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再见

第二十六章 再见

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半截面具的棕发精灵女性，金色的左眼和蓝绿色的右眼，身穿出席葬礼时的黑色服装，在灯火下白色的面具实在吓人。

有点像幽灵。

她应该是镇上的居民吧，淡金色的发根，看来这才是她原本的发色，棕发是人工染出来的。

「我是索菲亚，路过的冒险者。这位是我的女儿若娜，我们找不到地方才住进来。」

索菲亚把若娜唤到自己的跟前，也让伊芙查看自己的银质冒险者征章。

「不是偷来或仿制的吧？」

银质的冒险者征章除了本身的材料值钱，更能用作身份证明，经常有小偷在冒险者大意时把征章顺走。

当然最有价值的还是金章，不过拥有金章的冒险者警觉性很高，难以下手。

遗失征章后也能向公会申请补领，作为惩罚会下降一个等级。

「这当然真的，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公会查问。」

「好吧，但是我听说附近有一位奴隶商人。」

「嗯？」

似曾相识的对话，那个商人不会又是指自己吧？

「紫色短发带着眼镜的女性商人。」

「哈哈……我就知道，所以为什么大家都会得出这个结论……」

故意申请的冒险者征章完全派不上用场，还是说因为有带着小孩子的冒险者很可疑，不管什么原因现在要先摆脱商人的印象。

「是这孩子说的。」

「……若娜你到底跟别人说了什么？」

「我被索菲亚养着？」

若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索菲尔，只是如实地把自身的状况告诉别人。

索菲亚明白了，之前说过若娜很难养，那是指很难照顾，而若娜那极简的解释被人理解成饲养。

「因为是捡来的孩子，所以是在养着，怎会有这么自由的奴隶？」

听着索菲亚的解释，伊芙望向屋内，若娜的确很自由，能够自由地走动，身上更没有拘束用的道具。

不过，这也自由过头了吧？若娜在老人的屍体旁边玩耍，手上的木制玩具都带着深红色的血迹。

「你不打算纠正一下吗？」

伊芙指着屋内那略为怪异的场面，把死亡现场作为游乐园怎样想也不妥。

「这个我也说过很多次了，但她怎样也不改。」

索菲亚一脸没她办法地摇摇头，像孩子的天性是喜欢玩泥巴一样无可奈何地笑着。提醒的时候若娜每次都会点着头说知道了，转眼间又回到尸体的旁边。

「是吗？那么为什么冒险者会在这里？」

「我是来收集素材，没想到魔物比想像中的多，一时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就借用这下这个小屋，天亮后就会马上离开。」

「好吧，但我要先回收这房子里的尸体。」

「请便。」

伊芙进去房子第一时间不是处理那个老人的屍体，而是随意观察着室内四处张望，一些索菲亚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过了一会才靠近屍体，把手轻放在死者的身上，魔力的凝聚在手上，瞬间死者的身上释放，在魔力的冲击下屍体不停地颤抖，手腿也从地面上弹起来。

这样就完成了，伊芙拖走老人的屍体离开。

熟悉魔法的索菲亚知道伊芙在对着屍体附上魔力，却不明白这样做的缘由，那是有什么意义？还是单纯的仪式？

盯着老人原来躺着的位置思考，突然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

「索菲亚，火……」

「火？没有着火啊？啊！」

在若娜的提醒下索菲亚想起在厨房里炖煮着的料理。

她赶紧回到厨房，挪开大锅的盖子，还好只是煮过头溢出来部份的被火烧焦，锅里的料理还可以吃。

用勺子翻搅锅里的带骨肉块确定熟度，再加入一些捣成泥状的药草，一锅营养丰富的药草杂烩就完成了。

这是若娜专用的料理，索菲亚还没准备好自己的晚餐，在厨房里找到几个能吃的水果，也能凑合当作晚餐。

「若娜，吃饭了。」

「嗯。」

把药草杂绘放到桌上，若娜似乎对这碗散发着腥味的灰色料理没什么反应，良久才拿起汤匙，然后把带着臭味的肉全部挑出来，只喝汤。

竟然学会挑食了，稍微有点像普通的小孩，这对若娜来说是进步还是退步。

「不能挑食。」

索菲亚把肉放回她的碗里。

尽管不想吃，在索菲亚的要求下还是把肉吃掉了。

「味道如何？」

「……」

对于索菲亚的料理若娜欲言又止，可能是懒得说话，若娜这次连一般的评价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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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没完全亮起来，还在借来的床上休息的索菲亚被吵醒了。

有人频烦地敲着门，咚咚的声音几乎要把房子震坏。

「奴隶商人！我知道你在这里！」

「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们就破门进去了！」

「快把村民的去向说出来！」

「吵死了…大清早的在吵什么……」

索菲亚摸索着床头的眼镜戴上，本应睡在旁边的若娜消失了，又擅自溜走了。

打开房门，一群手握着武器的人在门外站着，若娜想回到索菲亚身边，却被边上的人拉着，貌似是被他们保护起来。

大概是因为有人敲门，若娜才从床上下来去开门，结果他们把若娜当成是被拐走小孩来保护着。

「我又被当成恶人了？」

多把利刃交叉架在索菲亚颈子上，动弹不能，只能按他们的指示跟随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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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在这个小镇上的任务没有期限，理论上想待多久都可以，不过瑞伊似乎更挂念着王立的课程，想迅速完成这里委托回去上课。

「那接下去先去跟里根先生报告？」

瑞伊已经把昨天的情报整理完成，密密麻麻地写在笔记薄上，好学生的笔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相当符合瑞伊的形象。

没办法找到马车的去向，只知道他们中途被魔物袭击，马匹的被魔法击倒连带着车辆翻侧，挂在马车上用来驱赶魔物的提灯也被击碎。

正常来说提灯不会这么容易损坏，很大机会是人为破坏，他们被当作诱饵抛弃了。

「是呢，这样应该算是完成了，这结果他会满意吗？」

艾莉卡知道里根先生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能夠希望找出骗取自己信任的同族族人，那个把人类带去村子里的狼人。

「只能告诉他那个狼人的同伴在离开时已经被魔物袭击了。」

「真的没办法吗？」

「痕迹已经中断了，即使继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城镇。」

「嗯，也是呢。」

即使很可惜，但艾莉卡跟瑞伊一致认为无法再调查，即使在别的地方找到那位狼人，他应该有其他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诺！亚！」

「呜哇！？什、什么？」

正捏着骑士肉球的诺亚被葛瑞丝从后抱着，吓了一跳，比一般人更凉的触感。

对葛瑞丝来说，这种反应很新鲜，完全不擅长身体接触，完全僵硬了。

「好无聊……」

葛瑞丝因为被她们放置在一边抱怨着。

「会吗？我觉得还好。」

可能是她们两人之前是同一小队的成员，加上性格的原因，两人的思考的方式很相似，其他人很容易被排除在外插不上话。

不过对于比较喜欢聆听的诺亚来说，这种情况也不算无聊。

「公主大人，请您安静一点，这边正在忙。」

「……唔，抱歉。」

是工作模式的瑞伊，这种模式的瑞伊很强势，而且也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只好在背后小声嘀咕「被骂了」。

不，葛瑞丝发现想要的回应就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艾莉卡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无聊的话要不先把茶还给伊芙小姐？」

艾莉卡指了指柜子上的袋子。

「那诺亚我借走了？」

「还是一起去吧。」

艾莉卡迅速合上记事簿，重要的已经決定好，接下来的边走边说也行。

离开旅店，才白天就人来人往，不是常态零零散散的人，大家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前行，是里根先生那边的店舖。

也有跟她们一样不知情的人，不过在朋友的解释下也一起前往里根先生那边的方向。

难道里根先生出了什么意外？这样想着，四人加快了脚步。

「里根先生应该没有问题，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受伤。」

诺亚一点血味也闻不到，也许只是单纯的祭典？或者是出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引起市民的注意。

「对了，你们两个不是同一个种族的吗？虽然有点差异但艾莉卡你应该能察觉到？」

在葛瑞丝的提醒下，艾莉卡尝试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的确能注意到空气中带着着各种的讯息，但混合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分辨。

「可以，只是还没习惯。」

艾莉卡知道自己并不是还没习惯，而是很困难。

除了身边熟悉的人，都可以说是无法辨认清楚，就像酒馆的空气一样，混合着各种味道，只能认出眼前菜肴所散发的味道。

「嘛，总之快去找里根先生，而且我也很在意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艾莉卡想让大家把焦点放回里根先生的身上。

人们都在不远的前方停下，无法再前进，只能强行突破，侧着身穿过人群。小心翼翼不要踩到别人的尾巴，还有不要碰到人家的角和注意有没有被鳞片勾到衣服。

「等等，所以说我只是个过路的冒险者。」

「那你说说这个教会的十字架是怎样来的！？」

「我朋友……这孩子带在身上的，我也不知道！」

「但她说是你的东西！」

「……我死去的朋友给我的。」

「话都对不上，这个冒险者征章也是偷来的吧！？」

里根先生拿着黑山羊十字架和银质的冒险者征章，在众人前质问着手腕被绑上绳子的戴着眼镜的紫发女性。

她是索菲亚，而若娜也被一群年长者围着保护起来。

索菲亚自知没法再继续解释下去，四周的人太多也无法逃跑，只能认命了，要不要作最后的祷告求众神降下一点奇迹……

「嗯？」

找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索菲亚仔细看着人群，找到两位熟悉的身影，果然神还是有点用处。

「诺亚！还有艾莉卡！来帮个忙！」

索菲亚高举被绑在身前的双手大喊。

突然叫着两个名字，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视线找到诺亚和艾莉卡，好奇地注视着这两名少女。

两人被迫走上前。

「你们认识这个奴隶商人？」

里根先生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奴隶商人传言，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让朋友去找，没想到真的有这个人。

「不算认识，只是之前在路上聊过一会。」

「她不是奴隶商人，冒险者的身份应该是真的，实力也的确有银章的水平。」

从通往狼人村子路上的魔物状况来判断，艾莉卡觉得索菲亚可能已经到达金章的水平。

「好，就当作她是冒险者，那这个十字架是什么？」

「我偷……」

「朋友的吧？诶？」

艾莉卡不小心打断了索菲亚的发言。

「是的，我朋友的，从我那死去的朋友身上偷来的，他是一位驱魔师，但遇上意外。这东西可好用了，只要拿出这东西很多人都会愿意帮忙。」

索菲亚赶紧改口。

「原来只是一位恶劣的冒险者，抱歉了。」

里根用小刀把她手腕上的绳子割开。

「对了，你们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预料之外索菲亚的出现打乱了计划，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解开绳子的索菲亚如朋友一样的态度站在一旁。

只是这也无阻她们跟里根谈论村子的事。

始终没办法抓到那个棕发狼人，不过他的同伴在运送货物的途中被魔物袭击了，部份货物也还在马车上，整理一下应该还能用。

而另一架马车则不知道去哪了，痕迹已经因为战斗被魔法被覆盖掉。

「是吗…辛苦了……」

「货物在巴伦先生。」

「什么？」

边上传来小孩子的声音，里根不理解句子的意思。

「巴伦？那是谁的名字？货物又是什么？」

按照她们所说的，货物应该都散落在中途路上。

「货物在巴伦先生那边。」

索菲亚给里根翻译若娜式语句。

听见巴伦这个名字，瑞伊也愕然地看着若娜。

「狼人价钱很好。」

「把他们作为商品卖了！？你从哪里听说的！？那他们去哪了！？」

里根用力地抓住了若娜的肩膀。

「他说的。」

「他是谁！！」

「地上的人。」

「那个人是谁？」

「说狼人价钱好的人？」

怎么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完全无法跟这孩子沟通，里根看着索菲亚向她求助，既然自称母亲应该知道这孩子在说什么。

「若娜指的是尸体。」

索菲亚补充道。

「你在开玩笑，反正是从不知名的渠道得知的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里根并没有理会她们，死人怎会说话。

狼人作为的货物送去给商人，那么巴伦这个人应该是奴隶商人，能出售这么大量的货物应该是有点规模的商会……

「你真的不是商人吧？」

里根再次咬着牙瞪着索菲亚。

「要不你去查查有没有我这个商人？」

索菲亚说完就带着若娜离开，这样就可以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名紫发的冒险者，也不会再有什么紫发商人的传言，最坏也不过是一个兼职小偷的冒险者。

「里根先生，接下来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很感谢你们的帮忙……作为谢礼要不要留在这里玩几天？我请客。」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艾莉卡婉拒他的邀请，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有关瑞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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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把东西还给伊芙，刚才经过暂存尸体的空置小屋也没见伊芙，尸体已经被带走了而且清理干净，只是一间普通的小屋。

向居住区的人询问了伊芙家位置，他们指着一个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伊芙的家是远离民众的地方，也就是小镇的墓园。

伊芙是守墓人，那么住在墓地的附近也是非常合理。

到达小镇边上墓园，带着锈迹的铁门和围栏把墓园和小镇分成两个区域。

里面是非常开宽的环境，没有任何商店和行人，也没有过高的树木遮挡阳光，四周栽种的灌木草丛把墓碑分隔开来，要不是立着的墓碑，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宁静舒适的公园。

「怎么了？……不想进去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吧？」

缠绕在葛瑞丝身上的莉莉吐着分叉的舌头拒绝进去这个墓园，选择待在外面的草丛。

诺亚怀中的骑士依旧眨着金色的眼睛摇着尾巴，看来是没问题。

『———』

诺亚猛然抬起头四处张望，好像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让人感到不太舒服的声音，只有一瞬间，马上消失了。

应该是错觉，即使不是错觉也没人听到刚才的声音，诺亚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

这样想着跟着她们一起进去墓园，越过铁门能感受到细微的魔力变化，大概放置了感知用的魔法。

墓园的中央有散落一些建筑的残骸，深处就是一座老旧的大宅，从外面看起来里面有大量房间，这应该就是伊芙的家，这样对比，墓园简值像庭园一样。

「你们为什么会来我这边？」

察觉到有客人来到的伊芙已经在玄关外准备看看来访者是什么人，即使是墓地，偶然也有小偷溜进来，不过大多数都是被吓个半死。

「这个茶是伊芙小姐遗忘在店里的。」

「茶？啊…谢谢，也不用特意来这种地方。」

伊芙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瑞伊的袋子。

「还有希尔格小姐有口讯。」

对她接下来要说的有不好的预感，伊芙的嘴角微微抽动。

「希望你尽快还钱。」

「果然是这个……」

伊芙深深地叹息着，不是不想还，自己真的没有钱。偏偏那边的药还特别贵，不过效果是真的不错。

「对了，你们调查完了？」

「是的，基本上没有帮上忙，接下来我们也会回去了。」

说到调查的事瑞伊现在相当苦恼，只能无奈地苦笑。

总会有帮不上忙的时候，伊芙安慰着她，视线移到诺亚抱着的黑猫上，从见面的时候就很在意牠了，现在就更加确定了。

「话说这只猫是魔物吧？」

在墓园里是没有普通的动物，大概是动物的第六感，牠们都不会在这里逗留，更会绕着远路避开这个地方。

「嗯，最近才知道牠是魔物，这样的魔物也很可爱。」

诺亚习惯性地揉着骑士的小脑袋，不久前骑士从影子里冒出来的時候诺亚才知道牠是魔物，即使是现在，从外观上来看骑士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

骑士也听懂诺亚的称赞似的很高兴地蹭着她的胸口轻轻地喵了一声。

「诶……原来是这样，我建议诺亚你别再进来墓园这种地方……」

伊芙环视着四周说，自从诺亚进来后墓园就在骚动。

「别动！」

伊芙突然挥动手臂，一个细小的光属性魔力球从她的手中飞向诺亚。

光球刷过诺亚脑袋，压缩的魔力球彷佛要把四周的环境吞噬一样膨胀，卷起沙尘越变巨大，刺眼光芒照耀着四周。

「……伊芙小姐？」

诺亚感到身后有强烈的魔力爆炸，不过攻击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

「对不起！有蜜蜂…我很怕虫子！特别是会飞的，被蜜蜂叮到的话会很痛。」

因为面具看不到表情，语气十分慌张，伊芙应该是非常害怕昆虫。

「是、是吗…？」

蜜蜂的话是能理解，但用这种规模的魔法来灭虫也太浪费了。

诺亚看着刚才爆炸的地方，植物被魔法烧为灰烬，不过有一些被修剪整齐的灌木却没有受损……修剪…诺亚想起一种东西。

「伊芙小姐，你有打理这里的植物吗？」

「没有。」

「这些灌木是天然长成这个样子吗？」

以植物的角度来说，这些小灌木长得太规整了，跟其他的灌木形成平行或垂直的方向生长，继续生长下去就会互相交错，成为迷宫一样的状态。

「是的。」

「……迷宫？」

「这里只是单纯的墓地，为什么会想起迷宫？」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诺亚看着那些小灌木，想想也是，迷宫里可无法住人，而且如果真的是迷宫怎会随便让人进来。

「那我们先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忙。」

「是呢，接下来还有各种报告。」

她们感谢伊芙连日来的关照就打算离开了，伊芙坚持着要把她们送到墓园的门口，不过这里离大门也不远，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魔物。

大概是出于礼节之类的原因，她们也没有在意。

「回去怎么办？」

艾莉卡问瑞伊，想听听她的意见。

「如实报告不就好了吗？」

「瑞伊你知道你家卖的是什么吗？」

葛瑞丝在她辞去工作后了解过，也不是特别花功夫，只要出席过几次上流聚会就必定会听到巴伦商会的名字。

「之前隐隐约约就猜到了…」

只是瑞伊也没想到是用这种手段，擅自袭击普通人来出售是违法的，不过他们不是「人」，也就没有人去管理，跟拥有最基本权利的一般奴隶不同，这种商品大多数都不会被买家妥善对待。

「里根先生知道我们的姓氏吗？」

从他的反应来看，诺亚认为他目前还不知道瑞伊的姓氏。

「应该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葛瑞丝想了一下回答，家族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调查。

「他把十字架拿走了。」

从口袋拿出小刀的时候就把十字架稍稍放进口袋，而且以索菲亚故意说出十字架的作用的态度来说，诺亚觉得她是用十字架作为交换要里根放过自己。

那个黑山羊的十字架有多大的权力？她们都看着艾莉卡，这里只有她熟悉教会的事情。

「…嗯…能把普通市民合法带回去盘问，从大多数店铺免费拿走所需的物资，近乎万能的通行证，查阅大部份的资料…嗯…是呢，以瑞伊的背景来说，是比较普通，应该也能查到……」

也就是说她们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小镇，下次见面时里根就会把瑞伊视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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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们离开后，伊芙哼着歌在墓园里巡视。

「果然在骚动着。」

在那个叫诺亚的少女进来后，它们就一直在聚集，部份也围绕在埋着尸体的位置，好像是兴奋？

不过它们更喜欢聚集在诺亚的身边，不知道对她有什麼影响，只好先把它们打散。

「要挖出来重新来一遍吗……」

伊芙拿起地上的铲子挖开土堆，挖了几下就停下来。

用铲子会消耗体力，用魔法挖也消耗魔力，怎样挖才比较方便？

「决定了！还是用魔法吧！」

魔力能用药加速回复，体力劳动会引起肌肉痛，更重要的是用铲子很花时间。

控制着身边的泥土把土堆翻开，让尸体暴露在空气中，蹲在地上把魔力聚集在手心，做出一个跟之前差不的大小的小光球。

压缩的魔力被放进尸体的内部，魔力在尸体的内部缓慢地释放，让驱体和四肢不自然地抖动。

要在不破坏肉体的情况下控制压缩的魔法需要高度的专注和集中，完成后伊芙「呼」的吐出一口气。

它们总算愿意远离尸体……不对，它们突然聚在一起，一同流向某地方，那个方向是墓园的入口。

「访客？」

有人进来了，是诺亚吗？之前诺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个状况，都说了不要再进来，伊芙只好放下工作跟着它们走向墓园的大铁门。

「……索菲亚小姐？还有…若娜？」

在伊芙的视线，它们都围在若娜的身边。

「又是你？这里是墓园吧？」

索菲亚看着这位带着面具的精灵，又见面了，没想到若娜把竟然自己会带到墓园。

「我的家在这里……不对，若娜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诺亚跟若娜有什么关系？她们作为人来说太异常了，这共通性不是单纯的巧合和特殊体质能说明。

「索菲亚，我喜欢这里。」

若娜抬起头拉了拉索菲亚的衣摆，蓝色的眼睛也突然变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