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意

“菲、菲丽大人！？您为什么这么说，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吗？”

影一脸震惊的望着菲丽，她完全无法理解菲丽为何要说这番话，不再做菲丽的侍从？搬去伊萨卡家？这种事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是为了拯救菲丽的命运才再次来到她身边的，若是离开她自己的重生就没有意义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也没有生气，不如说应该生气的是你才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不生气我没有告诉你菲妮娅的事情，为什么不生气那时候我没有帮你 为什么你还能忍着伤痛一脸无所谓的关心我的事情啊！”

“因为菲丽大人是我的主人啊，我只要跟在菲丽大人身边，守护好菲丽大人就可以了，除此之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那是前世的菲丽亲口对影说的话，自己只要跟在她的身边，服从她的命令就好，其他的事情她不必思考也不必在意，但那是陷入黑暗的菲丽为了把影留在身边说的，对于现在的菲丽，这句话似乎不能被她所接受。

“那我不做你的主人就好了，你不必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不必履行守护我的使命，说到底在魔龙讨伐事件中你已经将公爵府收养你的恩情还清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再为了这件事勉强自己不顾一切的战斗了。”

菲丽虽然尽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但是影明显感受到了她有些波动的情绪，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菲丽刚才的话。

“恩情……难道说菲丽大人一直认为我是为了报恩才一直跟在您的身边的？”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为了报恩而学会魔法，为了报恩在我身边保护我，为了报恩致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进行危险的战斗，为了报恩就只做对我有利的判断，已经够了，若这份恩情让你失去自我，还不如让它没有。”

菲丽以有些闹别扭般的语气回答了影，的确，影最早来到公爵府时以此为借口向瑞娜请求学习魔法与战斗，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完全是借口。

“的确，‘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对于失去了故乡的我，对于被周围人所舍弃的我，公爵大人和菲丽大人向我伸出了援手，给予我了新的归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向两位报恩，这就是我最初的想法。”

这样陈述着的菲丽回想起了前世和今世进入公爵府时的情况，无论哪一次，菲丽都毫无顾忌的接受了自己，对于那时突然间就遭受了周围最亲近之人厌恶的影来说，桑塔乌斯公和菲丽的收留说是救赎也不为过。

就算只是被当做道具也没有关系，只要菲丽需要，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全部的力量。基于这样的想法，影在前世从未违背过菲丽的意志，也从未怀疑过菲丽的决定，仅仅是作为没有感情的武器而行动着。

但是那是错的，一味地服从菲丽的命令并没有让她获得幸福，反而因没有及时阻止她坠入黑暗让她迎来了绝望的终末，暗精灵王说过陨落之神的诅咒会选中心中怀有懊悔之人，不管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还是仅仅懊悔自己的失败，菲丽都是在痛苦中闭上的双眼，影自认为这是自己的选择失误所致，因此，这一世她除了要改变菲丽的命运外，还做了一个决定，即用自己大脑，自己的内心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判断。

影忍住疼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菲丽面前慢慢弯下腰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对她说道：

“但是现在的我并非只是为了报恩，在这数年里，我被菲丽大人的美丽，强大，温柔所吸引，以自身的意志想要留在这样的菲丽大人身边，想要与这样的菲丽大人并肩作战，一同前行，不可以么？”

影这番话并非是谎言，若说在前世，影因为被菲丽所拯救，因为想要被人所需要，而在长年的相处中对她产生了依恋之心，那么这一世的影则是再次因为种种原因对这个女孩产生了特别的感情。

若说改变前世的菲丽所经历的一切被影视为宿命，那么守护在今生菲丽的身边，就是影纯粹的个人心愿。面对影的突然表白，菲丽原本装作淡然的脸颊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红晕，只见她慢慢的撇开眼睛小声说道：

“真亏你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呢，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认同，自作主张的执行那种罔顾自己生命的计划，若是对手没有上当，或者他的力量比你预想的强的多要怎么办，就算你说这是你出于自身的判断，不，正是因为这是你个人的判断，我才更无法让你继续在我的身边，我不能让你再次为了我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菲丽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明一脸的平淡，但是影却明显感觉到她现在处于一种泫然欲泣的状态，对此菲丽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坚定地目光看着菲丽说道：

“我并没有罔顾自己的生命，那时候我会这么做是因为赫兰斯还有菲丽大人在那里，我相信如果真的出现了千钧一发的状况，你们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我不在了谁来保护您呢？”

“真是有自信呢，如果当时那个冒险者被彻底缠住了，而我直到最后关头也不下达营救你的命令，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先不说赫兰斯小姐，菲丽大人绝对不会不管我的，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是多么温柔的人，在我被击落后您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何况真到了最后关头的话，我还有最后一张保命符在。”

“是指和你定下契约的精灵么？好像在魔龙事件中你也是多亏了他才及时到达了那里呢。”

“确实，它拥有着很高的智慧和很强的力量，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计划没有成功，我也能够全身而退。虽然我自己这么说很奇怪，可以说有些有恃无恐呢，请放心，我是不会轻易舍弃守护您的使命独自离去的。”

影又一次的拉精灵出来当挡箭牌，四年前她正是将自己所有的行动，全都甩到在了‘因偶然发现的契约书而定下契约的精灵’的身上。但这也是事实，如果真的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影就会采取那个最终手段保命。

不过那个终归是万不得已才能够使用的技能，一旦使出自己与暗精灵王定下契约一事就会暴露，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使用的，顺带一说，在上一世，她因为菲丽被吞噬一事扰乱心绪，还没用出来就被杀死了。

听到影的这番话后，菲丽露出了些许安心地表情，接着她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鲁莽这点我是清楚了，但是我总感觉你只要留在我的身边，这样的事情就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我好像是被某种厄运缠身了，搞不好以后也会无数次的把你卷入风暴之中呢。”

（察觉到了么？）影在心中说出了这句话，菲丽应该不至于能想到重生，前世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但是她恐怕下意识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着某种时常会陷入麻烦之中的体质，甚至其根源的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若真是这样，我只要想办法陪着您安全走出风暴即可。在决定守护在您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觉悟，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您的身边，因此很抱歉，对于您刚才的命令，我无法遵从。”

看着一脸认真的影，菲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家伙在一些地方也是相当的固执呢，好吧，我暂时收回刚才的提案，但是有一个要求，今后你不能随意的进行危险的战斗方式，那个精灵魔法，我不会说不要用，但是至少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使用。”

“是，我一直都是这么决定的。”

“这样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菲丽说完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她慢慢走到屋子的大门前，然后回过头，以和以往强硬语气完全相反的柔和声音说道：

“影，我可以相信你刚刚的话吧，你绝对不会擅自离我而去的，对吧？”

“嗯，菲丽大人，我向您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活着陪在您的身边。”

望着一脸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回应着自己的影，菲丽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想到：

（那家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只要一不注意她就又会做出什么乱来的事情吧，尽管可以让她远离风暴中心，但是这孩子完全不打算听啊，没有办法了，就由我来变得更强吧，强到让她不必总是那样不顾一切的战斗。）

菲丽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对影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意视而不见，因此她改变了让影离开自己的想法，打算全力增进自己的实力，让影今后的战斗压力可以无限变小。

此时的影并没有察觉到菲丽的想法，她一面为能继续留在菲丽的身边松了一口气，一面跟着菲丽走出了屋子。在解决了可以说是第一次的矛盾后，她们两人一起离开学院回到了公爵府邸之中。

就在菲丽和影谈话的同时，西利亚骑士团的骑士也来到了菲丽的叔祖父，西利亚州代理领主杰克·桑塔乌斯侯爵的府邸，在那里他们向杰克侯爵汇报了在学院发生的事情，而被认为与此事相关的玛丽也被请了过来。

“刺杀皇子殿下……怎么会……”

“很遗憾玛丽大人，您似乎遭到了利用，现在能够告诉我们您是从哪里拿到的魔法道具了么？这也是为了能够早日将真正的犯人逮捕归案。”

“真正的……犯人……”

玛丽眼神空洞的低声自语着，对面骑士所说的事情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明明她只是想要超越菲丽，明明只是想要将那令人厌恶的暗魔法使赶出学院，为什么自己现在会突然成了暗杀皇子殿下的帮凶呢……

“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对吧，不会有这种事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那些家伙，一定是那些家伙欺骗了大家，没错，我不是罪人，菲丽还有那个暗魔法使才是……”

“够了玛丽！不要再逃避现实了！这件事是你做错了。”

坐在玛丽身边留着八字胡的白发老人大声呵斥了他，接着老人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的父亲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可是这数年来我却沉醉于代理领主的身份，满脑子都只有公事，完全忽略了对你的教育，以致于完全没能发现你变得越来越偏执，差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今后我会负起好好培养你的责任，你也老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之后我会带着你去向菲丽赔罪，希望她能够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哈哈，您在说什么啊，祖父大人，今天的您还真是奇怪，我懂了，这是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是不是……”

“玛丽！”

八字胡老人—玛丽的祖父杰克侯爵大声的呵斥住了始终无法接受这一切玛丽，望着自己的祖父，玛丽的眼角慢慢的布满了泪水，接着……

“呜啊啊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祖父大人……”

望着大声哭着道歉的玛丽，杰克侯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玛丽慢慢恢复冷静后，她终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知了西利亚骑士，然而……

“逃走了？”

在公爵府邸内，菲丽望着前来汇报的西利亚骑士，皱着眉头再次对他的话进行了再次确认，令人遗憾的是，刚刚这名骑士所说的话，自己并没有听错。

“是，根据玛丽小姐所说，那个魔法道具，是一名侍从交给她的，但那名侍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府邸，而且至今没有回来，看来对方早已做好了准备，不管任务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不打算给我们留下线索。”

“嘛，仔细想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关于那个侍从并不是一无所知吧，我不认为玛丽会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侍从。”

“是，这名侍从的身份已经判明，他是前巴罗塔子爵的养子汉斯·巴罗塔，梅露·巴罗塔和麦克·巴罗塔名义上的叔父，失踪之前他在侯爵府担任着玛丽小姐的护卫和私人魔法教师工作。”

在帝国下级贵族将养子送入大贵族府邸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连影被收养一事在很多贵族看来，都是伊萨卡家为了维持和公爵家的关系而做的，虽然这个传言让菲丽感到相当不满就是了。

言归正传，综上所述，巴罗塔家的养子在桑塔乌斯侯爵府工作并没有什么，但是如今他与这件事有所牵扯，巴罗塔家恐怕也难逃干系……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名西利亚骑士从进来之后就一脸的消沉，如果她掌握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应该不会是这种表情，排除巴罗塔已经举家逃离的这种离谱的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

“巴罗塔家否认了与此事有关，没错吧。”

“是的，他么不止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甚至还表示将汉斯·巴罗塔接入家门是前当家的自作主张，他们从未承认过汉斯·巴罗塔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从何处而来。”

“打算彻底撇清关系啊，不过巴罗塔家是因为三百多年前初代家主在某场内战中建立军功才成为的贵族，他们没有领地，世代居于此地的他们只能依靠为桑塔乌斯家工作得以维持家业，他们应该没有理由陷害我们。”

“您所言极是，我也不认为巴罗塔家会做出对桑塔乌斯家不利的事情，而且麦克·巴罗塔的伤势是真的，只是演戏的话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只是梅露 ·巴罗塔跟我说麦克·巴罗塔在找伊萨卡之前曾与那个人对话过。”

“原来如此，昨天来接玛丽回去的就是那个麦克·巴罗塔么，所以梅露是想说是那个人教唆麦克·巴罗塔去找影麻烦的？我是觉得不管有没有人教唆那家伙都不会老实呆着的，不过若此事是真，那个人就更可疑了。”

“菲丽大人，说实话我现在有一股强烈的不安，经调查那个叫做汉斯的人于五年前成为了巴罗塔前子爵的养子，一年后进入了侯爵府邸，进入时间正好在魔龙讨伐几日后，我现在甚至希望他也只是被人利用，否则……”

“否则‘敌人’的计划恐怕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你是想说这个吧。虽然不想打击你，不过你的不安恐怕不是捕风捉影。”

菲丽说完后露出了相当严肃的表情，西利亚骑士团内部虽然知道魔龙讨伐的真相，但也仅限于那是安娜的私自行动，以及借助了佣兵公会的帮助，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讨伐差点失败以及影和菲丽参与其中的事情。

因而他们也并不知道，那个名为尼古斯教团的神秘组织差点令魔龙讨伐作战彻底失败，若那个汉斯·巴罗塔真的是教团的同伙，那也就是说那个危险的组织这四年一直潜伏在公都，并于今日再次开始行动。

同时在菲丽身边的影也将这些话全部听入耳中，现在的她脸色铁青，在回来的路上她不断地思考，终于将尼古斯教团和记忆中的某一群人重叠了起来。（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可能呢……）影的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另一只手。据点位于东部大陆，主要成员为暗魔法使和无属性魔法使，进行黑暗佣兵的工作，同时还进行着可疑的魔法研究，持有危险的魔法道具，甚至了解很很多不为人知的魔法知识，影曾接触过这种人。

（“请务必雇佣我们，我们一定能够帮助菲丽大人实现所有的心愿。”

“请尽管展现您的力量吧，让那些愚蠢的人明白，桑塔乌斯家的长女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区区光魔法使没有什么的，您只需要让皇子殿下知道，比起那个人你要优秀的更多就行了，说起来，我有一个好主意呢……”

“这就是，这就是魔剑的力量，多么美妙啊，恭喜您成为了魔剑的主人，菲丽·桑塔乌斯大人。”

“您知道的吧，您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等会将黑暗之力全部奉献给您，让您可以向那些舍弃了您的愚蠢人类复仇。”）

恶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影的脑海之中，但那些话并非是对她而是对菲丽说的，将菲丽一点点引入黑暗之路的那些人，毫无疑问也是导致菲丽悲惨结局的凶手之一，影并非忘记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出现。

（在侯爵去世，但公爵依旧无法归来，菲丽因为年少被排除在西利亚州权力纷争之外的时候出现的那些家伙，我曾经一度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佣兵团，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家伙的目的恐怕一开始就是让菲丽大人成为魔王复活的祭品，尽管这一世他们的登场方式和前世完全不同了，但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应该没有变化，虽然不知道‘令魔王复活’和陷害桑塔乌斯家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这次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总之在找到那些家伙之前，菲丽大人，您最好还是留在府邸，虽然暗杀皇子殿下的计划失败了，但只要他们还在公都，难保她们不会再做些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完全是在逃避的方法，但是在对方情报不足又潜伏在暗处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个样子了，务必将那些家伙找出来，不能再让他们在公都继续所欲为下去。”

“这是自然，对了，菲丽大人，刚刚帝都那边发来了魔法通讯，果然如亨利皇子殿下所想，帝都那边已经派出飞艇，大概四个小时后就会到达公都，现在殿下的住处有骑士守着，凯尔也在他身边，应该不必担心。”

所谓魔法通讯，是指借由某种魔法装置实行远距离对话，这种技术与记忆水晶一样目前只被帝国政府和教会所持有，不过有传言说帝国上层已经决定近期将这种技术推广到民间，这样一来人们的生活也能便利许多。

“是么，那边也拜托你们了，尽管我不觉得那些家伙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第二次袭击，但在殿下顺利离开公都前，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根据菲妮娅小姐所说，他们袭击皇子殿下并非只为了陷害桑塔乌斯家，因此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会卷土重来的可能性，我们会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还请放心。”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呢…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那你们人手没有问题么？公都守卫队人已经几乎全部调动了吧，但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将公都其他事情全部搁置，南方要塞的兵力已经远不如以前，不知能来多少支援。”

“关于这点还请放心，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我们多少有了应对之法……”

菲丽对面的骑士在说完这句话后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菲丽望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说……公会？”

“啊哈哈，果然瞒不住您呢，守卫队长以个人的名义向冒险者公会发出了支援邀请，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案件丢给了他们，虽然这么做有损守卫队尊严，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啊，有自尊是好事，但若为了尊严斤斤计较，做出不顾大局的判断，可能会害人害己，从这点来说，守卫队长的决定是正确的。”

“的确如此，原本骑士团和公会也不是完全对立的关系，现在不是担心这样做会有损颜面的时候，多亏了有公会协助，我们得以更加专注于解决此次事件，要汇报的事情就只有这些，有更多情报的话我会通知您的。”

“嗯，辛苦您们了，还请注意安全。”

“您也是。”

骑士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站起身走向了大门口，而一直身处于房间里的瑞娜也陪着她离开了房间，待大门再次关上后，菲丽看向旁边的影开口说道：

“你的表情太明显了，放松一点，虽然确实不是小事，但也没必要过度紧张，情绪不稳的话反而容易判断失误。”

“菲丽大人……谢谢您。”

影对着菲丽轻点了下头，僵硬的面孔也变得缓和了些，影感觉得到，菲丽经常会显现出有些不像小孩子的成熟一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爵离开后菲丽身上就背负着许多压力，这种环境使得她不得不快速成长。

（真是的，明明菲丽大人现在的负担不比我轻，但她依旧能够做出冷静的思考，在这种时候我要是慌乱起来就太丢人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现在也没有什么我们做出判断的机会呢，现在不止是骑士团，就连冒险者公会都行动起来了，但不管是哪一边，大概都不会让我们这样的小孩子介入吧，所以你也不要像之前那样擅自行动哦。”

“是，菲丽大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这一次，的确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骑士团的消息了。”

（这次与魔龙讨伐那次不一样，我没有必要冒险独自行动，而且，若那些家伙的目标真的是菲丽大人的话，我也不能轻易离开这座府邸呢，但是我也不能这样干等着，必须要从前世的记忆中找到有用的线索才行。）

“又是这张明显在考虑着什么危险事情的脸。”

“并、并没有在考虑什么危险的事啦……”

影干笑着对用一双死鱼眼看着自己的菲丽做出回应，而对方在轻叹一口气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对着她继续说道：

“你喜欢操心，而且还爱乱来这点从以前开始就没变过，但是即使你有不愿意和我商量的事情，也不要再自作主张的做出什么让人担心的事情了，不要忘记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是，菲丽大人，请安心，我是不会做出让您伤心的事请来的。”

“这样就好，总之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静等着骑士团的消息，你正好趁这个机会赶快回房休息一段时间吧，如果新的有消息我会去找你的。”

“不必这样，我同菲丽大人一起在这里等消息就可以……”

“老老实实服从命令！你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吧，别把我的眼睛当摆设，你这家伙还要硬撑多久啊。”

“……我知道了，我先失礼了，有事情的话请务必找我。”

面对摆出强硬态度的菲丽，影摆出了放弃般的表情，只见影站起身子走向屋外，不过在走到大门前时，影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细小但却又非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也许您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确有一些情况在隐瞒着您，不过只有一件事，请您无论如何要相信，不管发生怎样的情况我都一定会站在您这边，我想要守护菲丽大人的心意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真是笨蛋呢，不过一直被这种笨蛋一直支撑着的我也没资格说就是了。）望着又一次被关上的大门，菲丽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