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幕一之二

第一幕 啟程 --幕一之二--

文久四年(1864)，江戶下町，雪代宅邸。

「什麼!現在是文久四年!?」薰不計形象的將嘴裡的飯給噴了出來。

「小聲點，會吵醒大家的。」巴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薰發現自己失態，連忙壓低聲音，「…抱歉，我太激動了。」

「不要緊。」

巴雖然這麼說，但薰實在無法從她沒有表情的臉上讀出是否真的不要緊。

三天前，薰因為被那五十個人追殺而躲到雪代家的柴房裡，老實說那晚是怎麼遇見巴的薰根本就沒半點印象，只曉得自己醒過來後身上那些傷口都被處裡過了。接下來兩天巴都會在夜半時拿飯菜到柴房來，還會帶兩個饅頭給她讓她在白天時充飢。今天薰已經恢復到可以自由行動了，便詢問了巴的名字，得知巴的名字跟劍心之前提過的誤殺的妻子雪代巴名字無縫的重合後，抱著自己也難以置信假設，薰詢問了巴現在的年代，接著就發生了上頭噴飯的一幕。

儘管不可思議，看樣子自己是回到了十六年前，還處在幕府統治的年代。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回去啊…

「怎麼了?」

「嗯?」薰回過神，巴正直直的看著她。

「身體還不舒服嗎?今天沒怎麼動筷子呢。」

「不…只是有點煩心的事情…」我能說我是從未來來的嗎?而且還遇到了算認識的人。薰是越想越頭疼。

「妳是指常山那幫人嗎?我想應該不要緊的，他們沒什麼耐心，加上沒什麼人受傷，過個兩天我想應該都忘了。」巴以為薰是在煩惱追殺她的人。

其實薰也忘了，煩一事忘一事，要不是巴提起薰早記不得兩天前的落魄，「啊、耶，對啊。是有點擔心。」比起說自己是未來來的，擔心這個顯然靠譜多了。

「…又怎麼了?」這次是薰盯著巴看，不過筷子還有在動就是了。

「巴姑娘，承蒙妳收留我，還替我療傷，真的很謝謝妳。」

巴淡淡的答，「沒什麼。」

儘管巴還是面無表情，但薰似乎覺得她好像笑了。

***

「姊姊…」

「姊…姊姊…」

「姊姊!」

巴驚醒，緣站在一旁使勁的搖著她的肩膀，巴拉住緣的手，問到，「怎麼了?」

「我才要問姊姊怎麼了!妳看起來很沒精神啊!」緣一屁股坐下來，想起了什麼，眼神忽然變的猙獰，「是不是今早清里家的次男對你做了什麼!」

「不許胡說。」巴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很反對這門親事，從知道開始就一直大吵大鬧的。

「可姊姊分明就是從決定這門親事後才開始這樣!」

不久前父親敲定她的婚事，對像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武士家的次男，清里明良。巴心裡是高興的，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如此理所當然，卻在收到清里定親的簪子時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說起來，就是在決定親事的那天晚上遇到薰的呢…”

「這不是你該顧慮的。」巴將書推到緣的面前，「今天都還讀不到一半呢。」

「那姊姊可別又睡著!」

「不會的。」

得到了巴的允諾，緣便埋頭認真讀書去了。看著緣的臉，這個由她一手帶大的弟弟，大部分的時候還是都很聽話的。

***

夜半，巴獨自一人來到柴房，沒看到薰等在裡頭，憑著一盞蠟燭很難照亮整間柴房，巴輕聲的喊:「薰姑娘?」

「哇啊啊啊!」隨著一陣尖叫，一團黑影就從房梁上面摔下來。

巴倒抽了一口氣，連退好幾步，仔細一看那個趴在地上抽蓄的人就是薰。

「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巴靠過去幫薰坐起來。

薰又是疼又是尷尬整張臉扭成一團，笑得頗奇怪。

「今天有人三不五時來柴房，搬了好多柴出去，讓我躲到沒地方躲，不得已只好爬到梁上去…」幸好沒很高，摔下來是有點疼但沒什麼大礙。

「…爬到梁上…」巴抬頭望著柴房的梁柱，她很難想像一個女孩子會爬到梁上去。

「是啊，作為代理師傅還是要有點本事的。」雖然做不到跟小操一樣一躍上屋頂。

「做偷兒的本事嗎?」巴問的一本正經。

「當然不是!」

「小聲點。」巴提醒道。

薰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屏息了一下，發現外頭沒什麼動靜才鬆口氣。

「看起來妳復原的很好。」巴理了理薰亂掉的頭髮。

幸許是很少見到這麼活潑好動的女孩子，加上薰個子比她小點，好似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妹妹。薰與她一直以來規規矩矩的生活大相逕庭。

「那得歸功於巴姑娘的幫助呢。」雖然薰當時有避開要害，但如果沒巴及時伸出援手，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今夜，巴跟以往一樣帶著飯菜過來，只不過今天不同的是還帶了針線活來做，在閃爍的燭光下一針一針的縫補著。巴平常都不會逗留太久，這樣的行為讓薰覺得有點反常，但又不太好意思問。

算一算自己差不多在這裡待上了一星期，能走能跳身體大抵復原，繼續打擾下去對巴不好意思，而且她也該想想回到未來的方法，思索著，薰正要開口跟巴提她差不多該辭行時

「薰姑娘，妳過來。」巴攤開手上的衣服，「這是我拿父親的舊道服改的，應該合妳的身。」

「這怎麼好意思，都已經在這叨擾了這麼久，還向妳拿東西…」薰要推辭。

「…妳打算穿著那身血衣回去嗎?」

薰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原本白色的道服上有著大片大片凝結後的血漬。

走在街上會嚇死人吧…

「換上吧，我看看還有沒有要改的地方。」

薰便換上巴遞過來的道服，巴的針線活很巧，薰不論看起來還是穿起來都沒有感覺到這是改過的衣服。相較之下自己的女紅可是奇差無比…

「轉一圈我看看。」

薰如實的轉一圈。

看起來意外的合身，巴自己也挺滿意的，本想做件女裝給薰的，可是看她恢復的情況，想一想差不多時候要走了，時間上趕不及，便拿父親的舊道服先做了件給她。

接著巴拿出一個布包，「這個妳帶著，裡面有些錢跟乾糧，應急用應該還成。」

「巴姑娘，妳怎麼曉得…」薰什麼都還沒跟她提過…

「直覺?」巴手輕觸自己的臉頰。

「妳是認真的嗎…」

說是直覺不全是謊言，只因為薰的眼神看起來不像無家可歸的人，而且該怎麼說呢，這孩子很好懂，喜怒哀樂都會表現在臉上。跟自己很不像呢…

「巴姑娘…」薰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找了一陣，果然搜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於是她拿起僅有的那把刀，「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報答妳，未來也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償還這份恩情，雖然我不曉得這把刀價值多少，但我也只有這個東西可以做報酬。」

巴將刀推回去，「雖然我不清楚妳的情況，但家父也是名武士，身為一名劍客不應該隨便把自己的佩刀拱手讓人。」

沒想到薰倒是笑容滿面的說，「這妳不用擔心，神谷活心流是不用真刀的!」

「不用真刀…?」

「所以妳就不用介意了，收下它吧。」

從薰手中接下的那把刀，是在這動盪的幕府時代裡，巴唯一碰過不帶任何戾氣的刀。

***

人事變動有時會一下快速旋轉起來，對巴而言這個數十年如一日的家，突然接到要與清里成親的消息、緣的大吵大鬧、夜半柴房中忽然出現的薰、為了讓自己幸福決定前往的京都的清里、安分下來的緣、傷好準備離開的薰…

有人忽然走進生命裡又忽然的離開，巴不曉得該有什麼反應才好，京都現在亂成一遍，每天都有人死掉，她想跟清里說別去，留在這就好，卻只能瞪著眼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接著沒幾天，薰也走了，沒問她住處也沒問她要往哪去，女孩子家一個安不安全，甚至還沒能送她離開。

夜半，鬼使神差的，巴懷裡抱著薰留給她的武士刀，點著蠟燭來到柴房，她緩緩的拉開門，向裡頭探了探，果然沒看到人。巴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柴房裡頭傳出一聲，「是巴姑娘嗎?」

「薰姑娘!?」太過吃驚的關係，巴差點把手上的蠟燭給弄掉。

一個人影從角落中冒出來，果然是薰。

「妳怎麼還在這?」

巴將蠟燭移近些，薰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薰尷尬的說，「因為你們家裡最近來來往往的人變多了，白天我找不到機會出去，盤算等到晚上…然後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這孩子真是…巴忍不住掩著嘴笑出來。

「別笑了…」薰滿臉通紅。

「好，不笑了，不笑了。」巴其實很開心的，好像很久沒有因為這種單純好笑的事情而笑過。

「肚子餓嗎?我去弄點什麼來吧。」

薰連忙拉住巴，「不用了，我不餓…因、因為我先把乾糧吃掉了…」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薰這麼一說巴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就說妳別笑了!」薰的臉已經熱的快要燒起來了!

巴把蠟燭擱在一旁坐了下來，薰也跟著坐下來，不過臉還是紅紅的。

「明天我找時間掩護妳出去，這些天因為家裡有些事，所以進出的人變多了。」

「這麼熱鬧，有喜事嗎?」

薰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巴忽然靜了下來。

「抱歉、我只是、隨口問問的。」見氣氛不對，薰馬上準問點別的，「巴姑娘今晚怎麼還會來這呢?啊，這樣說起來，我們遇見的第一天晚上也是，妳怎會來柴房?」

巴並沒有將後面的問話聽進去，腦子裡不斷的迴盪的喜事這兩字，翻騰旋轉，幾乎要衝破她的腦袋。

「巴姑娘?」薰在她面前揮揮手，巴才回過神。

「妳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回屋裡休息?」

從第一次見面薰就覺得巴身上帶著一種病態美，雪白的肌膚以及純黑的雙瞳長髮，就像精雕細琢的人偶。

看著閃爍的燭光，巴思著跟這個人說應該沒有關係吧，反正她明天就要離開了…「薰姑娘…其實呢…」

巴把清里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了薰，同時也訴說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她並沒有期待薰說些鼓勵的話或是跟其它人一樣要她耐心等待祈禱清里功成名就回來。只不過薰的反應完全在巴的意料之外，她睜大著眼睛好像聽到什麼怪談一樣，臉色蒼白。

「薰姑娘…?」

“我都忘了這件事!”

薰在心中大喊不妙，因為她急著找回去的方法，甚至都忘記了在未來的人誅事件最初的開端就是劍心殺了巴的未婚夫!這個開端導致了巴跟劍心跟緣三人無窮無盡的痛苦!但是要干涉這件事情嗎?這都已經是歷史了，緣放棄復仇，劍心也慢慢放下過去的事情，或許不要變動是最好的…

巴輕輕摸著薰的臉頰，「妳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可是、可是如果不去改變的話…眼前的這個人就會死掉…

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薰深吸了一口氣，她握住巴的手，眼睛變的有神。

「薰姑娘?」巴不解。

薰一字一頓的說，「巴姑娘!我們去京都吧，去京都把清里先生給帶回來!」

神谷活心流的宗旨是活人劍，以保護人做為一切出發點的。

所以…絕對不讓妳在悲傷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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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人同好会

>>想起雪代巴就想哭…看起来会是一直虐虐的文啊…坐等

會有些(我覺得)歡樂的部分

@ffcat

>>问题：时代差怎么解决？

設定是穿越時空的平行世界

>>脑洞：老实说我真的YY过巴也是剑客啊（剑心瑟瑟发抖，不过巴后面一刀插爆BOSS还被猪队友补刀真惨，看什么看，说你呢，刀疤脸）

被捕刀太可憐了啊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