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and Her Knight（WhiteRose） 
第17章 The Choice上
坐在电脑前，Ruby有些忐忑不安地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连接中”几个字，双手不安地绞着。
她打算告诉Yang自己的决定，尽管她不确定Yang会不会像往常那样支持自己。劝服国王取消联姻这个决定，就连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如果因此惹恼了他们，Ruby想象的出会有什么后果。
但她从来都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在战场上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如此。珍贵的事物总是得来不易的，Ruby从不害怕为之付出的代价。
视讯通话在她的走神中接通了，一张成熟漂亮的脸立马贴在了屏幕上，声音听起来焦灼极了：「Ruby？你还好吗？你的伤怎么样了？没有后遗症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Ruby很快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屏幕。Yang满脸的担忧让Ruby不禁内疚了起来。
「我还好，伤口好了很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放心吧。」Ruby一一回答了她。
Yang被人扯了开来，坐在旁边的Blake嗔怪道：「你这样把屏幕全挡住了。」
「抱歉……我太担心了，你知道吗？你真的要吓死我了。」Yang往椅子后靠去，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在外难免会有意外，让人难以预料。」Blake看出Ruby的表情有些内疚，安慰她道。
「Yang，Blake……我其实要和你们说一件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Yang和Blake互相对视了一眼，Yang问：「什么事，Ruby？」
「我有了喜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Ruby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气氛顿时凝固住，双方都沉默了。几秒后，Yang激动地双手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几乎要蹦了起来：「你说什么？！」
Ruby仿佛看见视频的窗口晃动了一下。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Yang转头朝Blake激动地说道。
「我听见了。」Blake无奈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人品怎么样？对你好不好？Ruby你要知道这世道很乱，不要被人欺骗了，尤其不要相信一些花言巧语！」Yang越想越伤心，她好像已经看到了Ruby出嫁的场景，自己的妹妹离她远去，「我不行了Blake，我的心好痛……」
Blake笑了起来，推开Yang：「你太夸张了，Ruby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长大了，该谈恋爱了。」
Blake接着看回屏幕，好奇地问：「这个人是谁？擎天王室里的人吗？」
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答案，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否准确。
「Weiss公主，你们也见过她了。」Ruby说完，看见Yang的脑袋歪了歪，一脸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
Blake却露出了然的表情。
「这个Weiss Schnee！！她怎么敢……」诧异完的Yang突然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她正准备跳起来，被Blake的一只手按住了后脑勺，用力压了下去。
“砰”的一声，Yang的额头撞上了桌面。
Ruby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的举动。习以为常的Blake冷静地继续按着Yang的头，抬眼看向Ruby。
「Blake！」Yang有些不满地叫她。
「冷静，Yang。」Blake稍微安抚了一下她，接着跟Ruby说道，「其实之前视讯通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不对了。」
虽然Ruby一向很关心身边的人，可她第一次看见Ruby那样紧张一个人。而那位公主……就更明显了。
「那个时候啊……」Ruby的眼珠转了转，回忆起上次来这里时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扬起一个微笑。那笑容像沾满了蜜糖似的，还带了抹羞涩。
Blake愣了一会儿，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她。」
「对，可她……她有婚姻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决定要劝她父亲取消这次的联姻。」
「Ruby，你知道这有多难吗？这几乎不会成功！」Yang的声音从桌面处传来。
「可我不能因此退缩。Yang，你会支持我吗？」Ruby小声地问她。
如果Yang不同意，她也不会放弃。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支持自己。虽然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她们就像亲姐妹一样，而且自从自己的母亲去世以来，Yang一直尽自己所能地护着自己。Ruby很在乎她，包括她的想法。
Yang沉默了一会儿，Blake见她不吭声，将手收了回来。Yang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Ruby：「Ruby，你要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Ruby闻言松了口气，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角却微红了起来。
「仅仅是劝说她父亲取消联姻吗？ 」Blake微笑着开口问。
Yang疑惑地看向Blake，而Ruby的脸颊却诡异的红了起来，她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你可以向Weiss公主求婚，上校和公主联姻，也是有助于两国之间的联盟。」Blake说完，旁边的Yang倒吸一口气。
「我说……你不要这样怂恿我妹妹啊。 」Yang挪了过去，悄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Ruby才18岁呢。况且就这样求婚，是不是太冲动了？」
「恐怕不是我怂恿你妹妹，而是Ruby正有这样的想法，对吗？ 」Blake问。
「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她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我会努力的。 」Ruby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
Yang一巴掌拍上了额头，不住地摇头。唉——妹妹长大了，随她去吧。
「她不是喜欢你吗？」Blake迟疑了一下，问出了口。
「啊？」在一旁的Yang彻底懵了，她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Blake了。
「怎么你也这样说？」Ruby呆住了。
「还有谁也这样认为？」
「Nora啊。可这不可能不是吗？我那天表白完，Weiss拒绝了我。」Ruby失落地低下头，「而且她那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我…」话到后面，Ruby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Yang看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打断她：「停止你这种想法！Ruby你很棒，也很有魅力。对自己有信心点，放心去追求她，求婚也没问题，无论哪一方面，你完全配得上她。」
「Nora是个很细心的人，她也这样说了，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Ruby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位公主呢？她看起来是个很不坦率的人，不是吗？」Blake点了点头，赞同Yang的话，并接着对Ruby说自己的看法。
「总之擎天那边你自己应付，Qrow不是也在那里吗？跟他商量一下。溪谷这边交给我，我会跟爸爸说的。况且我们的国王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会理解你的。」Yang看着面颊有些消瘦的Ruby，神色终是软了起来，温声道。
「谢谢你们。」Ruby垂眸掩饰住了眼角的湿意，「说实话我很害怕，如果因此连累了我们家……」
「我想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毕竟我们家族手握主力兵权，况且我们的Summer妈妈和国王还是好朋友。」Yang神色轻松地说，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听到Summer这个名字，Ruby的瞳孔晃了晃。
Ruby和她们聊了许久后才挂断通话，电脑室瞬间安静了起来，只有窗户外风刮过和挂钟中指针走过的“滴答”响声。她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抬着头凝视着天花板。
就在昨天，Qrow和她商量了一番，他们决定明天就动身回擎天王宫。擎天国王还特地多派了一小支军队过来护送他们回去。
脑海里浮现出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Ruby突然就不想回去了，一直这么下去好像也不错。察觉到自己竟产生了这种想法，Ruby猛地坐直，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似的。
她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抖开来边穿边往外走。
灯光柔和的品酒室里，Weiss端坐在黑色复古的沙发上。四面灰色织纹的墙壁里镶嵌着好几个大型的深棕色木质酒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香，黑胶唱片机里放着安静而温柔的歌曲。
调酒师向Weiss弯腰行了礼后，看向她：「Weiss公主还是像往常一样吗？」
「不，一杯奥松红葡萄酒就好。再调杯Screwdriver。」
调酒师顿了一下，笑了起来：「Weiss公主等的这个人不太会喝酒吗？」
Screwdriver这种鸡尾酒一般都是酒量不好的人点的，度数非常低，酒味浅淡，酸甜可口。这对他们而言就像是饮料一样。
Weiss的嘴角扬起：「是啊，而且她喜欢甜的东西。」
调酒师见她这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说话，退了下去。
Weiss等了许久，手里的杂志几乎都翻完了，Ruby才赶了过来。
匆匆向木质柜台里正在调酒的调酒师打了个招呼，她拐了个弯，终于看到休息室里的Weiss。
听到动静的Weiss抬头，看到短发女孩正朝着自己走来。壁灯散发出温暖的橘色灯光倾泻在她的头顶上，显得女孩特别温柔，像是柔和的阳光洒在了她身上。
Weiss凝视着她，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只好连忙移开眼神，喝了口手中的酒。
「抱歉让你久等了，耽搁了一下。」室内非常温暖，Ruby呼了口气，脱下外套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等她坐了下来，Weiss将面前盛着橙色液体的酒杯端给了她。
「诶？你还帮我点了酒吗？」Ruby拿起了酒杯，晃了晃杯子，酒里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放心吧，你不会觉得难喝。」
Ruby尝试着喝了口，入口的酒味不重，倒是像橙汁一般，却比普通的橙汁要好喝许多。
「还挺好喝的……」Ruby有些惊讶地表示。
「我就说吧。」Weiss得意地笑了笑。
Weiss洁白修长的手指拈着细高脚杯，优雅得如同拈了一支长茎玫瑰般。
Ruby看了眼她酒杯里的酒，里面盛的是葡萄色的液体，被她轻轻摇晃后，一圈圈涟漪散去。
『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位公主呢？』
Blake的话再次在脑海里响起。可这怎么问得出口？Ruby苦恼地揉了揉头发，她问不出口啊。
见旁边的人将头发揉的有些乱，看起来好像很烦躁似的。Weiss放下杯子，伸手边抚平她的头发边问她：「你怎么了？溪谷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Ruby朝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Weiss收回手，蹙眉看着她。
Ruby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突然仰头一口气喝完。冰凉的液体滚落下肚，差点让她打了个寒颤。
「我再去点一杯。」Ruby回头对Weiss说。
Weiss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起身出去了。
柜台里的调酒师看见短发女孩走过来，笑着问她：「是要续杯吗？」
Ruby点头：「还是刚才的酒，麻烦了。」
「你和Weiss公主的关系很好吧？」调酒师边调酒边漫不经心地问。
「诶？」Ruby愣了一下。
「她以往都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习惯点辛辣一点的酒。」调酒师顿了顿，「可她今天点了微甜的葡萄酒，我在想，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好吧。」
「她以前喝酒……会酗酒吗？就是喝醉什么的。」Ruby有些担忧地问。
「不会。她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王室的人不一样…」调酒师压低了声音说道，看上去像是在讲悄悄话似的，「她从不会让自己如此失态。」
调酒师见过不少贵族，但没有哪个人像Weiss一样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没有贵族式华丽的空洞。而且她看起来很孤傲，也不会谈及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只能根据她点的酒猜测她的心情。
「有点像王后。」调酒师说道，「王后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一声不吭地饮酒，不过她喜欢喝醉。」
听到他提及Weiss的母亲，Ruby的双眼睁大了些。
「王后和国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Ruby迟疑了一下，问他。
「具体的情况大家也不知道。」调酒师摇头，「但那段时间他们彻底决裂了，王后也住在了度假区，再也没回王宫。」
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说着：「而且听说Schnee国王本来并非王位继承人，但她娶了前国王的女儿，又同意入赘，这才继承了王位。所以大家都在猜测，也许Schnee国王根本就不爱王后，只是为了王位。」
「如果是这样也太过分了，得到了王位就不管王后了。联姻也是……」Ruby说完，嘴唇抿的发白。
「谁知道呢？也许当上国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切要以国家利益为重。」调酒师耸了耸肩。
他看到Ruby的脸色不太好，边将调好的酒递给她边小声道：「我太无聊了，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咳咳，您千万不要说给Weiss公主听啊。」
「还有这一杯Amber Dream是调给Weiss公主的。」
Ruby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好，我不说。」
看到Ruby端着两杯酒进来，Weiss扬了扬眉毛：「你还帮我点了杯吗？」
「不不，这是调酒师给你的。」Ruby递给她。
「喝慢点，哪怕这酒度数再低，也是有后劲的。」见她拿起酒杯，Weiss出声提醒她。
「这酒名叫什么？」Weiss啜了口杯中的酒，入口微甜，忍不住问道。
「说是叫Amber Dream。」
Weiss疑惑着，却也没再多问。
「Weiss！你看头顶！」Ruby惊呼道，吸引了Weiss的注意。
Ruby惊奇地仰头看着她们头顶上的大型圆形天窗，透过天窗可以看到缀着点点繁星的夜空。
「Ruby，你现在才看到吗？」Weiss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今晚的夜空很好看，你看啊。」Ruby有些兴奋地揽过她的肩膀，示意她往上看。
Weiss愣住，脸颊有些热，马上推开了她。Ruby被她这一推，心情顿时冷却了下来，看向了她。
看到对方露出受伤的表情，Weiss急忙开口解释：「Ruby，我……」
「我不可以吗？」对方突然这样问道。
「什么？」Weiss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Ruby挪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对方的手总是有些冰凉，仿佛捂不热似的。
「联姻，和我不可以吗？」
突然缩短的距离和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让Weiss的脸颊红了起来，她撇过头斥道：「你是笨蛋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Ruby没放过她的任何表情，见对方脸颊通红着，游移着眼神不看自己，Ruby拉住她的手将她扯的更近了，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你喜欢我吗？」
说话间，因为距离太过近，Ruby的气息打在她的唇上，让她有些晕眩。
她做好了Weiss再次推开她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只是红着脸不说话，就像是在默认什么。Ruby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理智告诉自己要回答她“不喜欢”，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更何况，Weiss承认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也不想再逃离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Weiss的唇瓣像玫瑰般艳丽。Ruby忍不住伸手，拇指轻抚着她的嘴唇，柔软冰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一般。
Weiss的脸颊像充血般爆红了起来，几乎快要冒出蒸汽似的。
内心的情感在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Ruby的右手扶着她的脖颈，闭着眼吻了上去。唇瓣相贴时，两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Ruby的吻带着酒的清甜，像是橘子的味道，让人微醺。她不确定Weiss会不会反感，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贴着她，不敢轻举妄动。Weiss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受到鼓舞的Ruby在她的唇上一遍遍厮磨着，对方的唇柔软极了，让她沉迷。
双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和炽热，Weiss浑身发软，无力地抬起手臂攀着Ruby的肩膀。她偷偷半睁开着眼睛，看着对方，灯光就着天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凝聚在她的眼睫毛上，如同蝶翼般轻轻扇动，仿佛要飞起来了。
Weiss的眼角溢出了些许泪水，连Ruby什么时候退开都不知道。喜悦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备受煎熬。Weiss希望未来能有她一直陪伴，却又害怕她们终会被迫离开彼此。
Ruby微微喘着气，与她额头相抵，细细地凝视着她。
「你……怎么哭了？」Ruby懵了，她退了开来，指尖划过，带走了她眼角的泪痕，「是不是因为我亲你，你反感……」
Weiss打断她：「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莫名遭到挨骂的Ruby撇了撇嘴角，她伸手揽过Weiss，将她带入怀中。
「我喜欢你，Weiss。」Ruby低声道。
「我知道。」Weiss用力地抱紧了她，她凑在Ruby的耳旁，柔声道，「我也是。」
Ruby的瞳孔渐渐放大，内心的喜悦几乎要满溢了出来。
一旁的黑胶唱片机里，一个男人在低声吟唱着：Love is real
real is love
Love is feeling
feeling love
……
旋律如同月光般清澈柔和，将心中的阴霾照的消散开来。恍惚之间仿佛能看到被月光笼罩的森林，光点飞舞在林间，溪水潺潺流淌而过，那是永恒的景色。
很多年以后，她们都还清楚地记得这个夜晚，彼此的样子深刻地在对方心里留下了抹之不去的痕迹。飘渺却真心的爱意将她们包裹其中。
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