服是灰黑色，上面还印着十字架，灰黑的服饰相当耐脏。

实习驱魔师的帕莎平时也是要上学，学校当然是平民区的教会学校。教会学校除了普及基本教育，也会从学生中挑选有擅长光属性魔法的人培养成为驱魔师，在学校里接受相关的训练，被选中的学生将来很大机会会成为驱魔师。

驱魔师对一般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职业，集中针对魔物和保护平民，收入也相当可观。而且还附属于教会，听起来跟圣职者一样。

只是实际上也没有这么的神圣，论身份地位，驱魔师属于教会的底层。真正的圣职者还是修女和修士。驱魔师除了处理魔物也有义务保护教会的工作人员，更像是教会的私人佣兵或者是教会的军队。反正除去附属教会这个名誉就是普通的工作，收入也比冒险者稳定，也没人抱怨。

在教会学校学习的帕莎唯一的不满就是要跟艾莉卡姐姐分开，父亲老是说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但她认为两人上不同的学校一点也不好。

帕莎作为学生来要教会学校上学是正常的事，奇怪的是身为狼人的琳也要来教会的学校。因为纯血狼人在人类的社会上是相当罕见，教主才特别安排她来上课，不是作为学生，而是作为教学用具给学生演示狼人特性和战斗方式。

狼人的速度和身体能力很适合作为学生的练习对像，琳似乎也相当熟悉各式武器，即使不用爪子也能战斗，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魔力无法使用魔法。

教主还有一个要求，就是琳必须以完全兽化的姿态在学校里活动。完全兽化后所有感官和身体能力都会提高，但比平时消耗更多的体力，被强化的感官亦会接收环境多余的资讯，长时间保持狼化的状态还是比较累，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

琳现在不像人，更像野兽，一个完全兽化的狼人在教会学校里走动亦是相当引人注目。

在学校的食堂里显眼的除了狼人还有聚在一起年轻的修士和修女，身穿的不是灰黑的制服而是修道服，身上还挂着银制的十字架。从他们的对谈和优雅的动作可以看出是他们不是平民，虽然跟平民们一起学习，社会地位却相当高，堪比贵族的身份。

「帕莎，那是你养的狼人？」

坐在帕莎对面穿着修道服的灰蓝发的少女问，名叫梅莉的修女，性格有小毛病的修女。她打量着远处角落处的全身覆盖着灰白毛皮的黄色眼睛的狼人，身穿人的服饰，却是野兽的姿态。

「她是琳。」

帕莎简单地介绍，琳在学校里是以狼人或魔物作为称呼。琳眼前碟里的大堆生肉是教会提供的午餐，长时间保持狼化需要比平时进食更多的生肉。

「是狼呢。」

「嗯，是狼呢。」

不管怎样看都是狼，爪子握着对狼人来说有点小的刀叉把生肉切成块送进狼嘴，不要多余的咀嚼就把生肉吞下，嘴也被染红了。帕莎甚至觉得她应该直接用嘴撕咬肉块，而不是把肉切成一块块。

跟王立一样教会的学校也只有上午有课程，下午的时间学生们都去工作了，但被挑选为实习驱魔师的学生还有修女修士们下午也有额外的课程。

「对了，梅莉你喜欢看书吧？」

「要听吗！？勇者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梅莉突然提高了音量。

「先停一下，我想请你去王都那边教会讲故事。」

帕莎赶紧打断她的故事，一聊起来勇者就没完没了。

「王都的教会？那边不是很闲吗？」

每位修女和修士都在固定所属的教会工作，梅莉是属于平民区的教会。修女和修士们有责任聆听市民们的烦恼，协助他们解决各种生活上的困难。除了这些工作外也会有父母因为外出工作而暂时把小孩寄放在教会，修女和修士也会照顾他们。

王都那边的教会则比较冷清，有钱在王都居住的人大多数都拥有一两个仆人，不需要把小孩寄放在教会，人们富足的生活亦不要教会的帮助。

没有访客，一座建筑拆了也可惜，建立在王都的教会早已变成教会的总部，集中处理各地教会的事务。

「嗯，这边最近有点忙。」

一般来说是没有访客，但最近王立的教会难聚集了一群小孩。大多数都是因为不久前出现在大街上的蜘蛛而无家可归，平凡区那边的教会已经没有空间了，只能暂时使用王都的教会。

虽然这才是教会本来的用处，但王都的教会没有足够的修士和修女，有的只是暂时没有工作正在休息的驱魔师和一些协助他们工作的教会学生，对他们来说小孩子比魔物更难缠。

教主雷克斯说明天开始学校会暂停一周，也就是明天开始就要长时间待在教会。这些小孩才刚失去亲人，有些更亲眼目睹亲人和朋友被巨蜘蛛杀死，情绪还不稳定。帕莎可不想对着小孩子们七天，这里还是要拜托梅莉，擅长对付小孩子也很会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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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用着青色圣焰的红发勇者在朋友们的协助下打败了魔王和他的魔族手下，给人类带来和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梅莉讲的是大家最常听的勇者讨伐魔王的故事，经过多次改版，有供小孩阅读的的童话版，青少年的冒险版，还有供成人阅读的的爱情版本。圣职者无法阅读不符合圣典的书籍，但她并没有遵守这规则，要是被发现大概要被再教育一次。

每个版本的故事都略有不同，勇者的性别随着各种版本有所不同，但唯一没变的就是勇者的特征、魔法和武器。红色的头发，擅长使用青焰和使用巨剑作战，而且结局都是为人类带来和平。

帕莎在一旁的桌子处理教会的杂务，纪录这些孩子的背景和了解他们有没有魔法的潜力，牧师说要是找拥有魔力的孩子就稍微引导一下，观察一下他们擅长的属性。

果然拜托梅莉是正确的，梅莉的故事果然很受孩子们欢迎，圣典上的传统勇者传说对小孩来说过於无聊。

「那个……大家也累了吧？」

梅莉已经讲了一个晚上的童话故事，水也喝了几杯，但他们似乎还没满足。为了安慰小孩更自行改编了部份内容，例如巨蜘蛛在青色的圣焰下烧成灰烬，被杀的途人也在七神的四周愉快地生活。

他们的年纪太小，还没理解还去世的意思，只知道父母不会回来。

「不要！我不累！」「还有吗？」「我还要听更多勇者的故事！」

已经连续讲了不同版本的勇者和魔王，但小孩子们还想再听其他的版本。

「好了，已经很晚了，好孩子才能够为勇者。」

梅莉跟他们说早睡早起，快高长大才能够成为与魔物战斗的勇者。听完梅莉的故事，孩子们也想早点长大去讨伐魔族，大家在床上都在幻想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勇者。

勇者是传说中的人物，只出现在故事中的人物，现实中最接近勇者的职业大概是冒险者和驱魔师，都是以讨伐魔物为工作。

反正他们长大后就会明白勇者只是虚构的传在，如果现实里真的有勇者，相信故事里形象不会这么模糊，也会以写实的方式去记载勇者的一生。

「梅莉你还真的喜欢勇者传说。」

帕莎待小孩子离开才问，现在还不能打破他们的幻想。

「当然！！青色圣焰，那如同火焰一样的红发，挥着巨剑的姿态，还有身上肌肉，战斗的样子也很帅气……」

「又开始了……」

刚才那温柔修女姐姐的形象已经远去，梅莉双年手捧着脸颊开始陷入幻想，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状态似乎要保待一段时间。

听着她的描述，帕莎记得这情节好像是出自某个版本的勇者传说，在故事中十分常见的情节，勇者在寻找魔王的途中遇上被魔物袭击的女主角，一见钟情，两人结伴同行，然后一起打败魔王。

这种剧情看起来有点俗套，但结局是没有说明两人最后的去向，故事在勇者找到魔王的时候中断了，作为结局的部份一直没有出版。比起冒险途中的见闻，这作品似乎更着重描写勇者的生活和习惯，有点像勇者的观察日记。

梅莉这是喜欢上书中的勇者了，一个虚构的角色，梦想有一天能嫁给跟勇者一样的人。

「书中的角色，那不是无法实现的幻想吗？」

跟勇者一样是红发的人挺多，就帕莎所知，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琳的妹妹莉兹就是红发，不过那是狼人，魔族不会是勇者。

「不，我相信绝对存在这样的人。」

「退一步来说当作勇者是存在，但他不是有恋人吗？」

「那只是作品，现实可不一定。」

「现实也没有勇者，圣典上的勇者只是故事。」

要是有能够被称作勇者的强者存在，早就被纪录在教会的资料库里，教会想纳入擅长光属性的人，勇者的圣焰就是光和火的结合，能够净化一切的圣焰，比单纯的青焰更强。

「王立的学生？」

帕莎看着手上资料，这两份是查德交给自己的资料，上次他去王立当临时教师就带回来一些学生资料。他说有趣的是菲尔和西塞维，两个都是平民出生，一个擅长使用光属性，另一个擅长编写魔法术式。

「平民去王立，这真少见。」

梅莉凑上前读着文件，平民去王立应该不好受，两者的身份和观念差异太大了，平民应该去教会的学校上学才对。

「的确，但姐姐…艾莉卡姐姐也是平民，父亲却要让她去王立。」

不过以艾莉卡擅长的属性来说，王立可能比较适合她，教会的课程并不会详细教授光属性以外的魔法，水属性的魔法只是作为治疗手段才学的，光是最为神圣的属性，位居所有属性的顶点。

如果说两人必须分别上不同的学校，根据两人擅长的属性来安排，这样还是很合理。

「这不就是说父亲想帕莎你跟艾莉卡组成搭檔吗？你擅长光属性的魔法还能用治疗魔法，不就正好补足艾莉卡的不足吗？」

「真的是这样吗？」

帕莎因为擅长光属性的魔法，而被盖文收养作为驱魔师来培养，而且属性而好对应艾莉卡不擅长的属性。

「不然为什么要让你们上不同的学校，肯定是因为各有优点让你们互相补足。就像勇者和他的恋人一样，每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勇者的负责战斗，恋人负责照料他的日常生活，也会在他的身后保护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人……啊…这种互相扶持的生活多么的浪漫……」

说着说着梅莉又进入自我的幻想世界。

跟艾莉卡姐姐组为搭檔吗？帕莎觉得这听起来很不错，但现实是两人也没有机会一起工作，别说工作，平时连见面几会也不多。

「帕莎，话说那个躲在柱子后的是？」

梅莉盯着石柱后的露出来的毛茸茸的深红色尾巴，看身高是八、九岁左右。自讲故事的时候已经躲在石柱的后方，尾巴还会根据故事的情节摇来摇去，位置背着小孩子们所以没被发现。

「是莉兹，琳的妹妹，也是纯血的狼人。」

莉兹远远听到自己没藏好，马上用小手把尾巴收回去，认为这样就看不到。琳的话被玛尔克牧师带走了，说是需要狼人的嗅觉协助调查。

「我听说王都的教会养了两只狼人，原来是真的，不过红色的毛发？」

梅莉也只是见过灰色和黑色毛发狼人。

「对狼人来说似乎是很稀有的毛色，在市场上是相当受欢迎的收藏品。」

最近帕莎都在埋头整理文件，没人带她出去散步，已经困在室内很久了。莉兹那红色的毛发是活生生的行走金子，不能够擅自外出，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抓去卖。

越说越像饲养稀珍的宠物，不过莉兹的话除了会说话，的确像小动物一样。跟同为狼人姐姐琳相比，莉兹给人的感觉可爱多了，即使不说话也会不自觉地从耳朵和尾巴透露出情绪。

「嗯……可爱吗？宠物的话还可以接受，但本质上还是魔物吧。」

的确，狼人的食物是生食，而且那兽化的身姿和能力确实与魔物无异，是人类应该驱逐的存在。

不过跟狼人跟吸血鬼相比，还是吸血鬼的危险性更高，擅长混在人类之间，以人血为食的危险魔物。

「莉兹，要出去散步吗？」

「可以吗！？」

深红色的尾巴很兴奋地左右晃动，真好懂。

牧师说过莉兹和琳不能出现在小孩的视线内，除非以完全狼兽化的姿态。琳的话可以自由控制变化，莉兹还小，还不会控制兽化的身体，而且她好像不想用狼的样子出现在其他小孩的眼前。

还没能够控制变化只能都在下层的房间里活动，现在是驱魔师的巡逻时间，也正好带莉兹出去透透气

「帕莎你这是在养狗吗？」

梅莉看着莉兹那猛力摇动的尾巴，闪闪发亮的眼神，是小狗。

「莉兹是狼！不是狗！莉兹跟姐姐一样也有爪子的！吼！」

莉兹鼓着脸说，还举起手想展示自己是狼，但双手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化成狼爪。看起应该是在生气？狼人不喜欢被人称在狗，这在狼族里是带有侮辱性的句子，即使是莉兹也不喜欢被称作狗。

「我也去吧，在教会也挺无聊的。」

「这么晚吗？高贵的修女出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修女可不比你们弱，毕竟是七神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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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克牧师把琳带到远离王都的一个住宅，伯格也跟在他的身边，看起来算是正式开始学习教会的工作，他也四处翻找残骸。

因为大火，房子差不多只烧剩支撑用的框架，里面的文件和书籍也被烧成灰烬。重要的文件之前已经交给教主了，房子的主人似乎是想把一切的痕迹处理掉。

可惜味道不是这么容易处理掉，而且这几天也没有下雨，残留着少量的味道对狼人来说已经足够。人类的味道，药草的味，还有浓烈的屍臭味残留在家具的碎片上，屍臭味里也混着其他味道。

是人？而且是两个？而且味道在大路上就消失了，应该是中途剩马车离开的。

「两人？这可有趣了。」

玛尔克回想着盖文带回来的日记和文件，上面记载怎样多种捕捉鬼魂的方法，看来已经成功了。可惜上面的记录和文字相当缭乱，也不清楚那个方法才是正确，这下只能慢慢尝试。屍体不难找，坏掉的人则比较少，不过花点时间也能找到，或者说「制造」出来。

「伯格你去知会其他的教会，是通缉犯。灰紫色发色带着眼镜的驱魔师，可能带着同伴，两人都要活抓。」

「好的，但工作只有这个？」

伯格觉得这跟平时的工作没什么分别，不论是作为牧师的儿子还是驱魔师，这只是很基本的通讯工作。

「嗯……你有兴趣去调查最近的抢劫事件吗？」

「狼人抢劫？」

伯格记得那是近期发生在平民区的事件，据说是狼人们结伴抢劫。

「对，对新手来说可能有点困难，就让帕莎和琳去帮忙吧。琳，你没问题吧？」

玛尔克望向旁边的琳，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当然。」

琳冷冷地回答，现在是被教会饲养着，当然要听从教会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