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Feel Your Heartbeat 上

Weiss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这期间，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场景是一个宏伟瑰丽的哥特式教堂，里面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婚礼。穿着婚纱的自己正挽着父王的手臂，随着婚礼进行曲响起，她和父王从教堂的大门缓缓步入。

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纷纷回头看向她，奇怪的是这些参加婚礼的人她都不认识，直到她看到坐在前排的Whitley、Winter和Qrow，还有Nora和Ren等人熟悉的面孔。

穿着白色长衫的神父面前，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人，那人不是穿西服的男子，而是一个挽起黑色长发，发尾挑红的女孩，她身上也穿着同样洁白的婚纱裙。

Weiss的心跳如擂鼓似的，让她有些晕眩，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黑色长发的女孩回过头来，姣好的面容莞尔一笑，一双清澈的银瞳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像月色一般将自己温柔包围。

是Ruby。

Weiss一下子红了脸，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却突然都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枪指着Ruby，疯癫似地高喊：「杀了她！杀了她！她背叛了溪谷王国和擎天王国，下地狱去吧！」

Weiss大惊失色，她想朝Ruby跑去，却被她父王扯住动弹不得。

枪声不断响起。Weiss的瞳孔绝望地颤抖着，看着Ruby倒在一摊血泊里。

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潮水般汹涌而来。

「不……Ruby！」她哭着喊了出来。

几乎是在惊醒的一瞬间，那只抹去她额头上冷汗的手也收了回去，转而轻轻拍着她的背。

Weiss猛地坐起，发现Ruby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她已经醒了，脊背正靠着枕头，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

「做噩梦了？你还好吗？」Ruby的手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Ruby的手不似平时那样温暖，兴许是受重伤的缘故，她的手比Weiss还要冰凉一些。

Weiss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Ruby担忧地看着她，正准备开口说话，Weiss却突然抱住她，低语呢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看起来那么的害怕，抱着自己的身躯还在颤抖着。Ruby愣了一下，虽然胸口处的伤口在麻药过后疼痛难耐，但她还是忍着伤痛，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

「你梦到了什么？我听到你在喊我。」Ruby好奇地问。

Weiss僵硬了一下，闷声道：「我……梦到你中了很多枪，梦到你死了。」

她下意识将那场婚礼的事情隐藏起来，这让她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像是被窥探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一般，Weiss感觉不安极了。

Ruby笑了笑，摇摇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个梦而已。」

Alice进来时看到两人正抱在一起，她的脚步顿住，不由得怔住。

「Alice？」直到最先看到她的Ruby疑惑地唤道，她才回过神来。

Weiss也坐直了身子，朝她望了过来。两人的神情很坦然，这让Alice松了口气，但她脸上很快浮起一丝担忧的情绪。

「这是医生吩咐厨师做的粥，赶紧吃吧。Ruby上校昏迷的这两天里都没有进食，胃要受不住的。」Alice说道。

Weiss小心地将病床上的餐桌放置下来，让Alice把粥搁在桌子上。

Ruby低头略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服，有些委屈道：「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虽然她没有什么洁癖，但身上的药味让她有些不适，她闻到这些味道就打不起精神。

「我帮你吧。Alice，去拿套干净的睡衣过来，直接放在浴室门口就好了。」Weiss转头对Alice说道。

Ruby听到她的话后差点哽住：「我…我自己可以来……」

「上校。」Weiss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开口道。

虽然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但Ruby看得出她有些不高兴了。而且Ruby发现她一生气就喜欢喊自己“上校”。

「……好吧。」Ruby只能答应她。

Alice心底的担忧越发强烈，但她什么也没说就退了下去。取好睡衣后，她将睡衣放在浴室门口的篮子里，看了看关着的浴室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Qrow他们听说Ruby醒了后，本打算来看她，被Alice制止住了：「你们晚些来吧，等她洗完澡吃好饭，你们再来也不迟。」

浴室里的雾气氤氲缭绕，白色大理石浴缸里注满了温热的水。Ruby坐在浴缸旁背对着Weiss，将衣服褪至腰间。她等了许久，后面的人才开始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背部。

Weiss的指尖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指尖不至于抖得太过明显。

Ruby低着头，罕见地没有开口说话，她捏紧了衣摆，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此时她的注意力全被后面的人吸引住，连伤口的疼痛也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

Ruby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觉有些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透了。真是奇怪，自己在军校时，都是在大澡堂洗的澡，那时也不见自己有这么害羞啊。

「W……Weiss公主，您帮我擦好背就可以了，接下来我自己来吧。」Ruby咳了声，说道。

「你抬手有可能会撕裂伤口，不要逞强。」

「这点伤不算什么，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Ruby试图证明自己没事，她抬了抬左手臂，胸口处却传来针扎一般痛彻心扉的感觉。

「嘶……」Ruby瞬间疼的龇牙咧嘴，连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Weiss扶住她肩膀，怒道：「我说过了不要逞强！也许你当惯了军官，经常这样勉强自己，但你不准在我面前这样！在我面前，你不是上校，你只是Ruby Rose。你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惜自己？」

Ruby听她说完这一段话，彻底呆住。良久，她低下头来，向身后的女孩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Weiss叹了口气，捏紧手中的毛巾：「你真的差点就死了，那只铁箭几乎要了你的命…那天晚上我不该…」

Ruby打断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没办法防范身边人的背叛，无论你怎么小心。那天你什么也没做错…Gary伯爵…我不该打死他的，但我没办法，我不打死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带走。」

「你不用为此自责。是他伤你在先，下了这样的狠手，咎由自取。」

「可他是想将你从这婚姻中解救出来，他喜欢你……」

Weiss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Ruby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那真的是喜欢吗？」Weiss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我不喜欢他，就擅自作出这样的决定，很大一部分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噢…」Ruby听的似懂非懂，她好奇地眨了眨眼，「话说您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Weiss瞪大了眼睛，「当然没有！」

Ruby点点头：「好吧。说句心里话，我非常不赞同这种单纯为了利益而去缔结婚姻的行为。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试着去和两位国王协商的。Weiss公主，我听说王室里也有悔婚过的人。」

「你直接叫我Weiss就好了，公主公主的，麻不麻烦。」Weiss有些不满地说道。

「真的吗？我可以这么叫您吗？」这位公主突然这么友善，让Ruby有些受宠若惊。

「是的，你啰嗦死了。」Weiss本想敲她一下，但又有些舍不得，怕弄疼她伤口。

「那…Weiss？至于联姻的事情……」

Weiss无声地笑了笑，打断她：「好了，你怎么比我还要关心我的婚姻。转过来，我好快点帮你擦完身子，不然粥要凉了。」

幸好白色的绷带将女孩的胸部缠了起来，不至于两人会面临着更尴尬的气氛。Ruby乖巧的让她帮自己擦拭好身子，全程一直都很安静，没有再说话了。

Weiss也沉默着，偶尔指尖轻触对方的肌肤，她的心就会随之一颤。

Ruby的肌肤非常柔软细腻，除了肩膀有一个伤疤。Weiss认出这伤疤是枪造成的，想来就是在村庄里和强盗厮杀中受的伤。

年纪轻轻的她就开始上战场保护人民，还有着这样善良无畏的性格，她是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吧。

然而在自己看来，对方无论再怎么厉害，都是个女孩子，需要小心呵护。

擦拭完后，Weiss帮她穿上睡衣，正帮她把扣子扣上。因为离得很近，Ruby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放，只能盯着对方又长又翘的睫毛，漂亮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美好的弧形，一眨一眨，像蝴蝶翩翩飞到了心尖上一般，有些心痒。

——想亲吻她。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时候，把Ruby吓了一跳。

Ruby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Weiss。

“砰砰”剧烈跳动着的心跳声，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平静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