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检事局有规定,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
佐伯x灯子(算是检事设定的番外吧。假如和灯子交往中的佐伯梦见了《终将》里的情节。依旧是恶趣味的产物,因为想要看到和灯子闹脾气的佐伯!灯子不吃青椒这个设定好像是从朗读剧里来的wwww
“沙弥香……”
“停下……灯子——不要!”
“沙弥香……要拒绝我吗?”
“快点……停下来……这是强/暴。”
七海灯子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佐伯沙弥香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垂直落入她的脑海,溅起的水花把她从头到脚淋得湿透。我一定是脑袋进了水才会做出这么离奇的事情,她想,不过,是谁把水倒进来的?
她闭着眼睛低低地喘息。急促紊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她用掌心感受到了佐伯沙弥香的心跳。激烈震荡。躁动不安。仿佛下一秒钟心脏就会迸出胸膛。热切的渴望正汹涌流转,从胸腔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时刻不停地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确实,佐伯沙弥香的身体烫得惊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想要。
问题就在这里。七海灯子立刻找回了失落的理智,挪开了不安分的手,并起了不自觉的腿,勾起佐伯沙弥香瘦削的肩膀,脑袋埋进亚麻色的柔软长发之间,嘴唇紧贴着佐伯沙弥香脖子上的细嫩肌肤,喷吐着炽热的鼻息。良久,她小心翼翼地支起上身,一面把垂落的鬓发拨弄到耳后,一面无可奈何地望住身下的人,左手稳当地撑在佐伯沙弥香耳边,右手笨拙地替她系上了居家服的衣扣。
佐伯沙弥香别过脸,避开七海灯子的视线,手背贴上额头,主动打破了沉默。
“灯子……抱歉——”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公职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完蛋啰。”
七海灯子故作轻松地说。貌似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实际却紧张得声音沙哑,手指死死绞着被单,不敢直视佐伯沙弥香的双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佐伯沙弥香要道歉,明明她才是那个犯错的人。“强/暴”——是的,刚才她千真万确是在强迫佐伯沙弥香,与曾经被她送进监狱的某些罪犯没有任何区别。
“是呢。所以——灯子又有把柄被我抓到了喔。”
“哎?沙弥香?”
七海灯子惊诧地看着佐伯沙弥香。这副俏皮的语气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事态并不严重?
“嗯?”
七海灯子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躺下吗?”
“嗯。”
七海灯子屈起手臂,安稳地伏在佐伯沙弥香身旁,没有把脑袋靠在枕头上,只是枕着手肘,抬眼望住佐伯沙弥香的侧脸。
这张单人床是她早先特意安置在书房里的。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夜里常常直接睡在书房。直到佐伯沙弥香搬来和她同住,她熬夜的情况才终于有所改善。不过这张床并没有被闲置。正所谓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比起卧室里柔软舒适无论怎样翻转都有余裕的大床,这张狭小逼仄的单人床更加合乎她的心意——在这里她们不得不侧着身子相拥而眠。她尤其喜欢在爱欲纠缠过后和恋人分享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肢体接触。她总是习惯把手臂搭在佐伯沙弥香的腰间,膝盖顶着佐伯沙弥香的腘窝,鼻尖抵在佐伯沙弥香的肩膀,嘴唇抿住佐伯沙弥香的发丝,闭上双眼,翘起嘴角,浅浅地吸气,浅浅地呼气。有时候她会因为闻见淡淡的牛奶香气而偷笑出声——近视的佐伯沙弥香偶尔会把沐浴液错认成洗发水。
“沙弥香的心情好点了吗?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气什么?”
七海灯子托起佐伯沙弥香的右手贴在自己胸口,期间没有遭遇任何抵抗,于是终于鼓起勇气发问。她已经烦恼了整整一天,但却始终没有头绪。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险些令她丧失理智,对最想珍惜的人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行。
“心情是好点了,但是……”
佐伯沙弥香咬着下嘴唇,犹疑不决,欲言又止,吊足了七海灯子的胃口。
“但是?”
“我可以不说吗?”
“不行。你在生我的气。我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因为昨晚太激烈——”
“才不是!”
“抱歉,我下次不——”
“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
“那么——是我抢了你的被子?还是你被我挤到了床下?又或者是——我梦游的时候吃了你的布丁?”
“统统不是。”
佐伯沙弥香哑然失笑,捂着嘴巴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七海灯子揉了揉鼻尖,跟着佐伯沙弥香一块笑了起来。她也知道这些答案有多离奇。可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做错什么。昨天晚上她们和往常一样四肢相缠,难舍难分,直到午夜才终于筋疲力尽,沉沉睡去。当时的佐伯沙弥香也和平时一样,温顺驯服,任她摆布,对她没有半点脾气,甚至没有抗议她在自己的脖子上种下吻痕,只是稍微红了红脸,无力地威胁她说被父亲发现就完蛋了,入睡之后还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分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偏偏一觉醒来世界都改变了。佐伯沙弥香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害得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认真工作,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事后回想起来,佐伯沙弥香的反常在她睁眼之前就已经显露了端倪。她的睡眠一向不深,特别容易被人惊醒,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提出同居的要求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原以为在那之后情况会有所改变,好在佐伯沙弥香体贴周到出了名,总是竭力避免影响她的休息。夜晚熬得迟了,上床时就自觉睡到离她稍远的那一头,甚至另取一条被子来盖;清晨起得早了,就关掉闹铃拉上窗帘让她多睡几分钟,直到做好早餐才会把她唤醒。永远都是轻手轻脚的,让人觉察不到丝毫动静。然而今天的佐伯沙弥香却在早上把她惊醒了。
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困意尚未完全退去,以至于她感觉眼前的画面格外不真实——素来自信沉稳的佐伯沙弥香正怯生生地望着她,双手紧紧裹着被单缩在床角,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润湿透,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噩梦。她立刻坐起身,想要安抚佐伯沙弥香,顺带索要一个早安吻。可是,佐伯沙弥香不露声色地避开了她,一言不发,神情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她完全读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能明显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佐伯沙弥香就已经去到了洗手间。不久她又听见厨房传来声响,再看闹钟,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于是翻身下床,洗漱过后坐在餐桌跟前,期待着今天的第一顿饭。
看到早餐的瞬间,她迟钝地意识到,佐伯沙弥香正在和她闹别扭。青椒是她最讨厌的食物。佐伯沙弥香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故意在她的煎蛋上撒了许多青椒粒。这种吃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煎蛋还可以用青椒粒来佐味。
“沙弥香?为什么……会有青椒?”
她指住盘子,苦着脸问道。
佐伯沙弥香托起下巴,手指轻点嘴唇,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小恶魔似的神情和刚醒来时简直判若两人。
“哎?原来灯子不吃青椒吗?抱歉,我忘记了。”
胡说。她在心里小声抗议。是谁自称记性好得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嗯……不要紧。我再去煎一只。”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两只鸡蛋了喔。“
佐伯沙弥香说着咽下了最后一块煎蛋,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标准得可以被编进字典。
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青椒剔出,勉强吃下沾染了青椒气味的煎蛋。一边艰难地咀嚼,一边认真地反思。反思的结果是,她完全不明白佐伯沙弥香为什么要针对她。
换衣服时,她眼尖地注意到佐伯沙弥香在脖子上缠了一条丝巾。不用想也知道,是用来遮挡吻痕的。她的老师早已知晓她们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同意她们住在一起,只是一直没有捅破窗户纸,她们也乐得假扮地下恋情。但是,没有哪个父亲会乐意看见女儿身上留下欢爱过后的痕迹。于是她们约定,不侵犯彼此的锁骨以上,除非第二天见不到家长。或许,佐伯沙弥香是在气她昨晚的冲动?
想到这里,她立刻殷勤地递上了遮瑕霜。
“这种天气,丝巾不太合适。还是用这个吧,效果应该不坏。”
“灯子好像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哈啊?”
她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向来思维活跃的大脑仿佛进入了冬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如果她没有会错意,这句话好像有点酸。可是,佐伯沙弥香吃醋的对象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喜欢过其他人。
“我试一试。”
“我来帮你。”
她解开了丝巾,抬起佐伯沙弥香的下巴,细致地涂抹着遮瑕霜,几乎把吻痕消灭殆尽。可是,佐伯沙弥香看上去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吻痕。也就是说,它们不是她要找的答案。这真是个比无头悬案还要复杂的难题。一向擅长主动出击的她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毫无还手之力。平时用于案件分析的逻辑和理性此刻统统失效。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佐伯沙弥香还有这么难以捉摸的一面。
从公寓到检事局有二十分钟车程。路上她们一般不太说话。温和的古典乐足以填补这段空白。佐伯沙弥香昨晚没有休息好,一上车就靠着椅背昏昏欲睡。等她注意到的时候,佐伯沙弥香的头已经歪向了车窗。她把车泊在路边,正准备脱下外套,佐伯沙弥香却突然转醒,鼓着嘴巴说自己一点都不困。她只好穿上外套,重新握住方向盘。要不是因为开车关系到生命安全,她早就走神走到天外了。
她们的办公室不在同一层楼。“叮”的一声之后,佐伯沙弥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剩下她独自一人不知所措。电梯里有监控录像。她们当然不会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接吻,只是分别之前总要轻捏一下彼此的小指头。她弯了弯手指,望着渐渐合上的电梯门,拼命抑制着想要踹门的冲动。
今天真是噩梦般的一天。没有早安吻,没有morning sex。没有美味的早餐,没有正常的交流。没有普通的亲密接触,没有临别前的小动作。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她上一次感觉这么委屈,还是因为佐伯沙弥香说她和姐姐长得不像。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消极怠工,坐在办公室里走马观花地翻阅着卷宗,一个字都没有看得进去。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她留住了前来送材料的刑警五十岚碧,两人一起在检事局的食堂里吃了午餐。
她们两个搭档多年,默契十足,五十岚碧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异样。
“怎么了?七海主席居然会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跟佐伯检事闹别扭了?”
她干笑了两声。
“有这么明显吗?”
“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不过你放心吧,佐伯检事那边也不好过。”
“是吗?”
“爱果刚才发短信告诉我,上午她们两个在现场调查,佐伯检事的心情似乎非常糟糕。”
“可是,沙弥香不是那种会迁怒于人的人,也不会随便冲人摆脸色。”
“应该是说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低气压吧……你看那边。”
五十岚碧冲她努了努嘴。她顺着视线望过去。佐伯父女恰好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谈笑风生”。佐伯沙弥香每说一句话都会不自觉地摸摸脖子,几乎没有直视过父亲的眼睛,不是低头盯着桌子,就是反手拨弄头发,好像生怕做贼不够心虚。她瞪大了双眼,转过头低低地笑出了声,忽然感觉心情大好。
“你还在笑。人家跟父亲讲话都有点勉强哦,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我也很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五十岚碧眯起双眼,屈起手指敲着桌面。
“最好是这样。不然老佐伯检事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你。”
“这还用你说……”
下午她们依旧没有交集,傍晚归家的时候也一路无言。晚饭里倒是没有见到捣乱的青椒。但饭后佐伯沙弥香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明摆着不愿意和她同处一室。她闷在客厅随手翻看过期的杂志。从一睁眼就开始积攒的不满终于在读到一个烂笑话之后彻底爆发。紧接着她就被指控是在施暴,窝在床沿几乎不敢动弹。
“我……啊……该怎么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糟糕的噩梦。”
“和我有关?”
“当然。你可是我梦里的女主角。”
“我在梦里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没有。”
“可以和我讲讲这个梦吗?”
“我梦见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不是很好吗?”
“不好。因为我暗恋着你,而你喜欢着别人。”
她愣了愣,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按住佐伯沙弥香的肩膀,脸上半是难以置信半是哭笑不得。
“因为我在梦里喜欢上了别人,你就对我生了一天的气?”
“因为你在梦里真的非常气人……”
佐伯沙弥香按了按眉骨,似乎自知理亏,声音越说越轻,最后索性闭上了嘴。毕竟,那终归只是一个梦。一个微不足道,转瞬即逝,丝毫不具现实意义的梦。
“但是,我好无辜。因为我没有犯过的错而惩罚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嗯?”
说着,她解开了刚刚才系上的衣扣,佐伯沙弥香居家服上的衣扣,俯身亲吻她这位任性的恋人,双手犹如探入无人之境,不安分地四处游走——从早到晚被拒绝了整整一天的她此刻终于获准通行。
“你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受点惩罚呢?”
“嗯……等……等一下!灯子!不要是脖子!”
“嗯?”
“爸爸说,太明显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摸脖子吗?”
“明明就是因为遮瑕霜没效果吧……”
“这可就难说了。要多试验几次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