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結
宛如身處於黑暗之中,一切顯得昏暗不明。而在遙遠的漆黑盡頭閃爍著一絲微弱的光明,她毫不猶豫地向前邁進。
讓人不安的一切,那人卻毫無畏懼在漆黑的泥沼中緩慢而確實的游動。
艱苦的困難使她滿身瘡痍,但漫長的路途也因此到達終點,她睜開了雙眼。
"夢嗎?.....這裡是......."
理莎發現自己正躺在相當柔軟的大床上,床單的花紋以藍色基調為主,其花紋淡雅而靜謐,讓人聯想到無垠的海洋。
而理莎蓋著的棉被是純黑基調,上面繡著數朵艷紅的薔薇,簡潔而不失美感的設計,而且質地柔軟而舒適。
她愣愣地坐起身來四處張望。
這裡是一個精心妝點過的雙人房,裝飾簡單而不失美感,而且各種家具應有盡有。
除此之外還擺著一些感覺楓會很喜歡的可愛玩偶、能放置各種武器及道具的專用櫃、些許書籍和有些不符合這個房間風格的簡約辦公桌。
不同的生活元素奇特的融合在一起卻是如此自然。
溫暖的居家感,感覺像是陪伴彼此已久的老友或伴侶共同生活的房間。
陌生的光景讓理莎一時有些混亂,但她很快的鎮定了下來回憶發生了甚麼。
隨後緊張的死戰,那驚險的死裡逃生,和這放鬆的光景成鮮然對比的緊張回憶紛紛湧了上來。
而那回憶的結局是熟悉之人的從天而降,帶著總是讓人安心的溫暖和從未見過的漆黑而狂躁的暴怒。
阿阿.......我被楓救了阿......
所以這裡是........
整理情況的同時,理莎也用她成長過後的感知能力探查附近有無敵意,但全然沒有,身邊只有一個微弱的氣息。楓正坐在床旁的皮椅上睡覺--眼角還帶有淚痕。
很明顯的是把椅子搬過來這裡一直照看理莎直至睡著。
強烈的自責感湧上心頭,注意著不發出任何聲音,理莎緩緩靠近了楓並輕柔的撫摸眼前之人的秀髮。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呢"
靜謐的時光持續了會,楓緩緩睜開了眼睛,在朦朧的視線中,擔心的人已掛著溫柔的笑柔深情地望著自己,眼淚不禁再次湧上。
伴隨著流下的淚水,楓猛然將理莎鋪倒於床並緊緊的抱住了她。
"理莎!理莎!妳沒事真的太好了!"
理莎緊緊地回抱楓,輕撫著楓纖細的背輕聲的說
"恩,多虧了妳呢,楓........對不起,差點打破了承諾了"
"沒關係,只要理莎妳沒事就好........"
懷中之人不斷地顫抖與淡淡的泣音,理莎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她也必須和楓坦白一切。
閉上雙眼整理心情,隨後理沙以黯淡的口吻吐露出一直以來隱藏,不想被任何人--尤其是被眼前的人知道的軟弱心結,那不斷累積的陰暗感情。
"楓.......我有話必須跟妳說。"
簡短的開頭,理沙黯淡的開始敘說自己的心結。
"妳不知不覺變得很強了呢,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還要強大,又是這麼可靠........明明應該為妳感到開心才對,但.......我......."
理沙地聲音微微顫抖,自我厭惡感和自責感摧殘著她的心靈,但她仍堅定地將心中的亂麻撕扯開來,將最為軟弱的地方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看著這樣的妳,我總感覺楓妳不知不覺已經離我很遠了.....明明知道妳絕對不會丟下我,明明知道我們絕對會永遠在一起。
我還是自顧自地感到寂寞和不安.......甚至還孩子氣得不想輸給妳。
我很想追上,不,我想贏過妳,我想變的比誰都還要強大,為了讓楓妳不受到任何傷害.........也為了滿足我沒有盡頭的好勝心。
..........真是好笑對吧。"
"理沙......"
言語至此,理沙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她無顏面對懷中的摯愛,她從未如此的厭惡自己。
"因為這種可笑的心結太勉強自己,明明早就應該撤退卻傻傻的留了下來。
結果差點讓自己戰死,本末倒置的差點違反最重要的約定而讓妳獨自一人了.......對不起"
晶瑩的淚水緩緩流下,即使是面對死亡絕境也不會動搖的那份堅強在這三言兩語中全然消失,俏麗的臉龐如今佈滿了淚水。
而楓露出溫柔的微笑輕柔地放開了理沙,細細的幫她擦拭淚水用輕鬆的口吻緩緩開口。
"不用在意,我知道的喔。
理莎妳從以前開始就很不喜歡輸,總是一個人在背地裡偷偷努力想要贏過大家。
我完全不在意喔,倒不如說這樣的妳很可愛呢。"
真情流露後迎來的是有些逗弄的安撫,理沙因此不再哭泣,臉龐微紅的聆聽楓的話語。
而楓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輕柔著述說自己最為真實的想法。
"對不起,理莎,讓妳感到寂寞了,以後還有任何煩惱的話都要和我說喔。
我會一直陪伴在妳的身邊,我會盡全力讓妳不會再感到不安而寂寞了,相信我"
將不堪的軟弱之處全盤接納,在這之上還提出了絕對的承諾,理沙再次深刻體會到楓是個怎麼樣的女孩。
阿阿,楓就是這樣的人啊,總是能帶給我燦爛的光明,總是能指引我離開無底的黑暗。
跟隨著湧上的炙熱感情,理沙雙手環繞楓的脖頸,楓也配合的隨之靠近,兩人以嘴唇堵住不必要的一切話語。
激烈而膠著的深吻,大腦逐漸放空一切,意識被幸福所填滿。
而楓反常的有些用力地咬了理莎的嘴唇,淡淡的鮮紅血液因而蔓延,些微的刺痛感伴隨著快感如潮海般湧上,但理沙心甘如儀的接受。
因為這是給她的小小懲罰,和自己差點犯下的過錯相比微不足道,楓實在太過於溫柔了。
魔王與勇者的深吻獨樹一幟,會讓人窒息的漫長時間對她們來說不過是讓人無比幸福的前奏。
心滿意足後兩人緩緩分開,血紅的銀絲隨之流下,楓深深地望著理沙以沉穩笑容輕聲地說
"以後不准再這麼亂來喔"
"恩,我保證。"
兩人默契的相識一笑,隨後楓躺倒在理沙身旁,現在還不到能夠放縱的時間,自己還有話還沒說..........
即使知道身旁的人已然發覺,但楓仍想要親口說明一切,她等了這天等了很久很久,讓人煎熬的漫長時光,但到了能夠說明一切之時後她反而有些畏縮。
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有秘密隱瞞理沙,甚至為此欺騙了她,這個事實像一根尖刺一般一直刺在楓的心中折磨著她。
而且在聽完了理沙的坦白後她不禁心想,如果自己能更早說出來是否理沙就不會這麼勉強自己呢?
讓人不安的想法一旦有了開端就會接二連三的出現,楓的內心因而充斥著讓人不安的糾結,而理沙轉過頭靜靜的看著似乎在煩惱甚麼的楓,她想了想,隨後緩緩問出了一直以來都相當在意的問題。
"其實我會堅持留下來戰鬥還有一個原因.......我想得到那些傢伙,那些觸手混蛋的情報。
明明楓妳現在好好的在我身邊,我理應別無所求,但我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怨恨.........就算這是差點死掉我還是想把那些傢伙找出來碎屍萬段。
..........楓,我一直很好奇,妳是怎麼看待那群瘋子的呢?"
甜膩的美好氣氛在這話語中消失無蹤,肅殺的寒風帶給一切死寂的沉重,而楓的回應更是讓一切落入更為寒冷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