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人

自從Joy在施小姐而前哭後，Joy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在樓下的辦公室。施小姐曾經數次拿起個手機想要找對方一問究竟，卻無論怎樣都拉不下臉去做。她又曾經想過把自己一直在隱瞞的事說出去，當作是一個開場白，卻又覺得這樣很無謂。

她自知自己現在只是無聊又短暫的暗戀，是曇花一現的好感，也明白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主動追求女神的青睞，也知道自己只是眾多追求者的其中一員。可她絕對不想的是成為像果蠅那樣的人。

她晚上的秘書進修課程已經開學了幾個星期，她從未跟任何一個人說過這件事。Amanda早就已經離開了樓下的辦公室，，她也在沒見到Joy的情況下選好了伴娘裙，十月已經不知不覺過了一大半。

天氣正好，萬里無雲，陽光既不猛烈、涼風也不刺骨。是施小姐喜歡的平靜日常。

習慣是一樣很神奇的事，它很容易養成，又很容易忘記。施小姐的手機又不知不覺地方會去櫃子裏頭，不到下班的時候也不會去瞟一眼。

施小姐曾經偷聽到同事說跟Joy一起吃飯、也聽果蠅說過他會去邀請Joy跟他單獨約會。不過看見果蠅翌日垂頭喪氣的慘況，看來邀約失敗了。

雖說施小姐早已經把手機放到櫃子裏頭，可是她沒有把手機調成靜音。收到短信的「叮噹」一聲， 在安靜無比的辦公室中異常地明顯眼。由於只有一個信息提示聲，施小姐知道那不是Kenneth發過來的短信。

那要不是廣告，要不是Joy的信息。

施小姐左右看了看，像個快要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確定上司不在、其他同事也正在準備下班了，才把手機拿了出來。

一看，心臟嚇得漏跳了一拍－－

「原來妳也認識Kenneth」

她之前錯過了告白的時機，報應也來了。她知道自己理虧，也沒有打算隱瞞。對方搞不好是從Kenneth口中得知，也搞不好是在某個地方看到自己跟Kenneth的合照。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已經知道了，她不能像黑衣人那樣輕易抹去他人的記憶。

站起來吧，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應付。

「是的，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妳。」

施小姐看著自己發出去的訊息顯示已讀、看著Joy從上線變成離線。一切都是預料之中，她就是覺得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才一直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對方。

現在倒也不錯。

她們會漸行漸遠，最終形同陌生人。這一斷不切實際的暗戀在末正式開幕之前，已經落幕了。

那是一場無趣又冗余的獨白，是一部難看又無聊的中篇小說。

不過起碼故事中的主人翁有所進步，她去進修了，也買了貴得要命的健身房會籍。施小姐這樣安慰自己。

「妳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在施小姐為自己的暗戀送行之時，一把熟悉又略帶冷淡的聲音很從方傳來，嚇了施小姐一跳。她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記掛了幾個星期的身影。

是Joy。

「在妳第一次單獨見她的時候，那時候我只想做個好人。」那怕施小姐多想逃避，她還是選擇面對。隨之而來的是無比僵硬的肢體動作和控制不住的緊皺眉毛。

「好人？」Joy一臉目無表情，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情。

是生氣還是失望？施小姐想了一想，打算不去理會。事到如今，就讓這本小說完結了吧。讓施小姐回到她平凡的人生，變回去那個沒有朋友、沒有約會，每天自己一個吃剩飯的人生。

反正多了一個人伴在身邊也不會使飯菜變得好吃。

施小姐站了起來，跟Joy對視，她不習慣坐著跟一個站著的人對話，「是為了不當伴娘，本來Kenneth想讓我當的。後來我提意讓妳去當，她也答應了。」

Joy聽上去像是聽到了想要知到的事，語氣也柔和了一點，「可是最後我都答應了，為什麼妳又反悔說要取代我當伴娘？」

施小姐有一個規則。要是不能肯定對方對自己也有感覺，那就千萬不能道出半分的愛慕之情。她並不害怕失去跟Joy的友情，畢竟它早已在Joy發現自己跟Kenneth關係不淺的時候搖搖欲墜。

她害怕的是出洋相。

「因為我內疚，在電話上……妳哭了。」

「這……這個很合理。」Joy心中的驚訝都寫在臉上，看來她也沒料到施小姐會這麼 簡單就說出真話，「我一會還要加班……明天見。」

「嗯，明天見。」話未說完，對方已經走遠了。

道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真相後，施小姐得到的是從每天提心吊膽中解脫，工作了一整天的疲勞一掃而去。 晚上的夜校進修班也有動力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