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Callisto 于 2015-3-15 09:48 编辑

回忆篇

第三章 Analgesic

“绘（え）……”

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疼痛感聚上了拧起的眉间。花火发出短促的音节 ，在篮球场上痛苦地蜷起身。

是想要叫我的名字吗？

不能心软，绝对、绝对不能。

“绘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贯严厉的冈田老师，朝我厉声吼了出来。

正是因为我知道……

“老、老师。不要责备绘鸠桑了。我想她不是故意的。不如让她和我把安乐冈桑送去保健室？”瞳着急地为我辩解。

侧卧在篮球场上的花火，像是忍痛，也像逃避着什么紧闭起双眼。

也好，该彻底死心了吧。

周边的人**头接耳，朝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他人的眼光有什么关系？因为那样的理由做出的“善举”才毫无意义。

我默默地走向花火， 蹲下身，在瞳的协力下将她背起，穿过让出道路的人群，走出室内体育场。

走廊里还能听到正在进行的讲课。

室内鞋踏在地面上，脚步比寻常更加沉重。

背负她的时候，我的视线稍稍偏下。依附于我的时候，她也不能直视前方。

玻璃窗投下的倾斜暗框，两人身影的叠合。与现实交界的位置，我们才能不分彼此。

后背湿漉漉的触感漫延了开，但她的温热将汗水蒸发的凉意隔绝。

可以再放慢脚步吗？人真是贪心呢，即使是下定决心的我自己。

“绘酱。”她的双手搂上了我的肩膀。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和她每一次拥抱我的时候一样。

我咬住唇，舌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走在一旁的瞳偷偷瞥了我一眼，不敢在花火面前对我说什么，更不好展露情绪，迅速断开了视线。

瞳还坚持着我和花火“和好“的一线希望，甚至一进入保健室，就借着五十岚老师不在场的借口，创造出我们独处的机会。

何必呢，剩下的是最后的贪恋。

床榻边，我小心翼翼地将花火放下，不知觉地又在护着她不碰到伤口。

意识到时，一心更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能在花火身边待太久。不能回头了！

“绘酱……”

可是我的身体却被这双手禁锢，心被哭声、叫唤挽留。

呐，为什么还要眷恋？把我攥在她的掌中。

朋友的感情、依赖的需要？不能放手的只是“存在的习惯”。

放手、放手啊！

再这样下去，都会无法忍受，谁也再也不能向前！！

反握住她死死抱住我的手，从身上扯开。

“安乐冈桑，叫我绘鸠。”从这张嘴里说出的语言，像是出自冷眼旁观的另一人。

花火的眼里的泪打着转，而我却在冷笑。不曾知道，痛苦拥有如此不同的表现形式。

“不要的东西彻底抛弃就好。不允许别人触碰，还想随时拿回去把玩吗？真是残忍。”

我注视着她墨黑色的眼瞳逐渐蒙上水汽。

剥去甜美谎言的言语，宛如利刃剜开血肉。不能脱手！刀刃死死握在自己手中，不顾刻入掌中的血痕，扎向她心里还存有我的一角！

手覆上她的膝，加重力道朝着伤口按了下去。

花火向后退缩，止不住地发抖。

此刻这个洁白的空间里，渗出一点一滴的猩红色。

到底是哪里的伤口在滴血？

“很疼吧？你认为自己对我的伤害和这相比是怎样的疼痛感？”

触着不平伤口的指尖，还有流出的血液，本不该会连系、渗入到心里……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 忍耐住短暂的痛。你需要的任何时刻，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紧紧拥抱住你。”

用于安慰的、只能咽下的语句才是裹着糖霜的毒药，腐蚀坚韧的心墙，鼓吹出虚幻的物欲。

我最想拯救的是她曾经的坚强。

至于我，漫长的痛苦早已麻木，也还会有“镇痛药”的吧。

“求你了！再怎么恨我，也不要跟茜一起！”她哭着央求。

“为什么？就这么担心我成为你的阻碍？”

“我不想你被她毁了！”

我弯下腰挑起花火的下巴，眯起眼盯着她：“那还真是多谢关心。可是呢，你给不了我的，我都会从她哪里得到，而你给我的痛苦也会一点点全部要回来。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安乐冈桑。”

映入她眼里的我，再不会是过去的模样。

放开手，决绝地离开她……

在门外等候的瞳讶异地望着我合上门。

“绘、绘鸠桑？！”

“你进去吧，我还要回去收拾球场。”

“可是！安乐冈桑她一定更需要……”

“她需要的是‘朋友’。瞳，我们说好了，你会留在她身边。”

断然地掐灭她的接下去的话。

听到充满希望的话，就算当场多高兴，面临残酷的现实时只会更加退怯。

“我、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找你！”

“别操心我了。 你……嗯，五十岚老师也来了呢。拜托你们了，请好好照顾她。

我对走向我们的五十岚老师点点头， 快步走远……

放学后的体育场。

三分线位置，我抬起手腕，篮球从手中划出抛物线飞向篮筐。

哐当……

球弹了出来，落在地上滚到一边。

果然，还是投不进。花火却已能轻易做到。

明明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大优势，她却背地里怎样都不愿服输地练习。

成绩、运动、美术、音乐，没有一项甘愿落后。这样的她被人倾慕，也同样被人嫉妒。

不仅仅是她付出的努力、挥洒汗水时闪耀的模样，还有她的小脾气、她的任性、她的倔脾气，甚至是……她对钟井老师道不出口的喜欢，一直陪伴着她的我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她不那么出色，能看到平凡的我吗？”

“能包容花火所有的人，只有我。”

我也有过这些想法。

明明努力生活和恋爱的花火是在我心中最珍视的,她的日常却被我心存侥幸的妄想拖向另一个方向。就是这个最喜欢她的我，亲手犯下不能原谅的错误！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笑了。没有演技的笑该有多惨淡呢。

站在花火被我撞倒的位置，负罪感向我袭来，眩晕得迷失了方向。

“绘鸠桑。”

我回过头。篮球场边，留着中分茶色短发的女生捡起了滚到她脚边篮球，叫着我的名字。

“哈，瞳啊。我收拾好了，不用帮忙了。”故作轻松地对她挥了挥手。

她那双敏锐的眼眸审视着我，乖巧的样貌少见地沉了下去，大步走向我。

“怎么了？”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忽然她加快了脚步，冲到我的面前！

还来不及防范，瞳整个人撞到我怀里，两人失去平衡地一起跌到了地上。

撞击地面地钝痛感……

“咝！”感觉到手肘擦伤了。我立刻闭上嘴不发出多余声音，费力地撑起上身。

“呜……”这时候听到了低声呜咽。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跌在身上的瞳。她垂着头，哭出了声，泪珠落在了我的运动服上。

“瞳？”

她满脸通红，泪水还在扑簌簌直流，哽咽着却提高音量吼道：“不要什么都忍着好么！！！明明绘鸠桑比谁都难过痛苦！！那样苦笑…还摆出‘伤害了安乐冈桑，我更该受到责罚’的表情！”

我错愕地定在了原地，看着哭泣的她心也渐渐软了下来。

“傻瓜，别为别人哭。”我提起嘴角，眼眶却烫了起来，别过头克制着。“是我害了花火，罪有因的罢了。”

“绘鸠桑才是傻瓜！根本不是你的错！”瞳毫不示弱地回道。

“不用为我说话。是我破坏了和花火的关系，死缠着她不放，被茜抓住了把柄。她努力的成果、她的喜欢都不应该被夺走。”

“不是的，绘鸠桑都是为了……”她死命地摇着头。

“是的，都是为了花火。”我支撑起自己站了起来，单手拉起了瞳，递过自己的手帕 。

瞳望着我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将掉在身旁的篮球拾起 。

“我是花火‘喜欢的人’的替代品，她的东西，为了她怎样被损坏都没有关系，这样为了她的目标怎样使用、甩手丢弃都可以。”

篮球脱手而出……

这一次稳当地投入了篮筐。

“但是呢，花火就算对那个女人说出那样的话，却还把我当作……真正的朋友。她做不到的事情，害怕去做的事情，舍不得去做的事情，就只有我能帮她了。这样的心情，瞳比任何人都了解吧。”

这是我一次次、一遍遍地服用的镇痛剂。

“唔……我了解，更愿意协助你，毕竟也是帮那个人。”瞳点了点头，止住哭泣后，逐渐恢复到冷静思虑问题的模样。“但是把这件事告诉安乐冈桑不行吗？她也会帮忙隐瞒吧。绘鸠桑的计划我并非不赞同，但是那只是最差情况吧，做到威胁那一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最后自己……”

“放心吧，那只是没有退路的下下策。正是花火对我参与计划不知情，才能把真相瞒过茜。已经有过先例了，不这么做根本没法保障成功。瞳作为‘三矢’和花火的友人，能提供情报，也能确保我们原定的计划不会走偏。”

合理和乐观的解释，交织着善意的假话。所谓的“最坏打算”，我又怎么会情愿发展到那样？但是如果是真的对她有利，怎样的结局我都会接受。

“啊！”瞳猛地想起了什么，没有迟疑就弯腰致歉，“还、还有刚才那样撞倒你，对不起！！绘鸠桑没受伤吧？！手帕一定洗好之后还给你的！”

我把球夹在手臂和腰侧之间，不介意地摆摆手，对她浅笑了一下：

“我没事，瞳手下留情了呢。谢谢你那样‘责罚’我，的确心里好受多了。我还要把东西收进器械室。那明天见吧。”

“嗯！再见。”瞳这才安心地挥手道别。

背对着她离开。

放慢脚步，调整不稳的步伐。不必去检查，我也能感到在和花火同样的位置，留下了新伤。

迈出的双腿灌上了铅，

浑身的痛楚麻痹了心，

演出的笑容早就僵硬。

残损的部分填补不上。

究竟在什么时候这样的疲惫不堪？

关上门，在漆黑一片的器械室里，在不为人知的门后。

“花火……”嗓音梗塞，鼻腔酸胀，双眼被泪水充盈到生疼。

不会有人知道……

渴求花火亲吻的嘴唇，需求花火体温的皮肤，奢求一直凝视她的眼睛、倾听她细语言的双耳，爱慕她的心……

和跳动声同步，从未停止地绞痛！

她是我的唯一。我却只是她所有的其中之一。

即使找到多强效的镇痛药，也失去了药效。在体内一点点累积，爱的愧疚、悔恨、苦痛，超越了能够抑制的临界。

是那样撕心裂肺的剧痛……

可是，曾经被她拯救、被她拥有，我已经足够幸福。

后记

又是需要吃药的周末来了！！！

当时答应好别人写当时篮球场和保健室的绘酱视角，时隔几个月之后总算是把这个任务完成了！冷面的绘酱恐怕是行动派的抖S，但是内心似乎也有隐藏的M属性。

标题取名为Analgesic （镇痛药），一方面是和花火篇相对应，另一方面是灵感来自我很喜欢的“Aspirin”这首歌，还可能是我的论文内容不小心跑到文里了（笑～）。 “逃避长期的病痛，使用镇痛药很容易产生抗药性，长期服用后加大药量也难达到同样的药效。”最初写花火章时也借着五十岚老师之口说到了两种相反的概念：耐受性（Intolerance）和过敏性（Sensitivity）。绘酱的心理也很好的体现出了两种情况的共存。

横枪老师进行读者问题解答说过的“绘酱内心是幸福的。”——虐感满点害我一直忘不掉。绘酱并不是原本就帅气的角色，最初的剧情里她是比花火更柔弱、性格可爱害羞的女生。与花火关系变化以及“黑化”过程中，绘酱的隐忍塑造了更丰富的个性，想要保护也想救出花火，更早发现继续保持她和花火的关系不可能有未来。绘酱和花火在对方心中定位的不对等，造成了两人渐行渐远。我并不愿意她们以错误的方式和心情勉强呆在对方身边，那样的HE恐怕也不会是真正的Happy。绘酱忽视自己的一味付出，还有花火渐渐养成的依赖心和独占欲，即使真的交往也会成为定时炸弹。花火的冲动之举也最终把这种矛盾激化……

啊！差点忘记，之后我还要写到那一段。{:4_330:}

其他话题：

前段时间和小编讨论起神无月，我还重新复习了一遍动画。小编也提到绘酱的设定上多少也有千歌音的影子。都是与男性竞争，为自己没有能力感到自卑，还有自我牺牲的黑化（被推的那方不太一样？！）。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人恐怕才是最痛苦事情吧。可惜的是花火并非姬子……

刷twitter时，注意到岛国日益增长的绘酱粉 。岛国的女性纷纷表示：“原本看第一话觉得麦还不错，但是看到后面喜欢上绘酱了！”（欢迎入教。）；“绘酱喜欢全能、勤奋的花火，像我这样懒散的女生她是不会喜欢的。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喂喂！你们的次元不同啊！）；“不想绘酱幸福，她哭的样子太可爱了。”（你个抖S！）

还有某个梗太好玩了，有兴趣的可以去对照一下乃木坂46的白石麻衣和生田绘梨花。有人提出看到她们两人版本的绘酱和花火就此生无憾了。我也确实被发型极高相似度惊得快要下巴脱臼。虽说是三次元，但代入感满满，谨慎尝试！

长篇大论就到此为止了，谢谢各位看完。终于等到了春假一周，更文会提速很多，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