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Callisto 于 2016-4-10 15:10 编辑

（花火篇）第四章 冬日黑咖啡

冬日清晨的阳光，从指缝中透过，晃眼而刺目。 我眯起惺忪的眼，避开光线的直射，抹开车窗凝起的水气。覆在窗上的冬意沾粘指尖。将醒未醒时刻，眼前呈现出另一个银白色的梦境。

朝着一同映在车窗上自己扯开笑。机械、疲惫的笑脸在没有化过妆的脸显得格外狼狈。昨夜里还没见到的淡淡泪痕挂在眼角，鼻尖酸涩、眼睛肿胀感觉还没有消退。空荡荡的胃部更是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唤。

“哐哐！”

我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舒展着一宿没有动弹的四肢 。这时，车窗被敲响了。

靠近车窗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那副表情乏乏的面孔格外熟悉。我低头看了一眼披在肩上的男式外套，这才记起他正是自己的“同行人”——桐岛笃也。

笃也又敲了敲车窗，拉了一下门把.没能打开。他抬头冲我说什么，隔着窗只能看到他的嘴动了动。我大致读懂了他的唇语：“喂，醒了啊，开门。”

见到他的脸，起床气难消。我懒得搭理他， 把盖在身上的外套也丢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驾驶座的车门被钥匙打开，惹人心烦的家伙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驾驶座位上。

哼，不得清闲。

一罐饮料碍眼地挡在了面前。

“拿着。”我就知道道安、敬语对这人都算是浪费句式。

黑咖啡。

我才明白比起复杂又虚伪的感情，生理性的饥饿感诚实无比。可我没有伸手，环抱着双臂盯着眼前的铁罐上的片假名，不自觉地撇了撇嘴。为什么就不能选拿铁之类的？

“不喜欢？”笃也瞄了瞄我的表情。

“不、喜、欢。”斩钉截铁拒绝！

“这里没别的东西。不要就算了。”笃也收回手，尽显恶劣的性格，加了一句，“之后再找别的休息站可就难了。”

话这么说…… 在这个远离东京的陌生的地点，吉普车孤零零地停靠路旁在简陋休息站里。

无可奈何。我也只好妥协。我咬着下唇，不情愿地将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左手取出，摊开手掌。

笃也瞥了我一眼，示意着“必须喝完”，打开易拉罐塞到我手里，而后自顾自仰头灌着自己那份的咖啡。

他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苦的东西，存心为难吧？我握紧铁罐暖着双手，在心中叨念念。但绝对不能认输！我一咬牙，学着笃也的样子一大口闷了下去。

啊！好苦！味蕾强烈抗拒。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到流入身子的一阵暖意。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如此温度教人讨厌不起来。

“我们到哪了？”

此刻被无垠的雪景包围，而上一个清醒时分，所见是津轻海峡（1）漆黑的海。风景奇异的鲜明对比，我有了一种落差强烈的不真实感。

“到札幌了，还有两个小时车程。”笃也低着头，查看了一眼手机。他转眼喝完了一罐咖啡，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随手把搭在椅被上的外套又丢了回来。

“不……”

笃也转向我，脸上是一宿未眠的倦态。我突然结舌。

“什么？”

“不用那么着急。”

“快到了，没关系。”他大概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可没有担心他，但是也无心解释。笃也像是焦急，也可能是在迫不及待。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和我的心情截然相反。

停泊的吉普重新启动，颠簸着驶向山上。

我将外套放在了膝头，将视线转移到车外。 隔着淡薄水雾玻璃窗外的世界，天际、地平线融为了白茫茫的一色。道路两旁一排排高耸的松树裹着雪的色彩。一切都是不变的风景，山路没有尽头地延续，看不清前路方向。

“她在那里吧？”自言自语地呢喃。

“嗯。”笃也应道。

我闭上眼，凝听着听不到的落雪声。

昨夜开始，雪就一直在下……

******************************** 新年后第二次与笃也见面。他出现我家门口的时候，肩上还沾着刚下起的新雪，挥了一下手，打了声简短到没必要的招呼：“哟。”，就要满不在乎地踏入玄关。

“花火，是谁啊？” 身后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这家伙，别在这种时候雪上加霜啊！！

“出去！”我一面慌乱地回头张望，一面使上全力把他推回了门外。

笃也站在门外歪歪头，迟钝地开口就要说什么。

“先给我等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在危机的一刻，我及时地一把带上了房门。

“不是有人来吗？”妈妈走了过来，不解地瞧了瞧。

“是邮递员弄错地址了。没事啦。”

“是这样啊。”

“妈，那个……我的朋友找我。”

“这么晚还出去？”

“就在附近，不会太晚回来。”

我随意披上一件短外衣，将手机塞入口袋，就离开了家，并不知情自己做出了不可能实现的保证。

在家附近停车场里，我找到了笃也的吉普车。

“什么事情？”一坐到车里，我省略了客套话，不耐烦地脱口就问。

笃也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你在生气？”

我懒得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转而质问道：“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不要随便到我家。你难道想要事情变得麻烦吗？！”

我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不太好，稍微缓了缓继续说：“好了，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已经过了二十天了，你没有查收我的邮件，也没看line。” 笃也随手关掉了音乐，看向了挡风玻璃外。

我没有否认。凡是看到寄信人为“桐岛笃也”的邮件和简讯，我一概采取了完全无视的策略。

“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我们的约定还没有结束。”

“感谢你提醒，我们还有那个‘愚蠢的约定’。”然而我不想听，将脸转向不用直视他的方向。

笃也没有搭话，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如果之前说得还不清楚，那么我说清楚：我们的约定到今天为止。奉劝你一句，别再缠着你表姐了。” 我按下了车门把手，果决地告别。

这样就可以不留新伤就结束了吧？什么契约恋爱？还想妄想改变什么吗？我倦了。两年后，仍然陷在继续欺骗自己的骗局中。

可是，我没能打开锁的车门。右手的手腕更是被强硬地反扣了回去。

“你做什么？！给我放手！！”

笃也什么都没说，丝毫不减轻手上的力道 。无论是我试着掰开他的手指，还是怒目而视，他都不予理睬，转动车钥匙，另一手握住方向盘。

“你要带我去哪里？！”

吉普车开动了。我扭头望向渐渐远去家，直到灯火完全消失。笃也始终保持的沉默让我恐慌起来。

“札幌。”等待了半天，从他口中说出竟是遥远的北国地名！

“为什么去那里？！”

“一起去旅行。”

我怎么会料到，笃也拉着我完全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抛开两年习以为常的日常，去往一个根本一无所知的远方。

“桐岛，你疯了吗？！”

他不是开玩笑。当车驶上了国道，时间显示已过了晚上十点。笃也这个路痴能顺利找到正确路线，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同样证实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确认我没法逃跑，他终于松了手。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能期待他回心转意！我迅速掏出手机地拨通家里的电话。他也不阻止我，一脚踩下油门。

嘟嘟——嘟嘟——等待接通的分分秒秒都是那么难熬。

“喂？”

“她在那里。”电话接通的一刻，笃也同时开口。

她？他是什么意思？

我呆滞地抓紧了手机。

“花火，怎么还不回来？花火……？”听筒里妈妈的声音仿佛远得听不清。

笃也镇定低沉的声音却清晰传入耳。

“‘你死心了、放弃了’这些话对我说都没用。我也不关心。你做出的决定，怎么不亲口告诉早苗？”

“我……” 张开口，双唇颤抖。

哑然、哽咽……

******************

那天晚上，笃也是怎样从我手中夺过手机，怎样说服妈妈，我已经记不完全。“我是花火的男友。”只有依稀听到难以挽回的借口和刺耳的谎言。

可我不会忘记，时明时亮的灯火中，驾驶座位上那人的侧脸、微撩起的嘴角。明知道是错觉，明明只是因血缘而相似的面孔，在泪水模糊中轮廓渐淡，与绘酱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如同他递给我的罐装黑咖啡味道。如同再次重逢时她那一笑的个中滋味。苦味和余温随着时间渐渐淡下，可怎样都不能消散。

车内的电台嘶嘶地发出嘈杂的人声，伴着雨刷的节拍，是这暗夜中唯一的背景音。一路无话。我似睡似醒地回想前夜。车外苍茫的雪天，掩遮晨曦，不似清晨，更似黄昏。一夜如梦。这一夜，还有那些等待着、忏悔着、思念着度过的两年来的每一夜，长得不知经过多少年月。

而现实的记时显示，预计的两个小时车程未到。笃也的一句“到了”就把我唤醒了。我咕哝地应了一句，微微睁开了眼。

进入视野之中的是坐落在山腰地带的日式建筑，环绕着袅袅烟雾。听笃也提起过，这家札幌山区的私人温泉旅馆，正是我们的旅行目的地。

跟随着店外的指示牌，吉普车驶入了仅有两三个车位的室内车库。我见笃也到后座拿上轻便的行李包，对比了一下自己两手空空的窘境，没好气地向罪魁祸首瞪眼。

笃也闷闷地扫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往旅店内走去。

我憋着一肚子气跟上他，空肚子叫嚣得越发厉害了，想想不一会儿就能吃上东西，还是压住愤然情绪。可是当脚踏入门槛，仿佛被瞬间刺穿了心脏，时间瞬间停止。

因为，在这里会遇到她。

我踌躇着，艰难地再迈出下一步。这时又怎么说得出“再等等”？

“欢迎光临。”

和服打扮的女将（2），带着一口浓重的北部口音，笑容亲切地迎了上来。

“是两位客人吧。请问预约那位的苗字（3）？”

“桐岛。”笃也微微点头。

“这位怎么称呼？”女将转向了心不在焉的我。

我随意地回答：“安乐冈。”

“客房已为二位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我们移步过长走廊，由女将领向旅店内部。

这家旅店不大，环顾四周，最多也不过十间客房的样子。庭院设计的和式风格和古朴温馨的装潢陈设，置身其中心境平和了些。我跟在他们身后，不由得悄悄叹气。

“这里就是二位的房间。”女将停在门前，姿态优雅地撩起衣袖，拉开门，亮敞的和室展现眼前。

她的一语让我猛然醒悟到将会面临的境况，捏紧了双拳，忍着怒意。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听解说和参观什么房间的采光和景致？！

“二位旅途辛苦了。合适尺寸的浴衣一会儿就会送来。没有别的问题，我先不打扰了。”女将总算说完，深鞠躬，缓缓退出了房。

“一间房？！！”她一离开，我再也忍无可忍，斥责那个绑架者。

笃也还是那种令人恼火的口气。“哦，房费我付。”

“不是这个问题！。”

“你带够钱了？”笃也说着，用手比划出具体金额。

安乐冈，认清现实。笃也这个“富家子弟”正传达这样的意思。

“我们还是恋人，至少名义上是。”甚至不要脸地重复了一遍我曾说过的话。

实际上，我们是情敌才对吧！ 就算背负一整年的债，我也绝不跟着他住一起！他不走，我走！正所谓眼不见心为静。

我 赏了无耻之徒最后一眼，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对了，隔壁……”笃也的提醒被隔在了门后。

等我我意味到他的下半句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碰巧撞到了和隔壁房间走出的那人。

我和她都愣在原地。

新年后的二十一日，我与她的再次相见，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注：（1）津轻海峡：日本北海道和本州岛之间的海峡。（2）女将：日式旅店中近似酒店服务管理人员的特有称呼。（3）苗字：日本的姓氏。

后记：

等待了几年之久，绘酱终于上了人渣单行封面了！人渣的本愿将会在明年1月份动画化！我捧着绘酱周边的马克杯，喝咖啡写文的时候心情超愉悦~~不幸的是，本文和原作漫画一起停刊。QWQ这一章写得非常艰辛，还是加长version，就不提亲爱的小编更是和我一同拖了稿（喂，小编，我催了好几个星期）。有人提到新更的漫画剧情？啊，跟我的写的上半部的虐结尾一般虐心（亏你有自知之明）！！看着绘酱难得有了那么多分镜，内心真那个复杂……不过，信我，只有对真爱的角色，作者后妈们才会死命虐ＸＤ而且为了继续画，老师这剧情加的也是不容易。莫方！在人渣周边和日本读者群中人气高的绘酱，或许才是最后的赢家？

不管怎样，这章最终还是出来了。漫画怎样我不管，只要绘酱还在就行。╭（╯＾╰）╮反正我要站稳百合。这章节接下去，就是喜闻乐见的温泉之旅啦~~~~虽说还是虐的余味，但是后面就是破冰之旅了！

特别通知因为在修改过去的文稿，新更也不得不放慢了。预计明年，具体时间不定，找到合作画手后，我的部分同人（完全填坑版）和火苗（修正版本）将会出纸质版的本子！小预告：绘酱部分会有非常大的改动。小C先来咨询一下，确定好本数，并且回国后开始着手准备。如果明年有百合展，不论是300或是其他的，我都有可能会亲自到场www最后广告，有感兴趣的大触们欢迎前来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