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本帖最后由 wanderer 于 2015-9-5 21:27 编辑

Chapter 16.

平靜深邃的大海，本應該使心靈沉澱。

那金髮女子臉頰上的淚卻不曾停止流淌，情緒爆發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本以為這次擦乾眼淚後就該振作，但由心底漸漸流瀉出的情緒，始終無法控制。

哭得如此狼狽，褲管浸泡於淡藍海水中，好像染壞了顏色般深沉。

在美穗的眼裡看來，可能就像是一個失意的大人不像話的哭泣著。

－－肯定又嚇到那孩子了吧。

繪里本來是這麼想著的，但身旁卻是靜得可怕，令人懷疑那孩子是否還在－－

胡亂地擦乾淚水，往身邊一瞧，卻不見那孩子的人影，只剩下那頂陳舊的草帽，蝴蝶結還隨海風輕輕擺動著。

「美穗......？」

繪里猛地站起身，輕喚著她的名字，理所當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美穗......你在哪裡？」

增大音量卻也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喊，放眼望去，四下找了找卻不見任何的人影。

還能往哪跑呢。

那一剎那，由心竄出的一絲念頭，視線忽地落到了海中央。

不遠處的海中，正是那孩子的身影，水位幾乎淹過了她身體的一半，浮浮沉沉。

「美穗......？」

愣愣的望著海中，繪里才漸漸反應過來，不顧一切開始往海裡奔去。海浪淹及腰部，阻力突然加大了，行走進水裡越來越困難。

著急地往海裡跑，意識到時自己早已在海裡掙扎撲騰。

和過去那自認為夠成熟冷靜的她，一點都不相襯、也不夠冷靜。在這當下該有的理性和冷靜再也顧不得。

不安和緊張只是迅速蔓延上身，就怕那樣的萬一，腦海裡止不住出現之後的各種畫面蹦出。

－－為什麼要往海裡去！

越往海裡游，那孩子卻是離得越來越遙遠，被海流帶得漸漸遠離海岸處。嚐到了海水的鹹味，也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支撐漂浮，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腳幾乎碰不到底的水域。

－－再這麼下去，那孩子會......

拼了命的向前游，在一個完全踩不到底的海域，圍繞自己身旁的冰冷海流使她發冷，原本還在視線中的那個小女孩卻突然看不見了。

腦袋一瞬間喪失了思考能力，身體也僵得無法動彈。

－－別跟我開玩笑。

「美穗－－！」

用盡所有的力氣，不斷喊叫著那個孩子的名字，無論如何都要讓她聽到。

逆著海浪不斷前進，急促得喝了好幾口海水，她嗆得幾乎喘不過氣，腦袋竟是跟著眩暈起來，口鼻裡盡是澀嗆感，不斷地咳著嗽。

已經快沒有繼續往下游的力氣了，可還是強逼著身體與海流逆行違抗。此時又再次體會到單獨一人的弱小無助，無法和任和強大的事物對抗。

－－大自然也好、命運也好。

可說到底她已經清楚，這都是為了掩飾自己逃避而油生的藉口。

自己變成什麼樣都好，唯獨這孩子是不能發生任何事情的－－

以她的立場來說，這孩子怎麼說都不會喜歡上才對。

應該要討厭的才對吧！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些想法。

－－但為什麼，這孩子給人一種親切感......？

自大學畢業這麼久後，她第一次會對一個人產生些許好奇心和期待，而那個人僅僅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繪里說不清是哪種好奇心、又是哪種期待，也或者是某種無聊的寄託感在作祟罷了。

究竟寄託了什麼，就連她也想不明白。

有可能是什麼渺小的希望。

也或者是，在每個神態舉手投足之間能看到海未的身影就知足了，僅僅如此。可如果真是這樣，內疚感不禁會油然而生。

在電腦面前，看著美穗的照片，好奇會是什麼樣子。海未會有什麼樣的孩子，會和母親一樣文靜害羞，卻在某方面擁有異常的執著甚至固執嗎？如果是那種性格，那簡直就是一個複製版的小小海未了。但如果和海未完全相反的話，就更有意思了。

海未照顧著美穗時，又是什麼表情。一開始是不是很生疏呢？

的確是想認識認識這孩子，僅管一開始完全是因為她母親的關係。

現在，是不是多少不同了呢－－？

連討厭起這孩子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是真的單純地喜歡上了這孩子......

視線在海平線之上與下交替，忽一會兒視線下沉進深暗不見底的海底，一會兒卻又是碧海藍天的景色。

倏地，閃過她眼前的卻盡是一些毫不相關的片段－－

深藍髮的年輕母親，牽著她的五歲女兒漫步在熟悉的東京街道。那琥珀色的大眼睛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探索這世界，畢竟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待著她。

小小年紀，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都還沒體驗到。

那位年輕的母親，以柔和愛溺的目光看著那單純可愛的孩子－－

撲騰於水中，上上下下，咳至胸口虛弱得不行，實在不想再嚐到海水鹹味了。

－－海未一定很喜歡這孩子吧，我也......

再也不管嗆得多厲害，繪里硬是深吸了一大口氣，閉住氣往海底潛，眼睛在水底睜著光是一秒都難受，但此時的狀況容不得退縮的餘地。

淺海中，光線還能些許透進幾分，那孩子的嬌小身型就在前方隱隱約約，像是失重般的慢慢下沉。雙眼闔上，如同嬰兒睡著那樣安祥，毫無知覺。

游上前去把那完全喪失意識的孩子緊抱於懷中，奮力游上岸後，虛脫地跪在岸上咳嗽不止，水滴不斷沿著垂下的金髮滴落，全身衣服濕透極了，身體也沉重得再也動不了。

濕透的手臂慌亂地從那被陽光曬的熱燙的皮包中拿出手機，手指顫抖地碰觸手機螢幕，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急躁地把整隻手往沙子上重重一擦，乾燥了雙手撥通急救電話。

丟開電話後著急俯身下去貼近美穗的左胸膛傾聽，微弱到跳不動、幾乎聽不清的心跳聲，在下一秒隨時就會停止鼓動一般。

太陽烈得過分，但身體卻冷得發寒打顫－－

打直雙臂在那女孩的胸膛上重複按壓，低著頭看著美穗毫無生氣的臉蛋，水滴斷斷續續落至她的臉龐，沿著那毫無血色的皮膚邊緣緩緩流下。抬起她的下顎，直接貼上她蒼白的唇，把自己的所有氧氣都大口大口地送進去。不斷來回交替，焦急數著按壓次數，再對著她的口中大力送氣。

很少這樣盡全力，直至虛脫－－

全身上下的痠疼和無力已經維持好久，似乎在發出警示叫她停止休息，可她沒有停止過搶救的動作，無視了身體發出的強烈警訊。

持續一段時間，已經變成機械的運作方式－－

只是來回的按壓、口對口送氣。

而眼前那個小孩是否甦醒了、還是永遠沉睡了，她不願意看到，淚水早就把眼前的一切霧化。

在一切轉為全黑之前依稀還能記得的，是好幾個人從遠處奔跑過來和那灼烈的太陽好似下沉了一些些的模糊景象－－

＊＊

窸窸窣窣的片段交談在耳邊迴蕩，總覺得亦夢亦實，於接踵而來的惡夢中掙扎。

在海水中痛苦下沉，只能逐漸遙望岸上那孩子和深藍髮的女人慢慢遠離，嗆著水，淚水佈滿臉龐。不管怎麼游，都游不上岸，身子如同綁著個重鉛使勁拉著她往下掉－－

然後，看見了園田海未一家人相聚的溫馨畫面。

父親和母親的背影，把那可愛的小女孩夾在中間，左右牽起她小而稚嫩的手，洋溢再不能幸福的氣息－－

並不是像電影那般戲劇性的從夢中驚醒後大叫坐起的場景，而是緩緩睜開眼睛，眼淚卻早就順著流落，沾濕臉旁軟綿溫暖的布料。

緩慢恢復的視線，首先看到的是蒼白的天花板，周遭的牆粉飾得乾乾淨淨，乳白色的簾子半掩，往簾子外窺視有扇門被輕輕拉開，好幾位穿著白大掛的人走出去，交替進來的是一位穿著護士服的陌生女子。

－－醫院......嗎。

遲緩地盯著左手連著的細細透明管一路到頭頂上方，再呆滯地瞪著連接的水袋。痠痛感隨著意識漸漸清醒後蔓延全身，而身體嚴重疲勞的狀態使她只要閉上眼就能立刻昏睡過去。

「您醒來了－－」

靠近床邊的護士看著這位病患總算恢復意識。

「那孩子......在哪？」

望向走過來的護士，繪里虛弱地出聲詢問，她恨不得現在就下床去找那個孩子，可再怎麼想出力都毫無反應，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

護士站在點滴旁調整了會兒，開口說道，

「和你一起被救來的孩子正在另外一間病房。」

「她......」

好像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沒什麼大礙，現在睡得很香，父母親都已經在那裡陪著她了。」

護士簡單微笑後，在紀錄本上草草寫了些東西，便轉身離開。

原本想出力坐起來，但在聽聞後，身體像是喪失了所有力氣，如釋重負地躺下。心情雖複雜了些，但只要那孩子沒事就好。

「等、等等－－」

見護士走遠即將拉開門時，她才想起忘記問那孩子的病房位置，但那虛弱的聲音誰都沒聽見。

房門被悄悄拉上後，房間靜得一點聲響也沒有，病床旁的桌子空無一物，也沒什麼能補充營養的食物。就這麼盯著天花板好幾分鐘，只好竭力伸出手把床邊的簾子拉開，只見大扇窗戶外一片黑，夜幕中一點星星也沒有。窗外寧靜得很，靜得使她全身不對勁。

究竟自己是只昏過去幾小時而已，還是其實早過了好幾天。

左看右看，哪裡都找不到時鐘，想試著移動身子，可疼痛感又是像通電般的湧上。

雖然想去看看美穗，但她的身邊有父母陪著了－－

只要她沒事就好了......吧。

抵抗不了強烈的疲勞感和病房內一人的空虛感，眼皮便又慢慢地闔了上去。

－－希望別再做惡夢了。

＊＊

再睜眼時，還是那一成不變的天花板和頭頂那點滴袋。只是病房內的光線不再是那了無生氣的人工白熾燈，而是更加溫暖和自然的、由窗外投射進來的光芒。

稍微環顧四周，只見昨晚空無一物的桌子多出了一盤切好好的水果，不知道是誰送上來的。

這樣的氣氛使人心情稍微平靜了些，還能聽到外頭小鳥嘰嘰喳喳的鳴叫聲，而這空蕩蕩的病房暫時不會像夜晚那樣顯得孤寂了。

放鬆心情，再拉開那沒必要的簾子，往明亮的窗邊一看，卻是微微愣住，瞳孔不禁放大－－

晨光透過窗戶灑進整個病房裡，一切是那麼地舒適。

不過，那大扇窗邊站著一個女子，身穿著樸素簡單的襯衫和長裙，背對著自己。

她擁有如同大海深邃的深藍色長髮，但遠比大海更加美麗－－

這一章終於也完成了！

總算是發展到這裡了，嗯！

很抱歉停在這裡，但請容我吊一下胃口（不要臉）

不不，其實停在這裡為的是更好的醞釀情緒！所以請大家稍待一下。

總而言之，小美穗被繪里救起來了，但的確是生死關頭。

溺水和救人的部分描寫的若有不到位之處請諒解。

自己幾個月前曾對著一個叫作安妮的模型女孩作過ＣＰＲ練習，當時就想說因為會寫到這樣的劇情所以認真的學了一下，嗯，真的有派上用場就好。

接下來是我無聊的閒談{:4_346:}（：

關於這次的更新，在大海玩時我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大海裡悠閒的游泳，然後帶著一個泳圈，就像8月份的KKE卡那樣，離著海岸不遠處的的海上，坐在泳圈上飄著。

太陽很烈，天氣很好，可是海邊的浪有點大，所以每次海浪打過來都有點嚇人，我會隨著浪起伏得很劇烈。

然後，就在我想說浪不可能大到把我人連帶泳圈翻起來時，浪又來了一波。

這個略大，我心想，但我無視了它。

結果我看著岸邊的人驚恐的衝上了沙灘，我還來不及回頭看那浪究竟到哪時，在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我整個人的身體是倒著的沉在海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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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蝙蝠那樣的倒掛在山洞裡面，而且我什麼都沒反應過來，我睜開的眼睛前面還有一隻大大的魚在我面前吐了一口水向我微笑！！！

我不需要你跟我微笑？！？！？

眼睛在海水裡睜開是種神奇的感覺！

總之在我還處在莫名其妙這是什麼鬼的情況的時候，我的頭頂撞到了下面海中的泥土，然後我就被連根拔起的被人從腳那邊拉出來了。

故事就是這樣的，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ｘ

好了，我的故事到此結束，破壞氣氛了對不起，大家也能關注下次的更新就好了，開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