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豺狼

孤独的声音如同孤魂野鬼的哭嚎。但这哭嚎声的主人终究不是孤独的，很快，到处都是它的朋党的嚎叫了，随后外面响起了什么东西窜过的声响。一时间，这个暗夜似乎已经被狼所统治。

米娅的手有些颤抖，她笨拙地握着手枪，但却无法稳稳地持枪。她从未向任何活物射击过。何况她面对的是猛兽，这个散发着霉变潮气的黑夜是它们的主场。

她打开了打火机，微光勉强能够辐射半间小屋，也勾出了她与卡佳的轮廓。她不指望这小火苗能吓退它们，只期望这破房子能够阻挡野兽，即使它们进来了，也能够看到它们，而不是任它们宰割。

房子周围充斥着细碎的脚步声，随后是试探性刨土声和撞击声。

恐惧本身就像黑暗包围了一切。

“你知道吗，活物比死尸更吸引野兽，这就是我们被包围的原因。”卡佳的声音同样从黑暗中传来。

它们并不着急，就像有耐心的猎手，又或者至少想戏耍一下猎物。

米娅点燃火机，随后又熄灭。既害怕燃料殆尽，又害怕它们从黑暗之中发起攻击。

她看到了黑暗中的的快速移动的身影，大惊失色，提醒卡佳注意危险。“凯特！凯特！”但卡佳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睡去甚至死去了一般。

一个黑影倏然猛扑过来，米娅慌乱地扣动了扳机，却没有击发……情理之中，她只能朝着狼挥着火机。小小的火苗如此滑稽，却让狼愣了一愣，绕过了她，直接攻击她身后的卡佳。米娅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脚将狼踢开，用身体挡住卡佳。

狼在黑暗中露着凶光，它的朋党也围了上来，米娅终于意识到手枪还没有打开保险，所以不能击发。很快，颤抖的手扣动扳机，将一颗颗子弹射出……

硝烟过后，她只觉得后坐力震得手臂发麻，狭小的空间里，巨大的枪声几乎震破了耳膜，耳鸣还持续着。一只狼已经躺在地上，而另一只受了伤，一瘸一拐，嘶吼着，盲目冲撞着，却找不到出口……

它放弃了逃跑，回过身来，眼神比往常更加凶残。

米娅大脑一片空白，子弹已经打空了，手忙脚乱地重新装填……

但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受致命伤的狼发了疯，扑了上来，子弹却已经打空了。米娅随即被扑倒，她下意识抵抗着，硕大的狼头就在眼前，吹着腥臭的气，身上还散发着动物毛皮的骚臭味。但她无法阻止它，眼看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来……

“砰！”

鲜血溅在米娅身上，而狼突然瘫软下来，抽搐着躺在她身上。

她努力推开死去的狼，恰好摸到了地上的打火机。她站了起来，点亮了火光，却看到了卡佳已经站了起来，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烟。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凯特，好么。”卡佳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她挤出一丝悲凉的微笑。她的脸上只剩下灰暗与苍白的色彩，接着便倒了下去，无力地倒在了米娅的怀里。

仿佛拯救了米娅的那一枪耗尽了她剩余的所有生命力。

外面传来了引擎声，随后闪起了灯光，无数呼喊的声音响了起来。

卡佳已经听不到这些了，她甚至听不到米娅在呼喊她名字了，她只能看到微微火光中，米娅绝望和痛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