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痛的我，點滿防禦力就對了】魔王與勇者 
第147章 安寧
"認真的?"
空疑惑的看向楓。
除了奈亞以外，看穿空本性的人很多會與他為敵，有些會置之不管，還有些人會想利用。
說要和他做同伴的，除去論外的奈亞，楓是千萬年來第一個真心這麼說的存在。
"恩。"
楓堅定的回應。
這讓奈亞更加不解。
"是想讓我贖罪之類的?"
"我沒有這麼想喔"
楓淡然回應。雖然空確實能幫上他們不少忙，造福不少人。但對於空來說，罪孽甚麼的根本毫無意義。對於完全不在乎這一切的人來說談何贖罪呢?
空接著問
"那是想用約定綁住我，讓我不能輕舉妄動?"
空直白的指出楓內心其中一個想法，而當事人也坦然回應。
"也有這個原因"
空了然點頭，隨後詢問重點。
"那還有甚麼原因?"
至從認識空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們問他問題，現在這樣反過來被問有點新鮮。
在內心感慨，楓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因為你幫了我們不少忙。雖然一直在小心你，但和你相處起來意外的不壞，意外的是有趣的人呢。而且你加入我們的話奏會很開心的。
我很久沒看到奏這麼欣賞一個人了，他很享受和你探討我不太懂得很多知識。
另外你真的從來沒有說過謊，我覺得可以相信你。
最後.........說實話，你很可怕又危險，到現在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把你解決掉。但你還留有人心.......還沒有完全壞掉。
我想和其他人一起找出能讓你不再感到這麼空虛的方法。"
說到這裡，楓站起身來，並對空伸出了手。
"雖然現在只是用契約綁住你，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能成為我們可靠的，值得信賴的同伴。"
"..........."
第一次的，空對楓露出有些傻眼的神情，隨後他笑了，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有趣!
在了解我的本性和危險性之後還能說出這種話，甚至還想填補我的空洞。
你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啊，楓"
空露出了相當燦爛的笑容。隨後他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並拍了拍楓的肩膀，吐露關心的叮嚀。
"就算完全不說謊，要誘導別人的行動不怎麼難，以後要多小心啊"
說完，他悠然看向無垠的天空，彷彿做出甚麼重要的決定般。
過了一會，他低下頭來和楓互相對視。他笑了笑，接過了楓伸出的手。
"那麼從今以後就多多關照了"
"嗯!"
就這樣，空成為了楓的同伴。
而做為同伴，空第一個做的事情就是召集眾人。
"呦，我是從今天開始加入大楓樹的空。專長是分析預測和管理，也能諜報、指揮部隊和暗殺，正面戰鬥不怎麼做但也會一點。
興趣是觀賞你們的故事，從今以後請多多指教"
戲謔而豐富的自我介紹。
早有心理準備的理沙淡然點頭，霞面色複雜，克洛姆和伊茲露出苦笑，雙子有些不安但也還是微笑以對，而奏則是打從心底感到開心。
接下來，有一堆專長的空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相當驚訝的話語。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能防止對你們來說最糟糕的事態發生"
"........你剛剛不是說我們甚麼都做不了嗎?"
霞冷淡的問，而空輕笑回應。
"恩，你們甚麼都做不了，但我還能做點甚麼。"
這讓霞為之靜默。
他沒有說謊，只是沒把事說全。那總是淡然的神色也難以看穿異狀，還有情報量的差距，所以連楓和理沙都無法發覺到不對勁。
那為甚麼現在又主動吐露一切?
"空，你能做點甚麼嗎?"
楓期待的問，而空愉快回應。
"奈亞的存在還殘留些許，所以我和他靈魂上的契約還沒消失。我能以此為媒介透過他留下來的法鎮加入他和帕查卡瑪克的戰鬥之中。然後.........呵呵，抱歉，太有趣了想想就想笑。然後跑去阻止他。
嘛，一定能避免法則反轉之類的壯觀場面，但貫穿防禦就不好說了。應該不至於每一下攻擊都能貫穿吧........大概?""代價是甚麼"
理沙淡然的問，要介入如此高層次的戰鬥不可能不付出甚麼。如果是還要讓楓勉強自己的話.........
而空一如往常的淡然回應。
"沒什麼，我的生命、靈魂和存在而已"
嗯????!!!
"........為甚麼?"
楓打從心底無法理解，這根本不像空會做的事。而空聽罷露出奇妙的表情，悠然開口。
"我呢........千萬年來一直找不到活著的理由，但也沒有理由去死，所以姑且活到了現在。
我不是說過嗎?
我一直在找能讓我打從內心滿足的事物..........同時，我也一直在找活著的理由，又或者是某種所謂的生命的意義。
呵呵，真是可笑，要怎麼在毫無意義的世界找出意義來呢。
或許是因為這樣吧，在認識奈亞前我就有自我了斷的念頭了，但卻遲遲沒有這麼做。
..........或許我內心深處是想活下來的吧。
但那是為甚麼呢?又是為了什麼呢?"
再次嘆了口氣，當中透露出無解的疲憊和空虛，以及人類特有的無解矛盾。
第一次的，除了楓和理沙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空人性的一面。而楓和理沙也藉此更加理解了眼前的人。
那頹廢的、虛無的、不斷掙扎著的一面。
"想要活下去不需要有任何理由。"
所有人當中最執著於生的理沙果斷回應。
而空笑了一下，淡然的說。
"或許吧，但這個答案沒辦法讓我滿足。"
"原來如此"
不同的價值觀相互交錯，隨後化為沒有共識的寂靜。
沉默了一會，空緊接著述說。
"然後我碰到了奈亞。他實現了承諾，他帶我體驗了世界萬物無垠的一切。
但還是找不到，阿阿，怎麼找都找不到。
所以我放棄了，但不知為何還是沒有去死，所以改去追求娛樂來打發時間。
這方面是奈亞的專長，跟在他身邊真的不缺樂子。
在那之中，你們那賭上一切的炙熱和執著的故事時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娛樂。
我能從中感覺到像是永恆的霎那般一閃即逝的快樂。
阿阿，你們的努力和奈亞的生命編演出來的故事真的很有趣，甚至讓我感覺到了少有的滿足感。"
張開雙手，嘴裡含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和方才的頹廢截然不同的陽光。然而那笑容就好像寒冬中的微小火苗般迅速消失。
"但感覺是消退的，很快的，我就又會覺得無聊.......又會打從心底覺得空虛。而且看過這個故事以後，我的口味會變得更挑，會變的更難滿足。在那之前，把這裡當作我的終點也沒什麼不好"
千萬年所沉澱的瘋狂宛如黑洞般吞噬了一切，在寂靜之中，唯有楓輕聲地問。
"........沒有任何留念嗎?"對此，空淡然回應。
"有喔，由於奈亞的干預，空間旅行會變得容易很多。因為這樣，我確實有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就這麼去死。在無限多個世界中踏上永恆的旅行.........或許總有一天我真的能滿足也說不定。
但我成為了你們的同伴。
戰後，我一定會被各個國家盯得很嚴。就算你們想辦法幫我，我也一定會被戴上某種枷鎖，行動會受限很多。但因為答應楓了，所以也不能丟下你們不管自己一個人跑去其他世界。
感覺會很無聊呢，所以還是趁現在結束一切比較好。"
"..........."
楓露出了相當複雜的表情。
空的幫助他求之不得，但這樣子自己豈不是在某種程度上讓空選擇就此結束了嗎?
空看穿了楓的煩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愉快地說
"別在意，連本人都不在乎的命沒什麼好珍惜的，更何況剛剛說的都是次要的理由"
"喔，那你最想做甚麼?"
理沙馬上和空一起轉移話題。雖然對這傢伙很不爽，但這份對楓的關心理沙還是認可的。但，嘛，這不僅僅是關心阿，很大程度上是實話。"
奈亞那傢伙沉澱了億萬年的執念.........呵呵，當他唯一在乎的事物被我攪局的時候，他會露出甚麼樣的表情呢?
我還沒看過那傢伙徹底抓狂的樣子呢，阿阿，想看阿"
惡作劇般的笑容和神情，打從心底的愉悅感。攸關世界的大危機，在空手中彷彿變成老友之間的一場玩笑。
氣氛突變，理沙更是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楓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怎麼說呢.......很有空的作風呢，恩。
在漫長的吐露後，空緩步來到了法鎮之前。
在猶豫後他選擇就此結束，此時此刻，他身上散發著對塵世的些微不捨，以及在那之上的，解脫般的輕鬆。漫長的無盡旅途終於到達了終點。還有幸碰到了以人類之身成為神明，還把這樣的他當同伴的有趣之人。
更甚，在臨終前還能再玩一場最大的，也是最好玩的遊戲。
不能說此生已經無悔，但也已經足夠了。
"楓，理沙，奏，我沒辦法一個人啟動這玩意，來幫個忙吧"
三人互相對看，隨後上前幫助。
在空的指引下，楓引導混沌之力來啟動法鎮，理解些許混沌的理沙輕輕抱住楓幫忙引導、控ˋ制魔力，並讓楓不必獨自一人面對廣袤的混沌。奏則幫忙空微調些許法鎮，其他人則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準備完成後，楓、理沙、奏回到其他人身旁。只有空獨自一人待在法鎮之中，迎來他自己選擇的終點。
無法理解的法鎮閃耀赤紅的光芒，空的身體也因而逐漸變得透明。他無比沉靜的面對通往虛無的道路。
在臨走前，被眾人環視的空朝奏丟出一本漆黑的書本。奏雙手接住，並疑惑的問。
"這是?"
"這是我的一點研究成果，就送你拉"
"謝拉，但如果可以的話比較想和你本人一起研究阿。"
"很可惜做不到啊。"
聳了聳肩，和奏愉快的道別後，空緊接著說。
"阿，對了對了，大部分孩子們都被你們解決掉了，但還是有一點人沒有跟來炎帝之國，在大本營和潛伏的國家待命。
在我和奈亞都掛了以後他們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報仇，要小心點阿。"
早說不行嗎?這麼重要的事能不能不要在開始傷感的時候說阿?
在最後的最後還丟給我們這麼麻煩的事........看到眾人露出的難看表情，空笑了笑，隨後做出最後的道別。
"那麼永別拉各位，很高興認識你們，我真的玩得很開心.........楓，祝妳能在這無意義的世界中永遠的堅持妳相信的愛和信念，永別了。"
然後，奈亞，我來找你玩最後一場遊戲了，可別告訴我你已經被幹掉了阿。
道完別後，法鎮閃耀出前所未有的赤紅光芒，光芒散去，那複雜的法鎮連同空的身影永遠的消失於這個世界了。
"永別了"
楓有些傷感的道別，而理沙則緊牽住楓的手，陪伴她度過這場告別。
空始終是那個瘋狂的，自我中心的瘋子。
就算他付出一切來幫助世界，也依然不能洗刷他過去的罪孽。
然而，這樣的瘋子卻真心回應了楓的邀請，如楓所願的成為了同伴，並如承諾般地提供了幫助。即使面對這等瘋狂之人，楓在愛人的支持下依然沒有放棄她的信念和溫柔，而空也以行動回應了她的好意。
這讓眾人，由其是楓感到百感交集。希望以後不會再有憾事發生；希望所有死去的亡魂都能夠安息，希望所有人從今以後都能幸福快樂的生活。
漫長的戰役終於結束了，而這無垠的世界仍會不斷流轉，直至永恆的終末。一切的本質浸泡於漆黑空洞的虛無之中，然而在那之中總是不乏如繁星般閃耀而美麗的炙熱火光。
虛無與意義，空虛與滿足。
這無比矛盾的森羅萬象總是讓人感到無比疲憊，然而總總美好的事物也一定是確實存在的。
願一切存在都能得到滿足的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