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Callisto 于 2015-3-30 23:20 编辑

回忆篇

第四章Deviation

稍稍抬起腿，双手从脚踝处向上拉起黑色丝袜。我用肩将手机夹在耳边，看了一眼腕表。现在距离午夜时分还有一小时。

“绘鸠桑，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瞳的声音像是和她的神经一样紧绷着。

“这个时间你出门不方便吧，这里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

“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把旅店的地址发给你，情况一变随时邮件联系。如果今晚我回不了家， 之后按照我们商量的计划进行。”

“但是你说过那是最后的办法。”

“现在恐怕就是最坏状况。我们谁也没有预测到花火的行动，‘三矢’成不了她的同盟就只有转变方法了。在事情没有变得更棘手、不能挽回之前，我会想办法阻止她。”我加快语速解释，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了高跟鞋，弯下身穿好。

“嗯，好的。还有皆川老师……”瞳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别让她出事。”“瞳？”“是五十岚老师拜托你的吧。”“但是你不是……”“不用顾虑我。绘鸠桑自己小心。”“我会的。”

我将叠好的校服放入提包里，换好套装后走出隔间，快速简单化妆后， 对着镜子检查。多亏了从五十岚老师那里借来的服装和化妆品，现在的打扮碰到熟人不容易别人认出，进入情侣旅店应该也不会令人生疑。

跟踪茜来到这里，我并没有十足把握将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最近的事态和茜的反常态度，我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今晚她的行程有些不同寻常。自从瞳以“三矢”的名义和花火成为同盟就无法统一行动，这层关系变得越发不稳固。花火的擅自行动带来的变化，我一直呆在茜身边也发觉到了端倪。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许并不需要特别担心，但是一切正在偏离轨迹。

我离开餐厅洗手间，正准备收起手机前往旅店，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一看到闪烁的联系人姓名，我赶紧接起电话。 “茜。是你吗？”“喂，你在吗？”无人回答。 我紧张地捏紧了手机，推开餐厅大门，快步朝目的地走去。

……

窸窸窣窣的背景音。而后是争执的声音。

“你放手！！”茜惊恐地喊声在耳边响起。“哈哈！那时候你把我的事捅出去，没想到自己会有这天吗？”那是熟悉的男性声音。

寺内拓也？！ 不久前复仇行动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我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误以为报复他的人是茜。如果是花火和他联手，难道是花火把我所做的事情嫁祸给茜了吗？

电话那一端传来痛苦的哭声、布料撕裂声，视野里情侣旅店的粉色的霓虹也变得刺眼。我的心里堵塞上了后悔和愧疚。茜一声声否认自己知情，却没有提起我的名字。即使是最不该原谅和同情的人，我也狠不下心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我的过错遭到这样的暴行。

进入旅店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杂乱的心情，走向了前台。

“你好，我的朋友帮我订了房， 能帮我查一下房号吗？”茜是谨慎的人，既然她给我打了求救电话，只能期望她也留下了其他线索。

“好的，请问您的朋友怎么称呼？”“皆川茜桑。”前台接待翻找着电脑上的记录。“您是绘鸠桑吗？”“是的。”“这是她留给您的房卡。”……

看来还不到无法解决的境地，茜似乎也赌上了我这条后路。

我倾听着手机里两人的“对话”，思考着突破口：现在手里有了房卡，并不代表就可以冲进去救人。寺内会有怎样的反应无法预知，贸然的行动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件事不能让其余人知道，更不可能用报警的方法解决，否则不是寺内拓也的问题，花火也会被牵连其中。有没有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不采用任何武力的方法？

叮咚——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我也想出了大致的策略。

在距离那间客房不远的拐角，我挂断了电话，用匿名地址给寺内的手机发了一封邮件：寺内，这是初次警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对皆川茜的侵犯，摄像头全都会录下来。如果你是觉得大学退学还不够，监狱会更适合你。立刻停下，把手机和所有你手里的资料全部留下。手机上显示出已阅的提示后，我换了另外的号码拨通寺内的电话。

“喂，你是谁？”寺内接起了电话，警惕地问道。“现在正在看着你的人。” 。“你什么意思？！”“别找了，摄像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呵，女人。我才不信呢，你根本进不来怎么可能事先安装摄像头，别想用这个威胁我。”“不信也罢，你继续，我们一会儿再进去抓现行也可以。”我用毫不介意的语气回答，“不过，你还真以为进不去吗？”“你、你说什么？！”我走到客房门口，用房卡刷开房门后迅速退回藏身的角落。

手机那端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喊出声：“这都不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条件？我全都答应，请不要曝光！”

“现在信了？ 推卸责任也没用。”我沉下语气胁迫他，“条件和刚才说的一样，把东西留下，从这里滚出去！再和那人联系，或是再来找麻烦，今天的录像就会放在警局的办公桌上。”

“好、好的。”寺内妥协了。

电话断开后，我靠着墙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寺内冲出了出来，他比平日打扮正式，衬衣领口却有些松乱，四下张望后慌张地跑开。

我这才从藏身处走出，开启了客房的门。

昏暗的房间里， 落在地上的外套枕头，歪斜的矮柜，房间中央的双人床上床单褶皱的痕迹……借由这些零零星星的物件和之前的通话，我的脑海中拼凑出了争斗的场面。但是还需要保持镇定收拾残局。 我没再去多想，走向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还在不住喘着气，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那副打扮靓丽的模样和如今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撕裂和揉皱的连衣裙挂在腰上，她凌乱的茶色长发落在裸露的肩上和胸前，举上头顶的双手被领带牢牢地固定在床头。 我取下帽子，半蹲下身子俯视着她。“我提醒过了。茜太自信了，竟然确定我会过来。”

茜侧过头望着我，尽管还含着泪，却逞强地笑了笑，嗓音喑哑地叫了我的名字：“早苗。”

这大概是对我的讽刺，居然是这个女人包庇了我，替我接受惩罚。这时候，我也没法再责备这个曾经最憎恶的人。

第五章加害者和受害者

茜拉紧我披在她肩上的外套坐在一旁，状态也恢复了不少。

我将目光移到了手中寺内的手机屏幕上，输入了上次获知的密码，翻开的通话记录。在确认的前一秒，我仍然还有不理智的期待：“花火不会这么做”。

但是页面顶端还是出现了她的名字：“花火酱”这个男人是这样称呼她的啊。花火又是用怎样的方法接近和利用他？还记得上次KTV，花火她……不、不要去想象。心脏在胸腔中的跳动也乱了频率。

但在茜的面前，我不敢表现出异样，按下了回拨键。

“是寺内君吗？发生什么了？！”她焦急地喊出了寺内的名字。所有的猜想都证实了。

“……”

“绘……？” 我并没有发声，花火却猜到了，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

我调整好呼吸，缓缓开口：“使用和我一样的方法并不是明智之举，安乐冈桑。”

花火，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万一寺内的报复越过界限，连累到你怎么办？这样不顾一切地对付皆川茜，不惜将自己的双手全部沾污也不愿意放弃吗？！

多想现在就质问她：难道全是因为对你口中‘大哥哥’的喜欢吗？

但是我只能把那些话全部压在心里。 “寺内不会再联系你了。” 只能用冰冷的语言劝告。只能默默地祈求： 别再错下去！否则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阻止你。

“早苗。”茜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一把抽走了手机挂断了我手中的电话。

“幸好你来了。”听到她刻意的亲密举动和话语，我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对劲，想要起身尽快离开。“你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最好不要一起离开。”

茜却搂紧了我的肩。“是早苗把寺内的绯闻抖出来的吧？”

果然她知道了。我沉默地不愿意答话。

“这次来帮我的忙，是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补偿？”

我转过头，想要暂停话题的继续。 “我……” 茜顺势拉住我，唇压了上来。

“唔！停……” 我抗拒地推开她 。

她像是短短几分钟内换了一个人， 抓住我的肩膀，再次吻了过来，而这一次，毫不犹豫地就将舌头钻入了口腔，把我的手引向她的胸前。

她疯了吗？！

我反扣住茜的手腕，终于止住了疯狂的举动。

“你这是在……？”我的怒意却被眼前的一幕冲淡了。

茜拉下裙子肩带，将“受害者”的全貌展现在我面前，在灯光下红肿和淤青从脖颈满布到胸口。错愕和震惊交错在一起。我的目光避开了刺目的伤痕。

“不看着吗？寺内对我做过的事情。”她拉住我的手指压上伤口，紧闭着嘴还是发出了疼痛的闷声。我立刻把手往后收，但又被她再次拉回。

“早苗你认为是谁把寺内逼成这样？如果你今天不出现，之后会发生什么？寺内要是在此之前发现泄露照片的人不是我，而是早苗你，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你打算告诉他？”我这么反问，却很清楚她问题的答案。高明和狡猾如她。我在出手搭救的时候就有想过，如果行动成功，自己极有可能落入茜的手心。

她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继续暧昧不明的语气： “如果我想告诉他，刚才就直接说了。 我知道早苗你讨厌男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我替你承受也可以。但是你难道觉得不需要给我任何补偿，我就会为你保守秘密吗？”

“你想要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就算是后悔也没办法收回了。

她露出了微笑，倚靠到我的肩上：“你……留下来，作为最后的补偿。”

茜一步步地诱导，而明知如此我却无法摆脱负罪与内疚。被她利用也罢，只需要熬过一个晚上……我也会利用这样的自己 。

……

“早苗其实挺适合麻花辫，为什么把头发放下来？”茜从身后靠了过来。我将被子拉到肩上闭上眼睛，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不睡吗？”

我的秘密以及跟花火连系在一起的心情，不会允许茜轻易的刺探 。——我想要保存着自己身上花火喜欢的每一点。只要她喜欢，我愿意做出任何的改变：那个扎着麻花辫、畏畏缩缩的自己永远的消失都可以。

“还没有开始，怎么能就这样休息呢？”后背感到了温热接触，腰间忽然一松。茜的手滑入了浴衣两襟，指尖碰到了腰腹，轻佻地抚弄……

我惊得抓住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

“答应我的时候，早苗不会什么都没想吧？”茜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感兴趣，笑着吻上我的耳背。

“我…只同意留下来……”

还来不及防备，她的手伸向了衣领，失去腰带束缚后松松垮垮的衣领被拉了下来。

“你同意的是，给我补偿。而这是上次的回礼，早苗。”

茜报复性地笑了，呼吸扫过了我的脖子，唇的滚烫触感也跟着移动到肩上。

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碰过。那种感觉有点痒，还有一点……

本能的害怕，脸上却不争气烫了起来。我一点都不想被这个人触碰！我把她的手从身上扯开，拽紧了衣领。

“你还真敏感。不会连安乐冈都没有碰过你吧？”茜故意调笑我，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身体震颤着做出了反应。我抱紧手臂将脸埋向枕头 。这样软弱的我，居然被她一句话刺中了软肋。

花火从来没有碰过我……

因为花火并不是那样看待我的。 在那之后，她还是回到栗屋那里。是因为我这副的身体始终不是合格的代替品吗？即使身体上做不到，但是我还有这份心意可以利用，还不足以安慰她吗？花火允许我碰她，明明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还想要更多……一次次拥抱她，这些繁杂的思虑和膨胀起的私欲一同，越缠越紧，怎样都不能解开。

我抑制住回想。必须藏起来，不能被人触碰、更不能被这个人察觉。

“我说过，我不是那些男人。也不会为了满足别人欲望给予安慰。”

“哦？早苗你给安乐冈的安慰是什么？爱意和欲望？你想把这些全部都给她。 但那样的安慰却将欲望一丝丝剥离出。爱意再怎样付出都无法获得回报，最后只有自己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因为能够稍微得到满足的……只有欲望而已。” “……爱一个人不全是幸福，会受到伤害，会打破平和的日常。由于害怕受到伤害，就构建起坚强的伪装。到最后仅有的是需要和被需要，用彼此依靠获得微不足道的温暖。”

那一晚，茜对我低语，伸出手想把我引入她的陷阱，殊不知她才是深陷自己构造的世界中不能自拔的人。

我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和她的话语一样寂寞冰凉。不让她占尽先机，就只有抓住窥探她内心的缺口。

“其实，是一样的吧？”

我翻过身， 迅速抽下茜的腰带，将她的手腕绑在一起，复制着一个小时前亲眼所见的情景。 “你在害怕吧？”

茜失去了冷静。被恐惧感占据的身体不停地发抖。

“你、你要干嘛？！”她百般抵抗，摇着头。

“茜，别乱动。”我尽量柔声地劝她，蒙上她的眼睛。挣扎还是没有停下。

只好这样了。 看不到彼此的话……我合上眼，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上她的唇。身下的人僵住了，但也逐渐放松了下去。

“这是我给你的补偿……将恐惧驱除。”如果是不为了“满足”的疗伤，我还是能施与的吧。

“害怕受到伤害，就构建起坚强的伪装。还是忽视自我、放纵欲望，成为加害者，都是一样的。”

茜不过是一个害怕再次受伤的“被害者”，一个胆小伪装自己的“加害者”。

无论是需求温暖的怀抱，还是贪图他人给予的温柔，茜是如此，花火也同样，又或许所有人都一样。我们舔舐伤口、拥抱亲吻，却在心里呼唤着并非对方的名字……

呐，就没有所有人都不会受伤的方法吗？

深夜，所有的纷扰都已沉眠。 我坐起身将浴衣拉上肩，系上腰带 。茜沉沉地睡去，还在轻声念着：“美夜”。

“真是……羡慕你们。”只能露出苦笑，帮她拭去眼泪。

我起身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走到窗边。在今夜最后的时分，发送新的简讯。 “房间号：xxx，明早九点。瞳，拍下照片后传出关于我的谣言，警告花火不要再私自行动。”

窗外霓虹耀眼依旧，却没有火光的热度。

爱和欲望只能获得和给予其一时，该怎样选择？抛弃所有自身的欲望，纵身她的火海只可能遍体鳞伤。可是我也甘愿。

谁让我怎样都成不了“加害者”呢。

后记：

现在看仍然觉得无论是哪个视角这两章绘茜邪教的药量好可怕！ 虽然没有新情节，但是特别增加的细节也是为了写绘酱。身为忠实的绘酱粉，我很喜欢她心思细腻和温柔的一面。说实话，池面和“黑化”的绘酱是很美，但她受的时候真的很可爱也很可口（笑～）。我被催促写绘酱离开后的后续，其实小C我比谁都想赶快写到啊！回忆篇也就只就剩下最后的两章节了，距离毒药、结尾和番外应该也不远了！F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